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仰慕一代高僧--弘一大師
--紀念弘一大師誕生一百二十周年
覺 醒
弘一大師愛國愛教思想最最深入人心的是他多次書寫“念佛不忘救國”的愛國詩句,分贈各方,從而影響了整整一代佛教徒紛紛走上了愛國愛教道路。
本來弘一大師在出家以後,除了在音樂方面仍有少數創作外,其他文學藝術已基本上放棄,唯獨對寫字一項,仍一貫保持著向上力行的精神。每當有人請其寫字,他總是有求必應,絲毫不感厭倦。他認爲,書法即佛法,寫字即是弘揚佛法。但是,他在出家後基本上不再寫別的文字,而是專寫佛經、佛號、法語,有所謂“非佛書不書”之說。他曾親筆書寫《金剛經》,用珂羅版印刷後分送各弟子及友人。但寫得最多的是《華嚴經》。他曾親手書寫過《華嚴經》一部,後來石刻于杭州西湖西泠印社山上的華嚴塔上,供人瞻仰。又曾把《華嚴經》的偈句,集成楹聯叁百。其後有人請他寫字,他就寫這些聯語和偈句。據他自己說,生平寫經寫得最精工的,要數一九二七年在廬山牯嶙青蓮寺爲蔡冠洛居士所寫的《華嚴經.十回向品初回向章》。此外,他還常常書寫一些彌陀佛號和觀音聖號分贈索書者,得之者無不歡喜雀躍。
但是,當日本侵略者侵占我國國土、殘害我國同胞的時候,他就毫不猶豫地提出了“念佛不忘救國”的主張,號召全國佛教徒,奮起抗戰,趕走日本侵略者。他先是將此詩句懸挂于他講演律學時的座後壁上,後來凡是有人向他求贈墨寶者,則概以此詩句贈之。數年之中,贈出的這種愛國詩句字幅,不計其數,由此弘一大師的愛國愛教詩句,在社會上廣爲流傳,其愛國愛教思想,也就更加深入人心。許多佛教信徒都在其影響之下,走上了愛國愛教的道路。
在抗日戰爭時期,全國各地的佛教信徒,和全國人民一起,紛紛參加了抗日救國運動。如當時的湖南南嶽,曾有“佛教抗戰協會”和“佛教青年服務團”等組織,許多佛教徒都參加了抗日救亡運動。在上海,當時的中國佛教會專門成立了中國佛教會災區救護團第一僧侶救護隊,在“八.一叁”滬戰中共救護軍民萬余人。同時還組織了僧侶掩埋隊,專門掩埋暴屍荒郊的傷亡軍民屍體,前後約有一萬多具。而上海佛教界組織的難民收容所,收容和救濟的難民、災民,更是不計其數。其他各地佛教徒所組織的抗日僧侶救護隊和難民收容所,也都爲抗日救亡運動作出頁獻。所有這些,當然都是各地佛教徒愛國思想的表現,但是也不可否認,這多多少少與弘一大師提出的“念佛不忘救國”的愛國詩句有一定的關系。因爲弘一大師是舉世聞名的愛國高僧,他的登高一呼,在全國佛教界影響之大,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我們說,在弘一大師的愛國思想影響下,導致許多佛教徒走上愛國愛教的道路,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弘一大師“念佛不忘救國”的愛國愛教思想,對我們佛教界來說,至今仍有其一定的現實意義。今天我們仍然要高舉愛國愛教的大旗,把愛國愛教緊密地聯系在一起,堅定不移地走佛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的道路,使我們的祖國更加繁榮昌盛,使我們的佛教更加興旺發達。
弘一大師認爲,當時中國佛教所以呈衰微迹象,主要是因爲僧團內部戒律松馳,許多僧人不能嚴守戒律所致。爲此,他出家後即苦學潛修,精研戒律,孜孜以複興律宗爲己任。他初學《根本說一切有部律》,遍覽義淨所譯有部律藏。後得南山叁大部及唐、宋律宗諸師著述,感到南山一宗,契合此土機宜,遂改學南山律,終身奉持,不遺余力。
弘一大師弘傳律學數十年,貢獻巨大。主要表現在以下叁個方面:
一、身體力行,嚴守戒律。
弘一大師出家後,即身體力行,嚴守戒律,過著苦行僧的生活。據有關資料記載,大師經常雲遊四方,外出必隨身攜帶佛教經典,特別是律學典籍。但常用行李卻非常簡單,只有五種:竹套箱二個,罔藍二個,鋪蓋一個。平常總是赤腳穿草鞋走路。一領衲衣,穿了二十余年,已穿有二百二十四個補釘,青灰相間,褴褛不堪,尚不肯更換。一頂蚊帳,破得到處洞,有的同布補,有的用紙糊,其弟子劉質平勸其更換,不許。一張破席,破碎得幾乎不能用了,欲爲更換,亦不許。一個木質面盆,丹漆已剝落,一條洗臉毛巾,也已破舊不堪,欲爲換新的,均不許。直到後來至福建廈門、泉州等地弘法,才由劉質平爲其更換了一新蚊帳和僧服、用具等。據稱大師出家二十余年,所穿僧服,僅有寥寥數套而已。
弘一大師出家後,堅持佛教戒律中“過午不食”的原則,每天只吃早、午二餐。有人請他吃飯,必在午睡前進行,平時素食,如有香菇,必卻之不食,用豆腐,亦不吃。唯食清煮白菜,而且用鹽不用油,長年累月如此。
弘一大師出家後,還嚴守教戒律中“不蓄金銀財寶”的戒條,手中不存一分錢。平時需用物品,包括寫字所用的紙、墨、筆、硯和寄信所需的郵票,均由其弟子劉質平隨時供給。
二、宣講律學,培育弘律人才。
弘一大師改學南山律後,即終生奉持,並到處宣講,培育弘律人才。
一九叁一年二月間,弘一大師在上虞法界寺,于佛像前發誓,專學南山律宗。從此以後,他即以弘揚南山律宗爲己任,到處宣講南山律學。一九叁一年五月,白馬湖金仙寺主亦幻法師發起,在五磊寺創辦南山律學院,請弘一大師前往住持。大師聞之,喜不自勝,當即移居五磊寺,開展律學院的籌備事宜。當時他曾寫信給蔡冠洛居士,謂“五磊寺主等發起南山律學院,余已允任課叁年(每年七個月,舊曆二月十五日至九月十五日,余時他往)。明春始業,經費等皆已就緒。自今以後,預備功課,甚爲忙碌。”字裏行間,透露出非常高興的心情。乃知事與願違,弘一大師後來發覺,五磊寺主辦理律學院的目的,和自己所設想的大相迳庭,感到辦下去沒有意思,于是即飄然離去,南山律學院也就從此夭折。
南山律學院雖然沒有辦成,但弘一大師培育律學人才的意志和決心並沒有動搖。他深深感到,要辦一所比較正規的律學院,條件還不夠成熟。于是他即改變策略,改用隨方講學的方式,招集弟子七、八人,追隨在他身邊,隨時聽他講授律學。
一九叁叁年農曆正月,弘一大師在福建廈門妙釋寺講授律學。開講時先自述弘律之本願與失敗經過,並表示今後弘律,不再采用正規辦學的方式,而是決定用不立名目,不收經費,不集多衆,不固定地址等辦法,進行流動講律,以培育律學人才。而這次在妙釋寺講律,是采用這一辦法弘揚律學的第一步。他最後希望聽講的學員,能奮力興起,肩荷南山一宗,廣傳世間,高樹律幢。弘一大師對這次在妙釋寺講律的效果非常滿意。後來在他致蔡冠洛居士信中說:此次在妙釋寺“講比丘律學,法緣甚勝”。
在妙釋寺講律月余後,弘一大師就率領部分同學,返回鹭江禾山萬壽岩,繼續講律。他自編講義,開講《隨機羯磨》,直至是年五月才圓滿。這次講律,他更爲滿意,在給芝峰法師的信中說:“此次講律,聽衆甚盛,寄住寺中者六七人,皆自己發心過午不食”。“現已講《羯磨》。若欲深造,非有叁五年工夫專心研習不可。聽衆中有二叁人誓願甚堅固,或可發心專修也。”
在萬壽岩講律快圓滿時,適逢五月初叁日藕益大師聖誕,弘一大師親自爲聽講的弟子撰寫了《學律發願文》,偕弟子在諸佛菩薩祖師之前,同發四弘誓願已,並別發四願:一願學律弟子等,生生世世,永爲善友,互相提攜,常不舍離,同學毗尼,同宣大法,紹隆僧種,普利衆生。一願弟子等學律以及弘律之時,身心安甯,無諸魔障,境緣順遂,資生充足,一願當來建立南山律院,普集多衆,廣爲弘傳,不爲名聞,不求利養。一願發大菩提心,護持佛法,誓盡心力,宣揚七百余年湮沒不傳之南山律教,流布世間;冀正法再興佛日重耀。並願以此發宏誓願,及以別發四願功德,乃至當來學律一切功德,悉以回向法界衆生。惟願諸衆生等,共發大心,速消業障,往生極樂,早證菩提。
一九叁叁年五月,弘一大師又率同學十余人,離開廈門至泉州開元寺側之尊勝院結夏安居,開講《四分律含注戒本》和《隨機羯磨》。六月宣布成立“南山律苑”,大師爲撰《南山律苑住衆學律發願文》,署名者除大師外,有學律弟子共十一人。其時,弘一大師還撰寫了一副對聯,再次表明自己弘揚律宗之志:“南山律學已八百年湮沒無傳,何幸遺篇猶存東土。晉山僧園有十余衆承習不絕,能令正法再住世間。”這可以說是道出了弘一大師二十多年講律弘法的心願。
此後數年,弘一大師即用此隨方講律的辦法,他講律到那裏,一批學律弟子就跟隨到那裏,從而培養出了一批律學人才。
叁、精研律學,撰寫律學著述。
弘一大師自從出家以來,即對律學勤加研習。特別是改學南山律以後,對南山叁大部及唐、宋律宗諸師的著述,幾乎無一不精加研習。在精研律學典籍過程中,他感到一些律學典籍,包括道宣所撰的《四分律比丘含注戒本》、《四分律刪補隨機羯磨》、《四分律刪繁補阙行事鈔》等,都是義理深奧,戒規條文繁瑣,初學律者很難讀懂。爲此,他下決心做刪繁簡化的工作,立志將深奧難懂的律學典籍,簡化爲通俗易懂的讀物。他所編撰的《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四分律含注戒本講義》、《南山律在家備覽略編》、《在家律要》等,都是屬于刪繁簡化的通俗著作。特別是《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一書,是他潛心研究戒律多年心得的總結。他將《四分律比丘戒本》中每一條的製成因緣及其戒法、戒相、戒行與微細之持犯輕重一一列出,用圖表和圖解畫好,然後再書寫全文,刻印流通。
《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一書,由弘一大師親自畫表,親自書寫,前後花了五年時間才完成。由于該書把弘傳律學加以通俗化、藝術化,特別是將書法藝術融通于戒律之中,使人易于理解和接受,因而受到廣大學律者的歡迎。弘一大師本人也對這部著作十分滿意,認爲是出家以後最大的著作。他在給蔡冠洛居士的信中說:“拙述《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今已石印流布。是書都百余大頁,費五年之力編輯,並自書寫細楷。是(書)屬出家比丘戒律,在家人不宜閱覽,但亦擬贈仁者及李居士各一冊,以志紀念。開卷之時,不需研味其文義,唯賞玩其書法,則無過矣。”這裏是說,《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一書,是書法藝術和律學著述的有機結合,它不僅可以使出家人中愛好律學者,根據書中闡明的律學理論進行研習,亦可使一些不宜閱覽的在家人開卷賞玩其書法。
《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一書,弘一大師不僅在生前十分重視,曾石印過幾次,直到其臨終以前還念念不忘要其弟子們石印流通。他在“遺囑”中諄諄囑咐其弟子劉質平,在他逝世後勿開追悼會,勿造塔及做其他紀念之事。“倘欲做一事業,與余爲紀念者,先將《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印二千冊。此書可謂余出家以後最大之著作,故宜流通,以爲紀念也。”(遺囑原語)于此可見弘一大師對這部著作的重視。同時也可看出,弘一大師弘揚律學、愛護佛教的那種至死不渝的精神。
弘一大師以律名家,戒行精嚴,缁皈仰,薄海同。他出家後,嚴守戒律,宣揚律學,精嚴律學,孜孜以複興律宗爲己任,這種熱愛佛教精神,一直爲社會各界所崇敬。今天,我們的佛教,要堅持走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的道路,除了要繼續高舉愛國主義的大旗外,還應該向弘一大師學習熱愛我們自己的佛教。
我們要學習弘一大師身體力行、嚴守戒律的精神,每一個僧人,都要加強自身建設,正信正行,堅持獨身、僧裝、素食,遵守國家的法律和佛教戒律,做一個新世紀的合格僧人。
我們要學習弘一大師宣講律學、培育弘律人才的精神,努力辦好各級各類佛學院校。一切有條件的佛教寺院和團體,都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舉辦一些僧伽培訓班、僧伽進修班、佛學研究班和星期佛學講座等等,以提高僧衆的素質。要像弘一大師那樣,開展各種形式的講經活動,在弘揚佛法的過程中培育佛學人才。
我們要學習弘一大師精研律學、撰寫律學著述的精神,大力開展佛教理論的研究,鼓勵僧人撰寫佛學著述,把佛教理論研究提高到一個新的水平。
今年是弘一大師誕生一百二十周年,我們開會紀念他,學習他一生爲國家、爲社會、爲佛教事業所作出的巨大貢獻,主要就是要繼承和發揚他的愛國愛教思想,以促進佛教與社會主義社會更相適應,使我們廣大佛教徒,永遠沿著愛國愛教的道路前進。
《永遠仰慕一代高僧——弘一大師(覺醒)》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