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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禅錄影▪P60

  ..續本文上一頁明性所生出來的,不受物理範圍所拘束,它能夠支配物理的。擴而充之,它可以不受這個世界上生死的影響;至于那個不生不滅的本體自性更不受生死的影響。這是定慧等持的法門,空有雙融,所以你住了不到半小時,你的曲于兩腳就軟麻了,哪裏來的?自然而到。“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不從這個地方去體會,去參,光只迷頭認影,向外面找。

  我不是告訴你們,要打七,每個人不要只顧自己。你曉得主辦打七的是蕭先生、楊管老,中間奔走的是我,每一點都需要計劃。你們只顧自己,一切不問,怎麼不去幫忙找個可以打七的地方呢?我前些時對夏醫官說:你們怎麼不去找一個地方呢?找到地方,叫楊管老來參加你的七會也是一樣!你們也應該侍候人家了,人家侍候你們多少年了,怎麼不自己找呢?每人爲人家的心都是小,爲自己的心思都是大。各個如此。

  每次打七,我的位置都沒有坐舒服,你們都知道找舒服,爲什麼不替我弄個好位置坐坐呢?那樣精神也好一點,對不對?你們怎樣做人做事!不管如何,這七天中我在冒充老師,位置要替他弄舒適一點,安鬼也要把牌位放好一點。你們注意了沒有?做人的道理,“雖小道亦有可觀也矣”。我不是爭位置,我什麼位子都坐。我和魯居士認識以來,從來打坐他也沒有照料過我的位置。過去時候天下那麼大雨,自己背板凳來。那才慘呢!你說他對我重,還是我對他重。當然不止他一個,不過他是帶頭的。這都是做人的道理,你們不是講儒家,講佛家,講道家嗎?一個一個都是爲自己。我要打七啊!好像自己應該來的,別人都是不應該來的。怎不替人家想呢?就沒有人說:“讓某人來,我到外面站班去。”

  再說,我對某人說,“不要來,不准來。”你真正爲求道的話,你可以說准來也來,不准來也來,我乃是爲求道而來。沒有地方坐,我跪在外面;沒有飯吃,我去買面包。真的有一個做到沒有呢?你有這個精神嗎?你打我罵我,我反正要來了。也行呀!古人求道,爲法忘軀,所以成就大,你們有誰能夠爲法忘軀呢?罵兩句,你就吃不消了,要我來恭維你,讓我到你家去跪著,你就成佛了?你幹脆天天捧你自己好了,要放下!要謙虛!要罵的話多呢!罵罵又搞忘記了。唉!一個人也怪,平常在家裏,半句佛法也想不起來,被人一逼,我又來了,鍾不打不響,鼓不敲不鳴。

  再說什麼是行履,什麼是用。道在平常日用間啊,起心,舉步,言語,動靜,一舉一動都是你的妙用。現代的人連邏輯的頭腦都沒有,如果這個另外的妙用,是另外加進,嚇!那你就著了魔了,心裏可以另外加進一個東西來?如果是自在內在發的,則本來根根在我這裏,本來就有。我不是明明白白提出中庸來告訴你“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一念不生,就是體。“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該罵的就罵,這是怒;你們證了道,我替你們高興啊!我會喜得眼淚都流出來,那就是喜;看你們笨,我真難過啊,這是哀;叁餐飯吃得舒服,大家又坐得好,這就是樂;我沒有瘋了,是吧?都是發而皆中節,是吧?就謂之和,就是用。你們也一樣嘛,還另外去找一個什麼東西?六度萬行都從這個上面發的,還向哪裏去找用?把這個用調整好,所以你要另生妄想神通的妙用;自性體見到,那麼你就能夠自己臆想它生出一個什麼,就把它造出一個什麼,訓練成功就是神通妙用。這是另外,但是也是你的本分的事。可是這就要修定,定,魯老頭這句話講對了,就是要定。

  但是話說回來,小和尚你要注意,見道之後久定就成功,不見道不行。憑你那一句話,你就要遲得道多少年。你不相信?六祖一個字不認識,那可以,但有幾個六祖啊?六祖不認識字,經教講得那樣好,堪稱東方如來。有幾個六祖?那麼憑你這一句話,你就和六祖一樣了?你有這個本領也行,又沒有這個氣魄擔當,“我就和六祖一樣”,又拿這個話來做幌子,都是不長進,沒有志氣。六祖又沒有學禅,又沒有學道,怎麼聽見“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而能有所領會?你呀!“應無所住”聽了一萬遍了,你自己也念了幾千遍了,你怎麼還不行呢?你怎麼可以拿六祖來做幌子呢?參要真參,悟要實悟。又沒有真參過,又沒有實悟過,隨便張口批評,毀滂佛法,還不到佛前去忏悔!趕快去磕頭忏悔去,誠誠懇懇地,不要自欺欺人。

  (時,和尚去佛前頂禮。)

  嗬!這樣就對,我不是罵你,是爲你好,這樣就差不多了,真能夠放下一點了。誠誠懇懇地忏悔,自然可以見道。

  誠誠懇懇在那裏拜佛,等到我叫你不拜的時候才不拜,身心放下,一念不生,誠誠懇懇地拜。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早上這兩堂每人意誠,每人都不同,道氣盎然。下了座以後,那些快嘴菩薩,叁個五個,兩個四個地坐在一起,站在一起,商商量量的,那個道早就跑掉了,道還商量得出來的?意誠而後心正。

  朱教授!你要死下心來,多少年來你一點都沒有死。什麼沒有死?心沒有死下來。萬緣放下!商量個屁!沒有什麼的,非常簡單,放下就是。你們沒有真正地放下,死下心來嘛!若要人不死,除非死個人;真正死下來,身心放下。你看,和尚從來沒有這樣死下心來拜佛。還要死下來,身心放下,誠誠懇懇地拜,馬上自己就不同了。所以道非常簡單。你懂了佛就懂了儒家,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天天講儒家《大學》、《中庸》,講飛起來了,可是你意不誠。《大學》怎樣告訴你?“誠其意也,毋自欺也”。這不是解釋了嗎?什麼叫做誠意呢?不要自欺,是慎獨也。它不是替你解釋得清清楚楚?“十目所視,十手所指,俨然如對鬼神。”俨然如對仙佛,這就誠起來了。你們讀書不留意嘛!身心沒有放下,沒有死下來。平常許多習慣知見還存在,不是自欺是什麼?致知而後物格。什麼叫致知?知道了這個,認識了這個,就是物格了,就可以轉物了。物格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你沒有致知,處處都在自欺。儒家文化、東方文化、傳統文化,是什麼文化?是內省的、自覺的、頂天立地的,完成一個人,一個人完成了就是佛,就是聖賢。

  所以密宗有大威德金剛,今天早晨與你們修的什麼法?大威德金剛法。一頓臭罵,罵下來,就是大威德金剛法。你看那喇嘛大師修大威德金剛法時“嗡隆嗡隆……”念了大半天,還不如我這個大威德金剛。金剛努目,菩薩低眉,都是佛法。你們要把自己的大威德振起來。什麼叫做妄想不能斷?大英雄要斷就斷,放下就是,自己在那裏姑息。我可沒有那麼難法,修行打坐學佛我沒有那樣難法。有人學密宗幾十年觀想不能起來,其實要他觀想起來就觀想起來了。並不是佛道難,功夫難,都是你難,你做不到,做到了就行。《論語》講仁,並不難。“我欲仁,斯仁至矣。”心欲仁,仁就在這裏,哪裏要向外面找?孔顔樂處,宋儒天天在找,樂處在哪裏呢?樂處就在這裏。顔回是箪瓢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孔子贊歎顔回叁月不違仁,其余的人是“日月至焉而已”,有時候一個月中偶然碰到這個清淨境界。學菩薩要學個好菩薩,你們專門學個快嘴菩薩。佛是“寂滅”,“寂然不動”,是吧!

  正起身來。耶稣只有十二個門徒,就弘開了;釋迦牟尼真正也只有十幾個人啊。孔子叁千門弟子,七十二賢人,真正了不起能夠弘揚的也只有十幾個人啊,顔回子貢這些人而已,不在于多的。林林總總的衆生,庸庸碌碌,因人成事。你們啊,也是碌碌庸才,別人成功了,你們也跟著成功了,別人失敗,你們也跟著失敗,非丈夫也。應該自己頂天立地,自己闖出來,要做就做,婆婆媽媽就沒有用,絕對沒有用。我也看了幾十年,所以求質精,不求量多,如何求質呢?從你自己下手,死下心來,誠其意者,毋自欺也。不要怨天,不要尤人,不要罵這個世界了,罵了半天,罵了自己,你也不行嘛!你若行,爲什麼自己不去做呢?與其批評他人,不如自己起而行之,好好死下心來搞一下,變化這個氣質。

  和尚八點半開始拜佛的,現在這只拜了一個鍾頭佛,不累的,年輕人,還早得很咧,拜到精疲力倦,你看你把命根子拜斷了,萬緣放下!當下現成。誠誠懇懇放下心來拜,不要姑息自己,這個色殼子本領大得很,色殼子就是這個業力的大本營。

  蕭先生把身體擺端正,睜開眼睛看看自己,將身體擺得四平八穩,放而行之,勉而行之,困而行之。“正其威儀,肅其瞻視。”你們看清自己的程度,應該拿的(聽取之意),趕緊拿;程度不到,聽取了變成毒藥了,程度到了而不注意拿取,就是放棄機會了。

  真正見到了這一面,還要知道那一面,這一面的空也,那一面的有也。如何有呢?你試試看,你觀想一個東西,你用意造出來,或者單提一念,看提得往否。一念萬年,萬年就是這一念,能夠定得住否,就真正證明你見道了沒有。凡夫是做不到的。在沒有見道以前,他都是妄念紛飛。雖然能夠見到這一面空了,要單提一念觀想一個光明點,應該也觀想得起來,也不難。所謂觀想不起來,又是搞錯了。譬如說你看過小電燈泡的,看到過一個金剛鑽的戒指的,看到過一個發光的玻璃的,這些都看到過,就是這麼一點,假想起來,就定住了,這總做得到呀?夏醫官不要亂聽,瞪起眼睛又撿拾這些爛渣子,你拾去就是爛渣子,人家拾去就是法寶。你就是愛聽這些。

  那麼,觀得起來,一念萬年,萬年一念,心一境性,心在一個境上。這個境是你造的,沒有關系,愛造它就造它,你那個能造之性沒有變。見道了才可以,不見道不好修定。定久了,不管定在身體上哪一個部位都好,不在外也好,不在內也好,不在中間也好,可以在外,可以在內,可以在中間都好,反正都可以定住,適當的。這個適當看你巧妙了,現在不給你點破,自己試試觀想,巧妙定住了,心一境性,一念萬年,萬年一念,自然會定生喜樂。所以功夫發起得慢,是功用不能到呢?還是見地不能透徹呢?此理也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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