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在煩惱催動下的身不由己,他根本沒有控製能力。
所以這些人誹謗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也是噶當派很多大德的殊勝教言。國蒼巴大師有十二種修法,最主要的就是饒益作害者,而且這也是釋迦西日尊者的四大事業(四大實修法)之一。一般世間人的習慣是,別人害我,我就永遠耿耿于懷,說他的過失。可是學了大乘佛法以後,這種理念應該轉變過來,倘若還是沿襲老觀念不改,認爲“這是我的仇人,那是我的親人”,親和怨分得非常清楚,這是不合理的。
作爲大乘修行人,要將害自己和毀謗自己的人視爲最好的親友。真正的親人雖對自己好言好語、百般引誘,卻阻擋著生生世世的解脫之路,而怨敵的作害能讓我們把修行方法用得上,對生生世世是有幫助的。因此,朗日塘巴尊者說:“虧損失敗自取受,利益勝利奉獻他。”選擇失敗、甯願吃虧,就是大乘將誹謗轉爲道用的最好方法,不管誰在大衆場合說我的過失,我真能忍受的話,這就是大乘修行人。
然而有些發心人不是這樣,今天幾個道友說我的過失,彼此有些觀點不合,就一直記在心裏面,此後跟他合作都不願配合。這種情況,我也發現過。本來我認爲有些人修行應該不錯,不會這樣,但後來發現他因以前跟別人有過節,心裏一直有疙瘩,合作時別人需要配合的地方,他根本不願意幫助。這種現象經常有,希望不要這樣!
以上的教言非常非常深奧。凡夫人不僅這一輩子,生生世世的自我保護都很強,利他心非常薄弱,所以這樣的理念一下子適應過來,恐怕有一定的困難,就好像在平原生活的人來到高原地區,對氣候實在不習慣一樣。然而,人什麼事情都可以適應,剛開始把怨敵和親人分得非常鮮明,逐漸逐漸通過學習大乘甚深道理,相信很多人可以轉變自己的相續。
庚二(安忍困難轉爲道用)分二:一、恩將仇報轉爲道用;二、淩辱轉爲道用。
辛一、恩將仇報轉爲道用:
吾如自子愛護者,彼縱視我如怨敵,
猶如慈母于病兒,尤爲憐愛佛子行。
我像呵護兒子那樣以無限關愛維護的人,縱然對我不報恩,反而把我視如怨敵,我也不會向他報仇,而是像慈母對待生病的兒子一樣,更加悲憫他、慈愛他,這就是大乘佛子的行爲。
我認識一個大老板,他以前幫助過一個人,當時那人身無分文,特別可憐,他純粹是出于愛心才幫助他,然後讓他加入自己的企業,慢慢在公司中占有一席之地。由于他在那人最困難時幫助了他,認爲他不會欺騙自己,所以對他很信任。沒想到,那人掌握了公司的裏裏外外之後,就把很多財富轉到其他地方,並通過一些政府關系加害他。這個老板是學佛的,他說:“從世間角度來講,我根本想不通。他最可憐的時候,是我幫了他,他今天所擁有的一切,也全部是我給的,可是他不但不報恩,反而以這種方式來對付我。如果我也反過來害他,從大乘角度講是不合理的,因此我還是忍著吧,把所有的善根回向給他。”真正學得好的大乘行者就應該這樣。
此處用了一個比喻說,當別人害你時,你應該像慈悲的母親對兒子那樣來對他。聖天論師在《四百論》中雲:“如母于病兒,特別覺痛愛,如是諸菩薩,特意愍惡者。”月稱論師在《四百論》的講義中也說,以前有一個女人,她有六個孩子,前五個生活都能自理,有一定的謀生技能,但第六個孩子品行惡劣,經常做些非法惡業,因此母親對小兒子特別關心,成天想盡辦法關照他。世間上也有這樣的現象,比如一個母親有叁四個孩子,其他的孩子都有工作,別人對他態度也很好,但有一個孩子性格惡劣,大家不需要他,而且是殘疾人,這樣的話,母親會對他特別好,縱然發脾氣對她作各種傷害,母親還是照樣關愛他。大乘修行人對惡劣者也要如此,月稱論師雲:“一切大悲尊,視衆雖平等,尤于愚劣者,卻更生悲愍。”諸佛菩薩大悲尊者雖然對衆生一視同仁,皆以平等的菩提心來對待,但對愚癡野蠻的可憐衆生,尤爲關心照顧。
因此,有人對你製造違緣的話,不管他對你做了什麼,都應以這種方式來對待。朗日塘巴尊者的有些教言裏說,傷害我的人當如如意寶、善知識般來對待,這些教言大家要身體力行。當然在身體力行的過程中,對弘法利生非常有害的人,也是不能攝受的。比如在一個佛教道場中,有個非常壞的人或精神有問題的人,按照《毗奈耶經》和有些大乘教言,他不能呆在僧團裏,這並非舍棄菩提心,也不會違背菩薩行。
在我們學院,破戒者、毀壞誓言者、精神不正常者,不能與僧衆共住。這不是舍菩提心,而是佛陀在大小乘經典中親自開許的。有些人過于走極端——“精神不正常的人、破戒的人畢竟是個衆生,應該讓他在僧團裏繼續破壞紀律。”這完全是墮于一邊,不是釋迦牟尼佛的密意所在,難道他的“悲心”超過大慈大悲的佛陀嗎?噶當派的前輩大德曾異口同聲地說:“大悲菩提心不能舍棄,但是爲了弘揚佛法、培養清淨的僧團,必須按照戒律中的羯磨儀式如理如實地行持。”
辛二、淩辱轉爲道用:
與我等同或下士,雖以傲慢而淩辱,
然吾敬其如上師,恒時頂戴佛子行。
地位、財産、名聲等與我相同或者比我低下的人,以傲慢心通過各種方式來欺負我、侮辱我,那個時候該怎麼對待呢?應該把他當作善知識。《入行論》中說:“任他踐吾頂,甯死悅世主。”即使他用腳踩在我的頭頂上,我死掉也無所謂,但我一定要幫助這個可憐衆生,以此令世間尊主釋迦牟尼佛歡喜。上師如意寶經常念這句偈頌,並發願道:“不管是誰,踐踏我的頭也好,故意毀謗、無意毀謗也好,無論對我怎麼樣損害,我都會樂于接受的。”
我在《旅途腳印》中也寫過,我在一家星級賓館,看到了一幕令人難忘的情景——一位顧客暴跳如雷、怒發沖冠,硬硬的拳頭幾乎揮到了女服務員的身上,但女服務員卻始終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一直以恭敬心來對待,令我欽佩不已。我當時就想:“如果大乘修行人遇到這種對境時,也能以微笑或愛心相待,那該多好啊!”
尤其是同等或比自己低下的人,對自己進行淩辱時,是很難以忍受的。領導批評你,你可以接受,但是同事或下屬說你過失,你就會心裏不服,很難把他們當上師看。其實若能做到這一點,即便是圓滿正等覺果位也不難獲得,龍猛菩薩雲:“故求圓滿菩提者,當視衆生如上師。”凡是希求圓滿菩提的人,都要把衆生當作上師,應該想:“衆生不分上中下等,只要是衆生,就是我的上師,對我的修行都有利益。”
在這個過程中,大家也要分清賢劣,並不是惡人和好人沒有差別,對他們傳授佛法應該一視同仁。有些人對佛法連信心、恭敬心都沒有,給他們傳授也沒有用。佛經中說:“如月縱出升,非器不顯現。佛陀大悲月,亦不照無緣。”月亮雖然升出來了,但如果地上沒有水器,月影就不可能顯現。同樣,佛陀的大悲月亮,也不可能照到無有緣分、性格惡劣、沒有恭敬心的弟子身上,在這些人面前,任何加持、功德、悉地都無法現前。
有些惡劣弟子認爲:“製造違緣的話,對上師是一種順緣,對道友們也是一種順緣,那我應該無惡不作。”這是不合理的。作爲一個佛教徒,若對傳法者沒有基本的恭敬心和信心,甚至有很多邪知邪見,那再甚深的教言對你也沒有利益。沒有得利反而造惡業的話,還不如早點離開僧團,這樣對自己也好,對僧衆、包括上師的方方面面,也應該是有幫助的。否則惡緣一直不斷結下去,對彼此都是有害無利。僧團裏有一個破戒者的話,所有僧衆的功德,尤其是密宗灌頂的誓言,都會毀壞無余,猶如一大鍋牛奶裏滴了一滴酸奶,全部的牛奶都會壞掉一樣。因此我們對誓言和戒律應該值得重視。要知道,天底下佛陀是最慈悲的,不僅具有世俗菩提心,而且具有勝義菩提心,但是佛陀在世時,破戒者、對法師不恭敬者被擯除僧團的現象也非常多,打開《毗奈耶經》和《四分律》,你們就會相當清楚。當然,我並不是說我們這裏有破誓言者,但有些性格惡劣者經常擾亂上師道友的心,此舉對弘法利生是有利還是有害?自己也應該善加觀察。
這裏講我們修安忍時,面對欺辱應該怎麼樣對待呢?應該把他當作善知識。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上師也好,弟子也好,金剛道友也好,別人來加害你時,就應該這樣對待。現在很多企業和單位中,有些人無緣無故搶了你的財産,或者在領導面前告狀,你心裏就不平衡,但在那個時候,以安忍心來對待非常重要。否則,表面上說自己是某某上師的弟子,修了多少年法,皈依十幾年了,實際上天天在傲慢的心態中自以爲是,一點點小侮辱都沒辦法接受,那麼遇到違緣時,修行境界肯定會暴露無遺。
其實,做人應當謙虛,沒什麼可傲慢的,就算有點世間的技術、學問,那也只是滄海一滴,對于浩如煙海的佛教知識,很多人都一無所知。因此,大家不要有傲慢心,傲慢的山頂上留不住智慧的水,有了傲慢,永遠也得不到上師的加持和道友的勸勉,總是這個看不慣,那個看不慣,上師所說的如意寶般的珍貴教言,對之也是嗤之以鼻,最後相續與佛法背道而馳,很有可能墮入惡趣,非常危險。
有些人懂一點技術,就有傲慢心了。比如對電腦稍微明白一點,就覺得在世界上自己很了不起,因爲很多道友不懂電腦,上師也是如何如何,久而久之,這種技術就成了毀壞自己的一種因,非常不值得。我們得個人身不容易,遇到佛法尤其有緣修學佛法更是難得,但因爲以前沒有造善業,有時候順緣也會變成惡緣,最終只有墮入深淵,處境堪憐。而我們看到也沒有辦法,即便是在佛陀時代,也有提婆達多、善星比丘等很多人直接墮入叁惡趣。
所以,大乘佛子在修行過程中,應該盡量接受各種違緣,同時也要把握分寸,不能什麼都混爲一談。講經說法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把非法與正法區分開,讓人們懂得這個道理,不然全部混雜在一起的話,那不叫真正的講經說法。
第五節課
現在還是講世俗菩提心,世俗菩提心分…
《正法醍醐》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