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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 第二章 研究的資料與參考書▪P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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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項 漢譯的四阿含經

  漢譯的四阿含經,不是一人傳譯的;長、中、增一──叁阿含,屬于古譯,句義也有些晦澀;而四阿含又不是同一部派的聖典:所以研究起來,沒有巴利語Pa^li本的便利。然而也就因爲如此,對于組織的次第,經文的具缺,文句的出入,在比較研究上,不同部派的聖典,有他獨到的參考價值。近代學者,忽略漢譯而偏重巴利語本的研究,我覺得這一傾向,是多少值得考慮 [P91] 的!

  

  A『增壹阿含經』:五一卷,五二品,「東晉罽賓叁藏瞿昙僧伽提婆San%ghadeva譯」;與巴利本『增支部』相當。『增壹阿含經』的譯者與部派,是有異議的。在經錄中,『出叁藏記集』,隋法經『衆經目錄』,隋仁壽『衆經目錄』,唐靜泰『衆經目錄』(1),都以爲『增一阿含經』,僅昙摩難提Dharmanandi所譯,作叁叁卷,或開爲五0卷、五一卷。隋『曆代叁寶記』卷七(大正四九‧七0下),說僧伽提婆再譯:

  

   「增壹阿含經五十卷[隆安元年正月出,是第二譯,與難提本小異。竺道祖筆受。或四十二,或叁十叁,無定。見道祖及寶唱錄。]」。

  

  『大唐內典錄』、『大周刊定衆經目錄』,承襲『曆代叁寶記』,以爲『增壹阿含經』有二譯(2)。但當時現存本,仍作昙摩難提譯(3)。直到『開元釋教錄』,在「有譯有本錄中聲聞叁藏錄」中,才將現存的『增壹阿含經』,作爲僧伽提婆的譯本(4)。

  

  道安作「增壹阿含經序」,如『出叁藏記集』卷九(大正五五‧六四中)說:

  

   「四阿含義,同中阿含首,以明其旨,不複重序也。……昙摩難提者,兜佉勒國人也。… …誦二阿含,溫故日新。……歲在庚申夏出,至來年春乃訖,爲四十一卷。分爲上下部:上部二十六卷,全無遺忘;下部十五卷,失其錄偈也。……此年……全具二阿含,一百卷。……合上下部,四百七十二經」。 [P92]

  

  據道安所序,當作『增壹阿含經』序時,已有『中阿含經』序。『中阿含』(五九卷)及『增壹阿含』四一卷,共一百卷。這是甲申、乙酉(西元叁八四、叁八五)年間,由昙摩難提所誦出,竺佛念傳譯,昙嵩筆受的(5)。其後,參與僧伽提婆譯場的道慈,作「中阿含經序」,如『出叁藏記集』卷九(大正五五‧六叁下──六四上)說:

  

   「昔釋法師于長安出中阿含、增一、阿毗昙、廣說、僧伽羅叉、阿毗昙心、婆須蜜、叁法度、二衆從解脫緣。此諸經律,凡百余萬言,並違本失旨,名不當實」! 「冀州道人釋法和,罽賓沙門僧伽提和,招集門徒,俱遊洛邑。四五年中,研講遂精。其人漸曉漢語,然後乃知先之失也。于是和乃追恨先失,即從提和更出阿毗昙及廣說也。自是之後,此諸經律,漸皆譯正,惟中阿含、僧伽羅叉、婆須蜜、從解脫緣,未更出耳」。 「會僧伽提和進遊京師,……晉隆安元年,丁酉之歲,十一月一日,于揚州丹陽郡建康縣界,在其精舍,更出此中阿含。請罽賓沙門僧伽羅叉令講胡本,請僧伽提和轉胡爲晉,豫州沙門道慈筆受,吳國李寶、唐化共書。至來二年戊戌之歲,六月二十五日,草本始訖。 ……分爲六十卷」。

  

  據此當時的原始資料,可見昙摩難提所譯的『中阿含經』,是僧伽提婆在江南再譯的,時爲丁酉、戊戌(西元叁九七、叁九八)年。而『增壹阿含經』,並無再譯的明文。惟在「洛邑」時 [P93] ,「此諸經律,漸皆譯正」,「經」就是『增壹阿含經』。當僧伽提婆在洛陽時,「四五年中,研講遂精」,「漸曉漢語」;當時的「譯正」,也只是「改定」而不是重譯(6)。所以,『曆代叁寶記』所說,僧伽提婆于隆安元年(西元叁九七)正月,再譯『增壹阿含經』,是值得懷疑的!依據當時的記錄,僧伽提婆『增壹阿含經』的改正,在洛陽而不是江南。從來只此一部──昙摩難提所(譯)出,僧伽提婆重治改定。

  

  近代學者,或以爲:『增壹阿含經』現存本,爲僧伽提婆所譯;而昙摩難提本,已經佚失。並進而推論:昙摩難提誦本,爲兜佉勒Tukha^ra傳來的說一切有部Sarva^stiva^din本;僧伽提婆所譯,爲大衆部Maha^sa^m!ghika本(7)。昙摩難提原譯本,僧伽提婆改正本,可能曾同時流行,但只是初譯本與重治本,而決沒有異部別本的差別。如現經僧伽提婆改正本,共四七二經;而道安序所說,昙摩難提譯本,也是「四百七十二經」。道安說「下部十五卷失其錄偈」,今本的「錄偈」,也是參差不全的。所以即使有兩本流行,也只是「小異」而已。梁代所集的『經律異相』,引有『增壹阿含經』一五則,但不足以證明昙摩難提本,更難以證明爲說一切有部本。昙摩難提誦出以前,我國早有『增壹阿含經』的部分譯本,如『出叁藏記集』卷二所說:「雜經四十四篇二卷」,「安公雲出增壹阿含」(8)。「百六十品經一卷」,「舊錄雲:增一阿含百六十章」(9)。凡與現存『增壹阿含經』不同的,都不能推定爲昙摩難提譯本,及與僧伽提婆 [P94] 重治本有部派的差別。

  

  福原亮嚴『有部阿毗達磨論書之發達』,基于昙摩難提本爲有部本,僧伽提婆本爲大衆部的假定,進而以爲:昙摩難提本爲有部本,但沒有譯完;後以大衆部本修補(10)。福原亮嚴的意見,是著眼于『分別功德論』的。其實,『分別功德論』卷二(大正二五‧叁四上──中)是這樣說的:

  

  「此經本有百事。……由是此經失九十事,……時所傳者,盡十一事而已。……雖然薩婆多家,無序及後十一事;經浪流經久,所遺轉多」。

  

  福原亮嚴誤讀這一段文字,以爲余部僅存十一篇,唯有部存九十篇;于是而有何以沒有全譯的推論。不知『增壹阿含經』原有百事而後有遣失,爲說一切有部的共同傳說。不同的,余部存十一事,說一切有部存十事。『分別功德論』說「無序及後十一事」,是說薩婆多家,經前沒有序,經後沒有第十一事,僅存十事。這如『順正理論』卷四六(大正二九‧六0四中──下)說:

  

   「傳聞增一阿笈摩中,從一法增乃至百法。……故今增一阿笈摩中,唯從一增至十法在」。

  

  論文非常明白,不知何以會引起誤解?而且道安經序所說:「下部十五卷,失其錄偈」,「錄偈」只是「錄十經爲一偈」(11),絕不能誤解爲經「序」;因而論斷昙摩難提本沒有經前「序」,屬于說一切有部。總之,昙摩難提原本,四七二經,經前有序,明十一事,決非說一切有部本。僧伽提婆,只是加以重治改定而已。現存『增壹阿含經』,舊傳爲大衆部本(未必是大衆本部 [P95] ),是確而可信的。

  

  B『中阿含經』:「東晉瞿昙僧伽提婆譯」,凡六0卷,分五誦、一八品,二二二經,與巴利本的『中部』相當。如上所說:『中阿含經』,初由昙摩難提誦出,竺佛念譯語。後在揚州,由僧伽羅剎Sam!gharaks!a講(誦)出,僧伽提婆譯語。這先後二譯,如道慈「中阿含經序」──『出叁藏記集』卷九(大正五五‧六四上)說:

  

   「其人(指僧伽提婆)傳譯,准之先(指昙摩難提)出,大有不同。于此二百二十二經中,若委靡順從,則懼失聖旨。若從本製名,類多異舊,則忤逆先習,不惬衆情。是以其人不得自專,時有改本從舊名耳」。

  

  二本的不同,顯然爲名義方面的,並非在組織次第上、經文有無上,有什麼太大的不同。漢譯的『中阿含經』,屬于說一切有部的誦本,是近代一般學者所能贊同的(12)。『郁伽長者經』(「中含」叁九經)說,向須陀洹應供受施,爲大衆部等「第八住中亦得久住」的經證。因此或以漢譯『中阿含經』爲大衆部說;或以爲依大衆部本修治(13)。不知『郁伽長者經』、『大毗婆沙論』、『順正理論』都引用而加以解說。這是諸部通誦的契經,說一切有部與大衆部等,只是解說不同,怎能據此而推論爲與大衆部有關呢!

  

  C『長阿含經』:二二卷,分四分,叁0經,與『長部』相當。依僧肇「長阿含經序」(14), [P96] 這是姚秦弘始十五年(西元四一叁),罽賓沙門佛陀耶舍Buddhayas/as誦出,竺佛念譯爲漢語,道含筆受。佛陀耶舍爲法藏部Dharmaguptaka律師,爲『四分律』的誦出者。『長阿含經』的內容,『四分律』卷五四(大正二二‧九六八中)這樣說:

  

   「大迦葉即問阿難言:梵動經在何處說?增一在何處說?增十在何處說?世界成敗經在何處說?僧祇陀經在何處說?大因緣經在何處說?天帝釋問經在何處說?阿難皆答:如長阿含說」。

  

  所說的次第,雖與漢譯『長阿含經』不合,而七部經的內容,都見于『長阿含經』。特別是『世界成敗經』,就是『世記經』。這是巴利『長部』所沒有,其他部派所不曾提到的。法藏部律說到這部經;譯經者又恰好是法藏部律師,所以漢譯的『長阿含經』,屬于法藏部誦本,最爲可能!至于經中說到「二佛不並出」,也是諸部通誦,而諸部解說不同,不足以論證爲說一切有部的。

  

  D『雜阿含經』:五0卷,宋元嘉年中(西元四四0頃),求那跋陀羅Gun!abhadra在祇洹寺譯出;與巴利本『相應部』相當。這部經譯出以來,次第極爲紊亂,也有缺文。其中二叁、二五──兩卷,原本已佚,而是以求那跋陀羅的另一譯品──『無憂王經』編入以足數的(15)。所以現存經本,實只四八卷。依『大正藏經』編目,實共一叁六0經。 [P97]

  

  『曆代叁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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