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包括法王如意寶在內的很多大成就者,也嚴厲地遮破了兩種人:一種是每天都耽著在一些詞句糠秕上的人;另一種是什麼聞思基礎都沒有,整天只是盲修瞎練的所謂參禅打坐的人。
作爲真正的佛教徒,既要有廣聞博學的智慧,也要有腳踏實地的實踐修持。先在具有法相的善知識面前聽聞《心經》教義,聽完後自己要思考其意義,如果沒有思考而僅僅聽聞是不行的;而如果僅僅是思維,又沒有真正修持,也無法得到《心經》的精髓。
就像我們宣傳一個東西如何如何好吃,即使說得再清楚,對一個從來沒有品嘗過這個東西的人而言,仍然無法了知這個東西究竟是如何好吃,只有他自己親口嘗了,才能徹底清楚。同樣的道理,如果通過聞思對般若空性有了正確的認識,也進行了思維,但要了知它的真正味道,就一定要修持。
當然,由于衆生的根基意樂千差萬別,也有一部分人很難做到廣聞博學,但即便如此,最起碼也應該不離《心經》這樣的修法,這一點我們應該能夠做到。
修持《心經》的人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呢?首先是對上師叁寶要有虔誠的恭敬心,這是不可或缺的,如果對上師叁寶沒有恭敬心,就不可能在自己的心相續中生起這樣的空性意義。印光大師也說:佛法的所有功德都是依靠恭敬心而獲得的;其次,是對衆生要有大悲心(如果自己的悲心還不足夠,就要經常依靠《入菩薩行論》等一些能令自相續生起菩提心的論典,以培養自相續中的悲心與菩提心);其叁就是空性正見。修持《心經》的法器,就是要具備上述叁個條件。
在這個基礎上,還要了解《心經》的所有內容,至少要理解經文的字面意義。真正修持的時候,按嚴格的要求來講,還要像《經莊嚴論》中所講那樣,具備十一種作意、九種助行等等,因爲不管修什麼禅定,都需要具備這些條件,但如果無法達到這些要求,最起碼也要具足上述叁個條件,這是很重要的。
具足叁個條件之後,如果想專門修持,首先需要准備好修持的外緣:
其一,修行打坐之前,要把裏裏外外的一切事全部處理完,否則,正在打坐的時候,才想起電爐沒有關、煤氣沒有關,然後馬上從坐墊上站起來,驚慌失措地往外跑,這就很難專心致志地修法。以前噶當派的好多格西都有這樣的教言:在坐禅的過程中,即使是父親死了也不能出門。我們在修行時也應該這樣想:坐禅的時候,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絕不分心!
其二,要定好修持的時間,即安排好每天用多少個小時進行修持,上午修幾座,下午修幾座。
我以前也講過,如果沒有任何竅訣,光是一早起來就一直什麼都不想地坐著,想起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便馬上出定,這種方式並不叫坐禅。真正的坐禅一定要有觀修,比如觀釋迦牟尼佛的身像,觀修菩提心、出離心,或按照以前所得的一些空性或大圓滿的修行方法,或依照上師如意寶或其他上師本來清淨、任運自成的一些教言來修持。
在《七寶藏》和《上師心滴》中,無垢光尊者也曾有這樣的教言:如果一直修一些無念、不作意的法,最高也就是轉生到無色界。不管坐什麼禅,首先應該有一個所緣境,比如,觀修釋迦牟尼佛,就應該把釋迦牟尼佛像作爲所緣境;如果修菩提心,就應該將菩提心的修法作爲所緣境……坐禅的時候,還是應該按竅訣來修持。
其叁,不管修什麼法,自己的佛堂要收拾得整整齊齊,打掃得幹幹淨淨。
修《心經》時,供臺上要陳設釋迦牟尼佛的唐卡或是佛像,還要供奉《心經》、《金剛經》或其他的般若經函,然後擺放一些小佛塔,並在叁寶所依前陳設供品,比如五供等等,如果五供不能全部具足,則可以隨自己的經濟能力點一些香,供一些清水,供品需要陳設得非常悅意、莊嚴(一般而言,不管陳設什麼樣的供品,之前都要把自己的手清洗幹淨)。
所有的准備完成之後,以毗盧七法坐式坐在一個比較舒適的坐墊上,然後開始正式修行:先念皈依偈皈依叁寶;然後發菩提心:我今天依靠《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坐禅修空性,並不是爲了自己獲得阿羅漢果位、治病或獲得什麼名利等等,我修殊勝般若的目的,只是爲了利益天下無邊的一切衆生。
發完菩提心之後,就與修其他法門一樣,先吐叁次垢氣,觀想無始以來以貪嗔癡爲主的所有煩惱障礙全部從自己的鼻孔中排出,然後讓心完全靜下來,並開始想:我今天所修的法,就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依靠這個法,我要獲得成就。以前很多高僧大德的《心經》修法竅訣裏面都是這樣講的,首先要有這樣一種很強烈的作意:我要依靠《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成佛,我修持的唯一法門,就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然後一直這樣作意,之後又從頭開始,大概觀修一百次左右。如果感到身心疲倦,就可以回向以後出定休息, 也可以轉修其他的法。這樣算是一座。
最開始的一、兩天,不需要思維《心經》的意義,而要這樣專門作意,藏傳佛教前輩高僧大德的教言中都是這樣講的。如果每天上午坐五次,下午坐五次,每一座當中都這樣作意一百次,則一天就能作意一千次。這樣的結果,用世間的話來說,就是讓自己的心和《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之間的感情變得很深,有一種特別相應的加持。
可能有的人心裏會有疑惑:就這樣反反複複地想,到底算不算是坐禅、算不算是修法啊?這是我們的分別念造成的疑惑。其實,不管以什麼樣的意樂對殊勝對境作觀想,都有非常大的功德。也就是說,即便以無分別的念頭對其作意,也有很多功德,甚至以嗔恨心想:唉呀!這個《心經》很討厭,這個《心經》如何如何不好帶等等,雖然暫時會有不好的報應,但以後這種嗔恨作意也會變成證悟空性的殊勝因緣,《如意寶藏論》與《入行論》中都有這樣的教證。
這不像我們平時的胡思亂想,比如,今天我吃什麼菜啊,買不到菜啊,今天天氣很幹,怎麼不下雪啊等等的,沒有任何價值的分別念,這些分別念不僅對今生沒有用,對來世也沒有用,但如果以《心經》作爲對境來作意,就有相當大的功德。
第二步坐禅的方式,開始還是一樣,先作意 ——我要依靠《心經》而成佛,我要修《心經》。之後,就思維從緣起直至最後的隨喜贊歎之間的教義。
具體如何觀修呢?比如觀修十二處,就是用離一多因、金剛屑因等中觀的觀察法,對這個問題進行思維剖析,從而抉擇出十二處不存在,然後安住于這種境界當中。部分智慧稍高一點的人,可以將《心經》的內容從頭到尾觀想一遍,如果自己的智力有限,就觀想其中的部分內容,比如五蘊或十八界等等,將這部分內容反複觀想安住四十至五十次左右,將此作爲一座的禅修內容。這一步是最關鍵、最重要的。
雖然我們平時也聽聞、思維過《心經》,但聽聞、思維所得的智慧與修持所得的智慧是完全不同的。我們現在的聞思任務比較緊,除了一些閉關的人以外,想專門實修恐怕也不大現實,但在聞思的同時,通過剛才的方法一步步去推理,最後就能在自己的相續中油然而生定解:以五蘊、十八界爲主的所有輪涅器情萬法名言中如夢如幻地顯現,勝義中遠離一切戲論。在這樣的空性境界中,哪怕只有一刹那的安住,也具有無量的功德。以前的很多高僧大德都是這樣修持的。
作爲初學者,首先肯定需要以離一多因、金剛屑因、有無生因,或者其他的一些推理來進行觀察,到了一定的時候,就在觀察所得到的境界中安住。當然,對于從來沒有和空性法門相應,也沒有對空性進行過思維的人來說,剛開始時會有一定的困難。以上是《心經》的正行修法。
很多上師也講:根據自己的情況來修是很重要的。比如,上午打坐兩次,每座大概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剛開始時時間不能太長,當自己真正能安住在這樣的空性境界中以後,將時間稍微延長一點也可以。如果感覺有點不舒服,就不能再繼續修下去,如果強迫自己修,就可能會出現精神錯亂、厭倦修行,或一些其他的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思維《心經》的功德,釋迦牟尼佛和觀世音菩薩的功德,般若空性的功德等等。這樣憶念一方面可以消除疲勞,另一方面,自己的空性見解也會有所增長。
修任何一個法,都要與自己的四大相應。在麥彭仁波切、華智仁波切等很多高僧大德的教言中也說,修法時適合自己的心意很重要。如果自己本來身體就不好,還要強迫自己:遇到這樣的空性法門很難得,不管我的心髒如何,即便再痛,我也要使勁修。不但醫生認爲你的做法不對,而且很多上師也不贊同這種做法。
不管修什麼法都不能強迫,強迫的效果不但不好,有時候還會起反作用,所以要張弛有度,一方面有一種精進力,另一方面也要適時地放松。如果覺得不適應,就不能再繼續修下去,而應該適當地休息。
修持的時候,首先抉擇一切萬法爲空性,然後在這樣的空性光明境界中安住。上師如意寶在有些密法教言中講,這樣的安住可能也有兩種:一種是真正的安住,就是不離空性境界的安住;還有一種安住,是接近于愚昧、昏迷狀態的阿賴耶識,在這種狀態中好像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只是一種迷迷糊糊的,什麼分別念也沒有的狀態,這不是什麼境界,而是修行過程中的一種歧途,不應該把它作爲什麼修行的境界來看待。
在修行中,自始至終都要對般若空性有很大的信心,這個很重要。有時候可能會有實在修不下去的意念,因爲從無始以來,我們一直串習的都是什麼都存在——“我”存在,“柱子”存在,“瓶子”也存在,包括形形色色、裏裏外外的所有法都存在,我們一直都是這樣認爲的。如果一下子說這些法全部都沒有,就跟我們原來的串習、心態不相應,此時,我們首先應該以破除有邊的單空方式來修。
在專修《心經》期間,座間休息的時候,也不能離開讀誦、書寫、供奉、思維、聽受、傳講《心經》等善事。
以上是修《心經》時需要注意的幾個問題。
每次觀修圓滿的時候,就要回向:我這次依靠上師叁寶的加持,能有觀修《般若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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