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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禅錄影▪P28

  ..續本文上一頁此生無望,來世再修。不料人發狠,狠必有感應,也有所得了,但可惜般若慧力不深,下山後應更加精進,修持要緊。蕭先生此次特別加緊,心已入道,但尚未破了自畫的界限,應更加努力。

  (接著楊、魯、蕭叁居士上香禮佛,謝師。)

  此次本來不擬真打七,只是玩玩而已,想不到收獲反大,“知有”的人反多。此謂“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功德圓滿。

  (參加打七之法師在佛前發大心,爲師教誨所感動,願荷如來大法,禮佛拜師,極爲虔誠。)

  下山後如何修爲?因常難把持,仍須多修禅定。佛法圓融無礙,任何法只要適合自己的均可用,何有宗派可言?但在世事裏打滾容易走失,最好念佛。心頭煩時、身體不舒服時,一念即消。

  特別提到辦教育,應發起愛心,應以佛菩薩心自居,見人即愛,不培養福德,不能大仁大慈,修持即有障礙,前程事業終有限量。發起愛心,以大宗教家精神從事教育,才能造就人才,前程事業才可無限,此理對人人均可適用。愛人之心且應平等,不論上至綢緞(富貴),下至蔥蒜(貧賤),一視同仁祥和之氣,自然充實。

  (十點,師帶領念佛,念已,師曰:)

  此修念佛叁昧,正念之時此心即與淨土光光相接。什麼光?無相光,常寂光。這一念即在一動一靜之間,待人接物之間,亦即一念之間,用之于世法,即爲世法,用之于佛法,即爲佛法,此一念放下時即入大寂之境,而後起心動念,神通妙用皆由此發。下山後把持不住時,就此一念,即可調心調身。得道之人如浣垢衣,如入沐浴,一身輕快。其樂不可說,不可說,唯自知之。

  (啪!)

  牛頭融禅師雲:“夫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德,總在心源。”念佛叁昧,一香板之下,與密宗觀想均是一樣。念頭生滅便是生死,醒與睡也是在生死,何必一定談身體生死?一念回機,當下即是。“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真能得一念徹底清靜者,則無生死可了。生滅滅己,寂滅爲樂。寂然不動,這是體。但仍須起用,應感而遂通,要在世俗中磨煉一番,在事務中,動亂中,仍保持清淨。一念回機,還同本得。這才是《華嚴經》中大乘境界,絕不是小乘人逃避了事的。

  (下座經行次--)

  佛經最妙處說空,空是什麼?即是大休大息,寂然不動,與天地合一,妄想截斷。然靈明之心無位置,謂之無位真人。初時氣充心定,氣住,舉身融融。次脈停,到此境界,有時出定須敲引磬,功夫熟了便不用了。依次漸修得四禅八定,由此再來觀心,而知空有來去,神通妙用,皆從定發,亦皆無實意可得。如此專修,也須十多年。在入世中,功夫非一年兩年可成,必須積功累行,妙用方能漸發起,方可得證理地。但絕非以年月計,亦非以今生來生計。如一心勇猛精進,好好幹,今生必有所成。即如釋迦如來,此生此世,亦須十數年修持功夫下去,然後才得大悟。故菩薩道必須具大願心,慢慢來。

  在此七日中有境界,是逼出來的,不算功夫。必須在下山之後,在事務中去磨煉,才是真功夫。但應只問耕耘不問收獲,具有此精神,果位終可達到。

  某某法師問師:剛才坐時妄想斷了,念頭提也提不起來,這是不是念頭將生未生之際?

  師未正面作答,但雲:好!觀照這個。

  某某法師上座良久,大衆已下座,法師仍在座,師見火候已到,行至法師座前,賞一板,铿然有聲,

  問:現在有個什麼?(自作轉語雲:)“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時,法師面如桃花,光采煥發,徐自定起,禮佛問師曰:“什麼都沒有,就是這樣子?”)

  師雲:你以爲有個什麼?

  師再問:你現在有個什麼?真心答我。(法師答:有個我)

  師問:你在哪裏?(法師答:我在這裏。)

  師問:這是什麼?(法師一彈指。)

  師雲:未在!

  (法師禮佛拜佛,發大虔心。問:這什麼都不是嘛!)

  師雲:這什麼都是。(法師再禮佛。)

  師雲:此去曹溪一脈,差路千條,看你自己以後如何努力。

  (法師禮拜,師還禮。)

  師爲法師詳說《心經》,法師作偈:“色空不二,萬法一如,本諸一心,如是而已。”大衆均贊歎有加。

  (下午)

  “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非見所及。”各人均懂,但懂有深淺,某某法師上午發道心時,只是浮光,孤光偶露,尚難把捉,恐發狂慧,會機鋒轉語,樣樣都行,我今爲他指穿,免得走入歧途。

  某某法師!你是屬于“伶俐衲子”之流,應深深行證,則可不致發狂慧,久久之時,再談知見,自度度人。(時外有風聲)此即衆生說法,多麼清淨,了無一物,此即西方極樂世界,步步蓮花。應久久定下去,否則狂慧一發,好討厭,佛祖對你也沒辦法。過去香港有一和尚初發道心時,諸佛菩薩,諸方大德,均不在眼下,狂妄已極。真是“阿彌陀佛”!不可說,不可說。

  (法會圓滿)

  一九六五年

  奇岩精舍七日記

  時間: 一九六五年二月四日至六日

  農曆歲次乙巳正月初叁至初九

  地點:臺灣省北投奇岩精舍

  記錄:集記

  (編者按:此次七會,同修用功方式,較以往數年,形式大有不同。 (一)因地方小,無足夠經行活動場所。(二)參加諸人,雜有修習顯、密、道家者,且大都已有多年修持經驗。(叁)此地乃楊管老之別墅,即管老伉俪供養同參黃老居士在此閉關叁年之處。此次七會,亦爲黃老居士就近參究之便。)

  (前略)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

  何謂本色?本色者平常、本分。何謂風流?風流者如風在空中自由流動;表示豪放、潇灑、灑脫、自然,而非時下另外一種意義。你看!只有大英雄、真名士,才能才敢平常本分、灑脫自然;出言吐語、舉手投足、處人行事之間不矯揉、無造作,真乃是本地風光。這兩句話不就是禅、不就是道嗎?

  人世間一切習氣習慣,凡假想的都不是;宗教家道德家們的掃除清理也不是;增加了、減少了的都不是。“五四”要打倒吃人的舊禮教,若將此用之于禅,倒是很對的。去掉虛僞的、去掉後天增加的,始爲真本性。一切禮教都是人爲的,只有出自本色的至誠始爲真禮教。故《論語》林放問禮,孔子說:“大哉問”,這個問題太大了,告訴他,他也不懂,只好答複他後天的禮貌之禮。

  唐、宋之間的禅師往往自稱本色衲子,平平常常、本本分分。你說這太不神秘、太不玄奧、太稀松、太平常,難道億萬衆生所夢寐以求的真理真道,就是毫不神奇、不玄妙,如此這般的稀松、平常,無意味、無價值的麼?對!一切衆生原都具此平平常常的東西,動植含靈等衆生,無不都具有這個本地風光。

  然則見道與不見道又有何別?不覺即凡夫;覺即菩提、即佛。只在此一覺與迷之隔而已。故禅宗說此乃本分下事、本地風光,明明白白。你打坐久了,腿酸否?腳麻否?當然,又酸又麻!但它是它,你是你,與你“這個”不相幹。這不就分開了嗎?你著急呵!想得個什麼呵!廢話!得個什麼?什麼也得不到!得個什麼倒容易,不得什麼才真難。故說學佛乃大丈夫事,非帝王將相所能爲。對付人好辦,對付自己不好辦。故王陽明說“去山中賊易,去心中賊難”。從前在理工學院上課時,說到英雄與聖賢的差別只一紙之隔:聖賢願意將一切人的煩惱痛苦由自己挑起;英雄則將自己煩惱加諸一切人的身上,建築在千萬人的枯骨上。翻過來是英雄,翻過去是聖賢,聖賢實即大英雄,故中國佛教稱佛爲“大雄”。學佛非大英雄不行,連英雄都不敢當,還想成佛?所謂“舉足便超千聖去,百川昨夜向西流”。哼!口氣好大、好狂妄。唉!狂妄就狂妄,這其中的含意是什麼呢?不要看它說得這麼大,這不過是文學意味的假想而已,還不就是這麼回事,愛如何說,便如何說。是怎麼回事?參!

  話說回來。你們在座有老參菩薩(老師戲稱--編者),有修持、有點見地的,只知這一半,不知那一半,翻不過去,知道這一半,唉!沒什麼,擺下即是!知道本性空,本來就是這個,清清楚楚,隨時隨地,只要保持這個,不要懂了這個,卻不知那一半,那一個起用。(大起用現在不談,大問題還未說到。)本分上的起用應該知道認得。拿個話頭給你們參,從前袁老師叫我參話頭,“狗子還有佛性也無?無!”參了半天,突然靈光一耀,本來就是如此嘛!參它幹嘛?一路到底,擺下提起,原來無事。參個什麼?後世禅宗所給你參的,不就是這個話頭?不就是這件事嗎?

  現在世界上的禅,敢說不出下面叁條路子:(諸位既相信有仙佛、有鬼神,在此清淨道場內,我說了是要負責的。)

  一、最下愚者,拿一句話頭,死死抱住。如海外某一佛教雜志上刊載一個參禅者的自述,死參用功,說可離心意識參,比你們每一個都用功,參到後來,一身如木頭一般,各種境界都來,言下大有已經見道之意。我叫文光他們大家看了研究,結果沒有一個中肯。試想:既然他已能離心意識參,則一切境界到來,還在心意識以外嗎?凡所有相,都從“心所”上來,乃至清淨圓明的境界,皆心意識的變相,忘記本來,忘記去參“能”,只在“所”上打轉,大該吃棒。

  二、中等的,放心自在,守個定境,已經不錯,包括從前很多著名的禅人,這且不提。

  叁、學者文人--知識分子,將之作爲禅學分析,什麼公案歸那一類,如:美國亦有這一套禅,作爲興趣幽默,輕松的生活調劑,或者喻之爲哲學中存在主義的同流,都是不知不覺中受了日本一位學人禅的影響所致。

  至于最高明的路數,認清這個。前輩中有--我說這話不僅中國,且包括全世界--但想翻過身,如我前面所講少年時候所懷疑的那些問題,大膽地說,沒有了。我說這話,當然是負責的。所以我很重視自己,必要成就它,並非有驕慢之心,乃是爲了證明天地間確有此事。

  現在再回到參話頭,要想翻身的人注意呵!“念佛的是誰?”說穿了即無意思。因爲不是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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