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善導 德化衆生
——慧淨上人側記
淨宗法師
人生未有窮止,
淨土是究竟歸處。
在這瞬息即逝的人世,
能值遇善知識的提攜,
今生必生淨土,
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都市僻野,不論有智無智、出家在家,善惡男女之輩,年來蒙上人勸化,稱佛名心喜往生,捉念珠難忘師恩;交相探問,四處打聽,想對上人了解得更多,以申感恩渴仰之情。然因上人一味絕意名利,深斂內德,如高山之雪蓮,遠離俗塵;似崖頂之靈芝,人迹罕至。故知者甚少,識者更稀。
淨宗愚鈍,數年來,忝蒙上人不棄,時加慈育恩化,並曾有緣二個多月隨侍上人,日夜不離左右,所見所聞,受教良多。上人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透露出一種強大的人格光輝,令我慚愧,令我奮進,給我力量,給我安慰。每當我有過犯之時,上人就像我心中的一面明鏡,及時反照出來,警戒著我,提醒著我;每當我懈怠放逸時,上人又如面前巍巍高山,招引提升著我的心靈向著更高的地方邁進。人生未有窮止,淨土是究竟歸處。在這瞬息即逝的人世,能值遇善知識的提攜,今生必歸淨土,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茲不揣淺陋,願將所知上人之點滴,記之普供有緣。手筆拙嫩,猶如幼童,模寫走樣,勢所難免。但求不失童趣,記我心中上人之形象而已,又何能顯上人高德于萬一哉!
一、總贊厚德
簡單樸素 古風獨存 平淡無奇 獨露天真
純淨安和 謙下柔順 淡泊名利 與世無爭
悠然自得 內斂甯靜 了無俗套 絕世超群
別具慧眼 獨尊善導 念佛不辍 至專至勤
悲心廣大 普應時機 衆生之幸 佛法之幸
二、威儀具足
立必正直 坐必端嚴 行步徐緩 毫無聲息
威儀自然 不落痕迹 毫無造作 人不注意
叁、念佛不辍
彌陀本願 一向專稱 言弘此教 身體力行
從朝至暮 從暮至朝 除食語睡 佛聲不停
音聲輕柔 不急不緩 神情怡悅 不掉不沈
講經吃飯 回答提問 極短間歇 也必動唇
所有時間 已無水份 專致勤笃 感人至深
四、口無雜言
《大經》言:「不欣世語,樂在正論。」
上人誡谕弟子:「凡與人言,不談世事;雖講佛法,要歸淨土。」
雖然學佛念佛,一般人仍是世俗心很濃重,彼此見面,即使無話也要找話來說,不然便覺得無趣。上人則相反,絕不會說一句無意義語。對方有問,上人方答,答語也非常簡略;對方無問,上人即旁若無人地專致念佛,絕不會你來我往地沒完沒了。
上人這種作風,可以說太出世俗常規了,所以初與上人接觸的人往往覺得很尴尬,不知如何應對下語,直楞楞地冷場在那裏,而上人也就一直「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地念下去。給上人打電話也這樣,有時雙方拿著話筒好長時間沈默無語。不過上人是因爲沒有閑話而默默念佛,而我們可能是不說點閑話便不會說話而沈默。
一次,一位非常景慕上人的蓮友,特別趕到上人的住處拜見上人。正值用餐之時,上人親自做了一碗面條招待。吃完,上人便端一把椅子坐在對面,一邊念佛,一邊慈悲地等他說話。但這位蓮友面對崇仰的上人,一時緊張、激動,竟不知說什麼。
上人還是一邊念佛,一邊慈悲地等待。不知過了多久,終于這位蓮友站起來,頂禮說道:「師父!我告辭了。」上人即說:「噢,那好!」便念佛相送。
上人實在不會應酬,不會說閑話。世俗之人或許認爲上人是過于愚拙了吧,然古語言:「君子盛德,容貌若愚。」
五、語業德化
《大經》言:「遠離粗言,自害害彼,彼此俱害。修習善語,自利利人,人我兼利。」
上人不說世俗閑語、戲笑語、責備語、指使命令語、高聲語、令人起惱語。凡有言說,皆音聲輕柔,謙敬誠懇,和藹莊重。
一塊燃透的炭火,不再冒一絲煙。它靜靜地泛出微微透明的光輝,讓人喜看,一點也不覺得刺目耀眼;它持續地散發著熱能,讓人喜近,一點也不覺得炙烤難耐。彌陀佛心慈悲之火燃透了上人的心,上人話語只有佛心的慈悲,沒有世俗的煙氣。
家妹從未聽過上人的聲音,但一次接到一個電話,立即十分驚喜地對我說:「快!快!是慧淨法師!」我一聽,果然是上人。事後我問:「你怎麼知道是師父呢?」她說:「我一聽就知道是慧淨法師。聲音就是不一樣!我形容不出來。慢慢的,很穩,很沈,讓聽的人一種特別安心,長者的聲音。溫柔?溫和?溫暖?怎麼說都不合適。一聽就知道很有德行的聲音。旁人哪裏還有這樣的聲音!」事過半年,她說想到還特別激動,特別舒服。
一次,在一個旅遊風景勝地,我們跟著上人在前面往山上走,後面有一隊遊客,遠遠地便聽到他們當中有年輕人喊:「和尚!和尚!」並好奇不恭地議論。聽著厭煩,我想加快腳步甩開他們,但上人仍是不緊不慢地走著。後面這群人嘻鬧著越來越近了。我正想:這些年輕人太狂妄無禮了,得好好調教調教他們。只見上人停下,轉身向他們念「阿彌陀佛」以爲招呼。這群人立即安靜下來,其中有年長者提議請上人爲他們講講法。上人在一塊大山石上坐下,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拐杖、旅遊帽等,圍著上人團團坐下,個個神情專注,虔誠肅穆,法喜充滿的樣子,真是非常感人。約莫十幾分鍾,再起身向前走時,這群人跟在後面乖巧得像聽話的小學生一樣,靜悄悄的。後來在別的景點又相遇,那幾位年輕人竟向我們合掌彎腰!
古詩雲:「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上人的語言德化就是如此。這絕非口才技巧所能爲。說實在的,上人絲毫談不上有口才,甚至有點怯怯讷讷的樣子;但簡單的話語,卻有一種極大的感染力。剛者使柔,怯者令勇;狂野得馴服,熱惱變清涼。這大概就是所謂「大辯若讷」吧!
六、沒有寺院
《維摩經》言:「衆生苦惱我苦惱,衆生安樂我安樂。」
上人謙恭退讓,性喜獨居,其父終時特別留下一筆錢給上人建寺安住。上人想:「彌陀願言:一切恐懼,爲作大安。與其建寺唯我一人安身,不如弘法普令衆生安心。」便將這筆錢全部舍出,印贈法寶。
至今上人住在親友臨時借讓之地,小小幾間,但取夠用。如遇急需,即搬出他住。上人已經搬過幾次「家」了。或有弟子、蓮友要送上人更大的房子,上人不許。
上人印施經書,從不主動向外化募,皆是自然成事。倘有余錢,他人急需,立即舍出。
七、知足惜福
《大經》言:「如衆遊禽,無所藏積故。」
上人說:「若占有我們自身需要之外的物品,便是占有了衆生之物。」
又說:「衣食之外,皆多余之物。但能不饑不寒,便應知止知足。」
一件用過的毛背心,不遠萬裏從臺灣帶來送給我,因爲上人說他用不著。
上人郵寄包裹,用的是人家寄給他用過的包裝紙,反過來再用,工工整整包好。
八、布施椅子
《大經》言:「我于無量劫,不爲大施主,普濟諸貧苦,誓不成等覺。」
又言:「爲衆開法藏,廣施功德寶。」
一次,在飯店用自助早餐,人很多,已經沒有座位。剛好服務生收拾了一張餐桌,我便用包占了一個位子,並招呼同行人也這麼做。
上人輕聲和藹地說:「不必了!」
接下來又說:「阿彌陀佛把無上功德名號毫無條件地布施給了我們,而我們連一把椅子也不舍得布施給人家。」
這平白簡單的話語,當時竟像一道電流穿遍我的全身。我默默地將包從座位上拿起,而將這句話在心中深深地記下。遇境逢緣,它便經常冒出來,像一面明亮的法鏡,既照顯出我的醜陋,令我慚恥,令我自新;又影現出彌陀的慈悲,令我心喜,令我安慰。
我是什麼樣一個人呢?是得到彌陀無盡的大施,而連一把椅子也不舍得布施給別人的人!難道不是這樣嗎?真是可恥可賤之極!彌陀是怎樣的一尊佛呢?是無論如何也要救度像我這樣連一把椅子也不舍得布施的人,說:「稱念我名吧!來生我國吧!我要救你!」
有修養的人會說:「不要占位子,因爲我們是出家人。」這固然也不錯,但上人不會這樣說,因爲這是人前的修養,是矜持的體面。這樣說還只是世俗語,而非佛法語。上人不說世俗語,唯說佛法語;凡有所說,必源于法,必合于道,才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九、寬厚慈悲
我們常常聽到人說,有時自己也說:「某某人慈悲」。但慈悲是什麼?慈悲的人是什麼樣子?我們內心真有慈悲嗎?我們真正嘗過慈悲嗎?
在人類所有美好的德行中,「慈悲」可以說是最高的德行。只有極少數具有極高道德的人,才擁有「慈悲」這種品德;一旦擁有慈悲,便永遠不會失去,而會日益增長。我們不能說:昨日慈悲,今日不慈悲;也不會有對某種人才有,對另外的人即沒有的「慈悲」。
當我們贊說「某某人慈悲」時,只是因爲對方滿足了我們的私欲;如果下一次私欲得不到滿足,心中便會瞋恨地說「某某人一點也不慈悲」。但真正的慈悲卻是無私的;施者固然無私,受者也必須無私,才能領嘗慈悲之味。如同潔淨的食物,必須用潔淨的雙手來捧取;若雙手汙穢,必然使食物受染。
慈悲具有無限的理解與寬諒,然而絲毫不是縱容;慈悲具有最深刻的催人自新、催人奮起的力量,卻絲毫不讓人覺得苛求的約束。
當一個人具備慈悲的美德時,他不需要語言,不需要動作,不需要借助于任何外物,哪怕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心中的慈悲也會像燭光一樣自然流瀉,彌漫于整個空間,像空氣一樣,充塞每個角落。用心呼吸一口慈悲的空氣,我們的心會立時蘇醒,變得柔軟而鮮活。
慈悲,能使怯弱者勇敢,使剛強者馴服,使死者複生。
慈悲,實在難以用具體的事例來指呈,因爲那都太局限了。只能說一個慈悲者的慈悲,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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