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道理說得天花亂墜,天衣無縫,自成一套系統,死的可以說成活的,但是我自己卻說服不了自己。所以急急忙忙再去探究藏密一番,來看北傳密教。西藏密宗是由印度直接北傳過來的。東密是由南印度直接傳到中國的,但東密到明朝永樂年間被趕到日本去。當然,現在日本也早已變質了。念咒可以使人肚子痛,念咒把人咒死了,念咒也可把人念活了。但在中國正統文化上立不住腳跟,中國文化深厚,不興這一套。現在中國民間所存留的念咒,畫符等小術,即是東密與道家的結合,固然是屬于外道流派。不內行,千萬不要輕視它,以爲只是外道,當它是迷信的玩意兒。所以說我這種人不容易滿足,有大貪欲。不要以爲佛禁止人貪嗔癡,其實這是對小孩子講的。學佛的人,哪個不是貪嗔癡?明明是個凡人,數十年肉體之身,卻想成佛做祖,成就永恒的生命,超出叁界外,跳出五行中,豈非大貪?若欲修道,六親不認,舍棄人倫世事,豈非大嗔?衆生愚頑無盡,卻誓欲度盡,豈非大癡?
到了康藏,帶了許多哈達,紅的,黃的,白的等綢子做的,無用之物,只是表示禮貌。曾見到一個喇嘛,據說他有神通,是紅教的(即修雙身的)。密宗規矩,是四皈依,皈依上師,佛,法,僧(顯教叁皈依:佛法僧)。上師爲首,如無上師則一切佛,法,僧從何得知?彼時該喇嘛在我現在的位置,佛座即在現在黃老居士坐的距離差不多。我當時向他禮拜了,獻上紅色哈達,他又對我看了看,知道我在懷疑,笑了一笑,接過薄綢哈達(約叁尺長,五尺寬)以後,這麼一抖手向前一送,哈達就這樣平飛過去,恰恰好在佛座像落下來。蓋在佛頭上。我看到這種情形,當然即刻再磕頭禮拜。其實,我心裏認爲這並非真神通,但可說是通力之一。西藏像這種喇嘛都沒有出來過,而且很難參訪到。我會鑽,會偷學,肯學,肯磕頭,不怕上當,不怕磕頭。要知道非要有不怕上當的精神,才能找到那個不上當的。我磕的冤枉頭才多呢!落後地區的人,必須以宗教儀式使其崇敬;文明的禮節,他們不相信。我明白這些儀式的真義,但我磕頭禮拜時都極誠敬。誠如孔子所說:“祭神如神在”,故袁老師常罵人爲什麼不禮拜,這表示你的誠敬。從前歐陽競無居士,無論在家出家的前去參訪,都必須先磕頭,否則他理都不理你,不與你談。但他看到你將拜未拜之時,他早已先你拜下去了。他說:“我並非真要受你這一拜。你肯下拜,表示你的驕慢放下了,肯虛心接受了,所以我禮敬你。禮儀只不過表示你拜你自己的精神,拜你自己的誠敬而已。”很對!受他影響後,當時求法心切,逢人便拜,誠敬異常。
藏密看不起東密,更看不起顯教,他們認爲藏密才是真正佛法。密教教主是蓮花生大師。他是什麼人呢?據說就是釋迦牟尼。佛涅磐後八年再來(有的說五年再來)。釋迦佛說法四十九年,是說的顯教,深知如此修持很難,要修持叁大阿僧祗劫才能將習氣逐漸洗盡,磨光,所以他要再來傳授快速的,即身成就法門,此即密宗。
蓮花生大師出世並不是投胎。當時南印度有一個國王,沒有子嗣,一天到花園,夫婦倆正在對坐感歎無子之苦,園中大蓮花池內,中間一蓮花大如車輪,忽地開苞跳出一個小孩,肉身,面如蓮花滿月,美極了,永遠如十八歲少年。他有時當和尚,有時做國王,到處弘揚佛法,降龍伏虎,顯現神通。後來到尼泊爾,國王爲暴君,師乃殺之,自立爲王,後宮皇後嫔妃一股腦兒接收。數年後,國內大治,又選出一賢者爲王,後妃也一並交代,自己則飄然而去,再到西藏弘法。時爲初唐時代,西藏遍地荒蕪。路上沒有東西吃,于是就挖死人肉吃(這都是教主傳記所記載,無一虛事)。嗣助國王平亂,又弘揚佛法,傳下密宗。後來走的時候並未涅磐,四大天王下來,讓蓮師騎了白馬,四大天王捧著四足,騰空而去。所以直到現在大師還未涅磐,永遠如十八歲少年的樣子,高興時留了胡子。西藏人現在每修護摩法會時,大家圍著念咒子,女人們將好的衣服,飾物,頭發都丟到火裏燒(實在是印度婆羅門拜火教的儀式),七日七夜披頭散發圍著火跳,偶爾可見大師現身,騎著一匹白馬繞過火場,向衆人打個招呼,瞬間即去。這習俗一直傳說流傳至今。大師所傳下即是密宗紅教,認爲非雙修不能成就佛果,此是佛陀在顯教中所未傳言者。只是傳說如此,問題太多。
在唐朝以後,密教盛行得不得了,到元朝帝師DB法王--八思巴,十五歲六通具足,就當忽必烈的國師;師據藏文造蒙古文(後清代之滿文又系據蒙文所造)。師助帝統一平定中國。打廣州時,將手中鈴這樣搖兩下,整個廣州老百姓夜裏見天兵天將降下,因此就投降了。另一部元史也是如此記載的,其他好多城市也是用如此的神通力量配合平定的。紅教到他手中變成花教,以後演變爲白教,在西藏的貢噶師父爲白教當代祖師。
明時宗喀巴大師見雙修之弊太大,站在維護佛教的立場,起而宗教革命,主張清淨單修,嚴整戒律,創立黃教。時爲明永樂年間事。師爲青海人,傳四大弟子:班禅,達賴,章嘉,哲布尊丹巴。章嘉主內蒙古,哲布尊丹巴在外蒙古,達賴主前藏,班禅則在後藏。四大弟子們代代轉身統率各派。無論紅教,花教,白教,黃教如何分派,綜合各派理論,主張從這個凡夫業報身起修,必須先轉化業氣。人身有叁脈七輪,必須修氣,修脈等等,(在西藏如果這樣說法,可就發財了,必須要收大供養,磕頭,前門上闩,後門上杠,且要大護法現身才能說,不然下地獄。)將氣脈打通了,業氣淨化,轉了色身才能得定。否則色身沒有絕對的健康,即不能得定。若氣脈未通而能證得菩提者,絕無是處,都只是幻境罷了。氣脈真正打通,見了空性,才能得大成就,才能證菩提。臨走時,才能象蓮花生大師一樣,騎白馬騰空而去。如果想留點東西在人間做紀念,就留下十個指甲,或顯現神通,化一道紅光而去。例如木讷祖師,是宋元間最苦修,最有成就,最有名的密宗大祖師。成就後,問某法師:虛空是空的嗎?法師說當然是空的。但他卻說是有的,乃爬到虛空中,翻跟鬥豎蜻蜓的。又指地問:地是實的嗎?法師說當然是實的。于是木讷祖師乃鑽到地中,鑽進鑽出,如在遊泳池遊泳一般。又問:大殿中石頭柱子是空是有?法師說當然是實有的,師乃用手在石柱子,柱身橫著饒來饒去,過來過去若虛空然。
現在,密教可分兩派,一派是主張若要即身成就,依身起修,非雙修不可。因人在欲界中是因愛欲而來的,所以也必須在此欲上了之;由欲界修持,升華到色界。教理上,《華嚴經》及其他大經都是這麼顯示,一切佛的報身,都是在色界中成就,欲界中必須轉了色身,才能成就。無色界中也不易成就報身。另一派則站在顯教立場,戒律精嚴,爲防止行者濫用此修法,爲防止外人的毀謗,即主張單修,清淨單修,只以觀想而定之。但我也問過修學黃教密宗的能是法師,此派修持者到底如何?他說許多喇嘛在觀想中都犯了意淫而遺精。我說這又何必?他說就是嘛!這個和尚很好,也如在此的~~法師一樣,坦白城實,我與他無話不談。因爲這是很嚴重的問題,必須要好好的研究,所以我們都很坦誠地提出來討論了。
綜合密宗結論--(一)皆主張從色身起修,修通氣脈後,才能證得菩提。(二)世界上一切宗教,哲學,大學問家對男女愛欲,性的問題,有兩個路線:一是逃避的態度,一是挂門簾,背後什麼事都幹,當面不承認,還要挂上仁義道德的門簾。但是世界上卻有兩個宗教的宗派中,是面對現實,不逃避也不挂門簾,也不以道德及宗教情操信仰來壓抑。這是密宗和道家的南派。性欲是生理自然的作用,但雙修到底不是究竟法,所以這個問題很需要研究,理由必須要充分才行。大喇嘛活佛,很多主張非如此雙修不能得成就,然究竟效果如何?很多人也都喜歡修密宗,我現在先說叁個故事,讓大家自己去參一參:
達賴第六代祖師,是曆代轉胎中最聰明,修持最有成就的,是法王又兼人王。他偷出後宮,去和酒女談戀愛。被宰相(當朝的權臣,有野心)知道了,乃報告清朝。時順治的母親當政,雖然對清朝本身無所謂,既然呈報上來,就不得不提令達賴到京審問。走到青海,這位二十一歲的達賴說他不想入京,語畢即圓寂。好!現在問題來了,打坐的本事,修持工夫,已達到說走就走的地步,,何以還需要談戀愛,流浪欲界?此其一。說到這位達賴活佛真是天才,有六十六談情說愛的情詩,在西藏文學界是最了不起的作品。很多僧俗,幾乎無人不朗朗上口,可謂陽春白雪。記得昔年有曾緘先生(曾任蒙藏委員)的譯本,現在已經找不到了,其中一首“自恐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怕誤傾城。世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又有“入定修觀法眼開,祈求叁寶降靈臺,觀中諸聖何曾見?不請情人卻自來。”這就是一代法王的作品,是他自己的坦白諷刺。
另外一件事,據傳說,第五代達賴站在宮牆上撒了一泡尿,忽地又把它吸回去,問左右和尚:“我可不可以娶妻?”下文我記不詳細了。這是關于黃教的第二疑問。
第叁個問題是我親自聽曼陀法師(密教法師)說:黃教有一大喇嘛,是學問,修持功夫最好的一個,但他忽然和一個尼姑到拉薩對岸的山裏隱居去了。若在紅教無所謂,雙修是應該的,但在黃教是犯了大戒的。但既然學問修持達此功夫,還是如此,這就怪了,到底又是爲什麼呢?可是其他的大喇嘛在學問及修持上有問題的,還是要在暗中偷偷過河去請教他。這件事距今不出叁四十年,這又怎麼說呢?
這些故事都不足以效法,同時你們也不要胡亂下斷語,誤人誤己,可不得了。
再說,現在只是帶你們在東密和藏密裏面遊曆了一個圈子。
說到密宗的四皈依:皈依上師,佛,法,僧。與顯教不同,特別注重法統,傳承,不可苟且,一絲不紊,好苦!我以前說我的禅宗袁老師好厲害,當然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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