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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禅錄影▪P12

  ..續本文上一頁大地是不是佛?”他說:“不是佛。”大衆嘩然。後鬧至維摩精舍問煥師,煥師要我說。我說:“不須诤,現在西藏佛法原是如此。”大家又逼我,我說:“山河大地都在佛性中。”至于藏中黃教唯識之修法,與禅宗漸修同:(一)依他起,凡夫境界。(二)遍計所執,此時不理會外界外境,久之乃不起分別。(叁)圓成實性,乃成現量境。此即世人重難而輕易,喜求難遇之法,恭敬信受,若挑上門之豆腐,則賤價而無人買也。走!今在現量境上體會一番,身在走,此心如如不動。

  (七點十五分上座。七點四十二分下座。行香。)

  不必下座,但將兩腿放下,散盤逍遙坐著。現有重要話要說:……夜半正明,天曉不露。參……(此段不能記,不能記。恐害殺但有知解毫無實證者也。)

  看公案語錄,自有好處,但爲何祖師不明說耶?曰:祖師所說尚能超過佛所說耶?佛乃正面說,後世人尚不明白。諸祖師只得作反面說,亦是權巧也。洛浦見夾山,問:“佛魔不到處,如何體會?”山曰:“燭明千裏像,暗室老僧迷。”又問:“朝陽已升,夜月不現時如何?”山曰:“龍銜海珠,遊魚不顧。”

  小參──晚上八點叁十五分開始

  朱教授:今日非常散亂,妄想很多。昨天常想笑,結果吃一香板,今天一天就不笑了,我自照一下,就沒有了。我等均是居士,我意居字可改爲尹字。

  蕭先生:“這個不加,那個不管。”今上午十時得之。下午也有八字:“蠅鑽玻璃,望不能出。”腿痛依舊。昨晚風大,睡僅兩小時,但今日精神並不差。

  師雲:此即明證,人之本能,本可晝夜長明,不須睡矣。

  傅太太:下山似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體會“無心恰恰用,常用恰恰無。”而今日則感到依舊,是山是水,然不感新奇矣。腿痛時,氣發動了,反覺得生命力發動了,如飲醇酒,如住春風,薰薰然。又清清楚楚。

  師雲:今日所說功夫境界,至爲相似,以後尚須下死功夫,追下去。

  張委員:今天比較與前數日不同者,不是功夫,而是在行住坐臥中參話頭,未忘掉丟掉,是以亦比較定,乃至在家打坐亦無如此之定,此爲大不同者。師命余一心一意參話頭,昨日有甚多問題,均未答複,老師說今日答複我。今又有一點心得,以余研究自然科學之人,突然來參加打七,似乎格格不入。這數日來,就我個人說,即懸此一問題在心頭。聞師說:即心即佛,而平時又表現不出,看不出者,乃障礙太多。又說:如能定,則佛道亦在其中,又曰:“內淨其意,是諸佛教。”現仍不知用參話頭方法到底對不對,然余不問對不對,在參話頭時,心即能定下來。而既能定,佛即在話頭中。又內淨其意,即是諸佛之所教誨。故既已內淨其意,則不須話頭。今下午又發生一大疑問,甚至所有功夫都垮了。師盡在說“這個”,清明在躬。我現于清淨自在中,放置一話頭,是即在清淨心中放一件事,則不是破壞清明嗎?如此參話頭對我是否適合?後又注意聽老師說話,但我又覺清清楚楚,然仍舊安定如常,我究應如何用功?

  師雲:我現在給你一總答複,聽著:“內淨其意,是諸佛教。”

  韓居士:今日用功,念佛,念咒,倘有妄念,則不可,而應在定中,管它一下,在定中不散亂,即在聽話時,亦不散亂。腿在打坐中,甚吃不消,但不敢放下。昨日之境相似有似無,只是很自在,如念摩诃般若,不論定與散亂。另外,從前參加念佛七,自己絕對禁語,除一句佛號外,口不作他用。耳除聽佛號外,聽他人說話,有如不聞。七日中均如此,眼亦不看任何書報,總之一心無二用,念佛第一,其余一切丟掉,數次佛七均如此。來此地時,聞周太太言:此次是打方便禅七。故余雖自己欲禁語,然老婆心切,不得已總說了一些話。

  師雲:韓居士之言,用心良苦,我有一感想,即聽話之本領亦須鍛煉。現時諸位尚安靜能聽他,如將此精神用于世法上,就好了。學道人固應如是。韓居士,你這方面應學習長話短說,對機說法,不可盡婆婆媽媽的。汝固可謂是善面菩薩,有時亦須學憤怒金剛也。

  金居士:我因參不透“死往何處去?”只得念准提咒,念後即見明點生起,然後收回,內心明點消滅,于是便感清淨無爲。

  師雲:不對,再參!必須從這邊翻過那邊,再由那邊翻回這邊,然後才可明白生來死去之實義。

  劉女士:師曾謂: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何故?因草木有本心,何須美人折?故今日師在講有,我亦跟著有轉。余意定易,動難,無易,有難。雖定動有無相同,但我如初學步小兒,今日已無前二日之自滿自信,如刀刃上行,戰戰兢兢,守著此有此動。

  楊管老:今日在功夫上說,上午老師講《楞嚴經》一段後,“離一切相,即一切法”。深感在家聽經與在此禅堂聽經不同。在此聽經,同時且在做實驗。是以聽到“離一切相”二句,心內澄然,故一定半小時,而不動搖,雖覺蒼蠅在臉上爬,仍是不理,至不可耐時,才拍他一下。今日聽師說了數段公案,我雖不敢說悟了,但覺深有體會。請問“夜半正明,天曉不露……”

  師雲:參!伸手打蠅,即一切法;蠅飛去後,即離一切相。

  (九點四十五分放參)

  第六天──農曆正月初七

  (天晴。楊管老絕早先到,于六點即至,六點四十分行香。)

  “生死百年花上露,悟迷一旦鏡中頭。”《楞嚴經》裏一狂人,一日攬鏡,自疑失其頭,驚狂而走。他日再攬鏡,覺頭依舊安然無恙。後世引用至簡至要之二句:“狂性自歇,歇即菩提。”佛說:“不知如來藏中性空真覺,性覺真空。”一切衆生均系如此,只是不能返照知曉。“隨衆生心,應所知量,循業發現,遍十方界。”用于何處,亦在何處。不著空,亦不著有,但離妄緣。

  (七點五分上座。七點叁十五分下座。行香。)

  座上聽他人走路聲、香板聲,正好體會,聲音曆曆在耳,而自己內心寂然,不動不搖,就是這個。故一念回機,還同本得,根塵消落,常光現前,無漏清淨,法眼清明,非佛爲何?《楞嚴經》:“隨拔一根,脫粘內伏。伏歸元真,發本明耀。”于是定久,“耀性發明,諸余五粘,應拔圓脫,不由前塵所起知見;明不循根,寄根明發,由是六根互相爲用。”前時有人以爲我在講老子,何謂也?老子雲:“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正統道家,老子乃是如此說者,則又何以不能講老子?故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可用于做功夫,亦可說得通,是以叁教聖人,同出一源,唯思想之邏輯方式不同而已。

  說法難,聽法亦不易。前些年韓居士聽余引用“念佛一聲,罰擔水洗禅堂叁日”之語,不知是韓居士傳錯,抑系外人聽錯,致引起會中大嘩,此與日前講老子爲人錯會相同也。

  (八點五分上座。八點叁十分下座。行香。)

  朱熹晚年,想要學道家之道,又不好意思。後與白玉蟾比鄰,各率弟子,常相往來,僅談日常事。朱弟子問:白祖師何以有神通而師則無?朱答曰:偶中耳。適時白玉蟾相約遊山,天雨,衆皆衣濕,白衣獨幹。朱不得不問何故。白曰:偶中耳。學道人應將世事與學道事分開,其應用則同,但態度上完全兩樣,差之毫厘,天涯懸隔矣。“夜半正明,天曉不露。”大家只對一半。

  傅大士有偈:“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在橋上過,橋流水不流。”張無盡見皓布裩,舉大士此頌。皓曰:“此頌得法身邊事,頌不得法身向上事。”無盡曰:“請和尚頌。”皓遂應聲頌曰:“昨夜雨滂亨,打倒葡萄架,知事普請,行者人力,拄的拄,撐的撐,撐撐拄拄到天明,依舊可憐生。”

  有苦行僧來見曹山祖師,師問曰:“汝是紙衣道者耶?”曰:“是。”問:“如何是紙衣下用?”道者進一步,曰:“諾。”欲立亡。祖曰:“汝只解與麼去,何不解恁麼來。”道者忽開眼問曰:“一靈真性,不假胞胎時如何?”祖曰:“未是妙。”道者問:“如何是妙?”祖答:“不借借。”道者珍重便化。

  (九點上座。九點叁十分下座。行香。)

  學佛一年,佛在眼前,學佛二年,佛在大殿,學佛叁年,佛在西天。雲門初學侓,教下皆通,最後只己事未明。睦州悟道後,因老母在堂,即在家行孝道。雲門即趨谒睦州,見得這個。睦州使門往雪峰,契徹本源。後成大善知識,弘化一方,嘗謂衆曰:“莫妄想,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後又自代雲:“還我話頭來。”

  (十點上座。十點叁十五分下座。行香。)

  做功夫越細微越高深,越高深越細微,此即須要般若矣,差之毫厘,失之千裏矣。上午做得差不多,然落在細微之散亂上,細微之定境上。想把持之,諸位細爲檢點:氣脈漸剛起來,今傳汝等妙用,看住定境,有輕微雜念,但不理會,或抛去之。至身體方面,元氣發動,故身體能直起來,而倘仍不能調和,則日久必形容枯槁矣。故必須注意:要抛棄定境,心息相依,聽呼吸之自然。身體仍直起,久之,則身心皆忘矣。調身柔軟,調心無念,心平氣和,道在其中矣。若氣上沖時,身乃剛起來,此時有意無意讓其痛苦一下,即可下降,身即柔矣。今日多少學人不知此點緊要之事,乃致弄得面黃如蠟,形容憔悴,兩目無神,表情冰冷。是故:此事如在冰棱上走,劍刃上行,動辄喪身失命,誠毫厘之差,千裏之謬,非兒戲也。一放,一收,收放無處。此亦是陰陽相長,剛柔相濟也。

  (十一點十分上座。十一點叁十五分下座。行香。)

  講功夫勿輕視世間學問,即以西遊記而言,唐僧經八十一難。孫猴子代表此心,變化無窮。定海神針(金箍棒)代表氣,猴子得神針後,乃“幾度心狂欲上天”即缺乏般若也,五教聖人亦無如之何。如來之手代表真如本體,無際無邊。最後壓于五行山中,即指“心肝脾肺腎”之肉身,陷于此中而不得出。……真正的頂門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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