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食肉者必定墮入燒熱地獄、旁生等惡趣,對此,不論顯宗、密宗都有很多教證,如《時輪金剛後續》說:“食肉者等類確定無疑將轉生地獄中,身軀龐大,亦將轉生餓鬼界等惡趣中。”吃肉的過失非常嚴重,尤其下一世如果轉生爲吃肉食的猛獸那是非常可怕的,你們應該看過《動物世界》,其中各種動物互相殘食的場面實在令人心驚膽戰、慘不忍睹,所以大家應該發願——生生世世不要變成吞噬衆生血肉的凶猛野獸。
一個修行人如果能終生乃至生生世世吃素是最好的,但凡夫人的心態很容易改變,無始以來吃肉的習氣也相當嚴重,因此,在很短時間內徹底斷除肉食非常困難,但爲了忏悔無始輪回流轉中因啖食衆生血肉所造下的無量罪業,應該下大決心,堅持吃素,以清淨無染的方式努力修行,這也非常符合經教宣講之密意。
此處所說的無念和尚宗,在曆史上是爭論比較大的一個問題。解釋本論的多數大德認爲,麥彭仁波切所指的是摩诃衍大和尚,針對他的觀點進行主要駁斥。這樣說具有一定的曆史依據。藏傳佛教從拉托托日時代始創,于松贊幹布時期開始真正弘揚,曆經五個朝代之後,在赤松德贊時期,國王培養了諸多翻譯家以及班智達,此時佛法趨至輝煌鼎盛的時期。當時赤松德贊從敦煌迎請一位禅宗大師到藏地弘法,在其弘法過程中,因觀點出現分歧而與當地教派分成兩個派別,一者認爲需要先觀察而後入定;另一宗派持何者也不執著之觀點,即摩诃衍的宗派,他認爲無論黑狗、白狗,被咬之後都會出血,同樣,好的執著、不好的執著均爲惡趣之因,所以什麼也不用執著,只需自然安住即可。其時,國王的王妃也修學什麼也不執著的和尚宗,開始不取舍因果,不斷惡行善。這種局面導致整個藏傳佛教內部出現一片混亂。這時,有人提醒赤松德贊菩提薩埵所作授記:我離開藏地以後(當時論師已經離開藏地),教法如果出現混亂或不和,可從印度迎請嘎瑪拉西拉(也即蓮花戒論師)遣除爭論。國王于是派人從印度迎請蓮花戒論師。
對于蓮花戒與摩诃衍的辯論,《布敦佛教史》中講得非常多,但比較可靠的曆史資料則是《巴協》 。根據曆史記載,他們二人從見解上辯論得很少,蓮花戒論師主要從比喻上擊敗了摩诃衍的觀點,是什麼比喻呢?摩诃衍認爲:“自宗見解從開始到最後都是最高的,就像大鵬飛于空中,而藏傳佛教其他教派的見解則如同猴子爬樹一般。”對此,蓮花戒問他:“所謂的大鵬是否于地上騰空升起?大鵬雖然飛得很高,但最後是否仍需落于地上?”對此,摩诃衍承認確實是起于地亦落于地。蓮花戒論師說:“以此可以說明,最初不能遮止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之見解,就像大鵬鳥需從地上飛起一樣;最後也不能遠離因果之見,正如大鵬飛得再高仍需落于地面一樣。因此,對善、惡等一切法皆不執著的觀點不合理。”對此,摩诃衍無可辯駁。
總的來說,無念和尚宗在國際上是比較重視的一個大問題,1995年在印度曾專門召開國際性研討會,他們認爲甯瑪巴與噶舉派可能就是無念和尚宗。當時堪布南卓就這一問題的相關曆史,也在法王如意寶面前請求開示。後來研討會並未對甯瑪、噶舉二派造成任何影響。
漢傳佛教有些曆史上說摩诃衍在這場辯論中獲得勝利,但藏傳佛教普遍認可上一種說法。根據藏傳佛教的曆史,對這一辯論有兩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爲蓮花戒論師與摩诃衍是面對面進行辯論的;另一種則說他們是通過書信辯論,並未真正見面。不論見面與否,通過這場辯論,國王赤松德贊不允許摩诃衍繼續留在藏地是無可非議的事實。有人說:摩诃衍離開藏地時,有一只鞋子掉在了藏地。他們認爲這是一個緣起,因甯瑪、噶舉的部分修行人後來仍然修持何者也不執著,以此表明摩诃衍的部分見解仍然留存于藏地。
值得一提的是,無垢光尊者曾在《實相寶藏論》中說:“阿阇黎大和尚的密意,尋伺者未能接受,從實際意義來說,其密意完全符合正法。”後來,藏傳佛教中有人說:和尚宗非常合理,無垢光尊者也對其進行贊歎,只是藏地福報太過淺薄而導致人們未能接受。對于這一點,即使翻閱無垢光尊者所有的論典,也找不到“藏地福報太淺,以致未能接受大和尚之觀點”等字眼。那無垢光尊者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呢?實際無垢光尊者所謂的“尋伺者”並不是指蓮花戒等人,而對于和尚宗最初即斷除善法這一點,尊者也並不贊歎,但于最究竟境界時則與和尚教所說觀點相同。《實相寶藏論》的科判也是如此分析的——究竟應遠離一切善惡分別念。因此,麥彭仁波切所遮破的,即是一開始就什麼都不執著的觀點。
還有些人說:蓮花戒與摩诃衍並沒有進行過辯論。這種說法肯定不合理。當時通過國王赤松德贊的勸請,蓮花戒論師曾依據這場辯論造了叁個“修行次第”,其中將摩诃衍的觀點以及對其如何作的駁斥等每一環節都記載得非常清楚,這在藏文文獻中十分明顯。後來,一百零八個伏藏大師之一的釀·尼瑪沃熱說:摩诃衍大和尚所說是利根者的行境。他的觀點與無垢光尊者的密意應該相同,在抉擇最究竟見解時,摩诃衍這種沒有任何執著的觀點完全合理。
我個人認爲,對于這場辯論,因藏傳佛教非常重視世俗方面積累資糧、念誦咒語等善根,而漢傳佛教對此不是很重視,因此,摩诃衍抉擇了很高的見解而對世俗法並未著重提倡,但從有關佛教曆史來看,摩诃衍後來呈給國王赤松德贊的叁道表疏中曾講到:現有弟子五千余,主要教其念誦《楞伽經》、《維摩诘經》。以此說明他個人並未舍棄世俗方面的善法。但後來或許以教派、民族等多方面的原因,摩诃衍的見解與其他派別産生分歧,故而不得不離開藏地,這種現象也十分有可能。
麥彭仁波切于此處指出,即使見解再高也不要離開世俗善法。現在漢傳佛教確實有這種現象,對世俗方面積累資糧、念誦咒語等根本不行持,有關這方面的問題,《藏密問答錄》中也曾間接對濟群法師做過描述:“有些人也會手纏念珠,或胸前挂一串很大的佛珠。但仔細一看才發覺,原來很多人是把念珠當成一種擺設,或單純的消災避邪的護身符。”特別是某些大和尚,他們將念珠挂于胸前,卻根本不念咒語,對世俗方面的善根完全不重視。
總之,諸大德對摩诃衍的觀點的確褒貶不一,比如智悲光尊者、竹慶仁波切曾對和尚宗的觀點大加贊歎,但他們也僅是從入定角度所作的宣說,對世俗善法不加重視這一點不應贊歎,于此二者必須善加區分。
藏傳佛教個別人認爲:漢傳佛教完全不合理。這種說法純粹是孤陋寡聞的一種表現。所謂的和尚宗並不代表所有宗派,漢傳佛教分有淨土宗、天臺宗等八派,其中以坐禅爲主的是禅宗,而禅宗也分頓悟派和漸悟派。從禅宗曆史衡量,這一宗派對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等因果行爲並未遮止,而且,從古至今有無以計數的修行人均是依靠禅宗成就的。雖然達摩祖師最初與梁武帝接觸時,因對其過于執著世俗善根不能接受而離開,但後來通過觀察緣起,達摩祖師發現他的教法在七代之內會非常興盛,成就者非常多,七代以後不會十分興盛。正如祖師所言,宋朝以後尤其清朝末年,此傳承基本上已經失傳,但仍有許多大成就者層出不窮,因此從達摩到六祖之間,這一派的教法非常興盛,《六祖壇經》等也具有相當大的加持力。
也有人認爲:大圓滿與禅宗無有二致。對此應詳細分析,有關本來清淨方面,如無垢光尊者所造《禅定休息》中出現的很多詞句與禅宗確有相似之處,但並不能以此說二者一模一樣,比如大圓滿中托噶、任運自成等字眼在禅宗只字未提,因禅宗根本不具足有關這方面的竅訣;修學禅宗不需灌頂,而聽聞大圓滿必須經過無上妙用的灌頂,否則不能聽聞。禅宗的最究竟境界主要依靠《金剛經》和《楞伽經》,前者抉擇空性,後者抉擇光明,禅宗依靠這兩部經典成就的非常多。在藏傳佛教,一般《般若經》的空性方面以《中觀六論》進行解釋,光明方面則由《現觀莊嚴論》解釋。漢地禅宗的最究竟觀點與《般若經》相同,這與大圓滿相差無幾,但不能說禅宗與大圓滿一點差別也沒有,大圓滿具有許多不可思議的竅訣和要點,在這一點上二者確實迥然不同。
對于現在漢地個別修行人無念坐禅的現象,麥彭仁波切在這裏已對其作了授記。不過,對于和尚宗我們不能一概貶之,尤其一些利根者,依靠上師指點、弟子通過參悟很快開悟獲得本位的現象非常多,這一點只要閱讀禅宗祖師的曆史就可以一目了然。因此,此處的“和尚宗”是指持好惡皆不執著之觀點的一種宗派,著重破斥的對境是那些不修任何善法只是一味無念坐禅的人,並非破斥所有和尚宗。希望大家對此一定要注意,不論是按禅宗修法入定還是以大圓滿竅訣入定,出定時仍需修持善法、積累資糧,否則只是在吃飯時開始出定,之後什麼都不執著的話,那最好連飯也不要吃了,但這一點恐怕還很難做到吧!
己叁、以喻闡明此理:
譬如所謂無所有,中觀現見不存在,
無色界信無所有,詞同義異如天地。
一般經論中有許多文字不同意義相同或文字相同意義不同的詞句,聞思者對此一定要仔細辨別,比如涅槃、空性等都有很多分類,如果全部以同一種標准進行衡量肯定是行不通的。
比如“無所有”,中觀當中經常說一切無所有、一切都是空性,其實“無所有”也分兩種:一種是中觀通過五大因的推理,將一切萬法抉擇爲無所有,也即空性;另一種是無色界中的無所有,雖然無色界認爲一切都無所有,但其意義與前一種卻有天壤之別。再比如“信心”一詞,有人參加某項比賽時,他說“我有信心”,其實這裏的信心是有把握的意思;有時信心有自信自強的含義;佛教中的信心則包含了一種定解。
通過中觀推理之後,在瑜伽士面前一切法都不存在,一無所有,這是通過觀察分析得到的,可以稱之爲真正的無所有。而無色界沒有任何理由,僅僅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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