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要想成就佛果,博學多聞與精進實修二者必須兼而有之,可惜的是,明白這一點的人非常罕見。也正是藉于此種原因,宗喀巴大師才特意撰著了這部《菩提道次第論》。由此可見,要想做到廣聞博學與內在勤修二者兼顧進行就必須刹那也不離開第二佛陀般的上師善知識,長期親近,以清淨的心行如理依止,始終不渝,就像蜜蜂享用甘美的蜂蜜那樣,津津有味地品嘗教言的甘露,聞思修行叁者必須結合起來而身體力行,就像駿馬吃草嚼草咽草同時進行一樣。聞思修行如果相互脫離則不能獲得佛果。因此,在修持下面每一修法的同時,也要聞思上上的修法。只是聞思根本不實修是一種極端錯誤的行爲,但這種現象在當今時代可謂多得數不勝數。有些修行人已經到了白發蒼蒼、牙齒脫落、滿面皺紋的垂暮之年,仍舊一門心思地用在與別人的口頭辯論上,雖然被人們美其名曰爲智者,實際上他們的修行境界甚至連最起碼的對現世的厭離心也沒有,竟然自高自大、傲氣十足,唯一追求的就是大上師、大堪布、大方丈的顯赫高位,于是在城裏爲俗人家作經忏,到處招搖過市,名聞利養倒是十分昭彰顯著,經常被一些喜愛罪業的眷屬層層圍繞,坐的時候要妙高的法座;走的時候要馴良的好馬;吃的時候恣意享用信財亡財;穿的時候要最講究的哔叽氆氇衣裳,注重打扮;說的時候,本來自己無有真修實證的境界,卻滔滔不絕、振振有詞地講些空洞的說法;想的時候唯是貪圖現世幸福快樂的方法,而饒益他衆方面的大事絲毫也不考慮,只求現世利益的此類修行人的種種劣迹顯然是佛菩薩們心不喜悅的對境,因此,應當如毒藥般舍棄。
如果我們能夠做到:所住的地方是寂靜聖地、所依止的是殊勝上師、所聞思的是正道次第、所修持的是所聞法義、所行的威儀是知足少欲,那麼必定會令諸佛菩薩滿心歡喜,慈悲攝受。也就是一定能獲得《現觀莊嚴論》中所說的修加行十四種功德中的諸佛垂念關照這一功德。因此意義頗巨。
總而言之,聞思修行必須齊頭並進、相輔相成。如果聞法越多,那麼思所生慧産生的定解也就相應多,思所生慧産生的定解多,所修的法門也就有多種多樣,如此就不會出現對修法的道理茫然不懂的弊端。即便是僅修一次,所生起的覺受力量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議的。依此斷除所斷的力量就會十分強大,所證悟的功德也容易增上。
所以說,聞法非但不會成爲修法的障礙,反而會成修法的助緣。例如就算是只修持一個無常法門,也必須首先在上師面前洗耳恭聽,並且不是聽完就置之不理,而是如理實修,此外,在座間也是反反複複翻閱無常方面的論典與竅訣的相關書籍,之後又繼續在上師座下聽聞下一步的一個修法引導。所聞的法門中至關重要的一個法作爲自己長期主要所修持之法,其他的所有法只修一次即可,如此修行也不會障礙聞思,相反倒是聞思的助伴,一邊修行一邊聞法與根本不修單單聽聞二者在理解所聞法義的深淺程度上有著天大的差別。所聞到的佛法無一不修,就像有人擁有豐盛的食物而享用一樣,進而對所聽聞的法義一一品味,就好似親眼見到色法而遣除其好壞的懷疑一樣;相反僅僅聽聞而從不修行之人,就好比積累了無比豐富的食品後不享用的人最終餓死一樣,雖說是聞受了一切法義,但如果沒有在此基礎上深深去品味,去體驗,那麼就會像不依靠眼睛見色法反而用手去觸摸無法斷絕色法顔色賢劣的疑惑一樣。《入行論》中雲:“法應恭謹行,徒說豈獲益?唯聞療病方,疾患雲何愈?”《喻法寶積書》中也這樣寫道:“正行時當具五想而聽聞,即于自己作病人想;于善知識作名醫想;于正法作妙藥想;于聞法的道友作護士想;于邊理解邊實修作治病想。應當以此五想而聽受佛法。”此等五想是在聞法時必須生起的,這樣一來,聽聞佛法的同時可以修持,修法的正行也再沒有比此五想更加殊勝的觀想方法了。因此,我們應當清楚地認識到不具備聞法基礎的修行與無有深入修行的聽聞此二者是修法的最大障礙。在尚未進行廣泛聞法之時就貿然修行的人猶如睡在洞中的旱獺一樣後果只能是自心爲愚癡的黑暗所籠罩,變得越來越愚昧無知,使愚癡的黑暗接連不斷地加重。由于未通過聞思斷除心中的疑惑,即使修行,恐怕也擺脫不了或者道不完整或者謬之千裏的過失。聞而不修與修而不聞二者無論如何都會成爲顛倒的誤區,因而只能使愚癡的黑暗越來越深沈濃重,而對獲得智慧眼毫無利益。能生起證悟的功德必須要具備正道完整與毫無錯謬這兩種特法。否則,自心始終處于一種迷茫的寂止中,再好也只能是成了轉生四禅四無色界的因,輪回的巨輪周而複始地旋轉,因此薩迦班智達說“而令愚癡黑暗反複增”。
猛獸貪肉
信中雲:“未以信心願望調相續,欲求競爭依止寂靜山,恒時貪求一切諸欲妙,入睡山中野獸大行者。”有一部分修行人對上師與正法無有強烈的信心,也不具足日日夜夜如理取舍業因果的勇猛精進,他們住在寂靜處的目的完全是以競爭的心態所引發想與其他比較優秀的修行人比試一番。這些人心裏所想的就是如果某位施主死了,則會得到多少超度錢,如果施主病了,我能獲得多少念經與打卦費等。他們爲了得到一點點利養便會對施主阿谀奉承、好話恭維等采取五花八門的虛僞手段,而且心裏也想:如果能獲得一些欲妙那該是令人多麼高興的事啊。于是一直滿懷希望地期待著,這種人就像是睡在山中的野獸一樣。出沒山間的所有猛獸心裏想的就是將多少羊只等動物致于死地,好獲得豐足的食物,于是平日裏經常到處巡視。同樣,我們這些人也是身處山上,整天想著施主帶來多少信財亡財,翹首以待,這是最下等的修行者。如《喻法書》中雲:“所謂“如孩比高及賽跑”是指對某些修行人十分形象的一種比喻。比如,孩提時代的小朋友們當身體長高一點時,他們就會擡起腳跟比個頭,這個小朋友說“我高”、那個小孩又站到高坡的地方說“我高”,就這樣比來比去。或者,當他們能夠快速奔跑的時候,又相互比賽,一個小朋友跑到另外一個同伴的前面說“我跑得快”。同樣,我們中的有些人如理如法的行爲一個也沒有,卻常常在嫉妒心競爭心的驅使下一邊頗爲自信地說“我要超過他,如果他們這些人沒有敗倒在我的足下,那就沒什麼利益了”,一邊勇猛精進地聞思,其實這種完全是顛倒的精進。”正如這其中所說的那樣,表面上居住在寂靜聖地的我們,一心只想如何才能得到衣食受用,卻從來不在調伏心相續上下功夫,如此不僅無有功德,反倒會積累下無比深重的大罪。
狐狸尋香
信中雲:“棄解脫道增長諸罪業,求利住山虛度時光後,爲男女施主作經忏者,如狐流浪山城大行者。”沒有以前面所說的無比信心與最大的精進來調伏心相續的煩惱,在自心尚未堪能之時,卻將精力全部用在追求名聞利養上,這種大修行者可以說已經棄離了解脫的正道,正在不斷增添投生總的叁界輪回尤其墮入惡趣的罪惡之因,最後在寂靜山間實在呆不下去,這時這些修行人認爲住在山間岩洞的時光該結束了,于是爲了男女施主供養亡財信財而到俗家去作經忏,就這樣,幾乎整個人生全是在城裏度過的。比如,狐狸往往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城區鄉村,它跑去的目的就是爲了吃那些被人扔掉的皮鞋底 (藏族以前用牦牛皮來做鞋底,磨破了以後扔掉,重換新的,鞋面不換) 或者破衣爛衫的碎片。與之相同的修行人自然成了被極爲嚴厲呵責的對境。或者信中的喻義結合也可以這樣來理解:有些修行人就像居住並流浪在空城廢墟處的狐狸一樣,但我認爲按照前一種來解釋似乎更爲恰當。對于此類修行人《喻法書》中另有一種別開生面的相似比喻。此書中雲:“所謂“如同網狐狸”的意義,譬如,爲了捕獲狐狸而設下網罟,在捉狐狸的網中要放一些熏煙之類的誘餌,由于狐狸的嗅覺十分靈敏,它們從很遠的地方便聞到了氣味,于是一邊用鼻子嗅一邊朝著那一方向走來,結果落入網中被生擒活捉。與此相同,我們也是經不住欲妙氣息的引誘,而屢屢沈迷,隨後又中了惡友的圈套。”這裏的含義是說,如同狐狸被熏煙所欺惑而落入網中一樣,我們這些人也是受到名聞利養的誘惑而爲之在城內奔波,到了最後居然落到在城內毀壞戒律,無法養活成群的孩子、女人而苦不堪言的悲慘下場。
餓狗偷食
信中雲:“希求名聲盛如燃草火,爲糊口到處奔波精進者,恒時依靠邪命來養活,徘徊城邊餓狗大行者。”雖然住在修行人的行列中卻不奉行正法,只是追求好修行人的美名,這種人唯利是圖,貪求名聞利養的欲望好似燃燒的草火一樣熾盛,只是爲了獲得一點點衣食的薄利也是無有疲倦地到處奔波的“精進者”,恒常依靠五種邪命來過活,這種“大修行者”就像餓狗跑到城市的四周去的目的就是偷竊過往商人及旅客們的食物。我們有些人也是對修持正法與上師的教言興趣索然,僅僅爲了貪求世間的豐衣足食與名聞利養而承受著心靈上的種種折磨,就像饑腸辘辘的餓狗一樣到處奔跑遊蕩,原本自己對施主是否有違緣的情況一無所知,卻裝出一副一清二楚的假象,本來根本沒有看到天龍鬼神等,卻信口雌黃地說“你就是被它所害的”,簡直就是在說彌天大謊。對于無常法門及上師瑜伽等修法甚至只是觀修了喝一碗茶的功夫,口中不停地說“我很累”,身體也隨之坐不住了。可是,當他爲了收取施主的亡財信財而夜以繼日地念誦禳解儀軌,只有微不足道的少量供養也是不辭勞苦。今日來看,這位“大修行人”在某某施主家中,明天再看,他又坐在另外一位施主那裏,不經意間已是滿頭銀發,人生的時光就這樣在城裏讓它白白地流逝過去了。這種修行者大有人在。可悲啊可悲,實在太可憐了。唯一追求如此欲妙而以邪命維持生活的現象前面已經講述過。《喻法書》中在闡明五種邪命時也說:“所謂的“敷具”有一段這樣的公案,從前在耶地的…
《山法寶鬘論 九、修者與修法》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