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現量說這是甘露,聖者說這是瑪瑪格佛母,但是人卻不會接受,因爲以人的業力而言,現量所見的唯一是水,而于其他則別無所見。因此,同樣的一碗水,在具有不同業力的衆生面前,可以有不同的顯現,可以顯現爲膿,可以顯現爲水,可以顯現爲甘露,也可以顯現爲瑪瑪格佛母或者虛空等等,如何顯現則完全取決于不同衆生所具有的不同業力。同理,同樣是這片人類居住的大地,在多數人的面前顯現爲地球,但在業力更爲清淨的有情(如具禅定者或天人)面前,卻會真實地顯現爲南贍部洲以及須彌山等。由此可見,一切現量所見絕非真實存在,因爲六根識與其現量所境無非是因緣而有的虛妄假立之法,如果此等法具有實體,則不論于何種有情的面前都應只有一種顯現,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就如地球與須彌山,若二者皆具有實體,則圓圓的就不會是扁扁的,扁扁的也不會顯現成圓圓的,因爲二者完全相違,故于一處之上不應有兩種不同的顯現,而一切衆生也應恒時唯見地球,或者只是見到須彌山與南贍部洲等。然而,就是因爲一切緣起皆是空性,而以空性又可顯現一切的緣故,跟隨不同衆生的業力,即有地球或者須彌山等的不同顯現。而此處最關鍵的即是性空緣起之理,關于此理,在《父子相會經》中亦有廣泛宣說。
性空緣起是須彌山等一切諸法無欺顯現的真實理論根據,而須彌山本身的顯現又有許多根據可尋。首先,佛陀最初宣說小乘對法,主要所化是印度當時的小乘根基,當時,印度的人們都認爲須彌山是存在的,而印度就是所謂的南贍部洲,基于這一共同的認識,佛陀也隨順衆生而宣說了須彌山。如《入中論》所說:世間怎麼說我也隨順而說。
其次,須彌山也是某些修行者境界中的現量所見。佛教徒依佛陀的教言去修持,則須彌山、七金山以及四大部洲等都完全能夠現前;在《無垢光尊者傳記》中記載,無垢光尊者由妙音天女拉著,繞整個四大部洲轉了一圈;有一位覺囊派修持時輪金剛的上師在其境界中,也完全見到了整個須彌山及四大部洲等,一切形貌皆如《俱舍論》中所描述的一樣。
另外,在《毗奈耶經》中也有記載,當時印度遭受嚴重饑荒,有些比丘就以神通飛往北俱盧洲,那裏具有豐富的飲食,在那裏化緣以後,再以神通飛回印度,而沒有神通者則無法前往,這段記載說明北俱盧洲是真實存在的。當時,國王恩紮布德在王宮中,經常看到有許多紅色的老鷹在飛,國王就問:“那些是不是紅色的老鷹在飛?”大臣們說:“那些不是紅色的老鷹,而是釋迦牟尼佛的追隨者,是一些比丘正前往北俱盧洲去化緣。”國王聽了以後便說:“既然有這麼神奇的事情,我也想要學法。”大臣們說:“釋迦牟尼佛住在很遠的地方,你現在學法可能很難實現。”國王祈願道:“如果釋迦佛陀您真的具有神通神變,請來到我們面前吧!”隨後,國王陳設供品並誠心祈禱,祈禱不久,釋迦牟尼佛就真實地來到了他的面前,國王祈請傳授解脫法門,佛陀讓其舍棄王宮,但國王說:“我不願舍棄王宮,哪怕變成狐狸也可以,但不能舍棄王宮。”于是,佛爲其傳授了密宗不必舍棄貪欲的特殊方便法門,並賜予了灌頂,灌頂之後其當下成佛。從這個公案以及《毗奈耶經》的很多公案中,我們可以知道,北俱盧洲是很多阿羅漢的現量所見,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們也不能否認須彌山等的存在,佛陀根據所化的衆生及時代,宣說了須彌山而未宣說地球,但作爲現在的佛教徒,應當承認須彌山,也應當承認地球。
有的人可能會問:作爲一切智智的佛陀,爲什麼對于大家所公認的地球不作宣說,而偏偏去宣說只爲少數人所見的須彌山呢?
這是佛陀的殊勝之處,也是佛陀的悲心所致。如果是大家都能看見的色法,佛陀又何必宣說呢?如果是凡夫憑自力亦能通達的淺顯之理,即使佛陀作了宣說,又對衆生有何利益呢?因此,佛陀宣說了須彌山,宣說了性空緣起之理,因爲這些都是凡夫所不能見到,也是無法想象的。從這裏我們看到了佛陀的超勝,以及佛陀的廣大悲心,因爲佛陀以智慧之劍戳穿了衆生面前虛假的世俗,並以此引導衆生趨入真實。凡夫的境界是極其有限的,佛陀無礙照見一切萬法,宣說須彌山等色法,宣說魔鬼、天尊等有情,無非是要拓展一般凡夫的狹隘知見。
對于凡夫所不能見的一些魔鬼、天尊等有情,不要說佛陀,在有些普通修行人的境界中也可以真實顯現。比如,有一位修行人說:“有一個狐狸天天跟我說話,在我面前顯現。”對此,很多科學家及世間人根本不會相信,一定認爲他在胡言亂語。然而,對于六道衆生的存在,佛陀早就作了宣說,而非人以各種形象顯現在有些人的面前,佛陀對此也已說得非常清楚。
人類的現量所境只是一個非常小的空間,其余無量的刹土都無法現見,而這些刹土的存在卻是不容置疑的,因爲有許多人在其自現中都見到過一些清淨的刹土。如金閣寺的始建,就是來自于一位僧人的親眼所見。這位僧人來到這個地方,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風過了以後,在其面前出現了一座宮殿,殿內有許多僧人正在念經作佛事,僧人逗留了許久之後又吹起了大風,風過之後宮殿便消失了。後來,這位僧人按照所見宮殿的樣式,建造了一座寺院,也就是現在五臺山的“金閣寺”。另外,還有一位裁縫,他被非人拉到了別的世界,在那裏讓他做了許多衣服,他自己也覺得是到了別的世界,于是將做衣服的一塊布裝進了包裏以作證明,等衣服做好以後他便回來了,回來之後即如大夢初醒一樣,他趕緊打開自己的包,尋找那塊布片,而此時發現包裏的布片已變成了紙片,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然而剛才的那些事情在他的境界裏是真實現前的,紙片也能證明,剛才他確實將一塊布放進了包裏,只不過現在見到的是紙片而已。
其實,類似的事情有許多,而且自古以來就有,只不過一般的凡夫無法理解,包括科學家也是無法解釋,因爲科學家畢竟也是凡夫。但是,沒有見到或者無法解釋,都不能證明其不存在,因爲只要有一次這種事情發生,就必定存在它的道理,更何況人們已經見到或者聽到無數次了。如果對這些都視而不見、不予理睬,而認爲這些人都有問題,那麼,這種態度恐怕也是有一些問題。因此,輕易地否定一件事情是不合理的,而對于須彌山的存在,只是因爲沒有看見就加以否認,則絕非智者的行爲。面對科學的說法,作爲佛教徒執持佛教的宇宙觀不需要懼怕,因爲我們具有絕對的說服力,佛陀已經將真理宣說得非常清楚。
以上是佛教與科學對于器世間的不同認識,不僅佛教與科學的認識不同,就連佛教內部下下乘與上上乘的觀點也是不盡相同。而《俱舍論》所宣說的須彌山,也只是佛教中的一種說法,並不是所有的觀點皆同于此。以前,印度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獅子賢論師——《現觀莊嚴論》的注釋者,尊者在《般若經》的注釋中說:《俱舍論》承許四大部洲及須彌山,這種說法實際只是小乘對法藏的一種觀點(即使在小乘中也還是有不同的說法);而以大乘對法藏的觀點,世界有無量無邊。雖然小乘與大乘有不同的宇宙觀,但是二者的觀點並不相違,因爲勝義中一切諸法不生不滅,而于名言中則可以顯現各種各樣的世界。以上是論師的觀點。由此可見,佛教並不只是承認一種須彌山的觀點,而是因爲有種種的世界存在,故而承認有不同的世界觀。如《華嚴經》當中對世界的認識方法,與現代科學以及《俱舍論》的說法即有很大的不同。
根登群佩尊者曾說:《俱舍論》的觀點是不了義的說法,而大乘經典中的世界觀是了義的說法。說《俱舍論》的觀點不了義,乃是因爲當時印度的衆生執著世間爲實有,佛陀隨順于此,故而宣說了須彌山等的世界;說大乘的觀點了義,乃是因爲世界本來就無量無邊,而大乘經典也作了如是宣說。
以上對比了小乘與大乘,下面介紹一下密乘的須彌山。密宗在《時輪金剛》中也宣說了須彌山,但不像小乘所講的那樣是四邊形等等,而是七金山在裏面,須彌山在周圍,這與現在的地球基本相似,但是其真實的距離、形狀等與地球還是不相同。雖然密乘的須彌山與小乘的說法不同,但是二者亦不相違。正如《時輪金剛無垢光疏》中所說:“《俱舍論》的宇宙觀不會妨害于密宗《時輪金剛》的宇宙觀。”對此,疏中舉了個例子:“比如,由諸佛菩薩所加持過的六尺大的山洞,在其中可以容納轉輪王及其五大眷屬,如此容納之時,轉輪王等沒有縮小,而山洞也沒有擴大,只是由于諸佛菩薩的加持與幻變力,二者皆是原原本本地存在,而山洞容納輪王等人也是無欺地呈現。”這個例子是在說明,如此看似相違的顯現,唯以諸佛菩薩的叁福德力方能現前,而不同的須彌山,只是以不同的業力而有各自的顯現。就如有些人以其罪業力所致,很微小的事物也會看成很大;或如一些餓鬼,到了非常富裕的人家,對其家中的所有財寶卻一無所見。可見,上述的種種,皆是依衆生的善業與惡業而形成。因此,《時輪金剛無垢光疏》中又說:“雖然種種世界的形狀、大小各不相同,但在勝義中一切世間之量皆不存在,而佛陀是依不同衆生的業力而宣說了不同的世界。”因此,小乘《俱舍論》的觀點對密宗的觀點並無妨害。
全知麥彭仁波切《時輪金剛大疏》中說:“所謂不同的世界,皆是依衆生的心及不同的業力而作的宣講。”《白蓮花論》中也有這樣一段,當時舍利子尊者問佛陀:“您曾說過幾次發心,您曾說在大釋迦牟尼佛面前發心,又說在另一位佛陀面前發心,那麼應該如何理解您所謂的發心呢?”佛陀說:“我所說的發心對境有所不同,是根據衆生種種根基不同而作的宣講。”所以我們應該了知,不同的世界觀,也是佛陀根據衆生不同的業和根基而作的宣說。對于這個問題,在對大乘緣起性空的道理沒有了解之前,理解上可能有一些困難,然而這確實是非常關鍵的所在。
總之,理解了緣起性空,則不論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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