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述,人們還是要問一句:你說蓮花生大師非蓮花化生,究有何據?自古及今的所有蓮師傳記皆一致記載了蓮師非凡夫的真實身世,如果蕭先生定要認定蓮師乃肉胎出生,那就請你說一說他父母的姓名及家庭狀況吧。也許蕭先生在臺灣呆得太久了,渾身上下到處都被熏染得一片人氣,以致看不到因而也就否定了化生的存在。但憑自己的估計、推測以及借助眼耳鼻舌身意,又怎能妄論與佛陀無二無別者的境界,除非你本人也敢當下承當,自己早已證得與釋迦牟尼佛相等的果位。其實對佛祖的降生,也有人理解爲是一種神話傳說與附會之詞,作爲佛教徒,我們是不是也應該隨順世人的見解,等他們發明出可以測定世尊出生狀況的儀器後,再來承認佛陀從母親右脅下出生,然後自行七步並雲“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事實?
在《平實書箋》中,蕭先生又說:“龍樹菩薩被後代密宗祖師所攀,並非自己宣示爲密教祖師。”對此我們要問,哪些密教祖師高攀過龍樹菩薩,硬把他拉到密宗的隊伍中來?還是想請先生開列出一份具體的攀附龍樹菩薩的密宗祖師名單。至于龍樹菩薩是否是密宗祖師的問題,不同的人當然可以做出不同的回答。只不過蕭先生提出問題及解決問題的方式有點怪異、反常,故人們才對之産生了懷疑以及反感——他慣常的方式便是依文解義、不具任何教證理證就立論,同時又分不清佛陀說法的外、內、密、極密四種不同含義。比如對于外道提出的十四個問題,佛根本就不予置答,此則名爲十四無記法;但根性成熟的弟子在提出此類問題時,佛卻對之做了圓滿的回答。同樣,別說對龍樹菩薩的密意凡夫爭論、揣測、妄議不休,現代的一些學者還通過考證提出了“龍宮何在”的質疑,這就從根本上否定了般若經典從龍宮而出的說法,因此他們懷疑南天鐵塔的存在也就不足爲奇了。不過作爲佛教徒我們理應明白,佛菩薩的神機妙用豈是凡夫可以考證來驗明的對境,如“佛以一音演說法,衆生隨類各得解”,再比如佛說《華嚴經》時,無量與會大衆皆融入佛身……面對這些凡夫眼中的種種“奇觀”,考證又該如何發揮用場呢?
所以說,用考證的方法來爲佛法驗明正身本來就存在極大的漏洞與無能爲力之處,若還要把考證的觸角伸向佛陀秘密說法的領地——密宗,其可能存在的漏洞就更加疊出不窮。而且蕭先生的考證又往往只有立論並無真實考據,那麼這種考證所隱含的缺陷恐怕比單方面的考證更無法接近事實真相。如此評價絕非惡意誹謗,因蕭先生自己的言行恰恰爲我們的結論做了最好的證明。
比如他在《狂密與真密》中就將印順法師拉來和達賴喇嘛並舉爲密法教義的首領,這種考證的結果實在令人瞠目結舌。熟悉印順法師著作、觀點的人都知道,這位法師似乎對密法的清淨源流頗爲懷疑,曾寫下不少文章考證密宗所謂的“左道”性。如此一名懷疑密宗的人士怎麼瞬間就被蕭先生改換了立場,一下就被從反密陣營中推到了密宗祖師的地位上?僅此一例,就足以讓人領教蕭先生的考證功夫。順帶說一句,蕭先生曆來都是把印順法師當成重點批鬥的對象之一,而先生對密宗又恨之入骨,故而把法師當成密宗的代言人也屬情理之中的事,盡管這種做法純屬張冠李戴。不過就在此書中,凡是需要羅列密宗“罪名”的地方,蕭先生又不恥下求,盡情引用印順法師批駁密宗的文字。似乎在這些時刻,他又一廂情願地與法師達成了統一戰線。結果統一戰線沒持續多長時間,翻過一頁,他又把法師踢到敵對陣營中去了。這就像一件破爛衣,蕭先生原本根本就不屑將之披在自己身上。但在某些特定場合下,爲了僞裝,他也不得不屈身將這件自己不恥爲衣的破布穿上身以圖自利。這已不是一個簡單的考證之態度是否端正的問題了,從中我們分明感受到一種庸俗不堪的實用主義市儈習氣。
再看平實先生的另一處考證結論:他于《邪見與佛法》中還把《大日經》、《金剛頂經》及《蘇悉地經》一概斥爲後人僞造之經,同時又自己確認了密宗的幾部真經:《楞嚴經》、《大悲心陀羅尼經》、《准提佛母經》。對此,我們依然無法接受。首先,一個淺顯的反駁理由即是,《楞嚴經》自古及今都是公認的顯宗經典,如何到蕭先生這裏卻被改換成密宗身份?另外,佛陀在哪一部經中親口說過,只有這叁部經是密宗真經,別的一切經典,包括《大日經》等叁部,全都是僞經?你在哪一部佛經中看到過這種授記?如果還是沒有教證,僅憑自己的定中境界或睡眠功夫就提出此說,則人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個凡夫的夢中呓語。再者說來,《大日經》乃唐朝善無畏與一行合譯的一部經典,共七卷叁十六品。內稱大日如來(毗盧遮那佛)在金剛法界宮宣說真言秘密法門,開示衆生本有淨菩提的本覺曼茶羅,以“菩提心爲因,大悲爲根本,方便爲究竟”叁句爲中心,說叁密相應而修有相、無相兩種瑜伽,悟入淨菩提心之道,是唐密胎藏界法主經。《金剛頂經》爲大唐不空所譯,共有叁卷,講述秘密曼茶羅的義理和修持儀軌,爲唐密金剛界法主經。而《蘇悉地經》則爲唐輸波迦羅所譯,共叁卷叁十六品,重點講述五部真言、持咒的處所、友伴、戒行及燃燈獻食供養、作法等方法儀式。通過這一簡略介紹,目的只是想讓讀者等因緣成熟時能真正深入這幾部經典,到時自可明白蕭先生對它們的評價正確與否。
在看待一種觀點或說法時,重要的不是跟著別人走,而是在教證的指引下,通過聞思修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實修及至最終做出自己的判斷。
佛法流傳至今已有兩千余年的曆史,這期間一直有人對漢傳佛教的幾部重要經論提出真僞的質疑。他們也舉出了一些相似的證據論斷說《圓覺經》、《楞嚴經》、《大乘起信論》等經論爲僞造,面對這種考據學的研究“成果”,我們只能表示遺憾。因他們的確是把佛教的聞思修純粹簡單化爲單一的與世間學術無甚區別的佛學研究,一點也沒有實際的修證體驗。同樣,以滿懷的偏見來看待密法、考證密法,這比純粹以學術化思想研究、考據密法,帶來的危害更大,得出的結論也更遠離實際。還是想再引用幾段經文,懇切希望大家都能從內心深處明白惡意謗法、無意謗法以及隨喜他衆謗法的過失。
《涅槃經》雲:“迦葉,世間衆生有叁種病極難消除,一謗大乘法,二造五無間罪,叁生邪見。此叁病極難對治,聲聞、緣覺及菩薩亦不能除之。”《般若八千頌》亦雲:“何人若造五無間,不及相似謗佛法。”《空邊平等續》則說:“若于勝密之密法,何人舍棄並誹謗,則彼舍棄佛勝密,永時遠離解脫道。”《智慧深圓續》中也說道:“心違密法造惡者,定墮地獄真可愍。”《意護續》中則爲謗法者,特別是謗密乘法者描繪出了來世真實而可怕的景觀:“若謗普賢密意法,乃至虛空之邊際,死後墮入金剛獄。”
作爲佛教徒,我們應該對此有所警戒了。一味隨順他人以嗔恨心對密法進行的無理指責與誹謗,到頭來恐怕自己也擺脫不掉長劫輪回的命運!
在這方面,弘一大師的經曆就非常值得後人借鑒。他早年因對密法不了解而說了一些誹謗密法的話,後來則自己忏悔道:“大乘各宗中,此宗(指密宗)之教法最爲高深,修持最爲真切。常人未嘗窮研,辄輕肆毀謗,至堪痛歎!余于十數年前,唯閱密宗儀軌,也嘗輕致疑議,以後閱《大日經疏》,乃知密宗教義之高深,因痛自忏悔。”作爲南山律第十一世祖師的弘一大師,其戒行和治學之嚴謹遠非常人所可企及,猶自作如此示現,不知普通凡夫觀後又作何感想?
再看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蓮池大師,他依據多種密教經典彙集而成《瑜伽焰口》一套儀軌,如果大師以爲密宗典籍皆充斥著邪教外道之言的話,那他還會如此輕率地依靠密法而成此文嗎?
兩位大師對待密法的態度是如此這般,作爲後學的我們是否自覺戒律以及智慧都已超越了二者,故而可以抛開他們的做法,另辟蹊徑地對密法來一番“重新審視”與“再度批判”?
蕭平實對密法還有一個大膽的考證,即如他自己所言:“密宗的衆多弊病中,最大的問題就是索隱行怪——蒐索外道所修的一切奇奇怪怪的行門,納入佛門中……天竺的大乘晚期佛教就是這樣被密宗給“李代桃僵”了……”又于《邪見與佛法》中雲:“他們所說的很多經名、咒語及手印等法,多屬鬼神法……後來更喧賓奪主,創造金剛持佛取代釋迦牟尼佛的位置。”“以訛傳訛,變成護法神的法比佛法更高,結果變成護法神的密教。”
其實密宗的本尊根本就是佛菩薩,如大日如來(毗盧遮那佛)、釋迦牟尼佛、觀世音菩薩、地藏王菩薩等,如果將這些本尊都當成鬼神,則分明是在公開誹謗諸佛菩薩!也是徹頭徹尾的佛神不分!至于密宗中的鬼神修法,則主要是將其作爲布施、救度的對象而修的,目的是接引它們並使之皈依叁寶,最終還要根據因緣使它們都能成爲佛教的護法神。而且有關鬼神的修法,漢傳佛教當中也並不少見,比如蒙山施食、梁皇寶忏等莫不如是。我想可能是因爲蕭先生閱讀的密宗資料太少的緣故吧,所以才會對密法的本尊、護法神産生誤解,以爲密宗以之取代了佛陀及菩薩的地位,甚至還鬧出了誤認爲密宗中的金剛持是護法神的笑話。金剛持實是普賢如來所化的報身相,如果把他當成護法神的話,那麼毗盧遮那佛的報身盧舍那佛豈不是也要被某些人理解爲一個普通的護法神?密宗中對佛、菩薩、空行、護法等的功德、事業都有詳盡的闡釋,絕不可能佛神不分到如此荒謬的程度。因此,如果既沒有接受過密法的灌頂、傳承,又不肯認真實修的話,建議平實先生多看點有關密宗的真實材料。
我們在前文已經說過,蕭平實在不知以何種方式考證了臺灣佛教徒的修證程度後,得出了一個非常令人震驚的結論:八九百萬佛教徒中,除了極個別自己門下的弟子證悟以外,竟無幾人開悟!不過令人震驚的考證遠不止這一處,在《狂密與真密》中,他一手栽培的弟子蔣巴洛傑又下論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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