..續本文上一頁,致力于佛經的藏譯工作,同時宣講原有密教之外的《時輪經》,爲密教的傳播付出了許多精力。可以肯定,超戒寺在密教的整個發展過程中,起到了強有力的後盾作用。因此,後來超戒寺的崩潰,也標志著整個印度佛教的滅亡。正如超戒寺“到十叁世紀初(1203年),才爲回教在印度的統治者所焚毀,跟著印度的佛教也就消滅了。”(注:詳見呂澄著《印度佛學源流略講》221—222頁。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年出版)。另外,還有許多爲密教的傳播、發展,作出成績的佛教寺院,在此不一一介紹。
總之,以那爛陀寺、超戒寺爲中心的諸多印度佛教寺院,爲密教的順利發展起到了保障作用。
密教的理論體系,也是逐漸形成的。公元七世紀後半葉左右,才産生了對前面密教學說進行系統結集的理論著作,即《大日經》,緊接著又出現了另一部密教理論著作,即《金剛頂經》。
《大日經》,又稱《大毗盧遮那經》。其“大日”兩字,意爲“大光明”,是佛陀相狀之一,有時理解爲偉大的太陽。傳說《大日經》是由大日如來,即大毗盧遮那佛所講。佛經中有這樣的說法:密教與顯教相對,是大乘佛教的判別。顯教是如來應化身(釋迦牟尼)的逗 機方便說法,密教是如來報身(大日如來)自受用報身所說內證自覺聖智之法,及大普賢金剛薩埵他受用報身之智,現生遇到曼荼羅阿阇黎,乃至灌頂受金剛之名號,由此而得甚深不思議法,超越二乘聖者及十地菩薩,即身成佛。說明《大日經》是由大日如來所說有其甚深理論依據,而且《大日經》作爲密教理論經典,是最高大法。同時又是頓悟法,也是易行道。值得一提的是,密教兼有求生西方淨土及印度教之與梵天合一的雙重優點,在曆程上是速成法,在目的上是究竟法。這一思想的形成,就是《大日經》的結集。因此,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講,由《大日經》而完成了密教理論的形成,從而唱起“即身成佛”的引人入勝的美妙之歌。
《大日經》的中心思想是“即事而真”,實際上這一思想源于《華嚴經》的“事事無礙”,並參照了“梵我一致”的印度教的核心思想,從而提出“即身成佛”的教理。由于《大日經》源于《華嚴經》思想,還特別重視菩提心,認爲通過如實地了知己心,並在自心中求得一切智便可達到菩提。它宣講大日如來爲攝化衆生,借助真言和曼陀羅,顯現出許多佛身。這種在觀念上與大乘佛教相對抗的思想,便成爲密教理論的基礎。
就具體而言,在《大日經》中,佛祖釋迦牟尼已成摩诃(大)毗盧遮那佛,他的陪侍有普賢菩薩、持金剛和金剛波尼,以及其他金剛手們。整個宇宙好像被太陽照亮了。一切有情衆生要在自己的思想(心)中找到正覺,究極而言自己的心是清淨的。其修習者應當通過他的禅定成爲毗盧遮那佛。他用曼陀羅(儀式壇場,或神秘的圖案或畫像)認清他心,曼陀羅也就是佛陀的心;應當在他自己的心,在他的菩提心(正覺心)中找到佛陀(正覺)。這種感通的方法包括念誦真言、參加儀式,如,觀看曼陀羅(包括儀式舉行場地的整個布置,像吠陀儀式和此類在露天舉行的儀式,甚至還有一次護摩獻祭——焚燒貢品的火祭,火祭象征在智慧之火中燒掉愛欲和妄念);手結密印(印相、契印——手指所指象征符號);還有瑜伽(通過儀式和禅定達到心靈感通的和諧與統一)。第一步應舉行的是弟子的灌頂儀式,首先必須仔細選擇純潔、克己、誠懇、忠于老師等等,而且樂意爲學習佛法而犧牲生命的弟子,然後可以舉行主要儀式,以及獻花等。然而,這種有形的儀式據稱是初步的基本訓練,使曼陀羅對于衆生成爲可見的(如是吸引他們到曼陀羅)。真實的最高的曼陀羅只發生在弟子心中,他在初步訓練之後要想象自己身體裏面的曼陀羅,最後只在自己心裏(注:參見[英]溫德爾著《印度佛教史》452頁)。禅定功夫和誦持密咒,是密教法門的重要構成部分。尤其禅定在密教中成爲一種方法或途徑,只有在禅定中親眼見到如來,通過如來的力量才能達到究竟涅槃地。總之,《大日經》是密教密法的大集部中較早出現的重要經典。
《金剛頂經》,全稱《金剛頂一切如來真實攝大乘現證大教王經》,也稱《攝大乘現證經》或《大教王經》或《金剛頂瑜伽真實大教工經》,是繼《大日經》後出現的又一密教重要經典,我國唐代由不空金剛譯師(705—774年)譯成漢文,共叁卷。據此,可以斷定,《金剛頂經》産生的年代最遲也不會晚于八世紀中葉。有人提出“即使承認《一切如來金剛叁業最上秘密大教工經》、《大毗盧遮那經》、《一切如來真實攝持經》和《金剛頂經》早于八世紀,我們也還可以說,另外叁部主要密宗經典《如意輪總持經》、《金剛怖畏經》和《文殊師利根本儀軌經》,也可推斷大約在八世紀。”(注:握德爾著《印度佛教史》454頁)。將《金剛頂經》産生的年代,推到八世紀以前也完全可以,但其上限只能在七世紀後半葉左右。其確切年代有待進一步探討。
從其曆史淵源講,《金剛頂經》屬于瑜伽行派系統,是以“心識說”爲中心思想而發展起來的,但其中含有濃厚的大樂思想。如以上已介紹過的《大日經》內容,作爲“行爲”法門,它包含一個灌頂儀式和參禅姿勢,以及密印和曼陀羅的祭儀,這一切就是爲了引導學習者體認與大日如來的同一性。而《金剛頂經》則是一部瑜伽密典,其祭儀與行爲從屬于禅定,換句話說,其學習者被引導到超越祭儀的外表形式的層次,雖然這時還細述曼陀羅的製作過程,但學習者已經達到某種內在的體證(瑜伽)。
瑜伽(Yoga),在梵文中是由馬和車轭結合之義的語根 Yoj而來,意譯爲相應,此語最早出現于梨俱吠陀中,後來沿用到奧義書時代,它的含義是,依于調息等的觀行法。觀梵我一如之理,以合于梵而與梵相結,到了佛教中,采用此法,依于“止”及“觀”之觀行,與正理合一相應的情態,便稱爲瑜伽。但是,密教中的瑜伽法,則受了瑜伽外道波昙耆梨所著《瑜伽經》的影響,以爲瑜伽即可達成出世間的一切目的,也就是說,通過瑜伽法的內證經驗,即可達到佛的境界而稱即身成佛。密教對瑜伽賦予很高的特性。因此,從密教的修煉次第來講,《金剛頂經》在內容上比《大日經》更高深、更全面一些。正如“《大日經》的系統被稱作“右道密教”或“真言乘”,其曼陀羅被稱爲“胎藏界曼陀羅”。與此相對應,把《金剛頂經》系統稱爲“左道密教”或“金剛乘”,其曼荼羅被稱爲“金剛界曼荼羅”。這兩經系統的密教叫“純密”,它通過曼荼羅的組織,把印度的俗信統一于佛教的中心部位。二者中,真言乘是理論性的,因爲缺少實踐的一面,所以沒有振興起來。到人世紀,印度密教大師因陀羅菩提以後,僅剩金剛乘流行。”(注:[英]渥德爾著《印度佛教史》454—455頁)。由于密教的盛行,大乘佛教附屬于密教。這樣,密教則把大乘佛教看作初步階段,被稱爲“經言乘”或“波羅蜜多乘”,而密教自身則是高級階段,名爲“真言乘”或“金剛乘”。
除了上述《大日經》和《金剛頂經》外,還有許多相繼問世的密教重要經典。諸如《愛欲夜摩利經》(費盧波所持,約公元750年)、《大悲空智金剛王經》(即一切如來真實攝持經,八世紀後半期,它的“摘要”連同兩部小經《拘盧拘利儀軌經》和《阿羅利經》爲覺比黑魯伽所持,它的全書爲堪巴拉和沙路盧诃所持)、《佛缽經》(公元800年左右爲師子賢弟子沙羅诃所持,可是似乎有兩個沙羅诃;我們回憶師子賢另一個著名弟子佛智,被認爲寫過關于金剛乘的著作,所以波羅蜜多派和金剛乘的混合傾向是在此時期開始的)、《摩诃摩耶經》(義譯“大幻經”,約公元800年,爲堪巴拉和沙路盧诃同時人庫庫利所持)、《訖瑟刹夜摩利經》(爲鳥底衍那的遊戲金剛所持,他似乎也屬于這一批法師們的同時期人)、《合十經》(或“四修女合十經”)、《頂嚴經》(或“大密印頂嚴經”,九世紀初,這兩部經爲訖瑟吒沙利耶或訖瑟吒般提多所獲得,兩個或更多這個名字的作家的第一個)、《瑜伽女修行無礙經》(盧夷波陀所持,十一世紀)、《金剛殒滅經》(深妙金剛所持,十一世紀初)、《時輪經》(庇多所獲,公元1040年左右)(注:詳見[英]渥德爾著《印度佛教史》454—455頁)。其中值得特別指出的是《時輪經》,這部經典是繼《大日經》和《金剛頂經》之後産生的密教重要經典。從藏傳佛教的角度講,《時輪經》比前兩部經典更加重要。從時間上看,《時輪經》正如上述遲至1040年才獲得或問世,所以在印度流行的時間比較短,對此經的注疏也相對較少,據史料記載,只有四家對《時輪經》作過注疏,即妙吉稱、陀利伽和護無畏,以及無名氏的《無垢光注》。後來阿底峽尊者入藏,他在西藏宣講《時輪經》,使《時輪經》最終在西藏得以流傳,並發揚光大,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從內容結構看,《時輪經》屬于阿提瑜伽體系,是一部包括無上瑜伽在內的密教最高大法。據考證,《時輪經》很可能是阿提瑜伽現存唯一的重要著作,經中提出的部分禅定製度類似于瑜伽女體系,因爲其修習者在他的身體裏面看到全宇宙,有一個增添的特點,時間相等地以呼吸過程的形式潛藏在身體裏面,對如此理解的時間的禅定思維産生了這個新法門的名物——時輪乘。《時輪經》比其它密教經典更加強調神經系統作爲瑜伽基礎的理論,雖然這也在《大悲空智金剛王經》、《寶箧經》中和它處出現過大體輪廓。沒有身體,成就最高幸福是不可能的,這一陳述是以身體的成就爲基礎,與《大悲空智金剛王經》是相類似的。現在的目的是與無所不包的佛陀的時輪相結合。這裏也強調無差別性,但這完…
《西藏佛教神秘文化——密宗 第一章 佛教密宗的由來及其特點》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