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兼教授淨嚴、佛教教授法航、中國哲學教授張仲如、文學教授唐祖培、事務員能信、學監乘空、代書記紹奘等。學員有張慧藏、胡慧嚴、塵空、法空、海印等叁十六人,旁聽叁人。課程有“俱舍”、“唯識”、“深密”、“律學”、“文學”、“中哲”、“日文”等。太虛于十月十日回院。爲研究班講“大乘宗地圖”一星期。
一九叁○年,世界佛學院籌備處移于北平柏林寺,由法航負責,研究部停辦。一九叁一年“九·一八”事件發生後,東北淪陷,北平籌備處因經濟困難,于十二月移至南京佛國寺。同月,太虛命法航回武昌佛學院主持恢複工作,塵空、本光、寂安、葦航亦隨法航運回武昌佛學院。
(叁)面向世界,設立世界佛學院圖書館
一九叁二年春,佛學院董事王森甫、羅奉僧等和法航,于菜根香大樓歡迎徐克成督辦和夏靈炳司令爲院護。經法航與院董院護的努力交涉,佛學院駐軍于夏天全部撤離。此時太虛回佛學院,決定將佛學院原有圖書加以整理擴充,辦成“世界佛學院圖書館”。佛學院的全體人員爲館員,分二部工作,請會覺爲考核室主任、芝峰爲編譯主任、法航代理館長,方本仁爲董事長。太虛委派談玄把在上海的藏書運往圖書館,同時多方征集采購佛典和世俗書籍。至九月,圖書館已備圖書有:日本出版的正藏經一部、續藏二部、新修大藏一部、巴利文藏一部、萬有文庫一部,其它藏外單本、儒道典籍、近代諸書均已略備;在術室中有貝葉經、明版書、漢唐佛象供品等,尤多中印佛教史迹照片。九月二十五日舉行“世界佛學院圖書館開幕典禮”。太虛在典禮會上作報告,介紹佛學院的過去和圖書館的籌備概況,謂佛學院自本年始爲“中興時期”。此年在圖書館做研究工作的有芝峰、會覺、印順、談玄、塵空、本光、葦航、竺摩、止安、月耀、力定、守志。
一九叁叁至叁五年,法航主持圖書館工作。一方面開辦預科班,授課一、二年再升爲研究員。叁叁年和叁五年分別招生一次,學員有雨■、福善、茗山、智定、雨昙、敏智、覺民、楊星森、明性、道屏等。教務白芝峰、會覺、印順、張化聲負責。一方面繼續擴大圖書館規模,征集和購買圖書。先後添購了宋版大藏經、四庫全書珍本、四部備要、萬有文庫等,劉定生居士捐贈了圖書集成,王新■居士捐贈了二十四史及志書。加上原有圖書,總計達二二四二八種、二四二叁○冊、一一一○○○卷。在當時的曆史條件下。佛學院圖書館能收如此可觀的圖書,實屬不易。
圖書大體已備,如何進行腳踏實地的研究?爲此,太虛就圖書館的工作方針作了兩次講演。一次是叁叁年九月,太虛爲館員講“世界佛學院之佛學系統觀”。指出世界佛學院的工作,按照佛法可分爲“教”、“理”、“行”、“果”四大部分,從這四方面去作適當的工夫,“教”,是對佛陀的遺教(包適東西各國的佛寺塔像及文字經典)加以搜集整理,設法物館、圖書館;圖書館的工作分考校、編譯兩系。“理”,是根據教史和教法,研究其中之學理,設錫蘭文系學院、中國文系學院、西藏文系學院、歐美文系學院;對南方的小乘教理、西藏的大乘教理、中國的綜合教理、歐美以新方法研究的佛學,都—一加以分類的、比較的研究。“行”,是根據對佛教的理解進行修行,包括律、禅、密、淨諸修行的法門。“果”,是修行所得之果,有信果,戒果、定果、智果。總之“教法是研究所根據的,理是所研究了解的,行是研究了解之理而修習的,故修習之後即有證果”。世界佛學院圖書館在世界佛學院的整個計劃下進行局部工作。另一次是在一九叁四年九月,爲館員講“世院圖書館館員之修學方針”。太虛說:“……預習員就是未來的研究員,而研究的工作,上面已經說過分考核、編譯二部。考校、編譯的工作,第一個條件要對于整個佛學,或某宗某系的經論文字,要有徹底的明了的認識,對于中心的思想都要抓得住,這樣才行。不然,經論上的文字都不懂,理論尤其莫明其妙,還配得上考核、編譯工作嗎?所以預習研究員,……要作一系一系的專門研究,才能精深專一,才能做到登峰造極,升堂入室。……因此我定了六個系,作爲你們研究的標的。”這六個系是:五叁共法系、大小律藏系、法相唯識系、般若中論系、中國臺賢禅淨系、印華日藏密法系。
一九叁五年秋,圖書館預科班因經濟困難而停辦。一九叁六年九月,以寬道每月資助百元爲倡,于圖書館設立高級研究院,約芝峰主持,十月十日開學,學科分六系;俱舍阿含系、法相唯識系、法性般若系、法界顯密系、教乘次第系、宗教曆史系;學額二十名。學員有茗山、福善等。翌年八月,太虛爲館員和學員作了“新與圓融”的講演。講演申論他的新佛教是“以佛教爲中心,而適應現代思想文化所成的新佛教”,“是中國佛教(華文),本位的新,是以中國兩千年來傳演流變的佛法爲根據,在適應中國目前及將來的雳要上,去吸收采取各時代各方域佛教的特長,以成爲複興中國民族中的中國新佛教。……不同于一般人傾倒于西化、麻醉于日本,推翻千百年中國佛教的所謂新。”
一九叁七年底,圖書館高級研究班解散,次年初法航入川整理漢藏教理院院務,圖書館由葦航接任管理。叁八年至四五年,因抗日戰爭,圖書館停辦,房屋損失大半,這是武昌佛學院第二次的大劫難。四五年九月,抗日戰爭結束;年底,太虛命葦航設法修整恢複世界佛學院圖書館工作。四六年九月十五日,佛學院舉行開學典禮。正值大師欲重振佛學院,實行其新佛教運動的宏偉計劃時,然而事業未竟人先卒。四七年叁月十七日,太虛圓寂于上海玉佛寺。四八年十一月二十日上午,太虛部分靈骨入塔奉安于武昌佛學院內。大師雖已去,而其事業的影響猶存。
叁、武昌佛學院的曆史影響
武昌佛學院創辦了二十多年,雖然由于政治局勢的不穩定、經濟來源的無保障、以及太虛自稱的“理論有余而實行不足”,“不能堅牢強毅、抱持固執”等多種因素的影響,致使斷斷續續、曲曲折折,未能順利實現預期的目標,但它的創立和持續,在中國近現代佛教界産生了很大的影響,對推進中國佛學的振興和現代化起了重要作用。
首先,武昌佛學院的創辦,爲佛教的現代教育開創了新局面。在武昌佛學院創辦之前,佛教界在教育救國、維新辦學的社會風氣影響下,也曾興辦教育。諸如:一九○○年,日人水野梅曉于長沙辦佛教師範學堂;一九○六年,覺先和尚于北京創設僧教育會;一九○七年,楊仁山于金陵刻經處設祗洹精舍;一九一四年,月霞法師于上海哈同花園設華嚴大學,稍後,谛閑法師于甯波創宗觀學舍,等等。但這些佛教學校在辦學目的上,除祗園精舍專從事梵華互譯、華文譯爲英文外,其它或皆在保存寺産、或旨在培養一宗一派的講經法師,殊少現代僧教育氣息;而且都昙花一現,未能持久,其影響甚微。武昌佛學院是中國近現代第一所以革新振興中國佛教爲標的,培養精通佛學,旁通近現代思想學說的僧才的學校。武昌佛學院的創立,在當時的佛教界獨樹一幟,使人耳目一新,不久即蜚聲海內。在武國佛學院的影響和帶動下,全國各地相繼興辦起佛學院,如廈門之閩南佛學院、四川之漢藏教理院、福州之鼓山佛學院、九華山之江南佛學院、北平之拈花學院、陝西的慈思學院等,達二十多所,遍布大江南北。從而爲佛教教育開一新局面,把中國近現代的佛化運動推向前所未有的高潮。
其次,武昌佛學院造就了一大批德學兼優的現代佛教人才。武昌佛學院在二十多年中,招收培養正式學員近兩百人,其中大部分學有成就,在推進中國佛教的革新和振興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上述全國各地佛學院大多由武昌佛學院的學員主持經辦。四十年代的佛教刊物雲:“近年來佛教中堅之僧才,十九造于此。”當時有人把武昌佛學院看成佛教的“黃埔軍校”,新佛教運動的發源地。近現代一些著名的佛教人物,如法尊、法舫、大醒、印順、茗山等,都曾是武昌佛學院的學員。法尊,武昌佛學院第一期畢業生,一九叁一年起主持漢藏教理院,一九五○年任中國佛學院副院長,一九八○年出任院長,精通藏文,平生譯著佛學典籍二十多種,數百萬言,爲溝通漢藏佛教文化作出了巨大貢獻。法航,武昌佛學院第一期學員,畢業後,先後主持管理世界佛學院、漢藏教理院、奉化雪窦寺、湖南大僞山,多次主編《海潮音》月刊;四叁年出訪印度後,時來往于印度國際大學、錫蘭智嚴學院、于西安設巴利叁藏院,互換中錫國學僧;四九年以後。弘法于香港、錫蘭、馬來西亞等地。法航善英文、日文、巴利文,精研法相,兼通世學,爲太虛法門之一傑。大醒,武昌佛學院第二期學員,積極推行太虛的新佛教運動,宣揚人間佛教;先後主編《海潮音》、《現代佛教》、《覺津月刊》;擔任廈門南普陀院臨院、閩南佛學院主持、淮陰覺津寺主持;著有《地藏本願經講要》、《八指頭陀詩評傳》、《日本佛教考察記》、《口業集》、《空過日記》等。印順,一九四五年修習于武昌佛學院圖書館,四七年主編《太虛全書》,四九年後弘法于香港、臺灣;勤奮著述,現已出版《妙雲集》、《中觀今論》、《中國禅宗史》等,計二十余冊,數百萬言,在海內佛教界享有盛譽。五十年代以後臺港佛教的興盛,與法航、大醒、印順等著名佛教學者的活動有著直接和間接的關系。除此之外,受武昌佛學院直接影響而創辦的其它佛學院所培育的僧才,以及在武昌佛學院旁聽和受武昌佛學院師生的佛化活動的影響而發心從事佛學研究的人員,遍布各地,爲弘揚中華佛教貢獻著自己的智慧。
第叁,武昌佛學院開創了近現代佛學教學與研究的新風氣。武昌佛學院在教學和研究中,一方面貫徹佛教一源多流、八宗平等、應化多方的精神,學員“自由研究各宗各派的佛學,大小顯密、性相空有、臺賢淨律、無不啓發,互相融貫,平等發揚”,打破了舊佛教拘持己宗而排斥他宗的成見惡習;另一方面,開設佛學以外的其它課程,盡量吸取古今中外的各種思想學說,使學員既精于佛學,又具備現代的文化學識,養成活潑健全的佛學人才,同時也使得古老的中華佛學注入新的血液,煥發新的活力。更可貴的是,武昌佛學院既立足于中華佛學,又面向世界佛學,力圖搜集整理東西各國佛教法物典籍,對世界各地佛學進行分門別類的系統研究;先後四次派遣佛學院教學人員和高才僧大勇、法尊、嚴定、觀空、恒演、法航、葦航、白慧等,分別往錫蘭、暹羅、印度、南洋各國及我國西藏地區留學訪問,學習藏文、巴利文、梵文佛教,以期達成研究世界佛學,弘揚佛學于世界的人才。武昌佛學院所開創的教學和研究新風,爲後起的佛學院,乃至當代的佛學院所繼承和發揚。
《太虛法師與武昌佛學院》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