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准此穴,也就是肺部中心,加以敲打,則肺活量擴大,肺部呼吸作用又繼續。氧氣進入,故血液也動了,人也活過來了,這是學理……
師雲:昏迷後的情形,你給大家報告一下。好作生死問題研究的參考。
沈教官:還報告一點,人昏過去,若不救就要死,救活他後問他“死”後的感覺,有的說睜開眼後昏昏沌沌不知怎麼回事,有的說,看到何人,或回家後,做了好多事了……等等,究竟怎麼回事?又有一個跳傘的傘兵說似乎像在跳傘時一樣,總之好像隔了好長的時間一樣。其實,拉下來到救活不過兩叁分鍾的事情,因爲怕時間長了對他生理不大好,有傷害。但他們都覺得似乎有多少多少日子似的。
師雲:此乃獨影意識的作用。故羅漢入定八萬四千劫,在人家看起來長得很,在他自己不過一彈指時間。像他說這種把人拿過去的方法,拿過去一兩分鍾時間就好像經過幾十年,所以說“黃粱一夢”。入定的人相反,但作用和這東西一樣,故叫你們做功夫要實地研究,假定一個入定的人,我們看他在此坐了叁百年,在他自己不過一彈指之間,故如不見性的人,不知道的人,縱坐千萬年還是沒有用。普通人未經過禅定的訓練者,做夢時閉眼不過幾秒鍾,而你就以爲做了一天一夜的夢。一個人睡六七個小時,其實真正熟睡不過一、二十分鍾,一個夢境不過幾秒鍾的事,夢境最長的一、兩分鍾,即如他說把人“拿”下去的一兩分鍾而已。
沈教官:記得從前上海時曾有一事,某人在上班時中途在外灘不到的地方,被電車碰倒了。大家都認爲他已死了,救護車送到寶龍醫院,醫生檢查也認爲死了,送往太平間。過了好半天,通知死者家屬,又過了相當時間,這個人忽然又活過來。事後別人問他“死”後的情形,他就說當時電車一碰毫無感覺,並不知道。還覺得如平常一樣,人還是照樣跑回家,但他家裏的人不認識他,只看見他太太拿一盆洗臉水潑出。他說:咦?你怎麼拿水來潑我?他太太也不理他,他更奇怪:咦?這怎麼回事,和他太太、家裏的人說話,都不理他,簡直沒有辦法。正此時、報凶的來報信,說你先生早上被電車撞死。現放在寶龍醫院太平間。他更奇怪說:咦?我好好的,怎麼說被撞――忽然間想起早上之事,于是跑到太平間去,一下看到自己屍首,這樣就活轉來了。當時我覺得這是迷信。但現在可以證明,因爲現在用教練的機會來試驗人,的確有此事,不是迷信。那人的話是真的,因爲他如同做夢一樣出去,後又回來。當時那人若找不到自己的屍首,可能會死掉,這是我自己的想法。現在才知道有個什麼獨影意識的作用。
師雲:他還有好多資料,可供研究靈魂學的人參考,同時對我們做功夫的人也很重要。等會兒我再做結論,一樣一樣地爲你們下批判,每人要還價錢出來。現在大家且休息十五分鍾。
沈教官:我還有一點點意見要報告,不然心裏癢癢的。
師雲:好的好的,話要說完才好,忍住不說,大概比什麼都難受。(衆笑)
沈教官:這幾天打七,我很有感想,大家休息時,雖嘻嘻哈哈地談笑,但我覺得有多少人生真理在裏面。我自己有一個觀念,不論事情好或壞,各人觀念不同,我自己本身往往做多少傻事,將別人事負到自己身上來。認爲只要違反人性的即是不對的。所以我最喜歡管閑事,當然管閑事的結果不得好處,但最後還是要管。最後還有一個心願,記得前年夏醫官談到說應該拜師。我也覺得應該,但總無機會。在大陸拜師是很隆重的,香煙、蠟燭,我認爲如此莊重是對的。我如果尊重一個人,必自衷心發出,今天有此機會,認爲這個地方很莊重,因爲老師對我很厚愛,在這個好機會裏我要拜師,我平常對人不亂稱呼,平常皆稱老師爲先生,今天要拜了。
師雲:“先生”和“老師”還不是一樣,早就等于拜了。不必了,不必了,拜與不拜一樣,有什麼用。
沈教官:不行的,不行的。
(接著沈向老師行拜師禮。)
蕭先生:去年打七完畢後,許了叁個願,做爲修行努力的目標。今天檢討起來,每一個目標只做到極小的一部分,今後仍要努力。每個月總經常把我的願拿來看一看。去年經兩次打七後,對空、有、萬法唯心、心能轉物,雖未做到,但絕對相信,深信不疑。
進一步認爲佛學,如以科學證明――當然老師正在努力――科學證明是否能證到,也有問題,但是這個東西完全是兩回事,這是觀念。且覺所有宗教,中國的儒釋道,推到最高點,都無甚不同而已,是一樣的東西。不同者在于深淺及解釋的方式、說明形式不同而已。在這個原因之下,所以我覺得禅宗運用無窮。某些地方,即以基督教方式也無不可;某些地方,在公開場合,即以儒家學術;某些地方又如何……都未嘗不可,因爲最高點都是一樣的。且進一步,若幹訓練問題,因爲人性本來是善的,都是可以改變的,只是方法不同,當然背後習氣太重辦不到。我也和南先生談到,是不容易改,但在我的感覺裏,似乎應該都可以改,且因爲許多基本觀念的發展,對政治學,經濟學及其他幾門學問,有新的看法。因爲出發點不同,不僅否定了那套低能的哲學,而且對其他方法,也有許多看法,增加了對今天人類社會無限信心,及無限的道德責任。
其次,在修持方面,非常慚愧,只讀了一些書,了無進步,若是身體稍起變化,倒不困難,稍微多坐一些時候就可以。啊!但克服不了。去年腰、頭痛得不得了。有一次我以爲心髒病,和人說話,忽然不對,頭暈了,說暈就暈,糟糕,找醫生看是否心髒病,結果無事。後來老師加以其他方面的研究,認爲不是病,且不是壞事。但和其他同參一樣,身體壓力受不了,實在不易克製。其他還好,但不得不修身,同時又怕它,希望只在般若智慧上多努力,不要弄這個,麻煩透了,可是又不能不弄。在這當中很彷徨,希望今年起決定多努力,以往慚愧很少進步,今年禅七想身心多收束一下。我覺得除靜坐要找時間外,護念非常要緊,事情一忙,就容易丟了,一提醒就警覺,身體就起變化,但總是丟了。所以想這幾天多鍛煉,能隨時護念,日常生活能保持。困難的是,不論如何弄,總不能入定,雖比較清明一點,但總不能入定。
黃老居士:楊先生是我的善知識,由他做壓軸,我現在先來講幾句話,不知可不可以?
師雲:好的,好的。
黃老居士:過去幾天,老師說了很多過去研究道禅密的經過,今天老師要大家提出對過去所說的有無懷疑之處。上面幾位同參所說,或如一篇極美好的自傳,或則是一種功勳。我非常慚愧,功勳一點都沒有,自傳則過去的已過去,不必談,將來則不敢說,能說出者只有現在。現在在關中,所做的功夫可稍微報告一下。老師答應要說修爲法門,等老師開示之後,再看看。
最近坐禅的情形,可說稍有進展,每次坐禅總可以坐四到五個鍾頭,而且坐的時候自腰部以下非常軟,好像棉花一樣,並非用手去摸它,而且感覺它軟。從前老師說打坐時最好結叁昧手印,這個很好,但是一兩個鍾頭還可以,時間一長手就酸了,似乎還不如兩手隨便放置在膝頭,這樣對我很自在,因爲身體也可以直著。老師說還是以叁昧好,所以我平時還是叁昧印,只是手酸時才放兩膝上。此時手如牛毛一樣的輕,在腿子上好像沒有東西一樣,似乎可以浮起,非常舒服,此是禅定的情形。現在每天早起後,先作柔軟體操,再作密宗九節佛風,寶瓶氣,現在又訓練用肚臍呼吸,最近連著五六天子時以後,會有陽舉,當時無欲念,無夢事,舉叁五分鍾就下去,老師說過去有辟谷法,我現在晚飯不吃,覺得很好。
楊管老:你那個對六祖的話頭的事可報告一下,對大家有些益處。
黃老居士:是的,前幾天看圓明居士駁斥漢月藏說,對六祖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說他未徹悟,我對此好奇怪,何以說他未徹悟?想了好久不明白,前兩叁天,我在廚房早起燒開水,忽然悟到,對了,因爲這完全是在空裏面。也就是老師常常說我,你老是修無心的法子,只是空的一面。老師也未說明何爲一面。啊!我這才知道,六祖實在一直等到五祖和他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他才大悟,因爲六祖那時作偈時還是住于空,所以是未徹悟,要應無所住時,才知應兩邊不住。所以我們說破參時,初關是修空,重關是修有。我彼時奇怪,如何先空、再有,後來才知道。不知對不對。且應該加一“破”字,初關是破“有”,因爲一切都是空的,要破有;至重關時,破“空”,因爲一切空,也是有,所以妙有真空,真空妙有,當空時並非沒有“有”,不過是要破有;到有時並非說真有,而是破空。後來我將之報告老師,師也印可,所以個人認爲此了解之後,也許可說透過重關。不知對不對?
楊管老:我覺得信佛人,應行解相應,中國人做人說應“心口相應”。去年下半年我自覺到我的行解不相應,“解”是蠻通,作是未能作到。如真學佛人,學佛幹什麼?我現在弄清楚,並非爲修仙成佛,與諸位今日報告的觀念不大相同,其實無佛無仙可成,只是返回本來自性,本來面目,只是自己返本還元,回到那赤子之心,所謂赤裸裸幹幹淨淨的,沒有東西。至于如何來還元?說了這幾年,大家都知道,所謂損之又損,所謂能舍,肯把你的惡習慣都舍了,能把過去根塵上結集的無明弄光之後,才能還元,才與佛相契,就是佛,就是性,理論如此。但光在理上講還不夠,學佛要能修,能行證,尤其教理上說信願行果,信了所以才來磕頭。“願”就是立志;不然玩不下來呀;“行”就是問我做到沒有。所以去年下半年我發現了許多,今天我已經六十歲了,過了年就是六十一,兄弟個性也很強,年少得志,過去的環境太好了,從來沒有下過人的,都是“上”人的。所以自大、自恃、自狂,這個心理是幾十年來造成的,這幾年學佛以後,是在變,但是現在發現變得不徹底。
去年偶然有一件事,我錯了,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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