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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祝印公導師永遠活在「少壯時代」的光輝中▪P3

  ..續本文上一頁滅惱,作誓令樂不惜身』,弘誓中將善法欲發得奮烈、旺充得絕無所圖,只有以大法救大難的一片丹心沸血,愧沸中悲潮騰湧得卷滅真常我,活透而活用假名我,大菩薩無極地能見能學無量諸佛,不屈地能察能覺無數衆生,全憑從空出假而巧度(泯絕空相),行假印真(空)而淨廓(普爲有情),菩薩的大力大用,就這麼永遠不竭不舍的。真空所破的對象——『自性的實我』,從佛法了義說,若有毫厘許的自性實我,也不能證得無上遍正覺。因此經上說:「不見一法可取而無罪過者」。以這樣的「教授」作准衡,不僅真常家的「空中不空」,固然犯了『因中有果』的錯失,就是唯識家證入圓成實性,說空性中顯現(生起)妙德莊嚴,也還落入相中有果,不免瑕疵呢!導師探究『教學』的主點,以阿含本教及初期大乘爲准則,初期大乘直承本教所說的一切,都是斥破自性實我的。『深因緣』的體悟、印決、發揮,發揮得層層俱到,底底盡透,將佛法的根源與枝流,從他七十年來著作的成果中,分明而的實地呈現于世人之前。他的著作象征著他的一生心血與整個佛法融而爲一,可以說他的心血化爲佛法光明,佛法光明成爲他的『還年藥』,所以,他那樣的『少壯時代的佛教』成爲心頭上的呼聲與策力,永遠呼得震動肺腑、策透骨髓,越老越發(意興法欲)少壯了。因此,他日常中瞻晤與向印的,不外乎佛陀智力與菩薩風徽,現行于人物與心眼之間的,總是一味的甯谧、安詳,親切而淳默。從這裏,讓我體會到:法不離念而念淨如空,律不離緣而緣正如道的真善知識,太值得我們仰效而虔摩了!

  無上正等正覺的釋尊,其所證的一味與所诠的一切,真個太深妙太廣足了,解得整全行得精當,能袪除諸家之偏,攝取各派之正,非具(甚)『深總持』不可,『深總持』(這與『具足觀知而不取證』有密切關聯,不取證,才能廣學萬法而遍度衆生,)從甚深的性空中觀照得來;性空觀最獨特處——徹底的「不」,不得無一毫自性可得,眼所見心所思的都不離緣起,緣起觀勘破了『性起』執(包括佛教內)的共世俗知見,佛法本義才能诠揚而顯現得畢竟清淨。無我的學(覺)力與無邊的慧(眼)思力,直貫念頭心底,一心一念的不離叁學,恒踐八(正)道,心與念從空淨中起得明,用得正,擇得嚴,嚴毅得頓伏實性自我,慧思與學力則能蕩絕知見中的一切梗祟。『深總持』就在這種心念中絡續增長,增長到永沒底止;沒底止,則能透出一切性我之底。深慧的最大障礙者——性與我,治破了這二者,深慧之路便開闊通暢得泯際域、沒歧途了。深慧成爲自家無著之用,緣中看得清楚——不受惑,空中做得足滿——不偏缺,與諸佛菩薩所證所行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不忘不隔,所見所行的,則更淨湛更充盈。深慧就這樣成爲叁業莊嚴。深慧覺照得無(一)微(惑)不透,無(一)大(法)不攝,諸佛菩薩的德澤與光力,則化爲修學者的照心之鏡與滋身之乳,漸漸成爲諸佛菩薩的化身,做得個諸佛菩薩的標准的代言代行的人了。

  導師在佛法中的熏練、修爲與洞觀,所見之正與所行之明,一皆本于性空緣起,從性空中诠諸佛本懷,以諸佛之本願爲己願,與空俱擴,從緣起中恤衆生之劇苦,以衆生之劇苦爲己苦,與時俱增:如此的擴之增之,不計時長則不怖,不測空大則不倦,佛陀之法與菩薩之願,交相印策于心目之際,所見與所效的不離諸佛菩薩,所觸與所察的不忍衆生苦迫;衆生苦惱與諸佛菩薩(之)法願,則永不離念脫節了。修學到與這般境界相應、相通,則必然而足然得成爲諸佛菩薩代言代行的人了。做得也有了這樣的人,佛法才不會空虛荒涼得可怕呢!近代的太虛大師(我們應銘心镂骨的瞻仰他),現代的印順導師,他二位的德慧與學思,都足以與過去中印的大德並駕齊驅,光輝了空洞荒涼的中國佛教。導師深受大師的感召與加護,對大師的菩薩胸襟與氣象,體認而涵豁得明的真切,大師未完成的許多方面,他都部分的揭示大要,或全分的寫出來了,真可謂不愧負大師了!導師直從印度的中觀注心探察,由中觀而進窺阿含本教,對唯識也特別著意勤治,綜合這叁方面作主題、重點的功鑽,可說確鑿地掌握著印度原始與純全的佛法整體,因爲所诠演的一切,都以法印的無常無我爲宗趣,當然也就不離開緣起的立場;緣起的則必然與空相應。導師平生的學與修、信與願,都未離開釋尊『空相應緣起』的教授,所以他總是面對而神會緣起大法,對佛法最了義的『不』與『滅』,極力的加以肯定、發揚。因此,他所講的緣起法,盡管貫通了空有兩面,但與一般講空講有的都不同;一般談空說有的:不是法有我空,就是空中不空,從佛滅迄今的中國佛教界,除極少數例外的,都沿襲而沈寖于其中。他所講的緣起,徹頭徹尾的『空相應緣起』,這,不僅與外道不共,與教內有所得的大小乘者也不共,惟有這樣,才契應佛的本懷、法的本義;學佛法的吾人,從知行中的實體踐,智思肯決得了了無疑,法身慧命才有分。照理說,現代物理學者,從物質的波動不居,進而透視到身心與世界中的一切,也無非是波動的起伏不已,這可作緣起性空的普遍鐵證了。如果學佛法的吾人,還依然講什麼我空法有,或空而不空,這,對佛法本義太生疏了,對時代智識也太落伍了!

  無性緣起,證諸世出世間的一切,莫不如是。釋尊說:『我坐道場時,智慧不可得。』這是怎樣的肯定著無自性空!但因無始來愚夫惑性強頑,釋尊才不得不『空拳诳小兒,以度于一切』;這樣的『诳』,乃是釋尊透骨徹髓的悲心啊!我們亟應從這不得已的『诳』中,昭昭直直地探頭豁眼,行空度有,舍身印空,才不會再做那愚癡『小兒』呢!要想透脫愚癡覆蓋,就得熟讀、精讀而深思導師極有分量的著作,會入而統持著性空勝義、相幻俗緣,從『無足當意』中覺了得無不(真)如法(性本空),由是而不著不了,能忍能進,方能生生世世于『人間』獲得決定人身,見佛本懷(令衆生證無上覺、入無余滅),悟法本義(『空相應緣起』)。空,從它的大慧大力上看:『無所見而無所不見』,『無所爲而無所不爲』,不見自(真常)我,不爲自我而作,所見的才完全客觀,所爲的才真實公平。所見的能完全客觀了,所爲的能真實公平了,世(無常無我)出世間(寂滅涅槃)的一切,則燦燦豁豁地畢露于吾人之前。世間的一切活動與潛隱,而從活動而暫歸潛隱,從潛隱又現爲活動,雖不盡是原貌複現,但也決非全無關聯(影響),可說是不即不離。從不即不離中曠觀人間曆史中的一切演化與衍生,其因果的來龍去脈,看來隱微而繁錯得摸不透底覓不著頭,這在世(俗)見中看:不是『無因論』,就是『偶然論』或『流出論』了。就這樣,形成了邪見(撥無因果)與無知。『我論因說因』,這是釋迦佛說法的准繩,也是佛弟子依之學觀起行的導則,超(解脫有漏)因果的『無余涅槃』,必先也必須從因果如幻(『有作有受』而)無性中悟入,這正是『空相應緣起』的大旨,也是緣起空而能徹悟遍覺的大用所在。導師畢生的弘誓與利慧,全盤彙注于此。他的自行與教人,治學與說法,總是將教史與法義等量齊觀。人類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所有的一切現象與往事,莫不息息動變,動變中的無盡事象,莫不重重的環連圈套,交互錯結,這是人類史實中的一切。流行于人間世的佛教,(根本佛教與初期大乘)現象曾導轉過往事(種種邪惡偏頗),往事(梵我論等)也困沈著現象(末後期佛教滅亡),也就構成佛教的史實了。佛教的弘通與遍展,時間久了,空間廣了,則必然的要跟世間宗教與哲學相互觸涉,彼此的學說與思想,自然的會互爲影響,如果弘傳者的智觀空行,始終抱持著緣起無性的覺導,巧于破外(無诤)而嚴于立內(無我),佛法的淨純性發揚得了了明明,時時從(佛)教(思想)史上溯佛陀本懷、法性勝義,天啓宗教與本體相學的見地行徑,動不了、誘不去,佛法則能久住世間。從佛法的不共特質——『空相應緣起』——看畢竟太深了,而衆生的『賴耶』著性又那麼重,所以佛教的傳布者,與天啓或本體論者往還久了,就漸漸迷忘了佛法不共處,濡染混昧得極難分解,根本佛教與初期大乘的面目,便被蝕滅得看不見了。導師研探印度佛教興亡之原委,認定著皆由于『思想』之正與否,他說:釋尊之教以反『吠陀而興』,及其末流,由傾向、效學、而承事得無一不梵化,梵化到更密化了,印度佛教便消滅了!這在他看,夠驚心怵目的了,所以他從史實上,一一縷舉胪列得淋漓盡致,洵足爲現代及後世之鑒!他從佛法實相中诠演法印,從教史演變中說明佛教的一切,觀法之勤與立言之誠,句句是心血與腦汁的結晶,處處是佛法與智願的貫脈,所以他的思想與言行,對信衆與從學者,早已受化得「風行草偃」。他的思想力效——徹底的免疫性,因爲智觀深入了無性無我,透脫了『染著智慧』,不挾一毫情見,所以他寫出的作品,力充味濃而義淳,簡直同聽到印度古代大菩薩的說法一樣。他老人家的無相之智與無量之悲,大抵從這裏,我們才得以多少領略到些。『不住』中深『住般若波羅蜜』,『不可得』中廣行(大乘)『四無量心』;菩提心將四無量與深般若,整合而配應得笃實虛曠,冷呢冷得冷絕了我,熱呢熱透了熱護著人,菩薩眼就這麼睜豁豁地凝矚佛陀的。佛陀心爲菩薩眼看熟了,熟得直見佛陀之心,佛陀之智在菩薩心所中就更光熱了,光熱得光淨到洞識世間識不破的——大惑症結,從無量的熱情悲潮中獻舍身心,獻舍得直與不可得一相(無相)一心(無心)相應了,一般不知、不敢、不能的,卻徹底的知得、敢得、能得。那麼,什麼是一般不知、不敢、不能的?簡括說:『空相應緣起』,這是一切諸佛共證共诠的如實法性,印度的後期佛教迷失了這,所以梵密化了,中國祖師所創的各宗派(攝山例外)溯源(『空相應緣起』領悟)不足,承後有余,與真如法性的距離則相當遠。如此的無上微妙的冷門絕唱,導師知得透底,敢得舍命,能得奉行,因此,七十年來的弘誓猛心,完全集中在這叁得上。他的出家學佛,一開頭,受到太虛大師德慧的深深感召,但是,他能直從『空相應緣起』中置意注目,全憑他那利慧的直觀深入:深入得不著我而常行空;直瞻諸佛,直效菩薩,直爲衆生,才知得、肯得、能得「于冰雪大地中」遍撒而廣培佛法種子。

  激發而淬鍛這麼樣撒種的動力:『佛教少壯時代的精神』,這恰好是初期大乘(本性)空義發展揚厲的時代;『不住』、『不可得』,正好促成了佛弟子向本性空中投入而體荷推動著大時代中的大*輪。惟有從本性空中勘驗得融貫二谛,受持佛法,發達身心,身心與佛法分不開、忘不掉,佛法從身心上顯現得淨落落、明通通、正足足,身心方能成爲佛法之種;導師就是這樣的種!我們崇仰、稱歎他的人,務要肯定他就是佛法之種,不走眼、不落荒、不涉獵,抱緊著也能肯得、敢得『于冰雪大地中』振起而承踐他那樣充滿的『少壯時代的精神』而遍撒佛法之種,我們的『法身慧命』才活得透而練得圓,以菩提心修薩埵行,常隨諸佛學正法,普爲衆生做大事。忝列門牆之一的弟子我,懷著渴仰與深向之心寫此拙文,于遙天萬裏外,敬祝導師于永恒光健中,做我們的導伴,永遠和我們一起『于冰雪大地中』遍撒『空相應緣起』的最正純的、最光淨的佛法之種!

  佛曆二五四五年二月二十六日于新州同淨蘭若寫

  

《敬祝印公導師永遠活在「少壯時代」的光輝中》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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