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舌鏡塔,在潮陽靈山寺後,是該寺開山祖師唐高僧大顛禅師的墓塔,是靈山寺珍貴的建築文物。唐長慶四年(824)農曆叁月十四日,大顛禅師預知時至,沐浴更衣,端坐而寂,顔色如生,異香經旬,時年93歲。塔在靈山寺左邊(今寺在塔前)。大顛禅師遺囑塔封3年方許開視,門人遵命。至期而啓塔,見顔容如生,發爪俱長,未敢妄動,仍封藏之。·至唐末修塔時有發現者,見其骨髀悉化,片舌如生,複瘗之,故稱“瘗舌冢”。宋至道年間(995-997)再修塔時,潮陽縣人鄭士明開塔察看,禅師的舌頭也不見了,墓塔中惟古鏡一面,見大顛祖師定影鏡中,鄭士明仍壘石築起墓塔,仍將古鏡藏塔內,故墓塔又名“舌鏡塔”。明代潮陽人、進士、浙江提學副使林大春在《大顛禅師傳》中說:“至唐末有發其牢堵而葺之者,骨骸盡化,惟一金盆淨水,內存舌根如生,複瘗之,號瘗舌冢。宋至道中,鄉人又發視之,惟古鑒一圓,見師定影于鑒中,衆鹹民之,乃疊石藏之如故。””大顛墓塔俗名的由來,還有一段頗有傳奇色彩的故事。據明朝隆慶《潮陽縣志》記載:唐長慶四年(824),大顛禅師在靈山寺圓寂,年九十有叁,墓塔就修在寺左。唐末,有人開啓墓塔,進行修葺。禅師已經屍化,墓塔裏只有一根舌頭,尚存如生。于是,又將舌頭重新瘗埋了,起名“瘗舌冢”。釋密林《舌鏡塔》詩所雲: “大圓鏡智廣長舌,遍覆叁千法界中。怕是豐幹饒未已,殷然霹雳警癡蒙。”
有關“發爪俱長”一事,人或不信。但在泰國陶公府有“越沖考”之佛寺,卻存放著前住持高僧蠻佛靈遺體的玻璃棺材。蠻佛靈高僧在1979年1月1日圓寂,時年90高齡。1982年4月30日,越沖考僧人按照禮俗,挖墳開棺, “准備火化時,赫然發現蠻佛靈高僧屍體並不腐爛,更奇怪的是他的頭部竟長滿了一、二厘米長的銀白頭發,嘴上還有短茬茬的胡須。”該寺“住持昙第拉決定將此奇迹般的僧屍僧給予保存”, “一年過去了,(他的頭發)竟長至五、六厘米了。頭發和胡須還在不斷增長。”許多國內外人士聞訊紛紛前往禮拜,泰國國王也先後前往瞻仰了4次。Q9
塔原是印度供奉佛骨、佛經的一種建築文化,東漢時傳入我國,最早爲洛陽白馬寺的大方塔,據有關記載:潮陽市靈山寺中的大顛祖師塔建于唐代長慶四年(824),塔肥大,塔形高2.8米,塔身底直徑1.8米,是由78塊有一定規格的花崗岩石砌築而成的,以一片計算缜密鼎狀拱石當塔蓋。這座全國罕見的唐代墓塔,其建築形式仿照古印度的“牢堵波”建造。牢堵波即佛圖、浮圖,意爲方墳、靈廟等,原是古印度的墳墓。釋迦牟尼佛圓寂後,佛教徒開始向埋葬佛骨的牢堵波頂禮膜拜,使牢堵波成爲僧侶崇拜對象。該塔保留唐代鍾形狀特色,這種形製在全國也是罕見的。
墓塔全用花崗岩石砌造,岩石鋪成的塔基中央,有覆蓮座,覆蓮上是正八邊形的須彌座。塔座八面側壁的石板邊沿镂刻著花卉和瑞獸的圖案,有龍、麟、獅、罴及花卉圖案浮雕。塔座邊沿镂刻的覆蓮,典雅古樸,雖然年久風化剝蝕,蓮花紋飾仍依稀可辨。飛龍,體短足大尾粗,張牙舞爪作戲寶狀,矯健有力,與現在龍的造型明顯不同。另外,單獅戲雙球、麟奔罴逐的姿態也各具特色,別具風格。覆蓮上是四層規格石築成的圓柱形塔身,塔身直徑1.8米,正面有凹入的佛龛,蓮座承托,塔正面嵌刻有“唐大顛祖師塔”六字墓碣。塔身上面是覆缽式塔頂,全塔高2.8米。大顛祖師墓塔,雖然在宋代重建,但仍葆有著唐代墓塔形製的特點。如塔體中空——宋代以後的墓塔基本上是實心塔,空心塔是唐代以前墓塔的形製特點。大顛墓塔形體偏小,但造型簡潔,比例協調,整體形狀渾然如一個覆地巨鍾。這座大顛祖師塔呈鍾形,上部爲鍾形塔身,下爲正八邊形,如一立地巨鍾。該塔結構嚴謹,其狀如覆地巨鍾的獨特造型和古樸典雅的石雕紋飾,葆有著唐代的藝術風格。潮陽石雕藝術興于唐宋,作于唐代長慶四年的靈山寺大顛祖師墓塔的石刻,雖曆經1200多個春秋,仍然光采照人,至今仍顯示出高超的雕刻技術,由此可見,唐代潮陽的建築雕刻藝術已有很高的造詣。如今,在全國各大名山大川中也極罕見的大顛禅師墓塔于1961年9月被列爲廣東省“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也便成爲探索粵海古文化的一枚珍稀的徽符。
大顛禅師一生著述頗豐,有《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釋義》e、 《金剛經釋義》,又曾自寫《金剛經》1500卷, 《法華經》、 《維摩經》各30部,藏之山中。但諸經已亡佚,惟《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釋義》有日本續藏經本和商務印書館影印本,名署大顛。
佛教文化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儒教文化、道教文化二者一直以來在碰撞中走向融合,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極爲深廣,包括經學、哲學、文學、藝術以及意識形態等各方面。唐代佛教文化對潮州影響也如此。韓愈未到潮之前,曹溪南禅的四傳弟子大顛禅師已在潮州廣弘禅法,對潮州文化功莫大焉。潮州的僧徒,可以說屬于這一派系。敕建的潮州開元鎮國禅寺的曆代住持,都是南禅的子弟,一直沿襲到現在。嶺東禅風正是由大顛禅師開啓的。 “大顛爲曹溪第四傳弟子,其見韓愈之年已八十八歲。韓愈未至潮州時,潮人早受法化向矣。後人謂潮州賴有韓愈開辟草萊,不知其功乃種因于大顛禅師也。曹溪弟子分化各方,蠻煙瘴雨之鄉,鹹沐其化。其與廣東文化關系之深,殊未易殚述。”到了宋朝宣和、鹹淳間,有大峰和來暹兩位和尚,先後傳習大顛禅師的禅法,以戒行名聞于閩粵各地。而大峰的功績尤在于建和平橋(在潮陽縣,跨越練江)。以後潮州設立的善堂多崇奉大峰祖師,蔚成一種善堂文化。推溯其源,也無不談到與大顛禅師的關系。大顛禅師的影響是頗爲深遠的,曆代對其評議者衆,歐陽修、朱熹、周敦頤等文壇領袖、思想巨擘都有過研究,爲他撰傳的也不乏其人,不時有所提及的就更多了。王安石《送潮州呂使君》詩中就十分推崇地說, “有若大顛者,高材能動人”,斯言可信矣。
摘自《寒山寺》佛教雙月刊
《潮州大顛禅師的道迹(達亮)》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