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正在走路、坐車時都可以運用這種簡便斷思想的方法。我第一次打開時,是在靜坐中,我母親咳嗽一聲,當下一切消殒,什麼都沒有了,寂滅的本性方顯現出來。我們用功打開來的時候不一定在座上,很可能是在睡眠當中,在工作中,在走路時忽然一下子脫開來。所以時時要用功觀照,不可放逸。開悟後要保護它,習氣太深厚了,不是一悟就徹底圓滿的。聲音對用功的影響有兩種:一是正打坐中,忽然有聲音一驚,驚出定了;二是空到恰到好處時,突然一聲響,幫你打開身心世界,悟見本性了。時節因緣恰好到來,誠非一佛二佛所種善根所能致的。修時不要急。不是修到無生,而是本來無生,本來如此,放下就是了。不是有東西可證可得,是證個無所求無所得,就是本得。
保護就是任何境界都不要粘上去,其要點在“內不隨念轉,外不爲境遷”,時時保護這靈知之心,空靈無住。保熟了,就放任其自由行動,隨它走東走西,都不會犯它禾稼,這就達到無修無得無證的境界了。所以修法越放下越好,越著急越不行。有的人等爆炸,等不得,越等越不行。而且各人開悟打開的情形也不同,有的人如同一個東西落下來一樣,一脫就是了,沒有什麼爆炸。各人定中境界也不同,有的看見光,有的看見護法神,有的看見自己,有的什麼景象也沒有,都不一樣嘛。護法神有好幾個呢,一脫開就什麼都沒有了。再舉個例子,保護當中,有一個同參睡覺時脫鞋子,剛一拉鞋,身心都沒有了,寂滅本性就現在面前了。保熟了就這樣子。未真證道,有時似出神,到什麼地方了,這不是真出神,還是六識的影像。
開悟以後,念咒、修六印等都是保護。不修六印也可以,觀照保護就是修,這才是真修。若執著座上的快樂境界,就不要坐了,因爲那是執法了。二禅定是喜,叁禅定是樂,坐得好,快樂得很哪。但不能住著快樂,一有所執,便入魔道,魔是著相而成,魔也有神通,著相就成魔。有個清海無上師就是,香港《內明》雜志曾揭穿她、批評她。世上的人求福報的多,魔就乘虛而入,而且求魔比求佛靈驗得多。因爲有求都是著相、都是魔眷屬呀。
放下即見性。真能放下沒有念頭就脫開了,沒脫開就是還有念頭沒放淨,微細念還在,若當自己死了,一無所求,一無所得,就放開手了。脫開的時候感覺什麼都沒有了,人也沒有了,“大地平沈,虛空粉碎”,世界也沒有了,只剩下這個明明了了的靈知本性。“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離開塵寰了。若想回來,一覺就可以回來,一動念就回來了。剛開悟等于在門口張望一下,還要勤除習氣,走進房子裏來,入法身正位。最後還要離開位置,法身向上,就是再發多大神通也不住,而隨緣度生。
從前有個禅師叫鄧隱峰,他講:你們大家臨圓寂都是要坐上雙盤,現個瑞相去,這未免太著相了,我要變個自在相給你們看看。說罷打個倒立就潇灑地走了。釋迦佛是睡著走的。睡著也好做功夫,睡時入定,似睡非睡,正到好處時,外邊有個動靜就幫你打開來了。所以行住坐臥都好做功夫。這是心地法門,不拘形式,只在心上用功即是。這世上能聽到心地法門是不容易的,宿世不廣植善根是聽不到的。釋迦佛說一切衆生都有佛性,都可以成佛。但我們爲什麼不悟呢?是由于我們的顛倒妄想在作怪,把外相當作真的,把真的佛性卻當作假的,甚至說什麼迷信。這都是因爲人心執著在外相上,故稱之爲顛倒衆生。老在妄想上轉圈子,做夢也在轉哪。
第六天
今天已是第六天,明天就圓滿了。大家坐得很好啊,明天的十八小時看來是沒有問題,希望能進一步靜下心來。快圓滿時,人的心就要動了,要野了,想到要圓滿了,要回家了等等。心不能野,圓滿以後還要繼續用功,心要沈靜,保持這個境界,不能野,進步就快了。見性實際上是很容易的事,比如五祖演禅師(在湖北五祖山的禅師,不是六祖的師父五祖弘忍),他是臨濟宗楊歧派的,他的徒弟圓悟勤、徒孫大慧杲都是成就很高的禅師。他開示學人說:你們讀書人讀的有首小豔詩和禅宗的開示很相近,這首詩講“頻呼小玉原無事,只欲檀郎識得聲”。當時圓悟在側聽了後很納悶,從禅堂出來時,正好一只大公雞在架上啼叫,他馬上觸發玄機,脫口說到:“這不是聲嗎?”而悟到這聽見聲音的是誰,就開悟了。所以處處可以開悟,開悟見性實在不難。今天大家各自講了所看見的境界,這種境界都是假象,都是虛妄的,不要跟它跑,不管是相是光都不要跟,須返觀這能見的是誰?透過相來認得性,徹底認識這現相的、看見相的與認識相的都是我本性真心的作用。從這裏悟得就是見性,就是開悟哇!反之著在相上就錯誤了,我們一直講這問題,可還有人著在相上。寒山的詩:“高高山頂上,孤月照寒泉,水中且無月,月是在青天。”叫我們認識月在青天,水中的月只是月的影子而已。看見的月只是影子,青天在哪裏?即佛性當中,看見的月是自性佛所顯現的,也是自己的見性所見到的。要見到見性,要把見到的月亮和自己融合爲一體,月即是自己,自己即是月。怎麼合呢?不是跑過去和它合在一起,而是認識這月就是自己的心所顯現的,月即心,心即月,不是到心之外去取月,也不是到月之外去找心,融爲一體就見性了。再見到什麼東西就不著相了,這東西都是我的性所顯現的,就是我自己。所以禅宗行人講:青青翠竹,就是般若;郁郁黃花,無非自性。看見竹子看見花就是自己,不在我之外別有哇!這樣就時時刻刻見性,無時無刻不見相,無時無刻不見性。性相不二,性即是相,相即是性,所以佛法叫不二法門,沒有兩樣東西,這樣就不碰壁了。若著相,什麼東西要不到就難過了,就碰壁了。見性就是無所得、無所求,身心就坦然了,安貧樂道就能做到,無有貧富之分了。無道縱有萬貫家産也是窮,有道就不窮了。一口氣不來萬貫家産一點也帶不去,還是赤條條地走了,而真正的大寶貝--道,被深深地埋在五蘊當中去了,落在色受想行識五蘊包裹裏而得不到。若把五蘊撥開,拿到大寶貝,就無限富足了,就一切俱足,成大富翁了。所以要明白相是假的,性方是真的。相和性如同鏡子和影像,無鏡也無像,無像也無鏡,鏡子一定能現影像,不現像的就不是鏡子。我們的真心也一定現相,《金剛經》中講的是我們的本體一點相都沒有,真空絕相;《彌陀經》中講種種妙相莊嚴,就是真心現相起的妙用。不顯現相就不是真心了。相即是心,故時時見性,不必到外邊去找了,明白這點的即爲見性。所以千萬不要著相,什麼光啊、佛啊、景啊,俱不可得。從中要認識本體,能認識真心本體就是見性了。不認識真心,盡管你發大神通,還是迷盲,不能究竟成道。
合爲一體者,即認識心可以起一切妙用,可以發光等等,不能發光的就不算心體,光就是心,心就是光,合二而一就是真正開悟了,明白了,不著相了。心之外尋相,相之外尋心,就不必去尋了。所以五祖演問他的徒弟:“我們宗下有句話:等妙二覺(超十地的大菩薩了)猶爲它提草鞋,它是誰?”徒弟答:“胡張叁,黑李四。”它即是佛性。問佛性在什麼地方,在有胡子的張叁,黑臉孔的李四處,也即在一切處,不在別處了。一切時一切處,所有呈現的事物,都是我們的佛性顯現的,也就是佛性所在處,還去著什麼相啊?還到處去求什麼?還搞什麼法、什麼功?一切法都是方便,沒有實法。不如心地法門是誕生王子。所謂的誕生王子是生在皇帝家的太子,不是王公大臣家的兒子,這個太子長大後一定是繼王位的,也即是成佛的。搞別的法門,都在外圍繞圈子。不明心地,不懂得佛性是什麼,是永遠不能成道的。高峰禅師的師父問他:“白天作得主嗎?”“作得主。”“晚上睡覺夢中作得主嗎?”“作得主。”這是何等功夫!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還不行,因爲這是相對的,誰作誰的主啊,不是絕對真心。又問:“無夢無想時,主人公在何處啊?”答不出來了,說明還沒認識主人公,在外邊繞圈子做功夫,任你發神通等等,還是不行,他爲此又參了叁年。一天午睡,一個衲子莽撞,一撞把他枕頭跌到地上,他猛然醒悟,才打開來,認識了主人公:無夢無想時不正是主人公在放光嘛!一念不生處了了分明的就是自己的主人公,認識了這個,然後綿密保護它就是了。
密宗法多得不得了,這個法能開梵穴,那個法能得天眼通、天耳通等等。盡管開、得,還是外圍,還在繞圈子,不能成佛,因爲不認識主人公。這只是功勳位,成不了皇帝,也即成不了佛,反而著了相,成魔倒有份。總之,認識佛性並不難,千萬不要著相。自性就有這麼大的妙用,就有那麼大的光輝,朗照十方,無所障礙。《彌陀經》中講得十分清楚:“彼佛光明無量,照十方國無所障礙。”“彼佛”二字就是指我們的真心,它就有那麼大的光明,不要著在小光上。我們打坐已到第六天,都有不少的收獲,今天再點撥你們一下,讓你們一超直入如來地,超過等妙二覺。我們這個七打得很好,許多人都開悟見性了,很好很好。
我們做功夫時要結手印,手印等于天線,使我們和佛菩薩的信息溝通,到了那個地步,人都沒有,一切化空了,什麼手印啊,什麼佛菩薩啊,都趕到須彌山外去了。什麼都沒有就對了,有就錯了。你們中有人講:結手印時,有什麼東西給我松手指。實際沒有什麼來搞你,就是你自己的氣發動。“我”都沒有,哪裏有什麼“他”?沒有“我”,“他”就立不住腳了。這要認得明白,不然會著魔的。有的人想:別人都見光見佛見境界,我怎麼不見什麼呢,是不是我修得不夠好?不是的!沒有境界是最好的境界,妄境沒有,什麼都沒有,了了分明最好。真心就如此,本體就如此,其他那些都是起用。我們打七以認識本體爲主,但得本,不愁末,本體得了之後,枝末的事自然都會發生,以至放光明發大神通。明天你們打九座,會十分得力,九座很好,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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