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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禅錄影▪P6

  ..續本文上一頁:在在處處均可明道,在在處處均可見道。佛雲:“一切處均可成正等正覺。”禅堂起香、行香、跑香即是古德想盡辦法,使人斷妄,妄念起不了,故勞者善心生,清淨心現前。此並非“就是”了,實爲無辦法之辦法,猶如吹湯見米。然能保持此一片清淨心,以後即是一條康莊大道,照此下去,五日後自有道理。“心如不妄想,步步生蓮花”。什麼是清淨世界?善體認之。(行香至五點五十分。小淨。准備吃飯。)

  (六點四十五分至五十五分行香後,上座。七點二十七分下座。聶謂:氣動得很厲害。)

  氣動你不動,不就行了嗎?氣動甚好,不去隨它。

  現在時代,世界衆生擾亂紛紛,痛苦何似!吾人應發大心,不應吹大牛,做到一分算一分。現禅宗行將成絕調矣,宗門方法接引不出人來,要能度人,當究古人法。六祖謂弟子懷讓:“西方般若多羅谶,汝足下出一馬駒,踏殺天下人。”馬祖得道後回鄉,人見輕視之。祖曰:“學道不還鄉,還鄉道不香。”祖氣宇如王,牛行虎步,乃離鄉往江西,禅道大宏。有僧問:“何謂祖師西來意?”祖反問曰:“何謂汝現在意?”豈機鋒哉!實有深意在焉!祖有弟子鄧隱峰,欲往看師叔石頭。祖曰:“石頭路滑。”峰曰:“杆木隨身,逢場作戲。”往見石頭,繞石一匝,振錫一聲問:“是何宗旨?”石頭曰:“蒼天,蒼天。”峰無對,卻回舉似祖,祖曰:“汝更去問,待他有答,汝便噓兩聲。”峰又去,依前問,石頭乃噓兩聲,峰又無語。此雖機鋒,正說明隱峰程度不夠。古人說禅,簡潔了當,不似我向汝等說老婆禅也。汝等今之一看,是長是短?不會,參!馬祖席下得意弟子甚多,一日賞月,祖問:“這時如何?”堂曰:“正好供養。”丈曰:“正好修行。”南泉拂袖便行。祖曰:“經入藏(西堂智藏)禅歸海(百丈懷海),唯有普願(南泉普願)獨超物外。”汝等尚不能心月孤懸,更不能獨超物外,而終日在妄想中流轉,誠漆桶一支,黑暗一團。

  (八點上座。八點二十七分下座)

  身上氣動發熱,均爲好事,不必去理會,亦不必去引導,須知注意它或引導它,亦是妄想,當下放下,才是正念。

  馬祖接引百丈之公案,大家也許都知道,東方哲學思想史常提及之。今日諸位在此,濟濟一堂,號稱禅宗之徒,我且再述一遍,讓諸位參參!話說百丈跟隨馬祖若幹年,仍未開悟,一日隨馬祖外出,見一群野鴨子,祖問:“是什麼?”答:“野鴨子!”“甚處去也?”答:“飛過去也。”祖便把百丈鼻子扭住,祖曰:“又道飛過去也?”

  古德雲:“有人念一句佛,罰挑水洗禅堂叁日。”因之後世淨土宗人罵禅宗,連我南某亦受其累。真是冤哉!現時人倡淨土勝于禅宗,念佛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現在吾人亦來念佛,求生東方極樂世界,--北投居士林,念得一心不亂,當下清淨。

  (師開始念佛,衆人隨之。)諸位剛才一念後,心境如何?大家禁語一日。如此一念,既不希求往生西方,亦不求生何方,當下心境清淨,即是極樂世界,此亦即調和之一法。諸位回去,環境允許,即可行所無事,念念佛;或環境不允許,念念詩詞,亦可調和。尤其在心煩亂時,一口氣一口氣念去,唇齒不動,以鼻吸氣,勿以口吸氣。可念至身心皆忘,比什麼氣功、九節佛風都靈。河車、海底等等,一起具動,必須用丹田之氣,是爲金剛念誦。音波可感動他人,一聽是聲佛號,亦可得清淨。心煩不可耐時,一念有效。以後可以調心。一念清淨,死後可往生西方,上品上生。禅淨雙修,明代永明壽禅師倡之,有四料簡,各人可自看《指月錄》。

  (九點五分上座)

  一切放下,放下,放至無可放之處--。(半晌,師以香板拍案,砰然有聲。)這是什麼?明白者,自明之。不明者,參!

  小參--晚上九點二十分開始

  朱教授:(先大笑),聽老師念阿彌陀佛,我吃了豆腐。一笑驚天動地。昨天參話頭“我是誰”、“無”。今天又放下,心中很輕快。不過我覺得話頭很好,我之性情別扭,但非堅強,我還想多參。

  師雲:汝笑則可,此一笑與彌勒一笑如何?答:不同。他是他,我是我。

  師雲:汝知汝笑之意義否?望保持此愉悅心情。

  楊先生:我這神仙垮了。簡直不行。在此打坐,只我不行。但此中間亦有道理。平時我在家能一坐四小時,現在此坐十分鍾都不行。什麼功夫、見地均用不上,腿子降服不了。今天終日昏沈沈,一點清淨都談不上,今天深感到功夫之難。禅宗祖師戒見地不真,然見地即真,腿痛仍無法,心本無生,因境而有,有何法想耶?

  蕭先生:我有二目的:(一)想揭開一下;(二)再看佛家之訓練方法如何。現已二日,無所得,甚惶恐。其次爲腿子問題,昨日大部時間與腿戰鬥,今看他人如何應付。將身子拿開,則剩下靈性,它又能看,又能聽,不就是了?

  金居士:昨參我是誰。今日參話頭,一直參下去,人即安定靜下來,人亦忘了。無感覺了。大約二十分鍾醒了,無甚心得。

  龔先生:參時總覺得有光要跑出來。下午,師命放下,立覺清淨,連單提一念亦空了,尚請指教。坐時,似乎頸子被扭歪了,但引磬敲了,睜眼一看,頸子仍是正的。話頭放下,覺甚空洞。

  傅居士:我已知身體是廢物,然喜多說話。參話頭一放下,甚覺松了,又覺此身不是廢物,又能見聞覺知,覺我與老師與佛一樣,似乎佛亦不必拜,有此妄想。腿子痛常隨心念轉。

  張委員:前天只睡了叁小時,過了一天,疲乏不堪,今天似覺舒服一點。對參話頭略有入門。剛剛可用話頭打斷雜念,忽然一百八十度改變了!教今放下。放下後打坐,則與我平日打坐相同,故甚輕松。然成問題者,雜念不易斷,不如抱住話頭抵擋雜念有效。今日大半時間落于昏沈,只有早上較清醒,其余時間一靜就想睡。腿子盤到最後甚感吃不消。又聽老師說:行住坐臥均可參,然則又何必盤起腿來?是否不盤腿參起來會差一點?再者,似乎出人意外,即念佛一事,幼時念佛甚多,受薰陶甚深。常聽說念佛爲最簡單之法門,任何人均可學,至于參禅念佛,對弘揚佛法如何?

  師雲:今日念佛,汝感覺如何?

  答:無特別感覺,但甚覺習慣。

  師雲:(一)雜念塵勞腿痛,均爲心不能把握。有人對參話頭得力,則不必聽我的;應在各人當機立斷,自行選擇。以汝情形看,似以參話頭較佳,參話頭能打斷妄念,即如是行。久久自有道理,自己提出報告。(二)腿痛:盤腿在使氣脈流通,腿痛厲害,即幹枯之象,打坐可使血氣下行,故應與腿鬥爭。(叁)弘揚佛法以何宗爲佳?最好像我一樣,樣樣都賣。

  韓居士:今天甚慚愧,無甚進步。師令放下,師又警告勿作鬼活計。師教放不下,即擔起來,我以爲又叫我再念佛。然今日念佛無雜念。我與張居士不同,怎樣亦不昏沈。我曾參加過數次念佛七,不敢吃多,多吃則易昏沈。師教我不念佛,我即不敢念,不念雜想即來。

  師雲:韓居士爲誠笃君子,誠懇佛弟子,然念佛須念到一心不亂始成。今後汝可禅淨雙修,然汝向爲好人,規矩人,可謂很好的學佛弟子,因汝老實有余,調皮則不足也。“見過于師,方堪傳授。”

  劉女士:余從未吃過如此苦頭。只有參“誰”字,然追亦追不上,傷心之至,中午哭一場。余反對念佛,余從未遇到如此善辯之老師。下午一變,放下後,覺得非常舒服。然放下後熱氣上升,但又不准做氣功,故氣又停了。

  文光:參誰,參得不好,放下,即安心了,感到清淨。打坐時喜聽鍾聲,倘無鍾聲,則不能靜。又運動不足,氣仍在頭腦中。

  師雲:汝應統統放下。又聽聲音者是誰?知否?答:自己。

  師雲:汝自己放不放得下?答:放不下。

  師雲:再研究。又問:我明日就要走,應如何參?

  師雲:吃飯穿衣服,等汝回來再提出報告。

  楊君:希望研究大道,今且分叁點說明之:(一)師謂跑步可通氣,通關走竅。(二)正在走時,一香板打下去,心中什麼雜念都打跑了,至爲舒暢。(叁)打坐時,師叫放下,放下後氣即亂跑,師叫提起一念,氣即到頭頂上來了,不是一般外道所能做到,大有天人通之意味。吾人修道,應知生從何處來,死往何處去。做功夫好了,頭頂冒煙,死即從頭頂走。

  聶先生:師謂其話聽之則中毒,不聽又不可。我以爲師語如藥,各人應按病服之。今日放下,或不放下,氣均在動,身體亦動,甚至影響同參,甚爲遺憾。我想起孟子“毋暴其氣”,師教勿搖動凳子。又雜想與法性是二是一?過去曾有一次,另有一個我看到我在睡覺,而知另有一我。至于對雜念,我認爲“不理它”,亦即孟子之“毋忘毋助”。

  師(一笑)雲:大可講孟子。離道尚遠。

  傅太太:我今天不報告,留到明天補報告。

  張委員又問:昏沈有何法對治?

  師雲:有。一、可讓其昏沈至極,物極必反。二、捏起鼻子來,閉氣一下,昏極即不再昏。

  (十點四十五分放參)

  (附記:因水泥地滑,師領衆跑香時,摔一交就地一滾而起,大衆驚其輕靈。晚十一時放參後,衆請將止語禁暫解,師許之。于是大衆又輕松起來,于客廳中有說有笑。明日文光因假滿,中午後,將離此返南部軍中服務。楊君因老師口音聽不懂,明日亦將返宜蘭。)

  第叁天--農曆正月初四

  (昨日陽光一現,隨後又陰雨。今晨淅瀝連綿。九點半天晴,陽光出。)

  (六點起身,盥洗罷行香,六點叁十分早飯,六點四十分正式行香。)

  爲學之道,貴于不自欺。過去高級將領短期集訓,一有空閑即偷閑說笑,上廁抽煙,是爲他人,目的在取功名。現大家在此,皆流于放逸,無一人精進者。諸位自動來此,非爲好玩而來,乃爲己而來。今諸位連止語亦不能守,群聚言笑,言不及義,來此何爲?古人爲法忘軀,爲道忘身,汝等何曾有一人發慚愧心?發懇切心?鬧聚七日有何意義?諸君今日不必請我,尚須我來請?倘以過去方法對大衆,恐一日也受不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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