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念佛一樣,可以回向西方求生淨土。一心不亂,是淨土法門的關鍵問題,我們只要放下一切,抓緊佛號,密密綿綿念去,自能安安穩穩地到達目的地。
討論至此將告結束,忽有一位慈心菩薩出來說:“你這厮噜噜嗦嗦妄開大口,不怕冒渎諸方引起群忿嗎?”曰:“不見祖師道:佛法無人情,依法不依人!”又不見黃面瞿昙雲:“說法四十九年,未曾說著一字!”則小子雖以虛空爲紙,大海爲硯池,須彌爲墨,寫滿宇宙,又何曾寫著一字,更何以冒渎諸方!正是:
寫滿宇宙利生情,筆劃未開字未形。
有法可說事邊倒,無法可說萬裏雲。
可憐一般探玄客,夢中佛事論不停。
一心不亂非難事,念念彌陀字字明。
哈哈!你道說了也未?珍重!珍重!
消業往生與帶業往生
載于《廣化文選》
近來差不多在全國各地,圍繞著關于淨土宗的異方便--“帶業往生”展開了熱烈的爭論。一方說:要真能往生,須將妄業消去;另一方則說:不需要,可以帶業往生。雙方各說各有理,互不相融。
持“消業往生”論的人說:“帶業往生”是害人的謬論。它非但毀滅了淨宗行人臨終往生的願望;也傷害了整個淨土宗的嚴淨、肅穆的形象。因爲“業”本身就是汙染、是障礙。與淨土既不相應,而且是障道之因,何能帶著它往生西方佛土?所以佛、菩薩從未在各種經論上說過“帶業往生”的這一非常錯誤的說法。
主張“帶業往生”論的人則說:“帶業往生”一詞雖不是佛、菩薩直接說的,但在經論中,不無這種含意。比如《那先比丘經》雲:“如持大石置于船上,藉船力故,石不沈沒。若無其船,小石亦沒。”石喻世人所造的“業”,船喻佛力。這不是很明顯的說藉佛力故,可以帶業往生嗎?所以我們淨宗行人,只要信堅願切,一心念佛,不用消什麼業,臨終決定往生。那種消業往生的論調是魔說,不可信賴,要將它徹底打倒、消滅。
這兩種論點各執一詞,相持不下。搞得佛教界內沸沸騰騰,莫衷一是,使後學者無所遵循,不知如何修持方合道妙。因之要請諸方大德,各抒己見,熱烈討論一下,得出個正確結論,掃清疑雲,以正視聽,而免後學步入歧途。
要評判這一問題的孰是孰非,先要將這二種論點的由來搞搞清楚,然後經過比較討論,就不難看出它們的矛盾所在,從而歸納出正確的結論。
按這兩種論點之所以各執己見,互相水火者,不外以下數因:
(甲)、持“消業往生”論者
一、見近時的淨宗行人不肯老實念佛,只悠悠泛泛地隨衆做做早晚課,像小學生交課卷似的,做完了課誦,就算念佛事畢了。不再用功念佛,來改造自己執著、貪戀的妄習,轉換自己的妄想、妄念,以消滅自己的心垢,而往往把將來往生淨土的責任,單單推卸在阿彌陀佛身上。如若臨終不見佛、菩薩來接引,生不到西方,誤認爲那是佛、菩薩的責任。因此蓮池大師曾有“念佛者多,生西者少”的感歎。這都是念佛行人心不專切,只圖便當,而贻誤了自己。所以要大敲警鍾,提倡“消業往生”來警醒昏夢迷茫的念佛群衆。
二、現時很多念佛的人,誤解了“帶業往生”的含義。以爲我們只要有信有願而且早晚也做課誦,縱或做了些不甚好的事也無妨礙,橫豎可以帶業往生嘛!
筆者在沈家門見有很多人在曬魚蝦,問他們說:“你們舟山一帶不是大多數人都信佛嗎?”他們說:“是呀!我們都是佛教徒。”我不禁疑惑地問道:“那麼,你們爲什麼還要殺生呢?”他們說:“我們是帶業往生呀!”
他們把“帶業往生”一詞作如是見解,豈不毀壞了淨宗的聖潔形象?
叁、爲了澄清淨宗近來的腐朽汙染的不良之風,以振興佛教,所以要高唱“消業往生”,以振聾發聩,而期淨宗行人真正能往生西方,而不是空喊口號,以免淨宗的旨被湮滅而漸趨消亡。
(乙)、主張“帶業往生”論者
一、怕人有畏難情緒,不敢信入修持,而毀傷了淨宗,斷送了衆生的慧命。
二、誤解了“消業往生”的難度,不知怎樣才算消業,才得往生。一般以爲要將無明除盡,業盡情空,方始爲消業。這豈不太難,能有多少人做得到?所以要堅決反對。
叁、未真正了解“帶業往生”內含的精義。只知帶業便當,而不知所帶的是何業,更不了解心心念佛時,正是在最切近處消除自己的心業,爲將來往生的正因。
從上述二種觀點看來,不論是“消業往生”論者還是“帶業往生”論者,都是從善良的心意出發,都是爲了保護淨宗行人確實能往生西方,以免贻誤失敗。既然大目的完全一樣,並無水火不能相容之處,就不難從中合其同、融其異而求得一致的結論了。
欲得到一致的結論,應先從“業”字上來探討論證,因這二個論點的中心問題都是“業”。那麼“業”究竟是什麼呢?《起信論》說:“無明爲因生叁細。”這叁細相的第一相就是“業相”。什麼是“業相”呢?原來我人從無始以來真如不守自性,迷于無明,不覺而心動,這就是“業”。所以“業”是“動作”義,在經中稱爲“惑業”。所謂相者,因心動迷本圓明,將本有無相之真如,變起虛空四大之妄相,即法相宗所說的相分;將本有之智光,變爲能見之妄見,是爲見分。一切衆生世界有相之萬法,皆依此見、相二分之所建立。此見、相二分亦即《起信論》叁細相的第二“能見相”和第叁“境界相”。
從是可知,業就是造作。而衆生迷悟有別,造的業就不同,所感的果報也各別。凡夫所造的爲有漏業,感叁界六道分段生死之報;二乘所造的爲無漏業,感方便有余土之果報;菩薩所作的爲非有漏非無漏業,感實報莊嚴土之果報。
凡夫癡迷過甚,執幻境爲實有,迷假相而爲真。爲滿足一己的私欲,不惜廣造惡業,故生死不了,輪回不息。今欲往生淨土,橫超叁界,若不將這生死根本--迷相而妄動的業--消去,如何得遂初心,真正達到往生淨土的願望。
或曰:“往生淨土,是憑阿彌陀佛偉大宏深的慈悲願力接引,何須消業才得往生?”答曰:“惑業不淨,勢必迷戀著娑婆世界上的一切假相,佛雖來接引,但因心迷染業而不見佛,錯失往生的良機。”永明壽禅師雲:“佛如天上之月,影現千江萬水,但汙水不見。念佛人心不明淨,猶如汙水不能現月而不見佛。”臨終不見佛,如何能往生?
有好多念佛人,或因貪念著金銀財寶而落爲守財鬼;或因迷戀妻子兒女而墮爲看家鬼;或貪戀色身及迷于墳墓陪葬的美好莊嚴而淪爲守屍鬼等等。古德說:“抱樁搖橹,無有是處!”這就是說,如我們欲生西方,但又迷戀著娑婆世界不放,就如抱著岸上的木樁去搖橹,再用多大的力,船也不能前進,西方如何得生?
這樣說來,生西豈不很難嗎?不!一點也不難!不見佛說:“念一句彌陀聖號,能消八十億劫生死重罪!”我們現在天天念佛,時時念佛,不是只念一句佛,還怕什麼業不能消、罪不能除呢?所以消業往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我們看破這娑婆世界的一切聲、色、貨、利、妻、財、子、祿,皆如夢、幻、泡、影,不可得而不去追求、貪戀它,反過來,全心全意地用“心念耳聞”的念佛法來勤勤懇懇地著力念佛,再大的業也不難消亡于無所有之鄉了。
或問:“爲什麼這樣容易呢?”因爲業從心生,非從別來。如今我們心心不異,念念在佛。佛就是心,心就是佛;全心是佛,全佛是心,還有業的立腳處嗎?
再說,當我們臨終往生的刹那,只見阿彌陀佛與諸聖衆前來接引,其他一無所見,還有什麼業不業?這不就是以我們平時念佛的功夫將業消去了嗎?不也就是佛、菩薩的慈悲攝受力使我們把業消除了嗎?
這樣一說,“消業往生”論似乎站住腳了,那麼,“帶業往生”論豈不謬誤了嗎?不,“帶業往生”也無錯誤,因我們之所以能夠往生,全靠念佛功夫純熟,不再系戀娑婆所致。這在術語中稱作“淨業成熟”。這“淨業”,雖非染業,不也是業嗎?帶它往生,難道不是“帶業往生”嗎?
下品往生人,心未空淨,還著相,還有處所,有生在,所以只能往生凡聖同居土,這“凡”字正指帶業之衆生也。若是上品,生即無生,無生即生;一方即是十方,十方即是一方;淨穢不別,東西不分;心空意淨,而不見空淨,絕學無爲而莫知無爲,也就無所謂帶業不帶業了,不帶業不就是業消除了嗎?
或許有人說,淨業成熟稱爲帶業往生似乎有些勉強。那麼,讓我們再來進一步討論一般人所謂的帶業往生的染業。我等衆生從無始曠劫以來,迷而不覺,執相習深,積垢厚重。今雖經勤苦用功念佛,有所覺悟,曉了世、出世法皆不可得,業障、罪衍更如空花水月,根本無有。理雖深悟,但舊習卒難頓除,還須久久掃蕩打磨,方始漸臻上乘,絕非一下子即能將無明習障徹底消盡的。
在禅宗,開悟的人謂登初地,爲見道位;在相宗爲通達位,後面還有從二地至十地之修道位,與十地以上至佛果的究竟位。這須行者努力用功將無明習障一分分的除去,方能一位位地升將上去。誰能一生成辦,消盡無明,頓證佛果呢?
經中說等覺菩薩尚有最後一分無明未盡。這未盡的一分無明,不就是業嗎?等覺菩薩尚有業在,又誰能一生證到等覺菩薩呢?帶著未盡的余業往生不正是帶業往生嗎?
所以說,帶業往生並沒有錯,只不過不要把它的含意搞錯了,誤認爲念佛也可以做點壞事,橫豎可以帶業往生就是了。
綜上所述,我們念佛,正是在做消業的功夫。往生淨土,原是消了惑業而去的,而這業又是假佛慈力消除的,沒有什麼難處。正不必對“消業往生”這一論點恐懼而懷疑,更不用因疑懼而群情沸騰地急起反對。同時持“消業往生”論者,也用不著因佛經中無有“帶業往生”這一論據的金口親宣,而反對帶業往生,斥它是魔說,搞得大家不安,無所適從。
大家知道,時代不同,用以表達思想的語法和方式也不同,所用的詞彙當然也隨之有異。佛圓寂已二千多年,當時雖無“帶業往生”這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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