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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禅七日▪P60

  ..續本文上一頁流行了,宋以前,大慧杲以前,譬如他的老師,剛才講昭覺勤,就是成都昭覺寺,也叫圓悟勤,叁師兄弟,好像都是四川人,這一代威風很大,聲光很大,可是圓悟勤怎麼樣參禅,怎麼悟道的呢,他的師父是五祖演,前天不是講過五祖演說法,說一個小偷的故事比方嗎,就是他,圓悟勤年輕是追隨他的,跟在他旁邊做侍者好幾年了,五祖演的聲望很高,有一天,有一個做官的,過去做官都是功名考起來,學問很好、文學很高,來問五祖演,當然,這個人在家裏都是用功參禅的啦,師父啊,佛法有沒有一個直指人心,禅宗有沒有一個很了當,很迅速,很快的方法,告訴我一下,師父啊。五祖演一聽,笑了,你有沒有讀過唐人的小豔詩啊,“小”大小的小,“豔”豔麗的豔,等于那個小姐們太漂亮,太豔麗那個豔,小豔詩現在講,就是黃色的詩,風流,黃色的風流詩,你有沒有讀過小豔詩呢,那個故意逗他的,這些人的書都讀得很多。師父啊,那當然讀過啦。他說古人有兩句詩,你讀過沒有。什麼詩啊。頻呼小玉原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這兩句詩怎麼講呢,這個小姐跟這個表哥來講戀愛,是古代啊,不是現在,現在講戀愛很簡單,兩個人手一拉、一抱,五花大綁起來,兩個人抱在一起,手搭手,肩背搭肩背,我叫他說……當年綁上犯人,綁上法場那個樣子,五花大綁。現在那麼簡單,當年可不同,要見一面,還偷偷的看,不是那麼簡單,所以這位小姐啊,要通知這個表哥見個面,這個就難了,又不能通信,又不能打電話,就叫丫頭,丫頭的名字叫小玉,小玉啊,這一聲啊,不是真的叫丫頭,叫小玉,是給隔壁那個表哥聽到,我已經在這裏了,就是這麼一個黃色的小故事,可是文學上很美的,這兩句詩,頻呼小玉原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只希望那個阿郎,就是那個表哥認得我的聲音。

  解悟證悟克勤禅師與聖士師等

  五祖演堂堂的一個大和尚,像妙老一樣,道高德重的,公然講出風流詩來了,因爲這個人問他,佛法有捷路嗎,他說有啊,你讀過唐人的小豔詩嗎。讀過啊。他說唐人有兩句詩,頻呼小玉原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這個人一聽,跪下來一拜,他已經懂了,悟了,他拜了五祖演,走了,得法了,所謂悟了。剛才有一位同學問我,像這樣的有所領悟是解悟啊、證悟呢。解悟是理解到的,等于說你懂了沒有,我懂了,也算悟啊,證悟是連功夫、身心都證入那個境界了,理解也到了,定慧等持,這個叫證悟、證到。這個不要寫了,這兩個解悟證悟都一定懂,這個人啊,所謂悟了,是解悟啊證悟啊,你去參一參嘛,其實解悟、證悟都一樣啊,解悟真到了,你只要保持那個解悟慢慢就自然也會到了嘛,怎麼那麼沒有信心呢?解悟的人很多啊,像我們這裏,那位什麼,沈小姐啊,她說“禅林漫步”,你管她走哪一步,行香這一步也好,跑步也好,她總有一天給她跑到,真去跑的話。好,這個人走了,圓悟勤站在師父旁邊當侍者,他看師父就許可他,好像這個人開悟了,他很懷疑,這個居士出去了,他就問師父,師父啊,就是這樣?他就認得了聲了嗎?只要檀郎認得聲,換句話說,他就真悟了嗎?他不是那麼講,他說,師父啊,他真是認得了聲嗎?師父就罵他,你管人家認不認得聲,你認不認得聲。本來一肚子懷疑,問問師父,給師父一瞪一罵一喝,是罵你、喝你,就是教育法,禅宗的。圓悟勤搞得,回頭就跑,跑出山門外,一跑到山門外,山門外那個欄杆上面很多野雞停在上面,這個小和尚咚咚咚……一跑出來,那個野雞啊,嚇住了,一群野雞就飛了,這一飛啊,圓悟勤開悟了,就馬上指著野雞,這樣一飛,他說,這不是聲嘛,這不是聲嘛,他也認得聲了,只要檀郎認得聲。回來,又回頭寫了一首偈子給他師父,金鴨香銷,香爐啊,黃金做的鴨子的嘴巴,金鴨香銷錦鏽帏,都很風流的詩啊,老和尚、小和尚都作起風流詩來了,錦繡帏,笙歌叢裏醉扶歸,笙歌叢裏,就是到酒家跳舞廳的音樂,很……聽得很……然後啊,這個男男女女裏頭啊混……笙歌叢裏醉扶歸,酒喝醉了,還別人扶他回來,少年一段風流事,只有佳人獨自知。這一首詩簡直莫名其妙,黃到極點,也風流到極點,哪裏像佛經那麼莊嚴呢,就寫了這麼一首偈子拿給師父一看,五祖演一看,嗯,對了。就是這樣叫參禅,這也就是話頭。所以禅宗祖師的話頭,教育法特別特別,插過來一段,有一位大官來問五祖演,佛經上說,一個人黑風吹墮羅刹國土,佛經上的原文意思是怎麼樣。一陣大風來,黑的,很壞的風,把這個人啊,吹墮在羅刹國土,魔鬼的洞裏去了,他說,這是什麼事啊,怎麼一回事啊,佛經怎麼這樣講。這位禅師說,這個問的人是學問好,官位大、權威大,可是這位大禅師和尚,憑你,狗屁,你有資格問這個?人家年齡、學問、地位、權位多了不起啊,向你大和尚規規矩矩請問這一句話,他那個樣子,面孔又難看,話又不好聽,等于罵他一頓,憑你,你有這個資格問這個事啊,多難受啊,這位先生當時就氣起來了,就發火,你這個和尚,你怎麼搞的,我還叫你師父呢,好好的問你,你這樣侮辱人啊。這位和尚笑了,這就叫做黑風吹墮羅刹國土。就是我那麼逗你一下,你的無明就發了,頭就昏了,一陣陰風就把你吹到魔洞裏去啦。這位先生一聽,趕快就跪下來,師父,我懂了,這就是禅宗。

  

  (大衆行香,南師擊香板開示)然後你以爲圓悟勤這一下子就悟了,當然悟了,進了門了,再跟在師父旁邊一陣子,要離開師父了,慢慢也想出去活動去了。師父告訴他,你還不行耶。他跟師父倆爭論起來,五祖演笑了,克勤啊,他的出家名字法名叫,你啊,出去歸出去吧,你要碰到有一天,寒病下不來,就是發高燒要死了,前路茫茫,就是到死路的,到死的邊緣了,那個時候你就會想到我再回來,還沒有到家。他就告假,走了,後來在下江,在外省,就是到江浙一帶,真得了重病,發高燒,快到死的邊緣,平生所學,念阿彌陀佛也好,念咒子也好,一點都不得力啊,生死到了,一點都沒有辦法,這一下子他想起師父的話,哭了,還是師父對的,所以忏悔,這一忏悔,病好了,又回到五祖演身邊,以後才有很大的成就。大概簡單告訴你們,這些公案我講給你聽,很好聽,你們自己可以找到的,哪裏找《五燈會元》啊,《指月錄》、《傳燈錄》上去找圓悟勤一段,我講的有些還稍稍變動了。個人自己修持,什麼一天幾支香也不一定,爲什麼講一天幾支香呢,那個時候還沒有鍾表,古代,所以拿一支香計時間而已,差不多一支短一點香,中間不過一個多鍾頭,起碼連到一天七、八支香,坐禅,如果呢,禅不一定在打坐,打坐不一定成佛。但是禅也好,佛也好,表相真正的姿態,最好是毗廬遮那佛的七支坐法,像我們現在每一堂,諸位也沒有什麼大了不起的多坐,一次有多長呢,叁十分鍾,這一堂比較好一點,很可惜諸位寶相莊嚴啊,我都在這裏,向你們頂禮、膜拜,所以多留了五分鍾,如此而已,不要以爲自己了不起了,真正假使一坐一堂,一個半鍾頭,一天連到下來,你們諸位現代的菩薩,那就,南無,南無,受不了。什麼叫南無、南無,有個笑話,在從前,讀書人,從前那些讀書人,有時候看不起出家人,看不起和尚,這跟現在也一樣,和尚有時候看不起在家人,人與人之間就是那麼麻煩,這就叫人我相,有人相、有我相,就是我慢。有一個讀書人碰到一個和尚,他說,你們啊,還講佛學,什麼了不起,書都沒有讀好。這個和尚說,怎麼呢。明明是“南無”兩個字,你們就讀成“那摩”。這個和尚說,那有什麼稀奇呀,你們讀孔子、儒家的書大學上,明明是“于戲”兩個字,你們偏要讀成“嗚呼”,你們一嗚呼,嗚呼嘛,我就來給你南無,南無。嗚呼者,等于死亡也,南無嘛,和尚來給你念經,所以這個和尚很高明,你們“嗚呼”了,我就來給你“南無”了。

  

  一個證道歌,一篇文章,同他所講的,很濃縮的,怎麼修行,怎麼出家,怎麼皈依,怎麼出家,怎麼學佛,怎麼悟道,成道,綜合起來很薄的一本《永嘉集》,你看他六祖的弟子,學天臺宗出身,修止觀,修止觀,禅定出身,見六祖,見一面,請六祖印證,自己悟了,不放心,就這一點,差一點了,當時,但是也應該,請六祖印證,只見一面,由溫州那個時候走路到廣東,沒有飛機哦,不像你們哦,見一面,對了,就要走了,六祖說,真喜歡他,住一個晚上啦,明天走,爲了師父這一句話,在那裏住一個晚上,所以曆史上有名叫一宿覺,他這一篇證道歌,與他的著作影響中國文化,佛家、道家、儒家,一千多年。後來回到溫州,就是現在溫州這個廟子,頭陀寺也住,一千多年來,中國的佛家、儒家、道家的人,都很恭維他的,都受他的好處,受他的影響,修行之路,他通通講,可是到了現在,奇怪了,事情隔了叁、四十年了,五十年,快到五十,我離開成都、四川以後,在昆明,你們坐你們的,不要聽我講故事,講公案,現在的公案,然後就忘記了禅定,那還能夠,劍樹刀山爲寶座,龍潭虎穴作禅床。我講的話放狗屁一樣,愛聽就聽,不聽拉倒,有什麼關系,做你的功夫,沒有功夫可做啦,就是本來清淨。

  

  下面一段都是南師講自己的故事

  

  我到了昆明,聽說月溪法師在昆明,天上月亮的月,叁點水山溪的溪,這位法師我二十一歲起就久仰他的大名,因爲我有個和尚好朋友,我之所以學佛啊,是這位和尚好朋友的關系很大。我在杭州念書,同你們一樣喜歡搞道家的什麼奇經八脈、守竅,反正古裏古怪的東西呀,練劍、耍刀、打拳,什麼都來,什麼都學,佛嘛,碰都沒有碰,就在家裏小的時候,那個小的時候,沒有看過佛經,那個小的時候,在廟上讀書,我家鄉那個廟子就是了法師誠信師那個附近,叫井洪寺,只看到一本放焰口的,我翻開一看,有些句子真好,再看到蓮池大師的七筆勾,什麼紅粉佳人一筆勾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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