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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信的佛教▪P19

  ..續本文上一頁他的人”贖罪,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因爲佛教不承認衆生是由上帝的懲罰而得罪,尤其不承認人類祖先的罪會遺傳到子孫身上,正像“罪不及妻孥”一樣地簡單明了,上帝不能代人贖罪,也正像“我吃飯不能使你飽”一樣地簡單明了。佛教脫苦的基本方法,是戒、定、慧的叁無漏學:戒是不應作的不得作,應作的不得不作;定是心的收攝,不使放逸,也不使懈怠;慧是清明的睿智,認清了方向,努力精進。所以,佛教的脫苦,決不等于基督教的乞憐上帝代爲贖罪。

  

  在此順便一提,許多的人,認爲佛教太重視苦,乃是一種偏激的厭世態度,因爲人類的生活中,固然有苦,但也有樂,並且可用人爲的方法來改進生活的環境,所以認定佛教的看法是錯誤的。關于這一點,如果站在現實人間當下一生的立場上,佛教並不非要教人承認“有受皆苦”的這一觀念不可,佛教講苦,是從佛陀的悲智觀照而得的結論,一般凡夫並不是佛陀,當然不易體察出來,正像人見野狗吃屎,該是多麼的惡心,吃屎的野狗,卻是吃得津津有味而樂在其中,如果人們一定要告訴野狗知道吃屎是多麼的不衛生,野狗可能還會掉過頭來吠你兩聲!由于境界的高下不同,實在勉強不來。因爲,佛是站在生死之流的岸上,來看生死流中的衆生乃是唯苦無樂,縱然有樂,也像搔著疥瘡殺養,搔時養得快活,搔後痛苦即至。

  

  §佛教相信上帝的存在嗎?

  

  上帝這個名詞的定義,非常廣泛,有宗教的上帝,有哲學的上帝,宗教的上帝有好多,哲學的上帝,也有好多。總之,站在什麼立場看上帝,上帝就會變成什麼立場所要求的那個樣子。

  

  耶教說中國儒家的天或上帝,就是耶教的上帝,其實,中國儒家的上帝,是泛神哲學的上帝,是只受人愛而不能要求它來愛人的上帝,也是所謂“不可知論”者的上帝;耶教的上帝,卻是人格的神,是外于宇宙的創造主,是萬能的主宰神。

  

  關于宇宙的起源說,先期的宗教也好,哲學也好,往往是相信神化的。希臘以宙斯爲衆神之主,羅馬以裘比特爲衆神之主;印度古代的神,很複雜,而且時常變更他們的地位,印度原始神是特尤斯,它與希臘的宙斯及羅馬的裘比特是同一語,但在吠陀神界最有力的卻是婆樓那(司法神),空界的大神是因陀羅(雷神),地界的大神是阿耆尼(火神),地獄神爲耶摩王(但它是在天上),所以,印度古代,是近乎多神崇拜的,後來的印度教,對于上帝──創造主,有說是大梵天,有說是大自在天,有說那羅延天,終于結爲叁位一體的觀念,而以大梵天爲創造者,那羅延天爲保護者,大自在天爲破壞者,其實是一神的叁種面貌而已。現在的印度教,崇信阿摩、濕婆,乃至佛陀也成了他們的上帝的同義,“胪列上帝之名幾達一百左右,此外尚有更多的名稱”(周祥光譯的“真理之光”二十二頁)。(注一四)

  

  中國道教的上帝是玉皇,這與儒家的上帝不同,與耶教的上帝不同,與印度教的上帝也不同,若以佛教的天帝觀來衡量,道教及回教的上帝同于佛教的忉利天主,耶教的上帝(從摩西、耶稣、保羅到奧古斯丁,已升了幾級),同于佛教的梵天主,印度教的上帝,同于佛教的大自在天主,忉利天是欲界的第二天,離人間最近,梵天是色界的初禅天,大自在天是色界的最上一天。這不是沒有理由的比照,因本文限于篇幅,不能詳細分析介紹,如有興趣,不妨將各教的上帝觀拿來跟佛教的叁界二十八天的境界,相互對照一下,就可一目了然了,那也是很有趣味的工作。

  

  因爲各天的天主,都有若幹驕慢的習氣,對他們的屬下臣民,總喜歡說,只有他自己才是獨一無二的造物主或主宰神,正像人間的君主,往往喜稱自己是“寡人”,除他以外,天下再沒有比他更大的君王了,甚至秦始皇自以爲“德過叁皇,功蓋五帝”,他要“四叁皇”而“六五帝”,所以自稱爲始皇帝,這與各天的天主自稱是獨一無二的造物主的心理,是出于同樣的一型,他們甚至還向佛陀吹牛(雜阿含四四.一一九五及一一九六)。其實,他們何嘗真的是宇宙的創造主呢?宇宙根本不可能由某神的一神之力而創造,宇宙乃是由于衆生的業力所惑,衆緣所成。

  

  從這看來,佛教的確承認上帝的存在,但卻不相信上帝是宇宙的創造主。

  

  至于哲學上的上帝,根本是出于推想的假設,是一種假定的觀念,並非實證的現量,所以,佛教不會相信它們的存在。

  

  也許有些神教要說:上帝有懲惡賞善的權威,佛教徒就不怕上帝嗎?

  

  是的,因爲佛教徒根本不崇拜上帝,當然也不會怕上帝。佛教徒相信,叁界之內的一切善神,包括上帝──二十八個層次的天主在內,他們都會信奉佛法,而擁護佛法;佛教看他們,好像軍事機關的職員看守門的衛兵,衛兵有權能執行門禁的出入,陰謀的壞人,衛兵是要管的,是要盤問的,至于規規矩矩的機關人員,豈會駭怕衛兵呢?

  

  佛教不以爲上帝有創造萬物的能力,也不承認上帝有主宰衆生禍福的權威。佛教看上帝,也只是六道衆生之一,不過由于他們過去世中所修的福報,而使他們生在天上享樂罷了。縱然上帝會參與人間的禍福事業,那也是由于人類自身業力所感而來。所謂“自助而後人助”,所謂“自侮而後人侮”,就是這個道理。

  

  注一四:印度的佛梵相融:“在佛教不但融攝叁明之哲理,且將融攝阿阖婆吠陀之秘咒,吠檀多之學者,亦將融佛于梵,以釋迦爲神之化身矣。”印度之佛教二○七頁)

  

  §佛教對于中國的貢獻是甚麼?

  

  一些思想偏狹的儒家學者,直到今天,尚在閉起兩眼,力竭聲嘶地大罵佛教,其實,到了今天的中國文化之中,除了最近進口的舶來品之外,幾乎已很少不曾摻入了佛教的色彩。

  

  在文學方面:由于佛典的翻譯,刺激了中國文學的革命,從詩文的意境到文體的演變,在魏晉南北朝的時代,就已有了新的氣象。六朝時代,由于梵文的拼音──華嚴字母的翻譯,啓悟了中國文字的反切,由反切産生四聲,由四聲而把五言與七言詩改進爲律絕。中國人向來作文,都主張多讀多看,所謂“讀破萬卷書,下筆如有神”,“熟讀唐詩叁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因爲中國是沒有文法可言的國家,但在唐朝時代,卻由印度佛典的大量翻譯,也將印度的文法輸入了中國,比如“八啭聲”,即是名詞、代名詞、動詞、助詞等,又如佛典中的“六離合釋”,就是梵文文法的一種,現代人多以馬氏文通是中國文法學的鼻祖,其實唐朝時代,中國就已有了文法學,只是未能普遍地爲民間運用而已;再如“文心雕龍”是中國文學史上文體及作法──文學批評論的不朽名著,但它的著者劉勰(法名慧地),卻是在佛教寺院中成長的,晚年也出了家,他的作品,頗受佛教文學的暗示及鼓勵(注十五)。到了唐代以後的文體,多能近于寫實而順暢,乃是受了佛教文學的感染;經隋唐而至宋代,“彈詞小說”或“平話”的出現,那是受了佛教所用“變文”的影響;近乎語體的唐宋詩,如白樂天及蘇東坡等的詩,是因禅宗的“頌古”以及寒山、拾得所作深入淺出的新詩而來,乃至梁啓超先生要說:中國古詩中的第一長詩“孔雀東南飛”,是受馬鳴大師所作“佛所行贊”的影響。唐代的禅宗諸大師,創用白話的語錄體,說明佛法的要義,因此而有宋明理學家的語錄出現,完全是學的禅宗的筆法。明清的小說是由平話及擬平話而來,小說中“有詩爲證”的風格,散文之後以韻文作結的形式,以及彈詞裏的說白與唱文夾雜並用,明明白白是受佛經中“長行”與“偈頌”並用的暗示。由于佛典的翻譯,也爲中國增加了叁萬五千多個新語。

  

  在藝術方面:魏晉的佛教建築,一直影響著中國的建築形態,佛教的建築,雖不如近世西洋的實用,但卻由于佛經中敘述天宮及佛國淨土的施設,力求藝術化,建築物的布置、點綴、莊嚴、雄偉,都是原始印度佛教的特色;又如佛教輸入的佛塔建築,也爲中國的建築史,帶進了一步,開拓了新的裏程。在佛教傳入中國之後,也給中國帶來了塑像的藝術,在此以前的中國,尚沒有塑像的技藝,唐朝的佛教塑像,美麗盡致,曾極一時之盛,數十年前有日本人曾在蘇州某寺發現了唐人的塑壁,後得蔡元培申請政府保存。洛陽的龍門,大同的雲崗,那些偉大的佛像雕刻,浩大的工程,精湛的技巧,均有飄飄欲仙,栩栩如生之勢,那不唯是中國的藝術寶庫,也是世界性的藝術偉構。在繪畫方面,如敦煌莫高窟的壁畫,也享譽世界。正如莫大元先生所說:“雲崗石室與敦煌石室、龍門石室,不啻中國北方之叁大佛教美術陳列館”。又說:“後漢以降,佛教輸入,中國之美術,遂由貴族美術一變而成爲宗教美術,建築則從宮殿樓臺而變爲寺院塔婆,繪畫雕塑則從君臣肖像而變爲佛菩薩像,工藝則從器皿服飾而變爲宗教之佛物法器。此種美術形態之延續,自後漢以迄于今……在中國文化史上,實占有極重要之地位”(見“中國佛教美術”)。由于佛教的許多碑碣的保存,也爲中國的書法,儲蓄了無價的財富,許多名家的字迹,多由佛教的流傳而得遍及民間。“魚山梵呗”,是受了佛教梵音而來的中國音樂。從敦煌石室的發現,知道在馮道的印刷術之前,佛教于隋唐時代,就已有了通俗宣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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