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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楞伽經》如來藏說之探討(釋大禮)

  對《楞伽經》如來藏說之探討

  釋大禮

  大 綱

  一、前言

  二、《楞伽經》的譯本

  叁、《楞伽經》的特色

  四、空如來藏

  五、不空如來藏

  六、結語

  【參考書目】

  一、前言

  如來藏(tathagata-garbha)是後期大乘思想主流,經“初期大乘”演化而來,在印度,如來藏說的興起,約在西元叁世紀,從初期大乘而進入後期大乘的階段。[1] 由如來(tathagata)直譯多陀阿伽陀與胎藏(garbha)兩語之結合,而成一新的語義。如來藏,以後期大乘經爲主,在西元四、五世紀中,非常的興盛;有關(廣義的)如來藏說的經典,也紛紛流傳出來。

  印度的大乘論師,中觀(madhyamika)與瑜伽二家,都說如來藏說是不了義的,以中觀及唯識的“密意”去解說他。其實這一思想體系,有其獨到的立場,主要是衆生與佛有共同的體性;依此爲宗本,說明依此而有生死、衆生,依此而有究竟解脫、如來。

  本文以《楞伽經》爲主來探討如來藏說,主要是《楞伽經》雖是如來藏思想經典,但卻提到“阿賴耶”、“八識”,其次《楞伽經》亦提到空與不空如來藏,可以說獨具特色。故本文今就《楞伽經》爲主來探討如來藏,希望對如來藏說能有更進一步的說明與認識。

  二、《楞伽經》的譯本

  《楞伽經》梵文(Lankavatara-sutra),全名《楞伽阿跋多羅寶經》,“楞伽”是梵語,譯義有二:一是“不可入”或“不可往”的“危險處”之意。二是“勝寶”,若做釋迦毗楞伽寶可釋,乃“赤寶石”或作山名或城名解,或寶所成之山城。因爲楞伽之語,原指的是一處地名,一般傳說是在今印度東南的斯裏蘭卡,即今之“錫蘭國”。隔一保克海峽之錫蘭島,古稱爲“楞伽國”,印度傳說,古時此一島國有一楞伽山,山上居住了很多羅刹、夜叉,因此人皆不敢前往,恐被傷害,故又稱“危險處”。此是根據《羅摩耶那詩篇》所說。[2] 又說楞伽是一山名,或是城名,此中不但住有夜叉、鬼王,又有諸大菩薩居住其間。傳說,二千五百多年前,本師釋迦文佛曾到此楞伽山城,爲夜叉王衆說法,而宣說此經。在魏譯本的《入楞伽經》經序緣起分中說:

  楞伽城依摩羅耶山而住于南海之濱,海有風浪,城爲夜叉所居;佛從海龍宮出而入于此山城,現通說法,聖衆圍繞。[3]

  總之,從阿育王時代起,此一島國稱爲楞伽,爲南方佛教重鎮,今日泰國、緬甸佛教,皆由此一島國傳播出去。

  阿跋多羅,此雲“入”,即入楞伽之入字,又解說爲“無上”,此恐有錯誤,因“無上”的梵文是“阿耨多羅”意,古人皆以無上,或許是贊美于法,指楞伽“寶”言之。“寶”有二義:(一)凡一物價值高、極難得,甚稀有皆可稱爲“寶”。此是用來贊歎此經爲世間最難得之佛法。(二)說此楞伽山城,是種種寶華以爲莊嚴,如清淨佛土一般。

  從西元四二Ο至七Ο四年之間,此經一共有四種譯本出現,但現存則僅有叁種譯本。第一本是由“中印度叁藏法師昙無谶”所譯出,他的經名很簡單-《楞伽經》,譯出時間距今約在一千五百年前,但很可惜此本以散佚。目前僅有以下叁種譯本:

  一、《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四卷一品,劉宋˙元嘉十二年(西元四叁五年)求那跋多羅(功德賢)譯。“寶”爲宋本所特有,似爲譯者所加上,魏、唐二本皆無此寶字。或約佛、菩薩具有清淨功德,所變現國土亦清淨莊嚴,佛、菩薩集會一處,所現國土自然微妙莊嚴,以此故功德賢法師,將之譯爲“寶”吧!

  二、《入楞伽經》十卷十八品,元魏˙延昌二年(西元五一叁年),菩提流支(覺愛)譯。“入楞伽”意思是進入楞伽島,楞伽島一般皆以之爲錫蘭,但學者間並不太確定即是此地。“入”可能是指佛陀來到楞伽島上,一般皆假定本經是佛陀駐錫在島上所宣說的,本經是佛陀與菩薩衆中的上首之一—大慧(Mahamati)的對話集結而成。佛陀在如此偏遠的海陬小島上宣講佛法,並進而編集成經文流通于世,顯然極爲不尋常。

  叁、《大乘入楞伽經》七卷十品,李唐˙武則天時,久視元年(西元七ΟΟ年),天竺叁藏法師實叉難陀(此雲學喜)再譯此經,文義明暢,廣略適中,特別重新立題曰《大乘入楞伽》,較魏譯加“大乘”二字,爲簡別中、下乘法(即宋譯本)無上寶之義。

  據《開元錄》所載:昙無谶所據的梵本與後來求那跋陀羅(Guna-bhadra)、菩提流支(Bodhiruci)與實叉難陀(wiksha-nada)所用者爲同一梵本《楞伽經》,但此一說法,今之日本學者鈴木大拙先生,則持不同看法。[4] 宋譯本文體比較深奧,但代表最古楞伽,功德賢法師不善華文,多采用直譯,然可作後二譯本之根據。魏譯本文多義晦,唐譯本較爲明暢,易于研讀。到了明朝有一員珂法師,將此叁種譯本合譯爲《楞伽會譯》,民初支那內學院參考叁種譯本,再加糅譯,使本經經義更爲明確、完整,確能便利于後學。

  上述叁部譯本,均收在《大正藏》第十六冊。此外,另有藏譯本二種,其一與梵文原典完全一致,另一爲求那跋陀羅漢譯本的重譯本。又日本˙南條文雄于一九二叁年,曾校刊梵文本行世,系尼泊爾所傳之梵本。在叁種漢譯本中,實叉難陀的譯本與現存梵本比較接近,而求那跋陀羅的譯本,則最能表現此經的原始型態,流行亦最廣。

  叁、《楞伽經》的特色

  《楞伽經》對中國佛教影響頗大,相傳中國禅宗初祖菩提達摩,曾將宋譯本《楞伽經》授與慧可,並雲:“我觀漢地,唯有此經,仁者依行,自得度世。”,因而此經成爲禅宗祖師傳承所依據之重要經典,達摩以後,直至弘燦無不注釋、讀寫此經,以此經爲修禅之藍本。《傳燈錄》記載五祖曾在牆壁上畫有楞伽修定圖,可見到五祖時,也以此經爲禅宗主要根據。到了六祖惠能,因聽《金剛經》之“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開悟後,才以《金剛經》代替了四卷《楞伽經》。

  此經自傳入中國,曆代大德們注疏甚多,重要者有:唐˙法藏《入楞伽經玄義》一卷,唐˙淨覺《楞伽師資記》一卷,宋˙善月《楞伽(阿跋多羅寶)經通義》,宋˙正受《楞伽經集注》四卷,明˙德清《觀楞伽經記》八卷、《楞伽補遺》一卷,明˙智旭《楞伽義疏》九卷、《楞伽玄義》一卷,明˙宗防、如杞同注《楞伽(阿跋多羅寶)經注解》八卷,清˙淨挺《楞伽經心印》一卷,民國以來太虛大師作《楞伽經義疏》,歐陽漸居士著有《楞伽疏決》,邱噓明居士著有《楞伽疏證》。此叁位之經注,皆不同于古人之作,由能以《楞伽》異譯解說,使其義理更爲精確。又,今之印順法師,亦曾叁講《楞伽》,聽者曾有記錄,惟以時講時辍,致文記零落,後有當時學僧印海法師,以個人之筆記,加之潤飾,出《楞伽親聞記》一書予以流通。

  如來藏與阿賴耶識的統一,可說是《楞伽經》的特色,如經上說:

  宋譯:

  修行者作解脫想,不離不轉名如來藏識藏,七識流轉不滅。所以者何?彼因攀緣諸識生故。

  欲求勝進者,當淨如來藏及識藏名。大慧!若無識藏名如來藏者,則無生滅。

  唐譯:

  得解脫想,而實未舍未轉如來藏中藏識之名。若無藏識,七識則滅,何以故?因彼及所緣而得生故。

  欲得勝法,應淨如來藏藏識之名。大慧!若無如來藏名藏識者,則無生滅。

  魏譯:

  生解脫相,以不轉滅虛妄相故,大慧!如來藏識不在阿梨耶識中,是故七種識有生有滅,如來藏識不生不滅。何以故?彼七種識依諸境界念觀而生。

  欲證勝法,如來藏阿梨耶識者,應當修行令清淨故。大慧!若如來藏阿梨耶識名爲無者,離阿梨耶識,無生無滅。[5]

  以如來藏(藏識)與七識對論,所以轉舍阿賴耶識,只是除去覆障真相的虛僞惡習所熏,淨除阿賴耶識的名稱而已。《楞伽經》所說的阿賴耶識,特重心真如,而有被解說“真心”的可能!

  《楞伽經》是後期大乘論經,抉擇當時印度內外諸學,近無著、世親之學。經義的主要根據,乃源于大衆部之“心性本淨”說,[6] 又融攝了犢子系“不即蘊,不離蘊”的真我說,而成“真常”與“淨心”之融的唯心論。然經標“如來藏藏識”爲依,與無著、世親學有不同,蓋承《阿毗達磨大乘經》依他通二分,進而貫通如來藏與阿賴耶二大思想系者。

  四、空如來藏

  佛法所說的“空”,是“最甚深處”,而聽者總是容易想像爲什麼都沒有。愛有惡空,是衆生的常情,所以大乘空義,信受者少,信受的也容易生誤解。《般若經》說一切法本性空(prakrti-wunyata),又說一切法畢竟空(atyanta-wunyata);說本性淨(prakrti-viwuddhi),又說畢竟淨(atyanta- viwuddhi),淨與空有什麼不同意義呢?《大智度論》卷六叁說:

  畢竟空即是畢竟淨,以人畏空,故言清淨。[7]

  《般若經》是實踐的平等法門,一切法本空,一切法本淨,所以說清淨。我、法、色、心、凡、聖、道、果皆是清淨的。這是般若正觀的平等法門,是實踐的,向上的。如來藏自性清淨,指出衆生具有如來性,爲成佛淨因;或以如來藏爲依止,建立凡聖染淨一切法。龍樹菩薩的解說,對“初期大乘”說空,而演化爲“後期大乘”的說有。提供了一項應機說教的合理解說。

  如來藏有叁義:

  (一) 法身(dharma-kaya),是遍在一切衆生身(心)中,法身遍衆生,就是佛智遍衆生,如《寶性論》卷四說:

  于衆生界中,無有一衆生離如來法身,在法身外;離于如來智,在如來智外。如種種色像,不離虛空中,是故偈言:譬如諸色像,不離于虛空,如是衆生身,不離諸佛智。以如是義故說一切衆生,皆有如來藏。[8]

  又《楞伽經》說:

  如來藏自性清淨,轉叁十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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