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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藏因明發展曆程比較研究(桑吉加)

  漢、藏因明發展曆程比較研究

  桑吉加

  早在唐朝以前,有關的因明思想,就伴隨著佛教的輸入而傳入中國,至唐朝大翻譯家玄奘大師遊學印度17年歸來,把因明作爲一門學科,在我國翻譯、講學、傳播,當時引起思想界、學術界的重視,並對其進行研習、注疏。而因明的藏傳大約從公元八世紀後半葉赤松德贊時期,隨著翻譯事業的發展傳入藏區,至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研究、傳承、實踐的曆史,中間從未間斷。本文將通過對漢、藏因明不同的曆史發展概況進行比較分析,探討當前研究因明學的發展問題。

  一、漢傳因明的傳播、發展概略。

  1.唐玄奘首倡因明于中國內地。

  中國漢族的因明學是隨著法相宗(慈恩宗)而成長起來的。但漢文翻譯的印度因明學原著遠遠趕不上藏文譯出的因明學那樣豐富。早在唐朝以前因明學的思想傳入中國內地,從後魏吉迦夜等人譯《方便心論》與《回诤論》、真谛譯《如實論》,這叁部著作均屬于古因明系統,是印度比較初期的因明作品。它們的譯傳,對當時的思想界産生了一點影響。如《方便心論》譯出時,我國天才的文藝理論家劉勰尚在幼年,以後由于他笃信佛理並且最後出家爲僧(法名慧地),當不會不受此書的影響。不過,在唐以前新因明的理論還沒有介紹過來,古因明的論著也只翻譯了叁部,缺乏系統性,因此當時人只能零星地學到一些古因明的知識,自然也就不大可能對因明學有什麼闡發①。但是,到了唐貞觀十九年(公元645年),玄奘(600—664年)攜帶六百五十七部梵文經卷,其中包括叁十六部因明論著回到長安。在弘福寺致力翻譯佛經期間,于貞觀二十一年(公元647年)翻譯商羯羅主的《因明入正理論》,又于貞觀二十叁年(公元649年)譯陳那的《因明正理門論》。同年,他又翻譯了清辨(約490—570年)的《大乘掌珍論》;次年,即公元650年(唐高宗永徽元年),又翻譯了護法的《廣百論釋》,這兩部書是運用因明方法的典範。印度的新因明就這樣隨著瑜珈行宗而系統地傳入了我國②。由于玄奘的傳授,經過衆弟子的發揮,因明學終于在中國內地開花結果。其首倡之功,應歸于玄奘法師。

  2.盛行一時的注疏階段。

  在因明學的研究上,玄奘的弟子們寫下了大量的疏記,使因明學的研究盛極① 見沈劍英所著的《因明學研究》。

  ② 同上。

  于一時。窺基是玄奘的繼承人,他記載玄奘所口授有關古今因明的內容,而著成《因明入正理論疏》,世稱“因明大疏”,“大疏”是研究漢傳因明者不可不讀之書,中國和日本的不少學者都對他作過精心的研究。其時,另有神泰撰有《因明正理門論述記》(今僅存四卷),文備撰有《因明理門論疏》(已佚)、《因明入正理論疏》(已佚),文軌撰有《因明入正理論疏》(世稱“莊嚴疏”,今僅存四卷),淨眼和靖邁各撰有《因明入正理論疏》(已佚)。與窺基同時的義淨法師(635—713年)由海道赴印遊學二十五年,于公元695年攜帶梵文經典四百部回國。他曾譯過陳那的《因明正理門論》的釋論,但義淨所譯的釋論未能完成。另外,義淨還譯了陳那的《集量論》,這也是一部重要的因明著作,唐代一些疏注如《大疏》,《莊嚴疏》等均引用過《集量論》的一些話,可惜的是,義淨的譯本沒有能流傳下來(現僅存藏文譯本)。在義淨的著作中,第一次提到法稱的名字①。窺基之後,由其弟子慧沼著有《因明入正理論義斷》一卷、《二量章》一卷(已佚)、《因明入正理論續疏》二卷(今僅存下卷)等。慧沼在因明研究中頗有獨特的見解,因此他的文疏有較高的價值。慧沼門下的弟子們在他的傳授下對因明學也有很深的造詣。如智周撰有《因明入正理論疏前記》叁卷和《後記》叁卷,《因明入正理論疏抄略記》一卷;道邑撰有《因明入正理論義範》叁卷(已佚),在慧沼門人的因明專著中,以智周的《後記》爲重要。

  因明學在我國唐代前後僅四十余年便盛行一時,其後,隨著法相宗的衰落而衰落。宋後至明清五百余年,逐漸衰微,幾成絕學。清末在日本發現窺基的《因明大疏》、文軌的《莊嚴疏》殘本、神泰的《理門述記》殘本以及慧沼、智周等人的疏記取回並刊印問世,才使因明學的研究有了重要的依據。

  3.因明學東漸至朝鮮和日本。

  漢傳因明隨著玄奘及其弟子們的傳授和疏解的影響,傳到了朝鮮和日本。圓測(613—696年,古朝鮮人,全名圓測文雅)從玄奘受學。在因明學上有一定的造詣,他曾寫過《因明理門論疏》一書,可惜此書早佚。由于圓測的傳授,經過弟子道征(朝鮮人)、太賢(朝鮮人)的研習,古老的印度因明學經由中國傳入了朝鮮。當時從玄奘受學的古朝鮮人(新羅僧人)還有元曉、義寂、順憬等。

  傳入日本是經過四代日本學僧之手。道昭(628—700年)爲第一傳,于公元653年隨日本使者入唐。“唐高宗永微四年日僧道昭、定意等十叁人來朝。”②道昭回國那年,智通、智達入唐,智通隨玄奘“勤懇隨待,努力研究唯識等論。”學成回國,爲第二傳。智風、智鸾、智雄等人公元703年赴唐,爲第叁傳。玄舫爲第四傳。前叁傳在日奈良元興寺傳弘,稱“南寺傳”;第四傳在奈良興福寺傳弘,稱“北寺傳”③。在日本,法相宗由于源遠流長,傳承不息,所以它的因明著作在數量上後來居上,超過了中國內地。

  以上簡略地敘述了民國前漢傳因明的傳播、發展過程。從中我們可以看到,早在一千叁百多年前古老的印度因明學傳入我國。並對它有了深入的研究,並對古因明的推理形式、辯論法則和法稱早期的因明思想有了系統的研究。

  二、藏傳因明的傳播、發展概略。

  因明在西藏的翻譯、傳習和發展隨著佛教的弘揚並駕齊驅。至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的研究、傳承、實踐的曆史。藏傳因明在曆史的發展過程大致經曆了四個

  ① 見義淨所著的《南海寄歸傳》及《觀所緣論釋》。

  ② 見望月信亨所著的《佛教大年表》。

  ③ 見《現代佛學》1957年第11期。

  階段:

  1.翻譯階段。

  這一階段從贊普赤松德贊時期開始,伴隨佛經的翻譯輸入,同時引進了因明著作。當時所譯的因明著作側重于邏輯,主要由吉祥積(噶瓦貝孜)及尚· 益西德(智軍)等人譯出,法稱的《因滴論》、《觀相屬論》、《觀相屬論自注》、《成他相續論》,律天的《因滴論疏》、《成他相續論疏》,陳那的《觀所緣緣論疏》,蓮花戒的《正理滴前品攝》,勝友的《正理滴論攝義》等因明著作。此外,曲吉囊瓦、空護等譯師也有因明譯作,曲吉囊瓦除與寂護合譯了陳那的《因輪論》外,還翻譯了法上的《正理滴論廣注》。空護所譯有法稱的《觀相屬論》及律天的《觀相屬論疏》。而陳那論師的《集量論》和法稱的《釋量論》等重要著作尚未翻譯出來。這一時期的主要特點是一批從印度遊學留學回來的藏族譯師在印度大師的配合下,進行因明經典著作的翻譯工作外,建立了傳授因明的場所,但尚未形成大規模的辨經院,傳習的內容僅限于法稱的小論《正理一滴論》。多識教授指出:“這一階段也可以稱做引進階段,從7世紀下半葉由噶瓦華則翻譯法稱的《正理一滴論》、《他證可行論》和展巴南喀翻譯法稱的《關系研究》起,到俄大譯師重譯《釋量論》,開創新因明爲止,約經曆了叁百多年。”

  2.再傳階段。

  從瑪善慧在阿裏重興因明到桑樸寺第六任主持恰巴·曲吉桑蓋開創攝類學(有人稱《集學》)爲止,約經曆了一百多年。這一時期又可分爲前後兩個時期:

  (1)、舊量論時期。

  前期以瑪善慧爲代表,複興于阿裏地區。初由寶賢之徒瑪善慧受古格王意喜沃之命,受次將法稱的《釋量論》第一品自釋及天主慧對後叁品的所作的注釋全部譯成藏文。後來,他又翻譯了釋迦慧的《釋量論疏》和《釋量論頌》本文及法稱的《诤正理論》。他在阿裏培養了不少因明學者,他的弟子中最有名的是瓊蔔紮塞,他根據瑪善慧的譯本及其講解也曾寫過因明方面的著作,並到拉薩地區傳授因明之學。因此可以說瑪善慧師徒對因明的再傳西藏是有重大貢獻的。

  (2)、新量論時期。

  後期盛于桑樸寺,以俄大譯師和恰巴·曲吉桑蓋爲代表。

  A、俄·洛登希熱譯師(公元1059—1109年)仿照印度中古時期的最大經學院那爛陀寺的體製創辦了五部辯經院,使因明與佛學的研習走向了正規化的道路。俄大譯師在翻譯和傳授因明方面有不可磨滅的突出貢獻,他潛心研究,最終精通法稱量論學說,與師共同校訂舊譯量學論著,親自翻譯了法稱的《釋量論》、《定量論》和法上的《定量論疏具證論》、《正理滴論疏》;慧生護的《釋量論疏莊嚴論》;閻摩犁的《釋量論莊嚴疏正確論》、《釋量論莊嚴第四品釋》;商羯羅難陀的《成相屬論》等。並在桑樸寺任主持期間,培養了大批因明和佛學人才,據史料記載俄大譯師在親傳弟子中授徒講學的高足弟子出了2萬多人。

  B、後世桑樸寺和整個藏傳佛教因明史上享有盛名的是恰巴·曲吉桑蓋(公元1109—1169年)。他在因明學方面,與後世的許多藏族學者持不同的觀點,從師卓隆巴,精習《量論小疏》,掌握量理心要,翻譯並研究法稱了的《定量論》,著有《定量論疏》,《量論小疏釋》,並以總攝七部量論要義,重新歸類,撰成《量論攝義祛蔽論》和自釋。有學者認爲這也可以算是新因明學派傳統的開始期。他從新因明學派的立場,寫出的藏族撰述文獻中,可以說是最初的論理綱要書《攝量論義》,爲後期的《集辯》奠定了基礎,爲因明辯論技術的進一步提高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從俄大譯師到恰巴·曲吉桑蓋師徒(八大獅子之一藏納巴),師徒叁代重點研習《定量論》,是這一時期藏區研習量論的一大特點。

  3.批評歸納階段。(量論新體系階段)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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