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因爲菩薩常常會示現“扶習潤生”,也就是依靠著剩余的習氣受生于叁界,度化衆生,凡夫看這些都是習氣、毛病,但在善知識那裏就是不可思議的善巧方便了。
比如妄語,就是說假話,屬于四大根本戒律之一,很嚴肅的,可釋迦佛在世的時候,碰到一個獵人追打一只兔子,兔子跑到佛陀身邊藏起來了,獵人就問佛陀看到兔子沒有,佛陀說沒有看到,結果就讓兔子得以逃生,也讓獵人免了一次殺生的罪過,因此結了善緣,將來可以把他們全度化過來。那佛有沒有犯妄語戒呢?當然沒有,戒律不是死的,不能隨便開,但要開的時候就必須開,不開才是犯戒,這就是佛陀智慧、方便的地方,也是凡夫衆生不可思議的地方了。如果我們作爲弟子看不到佛陀的慈悲和智慧,就認爲,“怎麼他還能打妄語?看來不是真善知識”。或者說“我們也去打妄語沒有關系”。那就完全錯誤了,那我們就是個瞎眼弟子,對善知識沒有信心,也得不到他所傳授的法益。所以我們對善知識要敬重瞻仰,不能生懈怠,要生殷重心,好好跟隨善知識學習。
當然這是講對于真正的善知識我們要瞻仰無怠,並不是要我們作個糊塗弟子。作弟子也要有“擇師眼”,能夠准確地選擇真正具相的善知識,選擇標准就是我們前面講過的八功德。
另外,我們如果瞻仰無怠,就能領會到師父的發心,如果他發心是爲衆生,那就是真的善知識,在戒律上有開許也是爲度生的方便,並沒有違背戒律的精神實質;如果他發心總是從自我角度出發,只爲自己考慮,那無論外表如何,都不是我們依止和修學的對象。
其實如果我們真的能做到瞻仰無怠,對方絕對是我們的善知識,這是非常奧妙的地方。講一個故事,有個弟子供養一位出家人,用過齋以後,請他上座,然後自己很虔誠地跪下問法,請他開示佛法的深義。可是這位出家人是個煩惱和尚,自己並沒有開悟證果,被居士這麼一請法,什麼也講不出來,又沒有辦法說,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感覺很苦,在座上不由得歎道:“苦啊!”,居士一聽,“對啊,我是很苦啊!這個師父說的真對”。于是頭都不敢擡起來,想繼續聽。這個出家人一看居士把頭低下不看自己了,就趕緊下座溜掉了,居士因爲很專心,一點也沒有發現,伏在那裏半天,看師父什麼也沒有講,擡頭一看,師父不見了,法座空了,結果居士恍然大悟,“原來苦是空的啊!”他就解脫了,那這個煩惱和尚就是他的善知識。
所以發心殷重很重要,對善知識很有信心的話,我們對他所傳的任何法門都會非常受用,否則再高妙的法門我們也不會珍視。所以永嘉大師才婆心懇切地告訴我們這些尊師禮儀,就是爲了讓我們先具足弟子相,才能與法相應。
第五,數決心要,爲正修故。
數就是數次、多次的意思,心要就是心得體會,正修就是進入心地法門的修行,只有修心才是正修。心是看不見的、層次又很多,很容易出差錯,所以師父傳給你法以後,爲了少走歪路、岔路,我們要多次地、不停地去總結自己內心的體會,比如我現在對佛性怎麼理解,對解脫怎麼理解,對持戒怎麼理解,甚至對做人、做事、禅坐、弘法怎麼理解,我以後打算如何去做等等,都要經常去總結,然後去請教善知識,看自己這些心要對還是不對,還存在哪些問題。善知識因爲是過來人,對你的修行層次會很了解,哪些是進步的表現,哪些是存在的誤區等等,會對你的修行做些適當的調整,這叫數決心要。這樣我們的進步就會很快,也會很穩妥,不會出現走入歧途等等的麻煩。
第六,隨解呈簡,爲識邪正故。
解是理解,簡是文字、書信,就是要隨我們所理解的佛法義理,寫一些簡單的文字性的心得體會呈給善知識看,請他指點,就像交作業一樣,這樣做是爲了驗證自己對佛法的認識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這一條和第五條是有區別的,第五條是偏重于實修上的心要是否掌握得透徹,屬于戰術上的問題;第六條偏重于教理的學習,屬于戰略上的考慮。我們都要請善知識做出肯定或否定的答複,以便我們修學上能夠做到教觀並重。
第七,驗氣力,知生熟故。
生是陌生,熟是熟悉,修行佛法就是要生處轉熟,熟處轉生,和惡法越來越陌生,和善法越來越熟悉;和散亂越來越陌生,和禅定越來越熟悉;和煩惱越來越陌生,和智慧越來越熟悉;和諸識越來越陌生,和自性越來越熟悉;和生死越來越陌生,和解脫越來越熟悉……熟悉的程度就是修行人的氣力,驗就是勘驗、考驗,看自己對這個法的修行能打多少分。
比如說我們修坐禅,會有氣脈打通的過程,到底通到什麼程度,有什麼禅定的覺受,心境有什麼轉變,對境時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等等,這些都是修行力量的體現。有善知識在身邊,他就會隨時勘驗,看我們對治煩惱有沒有氣力,所學的方法用得是不是熟悉等等。
第八,見病生疑,堪進妙藥故。
見是見解、知見,病是不健康、不正常,見病就是見解不准確,因此就會産生疑惑、懷疑,會生疑,不敢肯定。這就是修行上出問題了,法身慧命不健康。有善知識在旁邊,他就會給我們開“妙藥”,我們進藥以後,法身慧命就會恢複健康,繼續成長了。
所以無論是身體上的疾病和內心的煩惱,我們都要及時聽取善知識的意見,不能隱瞞不報。善知識會告訴我們如何去正確處理這些問題,給我們妙藥,就能防患于未然。有些人在坐禅當中出現錯誤,病入膏肓了都不敢說,到最後可能連善知識也無能爲力了;還有些人是不服藥,總覺得沒有那麼嚴重吧?結果等問題嚴重了,自己害怕了,再後悔也來不及了。爲了避免這些問題的發生,我們就要親近善知識,以便病時能及時得到良醫和良藥的救治。
後面四條就是修行所要具備的態度了。如果我們親近善知識以後,沒有這四種態度,那善知識也不會輕易把法傳給我們,因爲我們還不是法器,法傳下來也兜不住,會給我們上路修行帶來障礙,所以不能授法;如果四條全都完備無缺了,那就是難得的法器了,修行任何一個法都能夠成就。那如何才能成爲法器呢?
第九,委的審思,求谛當故。
的是准確、得當,委是詳細的意思,委的審思就是詳細准確地審察和思考,我們修的是世間法還是出世間法?是禅定還是智慧?修行的目的是不是明確?下手處准確不准確?等等,我們都要認真去思維和了解,這是因爲求谛當的緣故,谛是真谛,真理,當是恰當,恰到好處,修行很講究恰到好處,所以需要委的審思。
比如我們剛發了出離心,還沒有發菩提心,然後我們選擇布施作爲正修行,那就不恰當,做起來會很難很難。因爲在修布施的過程中,我們看到別人痛苦,會生厭離心,會覺得輪回真是太苦了,我要趕快去修行,趕緊逃跑。看到衆生一會兒想這樣,一會兒又想那樣,你會覺得他們很可憐、很可笑、很麻煩,這就是沒有谛當。如果我們發了菩提心再去修布施,就谛當了,因爲發了菩提心的人看所有衆生都和佛一樣,無論他多壞都不會心生厭離,都會非常恭敬他,這是源于同體大悲的力量。所以我們需要詳細地審查自己的思想境界,思考所修行的方法是否得當,這也需要善知識的幫助。
第十,日夜精勤,恐緣差故。
精是精純不雜,勤是勤懇不放逸、不懈怠,緣是因緣、緣分,差是錯過的意思。也就是我們從善知識那裏得到法以後,一定要日夜用功,精而不雜、進而不退地修行,直到得到圓滿的受用爲止,才能再求下一個法。我們千萬不要小看善知識,他可能就專精一門,但這一門只要你學到手了,就終生受益。
這就和當學徒一樣,我們專心跟著一個師傅學上叁年,掌握一門技巧,那就會終生受用;如果不專心,今天學學泥瓦匠、明天學學木匠、後天又去學編筐,萬一師傅一走,我們還是什麼都拿不起來,一樣也不行。
所以我們跟一個善知識學一定要學到受用爲止,不能松懈馬虎,要日夜精勤,因爲恐緣差故。任何因緣都是有定數的,我們和善知識有這段師徒之緣,就要好好地感恩、珍惜,利用這段緣分來認真修行。如果我們東修兩下、西修兩下,哪個都修不好,等緣分一過,我們再想挽留也挽留不住,那就很可惜了。
佛門裏常說“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人身確實非常難得,佛經裏講得很明白,持五戒才能得人身,那大家可以扪心自問一下,這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現在誰能百分之百持得了?如果我們覺得五戒非常難做到,就應該知道現在這個暇滿的人身有多難得了。
佛陀曾抓起地上的一把土作比喻說“得人身者如爪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一場輪回下來就是這個下場,誰能保證自己還能得人身呢?尤其是得到暇滿的人身、能聽聞到正法的人身,更是難上加難。佛也曾比喻過這個難度,就如同一個瞎眼的烏龜在大海裏漂流,偶爾把頭鑽進了一個中間有空的浮木一樣,幾率之小可想而知。
所以千萬不要覺得現在日子好過,就隨隨便便地浪費掉。我們現在能聽聞正法,那真是無量劫的善根因緣,是非常不容易的,一定要日夜精勤,才對得起這份善緣,否則哪一天緣分不具足了,再想修行就沒機會了。這是永嘉大師,也是曆代祖師大德的肺腑之言。
第十一,專心一行,爲成業故。
如果說日夜精勤是態度問題,那專心一行就是如何用功實修的問題了。行就是行門、法門,專心就是一心,不能叁心二意,這樣修行才能道業有成,所謂置心一處,無事不辦,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說爲成業故,成是成就,業就是道業。
永嘉大師告訴我們,無論修行哪個法門,都要二十四個小時用心在這個法門上,日夜精勤。比如我們修念佛法門,就一心念佛,不涉余事,這是一行,是指修,不是指學,其它法門還是可以學的,但修的時候不能雜修,要專心一行。如果今天持這個咒,明天持那個咒,後天又念佛、還想弄弄禅定,忙得不亦…
《《永嘉禅宗集》達照法師講解》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