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不能往尿壺裏倒的。”
要知道,證得了明空覺性的人,當他融入明空覺性中講法和著述時,那法性光明就能依托語言文字來傳遞開來。所以,我們讀一些佛經就能到殊勝的利益,所謂“深入經藏智慧如海”。天臺宗的智者大師就是在誦《法華經》開悟的,太虛法師也是誦《大藏經》時開悟的。以是因緣,他們就跟佛陀建立了“叁昧耶誓約”,他們守誓不違,終成一代大德。
當然,有時候,我們在讀一些“明白”者的著述時,只要有顆清淨的心,也會得到相應的利益。《南方都市報》的某記者便是在讀《我的靈魂依怙》時契入離戲夢幻光明的。廣州的明子和山東的古之草也是該書和《大手印實修心髓》的真正受益者。關于這一點,明子在其文章中談到:“放開個人利益,放開教派利益,站在人類的高度上審視《我的靈魂依怙》、《大手印實修心髓》,你就會明白它們代表的不僅僅是香巴噶舉,不僅僅是佛教,更不僅僅是宗教。“無二無別”是出世間的證悟,也是世間人生的至高精神境界,展示著人類能覺、已覺的終極價值。書中的文字即是光明的載體,它超越並打破了各種名相,直指人心、簡單清明。所以,不論你是否學佛,是否有信仰宗教,生活在哪裏,哪怕他只是剛剛能認識字的人,只要在翻開書時,用一顆清淨的心、單純的心、甯靜的心、如天空一般的心去讀,那麼,一定會得到光明的傳遞。道理非常簡單,當你放下一切概念、名相時,你的心就有了直觀超越的力量。大手印就是指本自清淨,佛性本然,自然無造作。這時,我們可以全然地忘記修行,忘記閱讀,借助于文字光明的加持力量,在明明朗朗中,生起警覺,去體會所見、所處無不是寬坦自然的本來境界。慢慢地,我們的見、修、行便在加持下被磁化,在那種寬坦境中,合而爲一。上座也好,下座也好,遇到了好事也好,壞事也好,順境也好,逆境也好,分別執著減少了,煩惱也減少了。隨緣地做事,隨緣地應對,自自然然。“無二無別”並非不可及,也非嘴上功夫,而是我們在修行中真實地體會和覺受。只要你如此地閱讀下去,至少此書會給你帶一份出世的清涼。這也是我爲什麼一直在專注地寫《我的靈魂依怙》讀書筆記,現在寫《大手印實修心髓》讀書筆記的原因。因爲,我總是覺得受益者非是他人,而是自己。我明明白白地知道它們的價值,盡管有些人不理解,但我依然不改。”就這樣,明子和古之草以一種自己獨有的方式憶持和保任那種光明。有時候,她們的一些文章就是在自性中流出的。
當然,光明覺性生起之後,還必須守護“叁昧耶誓約”,才能得到源源不斷的光明滋養。爲了建立和守護那誓約,便有了宗教儀軌,或觀想,或持咒,或祈請,或保任,等等。漢地多有以誦《金剛經》開悟者。表面看來,他們似乎沒有“誓約”行爲,但實際上,他們已跟《金剛經》構成了“叁昧耶誓約”。這樣,他便能在經年累月的誦經之中,得到恒常久遠的靈魂滋養。但要是一旦誓約被毀,比如他不再讀經,或是對《金剛經》不再像過去那樣有信心,那麼,那種法界源源不斷的加持之力就可能消失。
不過,一個善巧的具德善知識,遇到俱足資糧的人,能讓他認知心性的方式有多種,有時是“句義力灌頂”(也叫語詞灌頂、大光明灌頂或大手印灌頂,是寶瓶灌頂、秘密灌頂、智慧灌頂之後的最高一級的灌頂,其形式是爲你開示心性),有時唾罵,有時是聊天,有時是拳打腳踢……但無論他采用哪種方式,只要能讓你明白心性,能讓你發現你自己本有的覺性光明,他便是你的根本上師。他便是我們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那位善知識。生命可失,此根本上師不可失去。
香巴噶舉祖師瓊波浪覺在見到奶格瑪之前,曾拜師150多位,求得了無數密法,但只有在遇到奶格瑪之後,瓊波浪覺才有了真正的根本上師。太陽一出,群星歸隱。這時的群星並不是消失,而不過是其光明被日光掩蔽罷了。所以,在香巴噶舉的傳承中,奶格瑪是金剛持之後的首傳根本上師,而瓊波浪覺的其他150多位上師的智慧之水,便都融于奶格瑪的法性大海了。
那諾巴雖然是那爛陀佛教大學的校長,是聞名印度的大學者。他雖然有過無數的上師,但只有在遇到谛諾巴之後,他才有了真正的根本上師。因爲,使他明白心性的,不是那有著諸多顯赫名相的上師,而是榨芝麻的苦力谛諾巴。爲了守護“叁昧耶誓約”,那諾巴大死十二次,小死十二次。他不背誓約,才得大成就。
同樣,禅宗二祖在得遇達摩祖師之前也有上師,但因他們不能爲自己開示心性,令其開悟“安心”,故二者之間並沒有構成真正的“叁昧耶誓約”。只有在達摩爲其開示心性、安心之後,他們之間才構成了“叁昧耶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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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們以《八十四個大成就師》中的盧伊巴的故事爲例,來形象地說明前面的道理。我在《瓊波浪覺傳》中,描寫了他跟瓊波浪覺的因緣。後面的文字便選自此書。
盧伊巴是一位王子。後來,他抛棄王位,在一位上師那裏,他得到了勝樂金剛法之後,他一直如法而修,精進不辍。但他一直沒有明白心性,所以他細微的所知障和分別心並沒有清除。
一天,他遇到了一位有著乞丐外相的空行母。她給盧伊巴供養了腐爛的食物,盧伊巴嫌髒不吃。空行母說,你其他脈輪上的業障都已得到清淨,只有心輪上還有一點點的汙染,它是由你的分別心造成的。你必須對治你的分別心。她又說,修行的所有目的,就是爲了對治分別心。因爲所有煩惱的根本,是分別心。沒有分別心,就沒有煩惱。
空行母說,你是否已經覺察到自己在做秀?你似模似樣地念誦時,你其實在做秀;你像模像樣的打座時,其實是在做秀;你拒絕國王的誘惑時,你也離不了做秀;你在修那諸多的苦行時,你仍然有做秀之心。有人的時候,你做秀給人看;你獨處的時候,你做秀給自己看。雖然你時時感動你自己,但你並沒有降伏自己的心,因爲你還沒有明白心性,你還有分別心。有了分別心,便有執著。而修行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爲了破除自己的執著。當你破除我執時,你便是阿羅漢;當你破除法執時,你便是菩薩。哪怕你不去念誦那些你視如生命的儀軌,只要你在破除你的執著,你便是在最好的修行。
那時,盧伊巴感受到一種醍醐灌頂般的顫栗。
空行母又說,你記住,無論你如何似模似樣地按那教法修持,無論你的念誦和觀修如何如法,無論別人如何地贊美你的功德,無論你行怎樣的苦行,只要你的心沒有因它們而有所改變,你便是在做秀。真正的修行是改變自己的心。而改變心的表現就是你心中的某種世俗的東西在日漸減少,而不是在增加。你不要去看你生起或是增加哪些覺受,因爲所有的覺受僅僅是覺受,任何有爲的覺受都是無常的,它們跟世上萬物一樣,如露亦如電,更如夢幻泡影。你不要去執著那些有爲的覺受,你要看你的心中是不是經常地減少一些東西,比如,減少貪婪,減少仇恨,減少愚昧,減少煩惱……你要看你的心是不是一天天歸于無爲,歸于清淨,歸于安詳和甯靜。你要看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已經自主,是不是真正成了你自己的心,不再受外物左右,不再爲外現所困擾,不再成爲外部世界的奴隸。當你看那些美食跟那些腐物了無差別的時候,也就是經上常說的那種“黃金與糞土同值,虛空與手掌無別”時,你的修行才有意義。因爲,只有到了這時,你的心才真正屬于你自己。
從此,那個高貴的王子變成了一個瘋子。因爲他常常揀食被人抛棄的魚腸。人們看到他揀起那軟軟的東西吞食,就掩鼻皺眉。他們並不知道,即使在吞食肮髒的魚腸時,那個形似瘋子的人也沒有失去他的聖者之心,他的空性光明使他真正做到了垢淨一如。
雖然那王子是勝樂金剛的成就者,人們還是稱他爲盧伊巴,意思是“食魚腸的人”。
後來,盧伊巴常說,他的根本上師,其實是那位空行母。以前的那些上師雖然教了他許多教法,而使他真正得到究竟法益的,是那位乞丐相的空行母。
正是在十二年中,盧伊巴以吃魚腸的方式,守護著他跟那位空行母的叁昧耶誓約,才有了他日後偉大的成就。
《淺談“根本上師與叁昧耶誓約”》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