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諸衆生,開示悟人。”這是《景德傳燈錄》的記述。達磨傳法授衣後,還傳授了《楞伽經》四卷,並說明此經是如來心地要門,要二祖慧可弘傳,開示衆生悟人。指出了《楞伽經》對參禅者的重要性。
但是達磨大師又說,他所傳授的禅法,是“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指出了禅的立宗基礎及體驗的方法。既然是“教外別傳”,故無所依的經典;既然是“不立文字”,故也沒有文字上構思推究的理論,只以“見性”一事爲“成佛”之道。根據這些教導,所以禅宗接化學人,都是用解粘去縛的方法,應病與藥,使學人直悟,冷暖自知,以心傳心,師資默契而已。禅的主眼,是親證真如法界,不是一種真理的概念,這必須如實體驗,始得理會。故說禅是“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但也並不輕視經典。如中峰和尚在《山房夜話》裏說:“譬如四序成一歲之功,而春夏秋冬之令,不容不別也。其所不能別者,一歲之功也。密宗,春也;天臺、賢首、慈恩等宗,夏也;南山律宗,秋也;少林單傳之宗,冬也。就理言之,但知禅爲諸宗之別傳,而不知諸宗亦禅之別傳也。會而歸之,密宗乃宣一佛大慈悲拔濟之心也;教宗乃闡一佛大智開示之心也;律宗乃持一佛大行莊嚴之心也;禅宗乃傳一佛大覺圓滿之心也。”日本臨濟宗的創建者榮西禅師在《興禅護國論》裏說:“與而論之,一大藏教,皆是禅所依之經典;奪而言之,無有一言爲禅所依之經典。”掃除了禅教的矛盾。教即是禅,禅即是教,故教無可舍,一切教都是禅。所以禅宗對經典的看法,亦自和其他各宗不同,可取則取,可舍則舍,不受任何束縛,自由任用。凡有助于禅旨的舉揚,叁藏教典,拈來就用,用罷即了。這是的經教觀。如四時、五時教或叁時教的分類,悉非所問,是之謂“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在參禅者自己用功方面來說,有時也須要看經教,所謂“以教照心”,就是根據經典所說的思想,來對照自己的體驗,鑒定其正確與否。從這點來說,禅人也有應用經教的時候,古來禅門大德,從看經教而開悟的亦大有人在。所以“不立文字”,不等于不用文字。因此,初祖達磨大師傳《楞伽經》四卷給二祖慧可大師,是有其深遠用意的。
禅宗的正式建立是從六祖慧能大師開始的。在這之前,從初祖達磨至五祖弘忍及其旁出諸大德,都稱爲楞伽師。下面簡略介紹一下這方面的情況。
毫無疑問,達磨大師本人是受持《楞伽經》的。《楞伽師資記》說初祖“謂慧可曰,有《楞伽經》四卷,仁者依行,自然度脫”。又說:慧可“記師言行,集成一卷,名之《達磨論》也。菩提師又爲坐禅衆釋《楞伽》要義一卷,有十二叁紙,亦名《達磨論》也。此兩本論文,化理圓滿,天下流通。”如果達磨大師自己不受持《楞伽經》,怎能將此經傳授給慧可,並爲坐禅衆解釋《楞伽》要義?所以達磨大師是受持和傳授《楞伽經》的初祖。
二祖慧可大師,在承受《楞伽經》之後,即于邺都隨宜說法,一音演暢,四衆歸依,如此積化叁十四載。《楞伽師資記》說二祖曾引《楞伽經》雲:“牟尼寂靜觀,是則遠離生死,是名爲不取。今世後世,淨十方諸佛,若有一人,不因坐禅而能成佛者,無有是處。”這說明二祖對《楞伽經》的重視。《景德傳燈錄》卷叁在二祖旁出的僧那禅師傳中說:“故我初祖兼付《楞伽經》四卷,謂我二祖曰:“吾觀震旦,唯有此經,可以印心,仁者依行,自得度世”。”又二祖凡說法竟乃曰:“此經四世之後,變成名相,深可悲哉!我今付汝,宜善護持,非人慎勿傳之。”從僧那禅師對二祖傳過《楞伽經》與他的敘述中,可知不但傳法授衣,還必須兼付《楞伽經》四卷,而且慎重告誡:“宜善護持,非人慎勿傳之”,可見其對《楞伽經》之尊重珍視,慎其傳授了。同時還說明,六祖以前的禅宗傳法,不但對正傳付與《楞伽經》,對旁出也毫無例外地傳法必授經。《燈錄》還在二祖旁出的慧滿禅師傳中說:“常赉《楞伽經》四卷,以爲心要,如說而行,蓋遵曆世之遺付也”。慧滿禅師所持《楞伽經》當然是從二祖那裏承受而得,並且如說而行,是遵行曆世之遺付,既顯示了參禅者遵從禅門曆世的遺付,重視《楞伽經》的印證,也說明達磨大師所說入道的“二人四行”與《楞伽》宗旨是一致的。
叁祖僧璨大師,受二祖傳法授衣後,《燈錄》說他隱于舒州之皖公山,值北周武帝破滅佛法,師往來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積十余載,時人無能知者。後來爲世民所知,奔趨禮拜,大設齋供法會,他爲四衆廣宣心要,即于法會中在大樹下,合掌立終。所謂廣宣心要者,也可以理解爲宣揚《楞伽經》的微妙第一真實了義教。因爲達磨付《楞伽經》給二祖慧可時,曾說此經“即是如來心地要門,令諸衆生,開示悟人。”《楞伽師資記》也把璨大師列入師資之一。並說“可後璨禅師,隱思空山,蕭然靜坐,不出文記。這與《燈錄》所說“積十余載,時人無能知者”是一致的。璨大師重在“靜坐”,對經教妙谛,不廣爲宣傳,但時節因緣成熟時(即北周武帝滅佛之事已過去),還是廣爲四衆宣揚心要。
四祖道信大師,《楞伽師資記》上是這樣說的:“唐朝蕲州雙峰山道信禅師承璨禅師後。其信禅師,再敞禅門,宇內流布,有《菩薩戒法》一本,及《製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爲有緣根熟者,說我此法,要依《楞伽經》,諸佛心第一。”此後還舉出四祖引證的《文殊說般若經》、《華嚴經》等多種經教,闡述參禅辦道的微妙方法。在《燈錄》上說:“既嗣祖風,攝心無寐,脅不至席者,凡六十年。”說他在隋大業十叁年(617),于吉州教群衆念“摩诃般若波羅蜜”,因而使圍城之兵自動退卻。可見信祖在大弘禅法的同時,也大弘《楞伽經》和別的經教,故《楞伽師資記》將他列爲宗祖之一。
五祖弘忍大師,在《楞伽師資記》中說:承信禅師後,忍傳妙法,人尊爲東山法門。又緣京洛道俗稱歎,蕲州東山多有得果人,故稱東山法門。又說,其弟子玄赜親受付囑而撰寫《楞伽人法志》一書。如《師資記》說:“玄赜以鹹亨元年(670),至雙峰山,恭承教誨,敢奉驅馳,首尾五年,往還叁觐,道俗齊會,仂身供養,蒙示《楞伽》義雲:此經唯心證乃知,非文疏能解。”又記弘忍大師之語雲:“如吾一生教人無數,好者並亡,後傳吾道者,只可十耳。我與神秀論《楞伽經》,玄理通快,必多利益。資州智侁、白松山劉主簿,兼有文性,莘州慧藏、隋州玄約,憶不見之。嵩山老安,深有道行,潞州法如、韶州慧能、揚州高麗僧智德,此並堪爲人師,但一方人物。越州義方,仍便講說,又語玄赜曰:汝之兼行,善自保愛,吾涅槃後,汝與神秀,當以佛日再晖,心燈重照。”這些記,說明《楞伽經》在忍大師弘揚下,已成爲最有名的正宗禅學了。到神秀做國師時,由于他自稱是“東山法門”的楞伽宗的一派,楞伽宗發展到勢不可當了。
如上所說,可知從初祖到五祖的正傳和旁出,都稱爲楞伽師,到五祖下神秀做國師時,秀大師自稱是楞伽宗的一派,並說明他傳授的世系,是出于蕲州東山法門。他的世系表見于張說作的大通(神秀谥號)禅師碑銘:“達磨-慧可-僧璨-道信-弘忍-神秀”。神秀做了六年(701-706)國師,已經使楞伽宗成爲禅學的正宗了。在神秀圓寂後,他的弟子普寂、義福的地位更加崇高,使楞伽宗已成爲當時佛教界盛況空前的宗派了。玄赜的《楞伽人法志》,就是敘述楞伽師的宗門譜系。此書雖然已不傳,但它卻是禅宗最早的史書。玄赜的弟子淨覺撰寫《楞伽師資記》,以宗奉《楞伽經》,故推四卷本《楞伽經》譯者求那跋陀羅爲祖祖,降達磨于第二,共介紹了曆代傳燈的八代,即于神秀之後加玄赜、普寂。如《師資記》最後說:“自宋代以來,大德師代代相承,起自宋求那跋陀羅叁藏,曆代傳燈,至于唐朝總八代,得道獲果,有二十四人也。”禅宗五祖弘忍已開始重視《金剛經》,而六祖慧能則大力弘演《金剛經》,另辟蹊徑,時號南宗,稱神秀一系爲北宗。
楞伽宗托始于初祖菩提達磨,達磨來自南印度,《楞伽經》正是南方經典,所以教人只讀《楞伽經》。慧可以下,承襲此風,就成爲楞伽宗,又稱爲南天竺一乘宗。
《楞伽經》有四種譯本:北涼昙無谶譯《楞伽經》四卷,宋求那跋陀羅譯《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四卷,元魏菩提流支譯《入楞伽經》十卷,唐實叉難陀譯《大乘入楞伽經》七卷。楞伽師以忘言忘念,無得正觀爲宗。其宗旨傳承疏注等事,如《續高僧傳·法沖傳》中說:
“沖以《楞伽》奧典,沈淪日久,所在追訪,無憚夷險。會可師後裔盛習此經,即依師學,屢擊大節。便舍徒衆,任沖轉教。即相續講叁十余遍。又遇可師親傳授者,依南天竺一乘宗講之,又得百遍。其經本是宋代求那跋陀羅叁藏翻,慧觀法師筆受,故其文理克諧,行質相貫。專唯念慧,不在話言。于後達磨禅師傳之南北,忘言忘念,無得正觀爲宗。後行中原,慧可禅師創得綱組,魏境文學多不齒之。領宗得意者時能啓悟,今以人代轉遠,纰缪後學,可公別傳略以詳之。今敘師承,以爲承嗣,所學曆然有據。
(1)達磨禅師後有慧可、慧育二人,育師受道心行,口未曾說。
(2)可禅師後,粲禅師、惠禅師、盛禅師、那禅師、端禅師、長藏師、真法師、玉法師。以上並口說玄理,不出文記。
(3)可師後,善師(出抄四卷)、豐禅師(出疏五卷)、明禅師(出疏五卷)、胡禅師(出疏五卷)。
(4)遠承可師後,大聰師(出疏五卷)、道蔭師(抄四卷)、沖法師(疏五卷)、岸法師(疏五卷)、寵法師(疏八卷)、大明師(疏十卷)。
(5)不承可師、自依《攝論者》,遷禅師(疏四卷)、尚德律師(出《傳入楞伽》十卷)。
(6)那老師後,實禅師、惠禅師、曠法師、宏智師(名住京師西明,身亡法絕)。
(7)明禅師後,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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