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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上師的系列思考(丹津‧葩默)

  關于上師的系列思考

  丹津‧葩默 ——一位西方女瑜伽士

  心湖上的倒影 Reflections on a Mountain Lake 節選

  1.何找到了她的上師 

  我知道我們在等待某位喇嘛,並已爲他租了一間小屋,他將在夏季光臨。我問:“他是噶舉派的?”她說:“對。”我說:“那麼我可以皈依他。”她說:“對,對,他是一位很好的喇嘛。他來的時候,你一定要請教他。”當時是五月初,我們等了一整個五月,又等了六月一整個月。

  六月最後一天是我二十一歲生日,由于是滿月的日子,剛好有位喇嘛正在舉行長壽法會。忽然,電話鈴聲響起,斐達.貝荻接了,她放下電話說:“你最好的生日禮物剛剛到了公車站。”我嚇壞了,我的上師終于來了。我跑回尼院,換上西藏長袍,拿了一條哈達——表達恭敬的白色長巾。然後,又跑回租來的房子,告訴他們仁波切來了,趕快准備。當我回到學校時,他已經到了。我記得自己幾乎是爬進房屋的,我害怕得不敢看他。我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模樣,連照片都沒有看過,他是老?年輕?胖?瘦?我一點概念也沒有,我只看見他袍服的下襬,還有他的咖啡色鞋子。我對這雙咖啡鞋做大禮拜,然後坐下來。

  斐達.貝荻說話了:“這位是某某,她是佛教社的一員。”然後我對她說:“告訴他我想皈依。”于是她說:“噢!對。她希望皈依你。”仁波切說:“當然。”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說:“她當然想皈依,還有其它什麼是她想要的?”當我聽他用這種音調說“當然”時,我擡起頭時,第一次看見他。我看著他時,似乎有兩件事同時發生了,有一絲認識的感覺,好像遇到一位許久不見的老友;同時,我內心裏最深的東西好像忽然化爲外在的形象了。

  如果我是一位男人,事情會容易許多,因爲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和仁波切住在一起。但是,因爲我是一名女性,他們不太清楚要拿我怎麼辦。有一次,仁波切對我說:“從前我總能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但是在這一世裏,你變成了女人,所以我只能盡力而爲,不過我沒有辦法永遠讓你留在我身邊,因爲這是很困難的。”他真的是盡力了。

  過了六年,僧團遷到目前在紮西宗的地點,位于坎格拉山谷,距離達蘭色拉市大約叁個小時的路程。遷居叁個月後,坎初仁波切對我說:“現在是你離開去修行的時候了。”

  我對所有聲稱自己已經開悟的人都非常懷疑。我見過的所有西藏喇嘛,他們連做夢都不敢做這種聲明,大部分喇嘛會說:“噢!我和你一樣,我也在修行,也在訓練自己。在那邊的某某喇嘛,他非常棒,他是不同凡響的,他能做這、做那,但是我呢,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但這並不表示當他們坐在寶座上,就不能展現出內在的信心,信心應該來自他們的教導,而不是自我的擴張。

  我認爲還有一件事必須注意,那就是當他們從寶座下來後,和一般人相處的情況。他們在一般環境裏的舉止怎麼樣?他們如何對待沒有利益關系的人們?

  2.必須偵察你的上師

  佛尊喇嘛說,我們應該檢驗老師,我知道這很困難,尤其西方人經常過度信任和輕易相信老師,亞洲人的態度則嚴厲多了。他們有衡量的標准,因爲他們經年累月處于修行的場合中。西藏人並不天真,有些人以爲西藏人頭腦簡單又迷信,但是西方人容易受騙的個性才讓西藏人目瞪口呆。

  西藏經本說,人們應該考驗老師十二年,才決定是不是要接受他。

  佛尊喇嘛甚至說,我們應該偵察上師!當他們不在衆人注目下的行爲如何?是不是和藹又慈悲,或者根本是隨波逐流、享受好時光、喜歡收弟子?當我詢問我的上師某些在西方相當具爭議性的喇嘛,他說:“嗯!在那種情況下是很難評斷的,但是在這二十年內,觀察一下他們的弟子。”這是看出老師程度到底如何非常好的指標,他的資深弟子情況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希望像他們一樣?這位上師身邊的狀況如何?這種心態是不是健康?這些弟子是不是被操縱?他們如果不隨時奔向上師,是不是就沒有能力爲自己做決定?他們是不是在心理上依賴自己的老師?

  老師就如同母親一般的教育弟子。西藏文的“喇嘛”,其實意指“位高的母親”,“嘛”(ma)字當然是女性,所以,喇嘛是女性的字眼,但西藏人平常不提這點。上師如同母親,當兒女都還年幼時,母親照顧、養育、愛護、規範、訓練他們,這是她的角色;小孩依賴母親,因爲他們什麼都還不懂。但是,如果孩子已經長大,母親仍然希望當“媽咪”,希望孩子倚賴她,和她的圍裙帶連在一起,那麼她就不再是個好母親了。

  一位好母親把孩子帶大,讓他們愈來愈獨立,成年時能夠離開家。一位好母親能養育孩子成爲自主的生命,並在未來也成爲他人的父母。

  同樣的,一位真正的上師能夠訓練弟子找到內心的智慧和內在的上師,訓練弟子替自己做決定。任何一位“上師”如果只是創造出一群崇拜他的侍者,等待他每一句如甘露般的話語,愈來愈倚賴他,並專注在滿足他所有的願望上,那麼這位上師只是愛上了“當上師”的想法。失去了弟子,這個人再也不是上師,弟子只是他權力的來源。這是一種權力的遊戲,使得人們即使不想做某種事,當你交代他們去做,他們就毫不懷疑地去做了,它會變成麻醉藥。

  你可以在一些老師身邊看到這類事情的發生,年複一年,他們創造出這種共生的關系,弟子在這種環境裏更加倚賴上師。如果他們不先去觐見上師聽取他的說法,就什麼決定都不能做;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是錯得離譜。

  開始的時候,一位好老師當然會告訴弟子應該做什麼,因爲他是指導者;但是一天天過去,老師開始會說:“好吧!你想要做什麼?你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上師漸漸將球丟回給弟子,讓弟子成長。當時機來臨時,上師可能幹脆把弟子送走。

  十一世紀西藏的偉大瑜伽士密勒日巴,把弟子留在身邊,或在同一個洞穴,或在鄰近洞穴,直到他們的修行穩定了。然後,他就把弟子送走,卻不時去探訪他們,看他們的進度如何。上師應該幫助我們發現內在的智慧,讓我們不需要無止境的倚賴他的建議。

  可是,我們必須先做好自己的功課,淨化和簡化自己的心,讓心愈來愈廣闊。然後,當我們遇見上師,透過完全的專注,就能真正的接受傳法。

  3.任何使我們學習的人就是老師.

  但是,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在西方,身邊的老師不多。我所到之處,經常被問到的兩個問題,一是如何對治憤怒,另一個便是如何尋找老師,兩個問題都非常複雜。老師有許多種,有一種是以心相連的老師,他誓願帶領弟子在今生或來世得到開悟。這是老師和弟子兩者都發的願,徹底的承諾,弟子需要完全的奉獻,所以,必須非常的小心。如果找到真正的上師,這是你今生修道中最大的福氣;如果你找到一位假的上師,那麼,套用西藏人的說法,老師和學生手牽手一起跳進深坑。依照西藏人的看法,你會下地獄。除了以心相連的上師,還有其它許多的老師。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們每次遇見一位自己喜歡並覺得有關聯的老師,就要五體投地的說:“好,接受我,從今起直到開悟,我都屬于你。”

  現在,我們在這裏,我們想回家,從無比的混亂回到自己最單純的真正本性。有許多人能幫我們上路,許多人能指示路標,那不必都是最根本的上師。任何能給我們正確幫助和指導的人,就是老師。他們可能以指導老師的身分出現,或者僅是一種短暫的相遇,甚至可能以親戚或朋友的形態出現,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呢?任何使我們學習的人就是老師,就是心靈的朋友,所以我認爲,我們應該把注意力從尋找心連心的上師,轉移到尋找心靈的朋友。如果我們視老師爲心靈的朋友,範圍就擴大了,因爲我們可以有許多心靈朋友。佛陀曾說以法爲師,而法就在這裏—方法就在這裏,修行就在這裏,這裏有修行多年而將生命奉獻給修行的人,許多懂得的人就在身邊,我們隨時可以得到幫助。這個人不一定以位高的心靈大師形態出現,散放出光芒,或事前發送小冊子,告訴所有人他們是開悟者。老師可能以非常簡單的形態出現,但是,如果他們有修行,有合格的老師,屬于純正的傳承並修行有成,他們就是合格的老師。

  我們都有許多功課要做,必須多淨化,多學習如何平靜心、如何清淨心、如何簡化並了解心。不必一定要佛陀站在面前,我們只要依照指導,靠自己就能夠做到。光只是等待完美上師的出現是沒有用的,如我前面所說的,即使完美上師出現了,我們准備好了沒有?所以,現在就要做准備,有許多事情可做。然後,或許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就能引發重大的突破。

  許多禅宗的故事,描述一些隱士住在某地,有些僧人雲遊經過,隱士吐出一些謎語似的句子,這個僧人就“得道”了!但是他們不說得到什麼,因爲在亞洲人心中,這是理所當然的事,這位僧人遇見這位傳達謎語的某人之前,已經靜坐了叁十年。它不只是一句話而已,但是當我們讀到這句話時想著:“這又怎麼樣?”它無法使我們大徹大悟。關鍵在于准備,所有那些無止境的、多少小時、多少年月的靜坐,在所有動作中保持覺照,真正學習如何把心准備好、訓練好而活在當下。你懂嗎?它不全來自上師,大部分必須來自弟子。

  4.避免卷入對上師熱烈的追隨

  許多故事敘述大成就者的生平事迹,他們是第八、九世紀印度的偉大瑜伽士,通常是在家人,理發匠、店主、珠寶商—各種不同行業的人們,他們發現自己處于某種精神困境中,找不到出路。然後有一位大師出現,給他們些微的教導—只是一些小方法,之後大師就離開了,再也沒有見面。但是,這些人練習這個方法,接受它,並將它轉化融入每日的生活中,直到他們獲得大成就。換句話說,他們並沒有和上師同住,或許只見過上師一次,但是他們努力修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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