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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時期的佛經翻譯▪P4

  ..續本文上一頁寺,聽其講《無量壽經》。當時太原王邵任趙郡佐,寓居佛寺,聽其講經,非常敬仰。十四歲時,西入晉陽,且講且聽,尚書敬長瑜、朝秀盧思道、元行恭、刑恕,因爲建齋,彥琮爲他們講《大智度論》,他們歎所未聞。

  彥琮于齊後延入宣德殿講《仁王經》,國統僧都對他很尊敬,二百位名人趕來聽講。帝親臨禦筵,文武官員都來服侍,皇太後等同升法會,敕侍中高元海撫彥琮升座,接侍上下。十六歲時父逝,厭辭名望,注重讀書,與右仆射楊休之文林館諸賢交往甚密。受具足戒後,專習律藏,北周武帝滅佛之際,被逼易服。外假俗衣,內持法服,更名彥琮。

  彥琮二十叁歲時宣帝在位,很受賞識,授禮部等俗官,皆未接受。與朝士王邵、幸德元、隆開明、唐怡等,情同琴瑟,號爲文外玄友。大象二年(580)佛法稍興,彥琮爲諸賢講釋般若。隋開皇元年(581)正月,當時彥琮已經二十五歲了,與沙門昙延等,同舉奏度,方蒙落發。當年二月十叁日,隋文帝受禅,即臨講筵,聽講的僧俗人士,數以萬計。延琮與陸彥師、薛道衡、劉善經、孫萬壽等一代文宗,著內典文會集,並爲沙門撰唱導法,改正舊體,繁簡相半,被後人傳習。

  彥琮于開皇叁年(583)二十七歲時,奉敕辨《老子化胡經》,著《辨教論》,說明道教的邪惡有二十五條。隋炀帝延請彥琮住內堂,講《金光明經》、《勝鬘經》、《般若經》等,彥琮爲此撰寫文疏。後住大興國寺,隋炀帝常去請教,又遣肖懿、諸葛穎等參問。

  隋文帝開皇十二年(592)叁十六歲時,彥琮被召入京,住大興善寺,掌管翻譯。隋文帝盛弘叁寶,每設大齋,皆陳忏悔,帝親執香爐,彥琮爲之宣導。隋炀帝爲晉王時,于京師造日嚴寺,請彥琮住持。從此以後,朝貴明哲常來拜訪。彥琮經常誦讀梵文原文的《大品般若經》、《妙法蓮華經》、《維摩诘經》、《楞伽經》、《攝大乘論》、《十地經論》等。

  隋文帝楊堅仁壽初年(601)彥琮四十五歲時,奉敕送舍利于荊州開義寺。仁壽二年(602)敕撰《衆經目錄》,又稱爲《隋衆經錄》、《隋仁壽年內典錄》、《仁壽錄》、《內典錄》、《彥琮錄》等,卷首題“隋翻經沙門及學士等撰”,說明這部經錄是集體創作,彥琮起主導作用。序言詳細說明如下:“佛法東行,年代久遠。梵經西至,流布漸多。舊來正典,並由翻出。近遭亂世,頗失原起。前寫後譯,質文不同。一經數本,增減亦異。致使凡人得容妄造,或私探要事,更立別名。或辄構余辭,仍取真號。或論作經稱,疏爲論目。大小交雜,是非共混,流濫不歸,因循未定。將恐陵遲聖說,動壞信心,義缺紹隆,理乘付囑。皇帝深崇叁寶,洞明上乘。降敕有司,請興善寺大德與翻經沙門及學士等,披檢法藏,詳定經錄。隨類區辨,總爲五分:單本第一,重翻第二,別生第叁,賢聖集撰第四,疑僞第五。別生、疑僞不須抄寫,已外叁分入藏見錄,至如法寶集之流淨住子之類,還同略抄,例如別生。自余高僧傳等,詞參文史,體非淳正,事非可尋,義無在錄。勘古目猶有缺本,昔海內未平,諸處遺落。今天下既一,請皆訪取。所願仁壽長延,法門具足,群生有幸,方益無窮,顯之于左。” 11 由此可見,本經錄共分六部分:

  (一)單本。原來一本,更無別翻。共叁百七十部一千七百八十六卷,其中大乘經單本一百五十九部五百五十八卷,大乘律單本一十四部叁十卷,大乘論單本四十叁本一百一十一卷。小乘經單本一百二部四百一十七卷,小乘律單本二十九部二百六十七卷,小乘論單本二十四部叁百四卷。

  (二)重翻。本是一經,或有二重翻者乃至六重翻者。合二百七十七部五百八十叁卷,其中大乘經重翻一百七十二部四百一十六卷,大乘律重翻叁部叁卷,大乘論重翻八部五十二卷。小乘經重翻九十四部一百一十二卷。

  (叁)賢聖集撰。賢聖所撰,翻譯有原。合叁十一部一百六十四卷。

  (四)別生。于大部內抄出別行。合八百一十部一千二百八十八卷,其中大乘別生一百二十一部一百叁十八卷,大乘別生抄一百一十七部一百叁十七卷。大乘出別生叁百五十二部叁百五十二卷,小乘別生抄二百一十叁部叁百二十六卷。別集抄七部叁百叁十四卷。

  (五)疑僞。名雖似正,義涉人造。合二百九部四百九十一卷。

  (六)缺本。舊錄有目,而無經本,合叁百七十部六百十卷。

  彥琮當年還撰有《西域傳》、《沙門名義論別集》。此據《續高僧傳》卷二本傳。唐道宣著《大唐內典錄》卷五稱,彥琮寫過六本書,沒有列出這兩本書。所列六部著作如下:《達摩笈多傳》四卷、《通極論》、《辨教論》、《辨正論》、《通學論》、《善財童子諸知識錄》、《新譯經序合》。《內典錄》還簡介幾部著作的內容:“《通極》者,破世諸儒不信因果,執于教迹,好生異端,此論所宗佛理爲極。《辨教》者,明釋教宣真,論教弘俗。論老子教不異俗儒,《靈寶》等經則非儒攝。《通學》者,勸誘世人遍師孔釋,令知內外,備識俗真。《善知識》者,是大因緣登聖越凡,不因知識無由達到。此勸于人廣結知友,若善財焉。” 12 彥琮的著作皆佚,《新譯經序合》,顧名思義,應是彥琮所寫經序的合編。彥琮二十七時就參預譯經,那連提黎耶舍、毗尼多流支、阇那崛多等人的譯笈皆由彥琮作序,所以彥琮本傳稱:“凡所新譯諸經,及見講解大智釋論等,並爲之序引。” 13 《續高僧傳》卷二本傳稱“凡前後譯經合二十叁部一百許卷,製序述事,備于經首。”在譯場中,彥琮只是助譯,從未擔任主譯。說明他助譯的佛經有這麼多,他參預翻譯的佛經,皆由他作序。

  除譯經寫序之外,彥琮還將《舍利瑞圖經》、《國家祥瑞錄》譯爲梵文,贈諸西域。這說明彥琮的梵文水平可以與唐玄奘並肩比美,在中國佛教史上,由漢譯梵者只有這兩個人。

  仁壽末年(604),彥琮奉敕送舍利于複州方樂寺,後更名龍篕寺,大業二年(606),彥琮奉敕居住于上林園翻經館,奉敕編撰所獲梵本佛經目錄,所獲佛經共五百六十四夾一千叁百五十余部。大業六年(610)七月二十四日卒于翻經館,世壽五十四歲,歸葬家鄉柏人。

  彥琮長期參預譯經,深感“此土群師皆宗鳥迹,至于音字沽訓罕得相符。”(《續高僧傳》卷二本傳,以下引文皆同)這說明翻譯佛經只能翻出原文大概意思,與原文完全相符根本不可能,道安的“五失本叁不易”已經說明譯經之難,彥琮感到這樣講太粗疏,于是著《辨正論》一文,這是中國佛教史上專門論述佛經翻譯的論文,可惜已佚,《續高僧傳》卷二本傳轉述了本文的基本內容,但有刪節,因爲特別申明“文多不載”。從本傳轉述的內容看,《辨正論》的內容主要有:(一)、直接研習梵文原典;(二)、梵文原典的要例;(叁)譯師應具八備。

  彥琮認爲佛在世時所說最可靠,稱爲“一味園音”。佛涅槃後,其弟子結集師說,可靠性無法與佛在世時相比了,故稱“一味初損”。佛經由梵文譯成漢文,可靠性就更差了。他認爲念漢譯佛經,如同鹦鹉學舌,邯鄲學步。當他講到“一味初損”的佛弟子佛教時,提到“水鹄之頌”,這是《付法藏因緣傳》講的一個故事。阿難聽到有位比丘誦法句偈:

  若人生百歲,

  不見水老鶴。

  不如生一日,

  而得了解之。

  阿難認爲這位比丘錯了,應說:

  若人生百歲,

  不解生滅法。

  不如生一日,

  而得了解之。

  這位比丘把此事告訴他的老師,他的老師說:“阿難老朽,言多錯謬,不可信矣。”阿難是佛的大弟子,號稱“多聞第一”,佛經都由他回憶背誦。他在世時,人們就對他産生懷疑,說他“言多錯謬”。

  爲什麼說漢譯佛經最不可信呢?因爲漢譯佛經與譯師的觀點愛好密不可分,不可能把原典內容圓滿表達出來,《辯正論》具體說明如下:“佛教初傳,方音勘會,以斯譯彼,仍恐難明。”漢譯佛經很難把原意表達清楚。又說:“漢縱守本,猶敢遙議。魏雖在者,終欲懸討。或繁或簡,理容未適,時野時華,例頗不定。晉宋尚于談說,爭壞其淳,秦梁重于文才,尤從其質,非無四五高德,緝之以道,八九大經,錄之以正。自茲以後,疊相祖述,舊典成法,且可憲章,展轉同見,因循共寫,莫問是非。誰窮始末?僧鬘惟對面之物,乃作華鬘。安禅本合掌之名,例爲禅定。如斯等類,固亦衆矣。留支洛邑,義少加新,真谛陳時,語多飾異。若命梵飾獨斷,則微言罕革。筆人參製,則余辭必混。” 14 漢魏譯經繁、簡、野、華不定,秦梁時期有的重視文才,有的重視質樸。晉宋時注重口語化。主譯大師各有偏好,如留支“義可加新”,真谛則是“語多飾異”。很多主譯大師是外國人,他們的漢語水平有限,只好由“筆受”相助,這就造成“余辭必混”。譯經程序越多,譯本走樣越遠。所以漢譯佛經往往出現錯誤,如將僧鬘譯成華鬘,將安禅譯成禅定。此類錯誤不是個別的,而是很多。

  基于這種認識,他主張學習佛法,必須首先學習梵文,閱讀梵文原典。他本人身體力行,“晚以所誦梵經四千余偈,十叁萬言,七日一遍,用爲常業。”

  彥琮認爲直接閱讀梵本佛經,好處很多,可以省翻譯之勞,有利于理解佛教義理,讀漢譯佛典很難理解的地方,閱讀梵文原典,很容易理解,這就是《辨正論》所說的“解便無滯”。彥琮認爲學梵文並不難,甚至于比學漢語還容易。下數年功夫,順利閱讀梵文原典不成問題。即使難,也應當學,更何況不難?彥琮還對忽視梵文原典的行爲進行有力的鞭鞑:“崇佛爲主,羞討佛學之源,紹釋爲宗,恥尋釋語之趣,空覩經葉,弗興敬仰,總見梵僧,例生侮慢,退本追求,歎可笑乎?”

  佛教徒中有出家人,有在家人。廣大的在家居士不可能用很長的時間學習梵文,沒有能力讀梵文原典,所以翻譯佛經仍然是必要的。翻譯佛經,必須遵守十條要例:字聲一,句韻二,問答叁,名義四,經論五,歌頌六,咒功七,品題八,專業九,異本十。《續高僧傳》卷二本傳列出這十條要例後說明如下:“各悚其相廣文如論。”說明《辨正論》對這十條進行過詳細解釋,可惜已佚。我們對此十條,難以理解詳情。

  彥琮認爲譯經師應具備八個條件,這就是“八備”。《辨正論》指出:“經不容易,理籍名賢,常思品藻,終漸水鏡,兼而取之,所備者八:誠心愛法,志願益人,不憚久時,其備一也;將踐覺場,先牢戒足,不染譏惡,其備二也;筌曉叁藏,義貫兩乘,不若闇滯,其備叁也;旁涉墳史,工綴典詞,不過魯拙,其備四也;襟抱平恕,器量虛融,不好專執,其備五也;沈于道術,淡于名利,不欲高銜,其備六也;要識梵音,乃閑正譯,不墜彼學,其備七也;薄閱蒼雅,粗谙篆隸,不昧此文,七備八也。八者備矣,方是得人。”

  第一、二、五、六備,是對譯經師的道德品質要求。譯經師必須虔誠信仰佛教,熱愛佛法,立志普渡衆生,不怕時間久遠,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嚴守戒律,免受譏嫌。專心治學,淡泊名利,不可炫耀。

  第叁、四、七、八備是對譯經師的學術要求。要通曉經、律、論叁藏和大小乘的佛教義理,無處不曉,毫無滯礙。除懂佛典以外,還要懂其他典籍。要善于文辭典故,以免譯文粗魯拙劣。要精通梵文,熟練掌握翻譯技巧,不拘泥于梵文句式。還要閱讀《蒼颉》、《爾雅》等語言文學工具書,熟練掌握篆書、隸書等字體和漢語表達方式。

  只有具備這八個條件的人,才有資格作譯經師。由此可見,彥琮對譯經師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只有譯經師具備這八個條件,才能保證譯經質量。

  彥琮的譯經理論,直至今天,仍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注釋:

  1 《大正藏》卷五十五,第五五〇頁

  2 同上

  3 《大正藏》卷五十五,第五四八頁

  4 《大正藏》卷九,第一頁

  5 《大正藏》卷五十五,第五四九頁

  6 《大正藏》卷五十五,第一二五頁

  7 《大正藏》卷五十五,第六七二頁

  8 《大正藏》卷四九,第一〇六頁

  9 《大正藏》卷五十五,第五五一頁

  10 《大正藏》卷四十九,第一〇六頁

  11 《大正藏》卷五十五,第一五〇頁

  12 《大正藏》卷五十五,第二七八———二七九頁

  13 上海古籍出版社:《高僧傳合集》第一一八頁

  14 上海古籍出版社:《高僧傳合集》第一一九頁

  

《隋朝時期的佛經翻譯》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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