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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一生▪P12

  ..續本文上一頁,我正式離開了善導寺,心情大爲輕松。常時我以什麼理由而提出辭退呢!真正的問題,是不能說的,說了會有傷和氣。我以「因新竹福嚴精舍及女衆佛學院,需經常指導修學,以致教務寺務,兩難兼顧」爲理由。但就是這些表面理由,又成了逆緣,而受到相當程度的困擾。

  一八 有關建築的因緣

  建築福嚴精舍以來,我主要有過四次的建築──四十二年建福嚴精舍;四十叁年冬精舍的增建;四十九年臺北市的慧日講堂;五十叁年冬建的妙雲蘭若。說到建築,要選擇地點;籌劃經費;即使包工,也要有監工的。這些,在我的回憶中,覺得有些因緣是難以思議的。

  說到地點,福嚴精舍的籌建是香港,地也置定了,款項也籌得差不多了(移在臺灣的建築費,主要是從香港帶來的)。爲了來臺去日本出席世界佛教徒友誼 [P102] 會,一時不能回去,只好移建在臺灣的新竹,這是出乎意外的。而更意外的是:地也買了,工也包妥了,出境證也發了下來。所以無論是順緣,是逆緣,只能說是我的因緣在臺灣了。

  妙雲蘭若的建築,是想覓地靜修的。臺中慈明寺主聖印介紹的北屯那塊地,非常適宜,准備訂約了,臨時想到水的問題而作罷。在高雄郊區,也看定一塊地,准備決定了,聽說大水會淹沒而停止進行。覓地,實在是不容易的!嘉義居士們自動來信,爲我找到一塊山明水秀的好地,要我到嘉義去看。我到嘉義去看,地在蘭潭旁邊,風景不錯,但附近軍眷多,可能會煩雜些。不知那位提議,蘇祈財居士有一個果園,大家也就同去看看。果園(隔溪)對面,蘇居士說:「這裏,從前岡山玉明老和尚,曾在此靜修;抗戰期間,一位日本禅師也住過」。我向裏面一望,陰森森的,雜樹縱橫,蔓草叢生,連片板也沒有了。我說:「這裏好」。偶然的經過,就這樣的決定了。回憶起來,自己也說不出我到底看中了什麼。我想,也許這塊地有佛緣,與我有緣吧! [P103]

  說到籌集建築經費,有些非常意外,連說出來也許有人會懷疑的,但確乎是事實。四十叁年(四十九歲)冬,福嚴精舍要增建部分房屋。僅有臺幣壹萬元的積余,其余不知向那裏去籌措。我自己畫了一紙平面圖(大樣而已),決定先去看一個人,並約一個人談談,再來切實進行。一個星期六上午,我從新竹到了臺北市昆明街林慧力(慈航法師爲他取的法名是「慈舍」)家。坐下來,他就談起:「我告訴我的先生,我有兩個師父。胖胖的師父(指慈航法師)福報大,我供養些穿的契的就得了。瘦瘦的師父(指我)福報差,在新竹有幾個學生,聽說還住不下,我想要多少發心。我的先生說:好!樂捐叁(或二,記不清了)萬元吧」!我聽得希奇,從懷中取出那張平面圖說:「今天來正是爲了這個呀」!這一因緣,是不可思議的!慧力與他的先生,關系早已非常疏遠。最近忽而好些,有時來看看他。數月以後,移住新北投,這因緣怎麼也不可能了!

  下午,到了善導寺。晚上,約見的人來了。我要約見的,是劉亮疇居士。我沒有見過他,也沒有知道他的家世與現況。去年冬天,印海到精舍來住,帶來劉 [P104] 居士的供養美金壹百元,據印海說:劉居士常來善導寺借藏經,此外也不知道。當時我寫信謝謝他,將近一年了,也沒有聯絡。我爲了增建,忽然想起了他。不過一向沒有關聯,也不存太大的希望。劉居士與太太──胡毓秀居士同來,我不會閑話,開門見山的說起爲了事實需要,想有所增建。他就說:「隨喜!隨喜」!指他的太太說:「他也要發心多少」。他問我:「香港有可信托的人嗎」?我說:「陳靜濤居士是絕對可信的」。他沒有說什麼,只說:「明天晚上再來」。就這樣的走了。星期日晚上,劉居士夫歸倆又來了。拿出一張──應該是什麼公司的股息單,兩人都簽了字,交給我,數目大約港幣四、五千元。劉居士又說:「建築費還不夠,下次再供養一點」。後來,先後又交來臺幣,約值美金壹仟貳佰元。我的增建工程費,可以說,就在這出來的一天,就這樣的解決了。這是可以求得的嗎?是我所能想象到的嗎?因緣實在不可思議!

  建築工程的進行,是很麻煩的。我沒有建築經驗,也沒有興趣與精神去監督工程,那怎麼辦?我竟每次不用自己操心,而且人都去了別處。回憶起來,也覺 [P105] 得希有。福嚴精舍的建築在新竹,工程包妥,出境證也發了下來。我急著去香港,一切工程由一同寺玄深的監督而進行。包工包料,工程還算不錯。到四十叁年冬的增建,是購料包工。木材與水泥備妥了,工也包了,我就趕著去菲律賓。建材的管理與添購,工程的監督,由精舍的住衆──悟一與常覺等負責。等到四月上旬回來,不但早已竣工,演培等都早已來住定了(精舍以後的增建,是常覺經手,不能說是我的建築了)。臺北市慧日講堂的創建,我那時正一年一度的要去菲律賓,這可爲難了。曾任臺北市議長林挺生先生的令堂,是歸依我的,法名法觀。講堂的地,也是向林府購買的。由法觀從旁 [P106] 勸發,林惿竈老居士──林議長的尊翁,答應爲我負責工程的一切,建材,工人,以及佛龛、經櫥、講桌、水池、草坪,一起承擔。在我去菲律賓後,對講堂的構造,還代作局部的修正。講堂是填土叁尺,而磨石子沒有少少裂痕,可見工程是很實在的。全部建費,大數捌拾萬元,我是幾元幾角都結清了的。但一切由惿竈老居士負責代辦,也是不可多得的因緣了!我感謝他,也爲佛法的感召而歡喜!講堂後來又有局部的增建,由黃營洲居士代爲經營一切。妙雲蘭若在嘉義,我又人在臺北,不可能監督工程。天龍寺住持心一,發心爲我監工,一天去(工地)一次或兩次,也真難爲他了!我經手的建築,都不用自己監工。有人說我福報大,我不承認,我就是沒有福德,才多障多災。建築方面,是佛法的感應吧!也許在這點上,過去生中我曾結有善緣的。

  

  一九 好事不如無

  臺北慧日講堂的修建,是我主動的要這樣去做的。我沒有隨順因緣的自然發 [P107] 展,所以引起了意想不到的、不必要的困擾。這又恰好與當時善導寺(與我斷了而又似乎未斷)的內部風波相呼應,增加了進行的困難。

  我與老學長道源去泰國,經一個月的共同生活,他有所感的說:「印老!你原來也是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的」。我說:「是的,你以爲我喉嚨會發癢嗎」?我沒有口才,缺乏振奮人心的鼓動力,對宗教宣傳來說,我是並不理想的。我的對外宣講,每是適應而帶點不得已的。那爲什麼要建立慧日講堂?我當時有一構想,佛教難道非應付經忏,賣素齋,供祿(蓮)位不可!不如創一講堂,以講經弘法爲目的,看看是否可以維持下去!我從不空言改革,但希望以事實來證明。而且,對精舍的學衆,也可給以對外宣揚的實習機會。另一重要原因,是福嚴精舍在新竹,經費是依賴臺北及海外的。海外不可能持久,而臺北方面,福嚴精舍護法會,還依賴善導寺(住持是演培)而活動。然在我的觀察中,善導寺的問題,不久就要到來(這在演培、續明他們,也許不會理解,所以他們也不大熱心于建立慧日講堂)。到那時,與臺北信衆的聯系,將缺乏適常的地點。所以四十 [P108] 七年(五十叁歲)冬,就與幾位居士談起,要他們先代找一塊叁、四百坪的地,等明年再進行籌建講堂。我就到菲律賓度舊年去了。

  我是四十八年(五十四歲)八月七日(國曆)回臺灣的。在菲時,曾接到有關修建的兩封信。一、精舍住持續明來信:國曆四月四日,姜紹谟居士介紹一位徐(大使)夫人,來參加般若法會。他願以臺幣拾萬元,在精舍山上建一觀音殿。續明不肯作主,說要問過老法師。二、曾慧泰來信:孫(立人)夫人張清揚居士,熱心護法,將來建築經費,想請他發心(據說:張清揚居士常去鄰近的黃蘊德居士(法名慧度)家。談起來,對現在的住處,也有些不滿。對佛教,大有要護法而無從護起的感慨。慧度與慧泰、慧琦有往來,也就談到了我,張清揚居士就說了幾句好話。就這樣,他們直覺的以爲可護助我修建講堂了)。我立刻回信:在現階段(立人將軍已退職),孫夫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佛教界的內情,居士們不完全懂得!被蘇北佛教界推尊爲少老的張少齊居士,與張清揚居士結成兒女親家,張清揚居士也就常住在張府。很早就一切尊重張居士,以張居士的意思爲 [P109] 意思,這怎麼可以直接向孫夫人籌款呢!這兩封信,結果都引起了意外。

  我回到臺北,曾慧泰與周王慧芬(法名法慧)居士,非常熱心。但有些話,我是不便向他們說的,只是勸他們不要向孫夫人募化。他們竟自以爲然,去張清揚居士處,請他爲講堂的建築而發心。沒有幾天,張少齊居士主辦的『覺世』,發表了消息,說得非常巧妙。大意是:印順老法師有善導寺的大講堂(我離去了善導寺,誰不知道呢),現又在臺北籌建講堂。老法師在菲律賓,有僑領供養美鈔壹萬元;某大使夫人也發心多少,老法師的福報真大!這一消息的反面意義,是:有了大講堂,爲什麼要再建?要建,建築費也足夠了,不用再樂施。張居士真不愧爲蘇北佛教界的元老!演培與隆根見了這一消息,趕著去質問張居士,認爲不應該如此破壞。張說:據馬路新聞(傳說),還不止這數目呢!兩人無可奈何,氣忿的來見我,我說:「你們去質問,根本就是錯了」!這就是向張清揚居士募款得來的反應(還有與慧芬有關的無頭信,可以不必說了)。

  所說的徐大使夫人,在危難中曾蒙觀音菩薩的感應,所以要發願建像供養。 [P110] 徐大使調部服務,見到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姜紹谟,知道姜居士現任中佛會常委,就把建觀音殿的事,全權拜托,這才介紹到精舍來。我在八月初,約見了徐氏夫婦與姜居士,我建議要在臺北建講堂,如在講堂中供一觀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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