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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佛叁要▪P23

  ..續本文上一頁索鐵索,一樣的會拘縛我們嗎?

  原來,我們所認識的一切,都只是抽象的,幻相的,不是事物的本性。如認識而能接觸到事物本身,那我們想火的時候,心裏應該燒起來了!爲了要表達我們的意境,所以用語言文字。所寫的和所說的,更只是假設的符號,並不能表示事物自身。這等于一模一樣的米袋,放在一起,如不在米袋上標出號碼,要使人去取那一袋,就會無從下手,不知取那一袋好。語言,文字,思想,都不是事物本身,所以要真實體悟一切法本性,非遠離這些相──離心緣相,離語言相,離文字相不可。『中論』也說:「心行既息,語言亦滅」。因爲如此,法性不但是離名言的,離分別的,離相的,而且惟是自覺的,不由他悟的──「自知不隨他」。

  再說,語言、文字,以及我們的認識,都是相對的──佛法稱之爲「二」。 [P203] 如說有,也就表示了不是無;說動,也就簡別了靜;說此,就必有非此的彼。這都落于相對的境界,相對便不是無二的真性。所以我們盡管能說能想,這樣那樣,在絕對的真理前,可說是有眼睛的瞎子,有耳朵的聾子。我們成年累月,生活在這抽象的相對的世界,不但不契真理,而反以爲我們所觸到了解的,就是一切事物的本性,看作實在的。(從五根)直覺而來的經驗是如此,推比而來的意識知解,也不能完全不如此。對事對理,既這樣的意解爲實在性,那末一切的法執、我執,一切貪等煩惱,都由此而雲屯霧聚,滋長蔓延起來。所以如實的體悟,非從勘破這些下手不可,非遠離這些錯覺的實在性不可,非將一切虛妄分別的意解徹底脫落不可!尋根究底,徹底掀翻,到達「一切法不生則般若生」,真覺現前,這才不落抽象的相對界,脫落名言而實現了超越主觀客觀的覺證,這才是如實的現證一切法真性。所以,法性是不二的,無差別的。無二無別的平等性,不但生活在相對境界的我們,想象不到,說不明白;就是真實體驗了的,在那自覺的當下,也是「離四句,絕百非」,而沒有一毫可說可表的。 [P204]

  人類(衆生)有生以來,從來不曾正覺過,一向爲無始來的虛妄熏習所熏染,成爲生死的妄識。衆生的虛妄心識,可說越來越分化了。感情,意志,認識,使內心無法平衡。有時意志力強,有時感情沖動,有時偏于抽象的認識,使內心分崩離析,互相矛盾,有時成爲無政府狀態。就是我們的認識,不但五識的別別認識,形成不同的知識系統;總取分別的意識,受五識的影響而缺乏整全的認識,有時推想起來,又想入非非,不著實際。內心的分化,偏頗,純爲虛妄熏染的惡果,佛法要我們息除虛妄分別,離卻妄執,就是要脫落層積的虛妄熏習,掃盡離析對立的心態,而實現內心的一味平等,不離此相對的一切,而並不滯著于一切。聖者的正覺,稱爲智慧,並非世俗的知識,與意志、感情對立的知識。而是在一味渾融中,知情意淨化的統一,渾融的不可說此,不可說彼,而是離去染垢(無漏)的大覺。這與我們專在抽象的概念中,在分裂的心態中過日子,完全是不同的。那正覺現前時,智慧與真理,也是無二無別的;活像啞吧吃蜜糖,好處說不出。證見時,沒有能知與所知的對立心境,所以說:「無有如外智,無有智 [P205] 外如」。但這也還是證悟者描寫來形容當時的,正在證悟中,這也是不可說的;在不可說中而假設說明,只可說是平等不二,所以稱爲「入不二法門」,或「入一真法界」。由此,解脫必需證悟,而悟入的重點在乎離分別。這是除了般若而外,什麼也是不能實現的。

  佛教中,有一通俗的──返本還源的思想。以爲我們的心識,本來是清淨光明的,沒有一毫雜染;因客塵煩惱的蒙蔽,所以迷真而流轉生死。本來如此;我們現在的心體,也還是如此。如能離卻妄染,本來清淨的自心,便會顯露出來。其實,「是心非心,本性淨故」,顯示心性的空寂(淨即空的異名)。本來如此,是說明他的超越時空性,並非落在時間觀念中,想象爲從前就是如此。決非先有清淨,後有塵染,而可以解說爲「從真起妄,返本歸真」的。徹底的說起來,不但不是先真而後妄,在現實中,反而是由于妄想,才能正覺,如低級衆生,也有分別影像,可是不明不利。人的意識力特強,爲善爲惡,妄想也特別多。他可能墮得極重,也可能生得最高。人類有此虛妄分別,而且是明確了別的意識,才 [P206] 會知道自己的認識錯誤;知道抽象概念,並非事物的本來面目,這是一般衆生所不易做到的。由于人類的虛妄分別,發展到高度(「憶念勝」),才能積極修證,達到超越能所,不落分別的境地。如不解這一點,要遠離分別,當然趨于定門,誰還修習觀慧引發證智的法門呢!

  

  四 解脫者之心境

  證得諸法真性的境地,是不可以形容的,如從方便去說,那可用叁事來表達。一、光明:那是明明白白的體驗,沒有一絲的恍惚與暗昧。不但是自覺自證,心光煥發,而且有渾融于大光明的直覺。二、空靈:那是直覺得于一切無所礙,沒有一毫可粘滯的。經中比喻爲:如手的扪摸虛空,如蓮華的不著塵垢。叁、喜樂:由于煩惱的濫擔子,通身放下,獲得從來未有的輕安,法樂。這不是一般的喜樂,是離喜離樂,于平等舍中湧出的妙樂。這叁者,是徹悟真性所必具的。但也有類似的,切莫誤認。如修習禅定,在心力凝定集中而入定時,也有類似的叁 [P207] 事。甚至基督徒等祈禱專精時,也有類似的心境現前(他們以爲見到神)。佛法的真般若,從摧破無明中來,不可與世俗的定境等混濫。

  得解脫者的心境,與一般人是不同的,現在略說叁點:一、不憂不悔:聖者是沒有憂慮的,不像一般人的「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聖者又是不悔的:一般人對于已作的事情,每不免起悔心,特別是作了罪惡所引起的內心不安。有憂悔,就有熱惱;有熱惱,內心就陷入苦痛的深淵。解脫的聖者,已作的不起追悔,未來的不生憂慮,只是行所當行的,受所當受的,說得上真正的「心安理得」。古人有未得徹證的,睡不安枕,食不知味。一旦廓然妙悟,便能「饑來吃飯困來眠」;吃也吃得,睡也睡得。二。不疑不惑:證解脫的,由于真性的真知灼見,從內心流露出絕對的自信,無疑無惑,不再爲他人的舌頭所轉。不但不爲一般所動搖,就是魔王化作佛菩薩來,告訴他「並不如此」,他不會有絲毫的疑念。佛有「四無所畏」,便是這種最高的絕對自信。叁、不忘不失:體現了解脫的(在過程中可能有忘失),于所悟的不會忘失,如不會忘記自己一樣。在任何情 [P208] 況下,都能直捷而明確地現前。禅宗使用的勘辨方法,或問答,或棒喝,都是不容你擬議的。如一涉思量,便是光影門頭,不是真悟。從前有一故事:某人有了相當的見地,善知識要考驗他是否真實的徹悟,就在他熟睡的時候,把他的喉嚨扼緊,要他道一句來。此人一醒,即沖口而答,這可見親切自證者的不忘不失。

  解脫者的心量與風度,也多少有不同的:有的得了解脫,在立身處世上,都表現出謹嚴拔俗的風格。這因爲他所體驗到的,多少著重于超越一切,所以流露爲高尚純潔的超脫,帶點卓立不群,謹嚴不苟的風度,這大抵是聲聞聖者。有的證悟了,表現出和而不流的風格。內心是純淨而超脫的,可是不嫌棄一般人、事或更能熱忱的勇于爲法爲人。這由于悟入的理境,是遍于一切、不離一切的,大抵是大乘的聖者。這是從悟境而作大類的分別,其實由于無始來的性習不同,聲聞與菩薩,都有不同類型的風格。(此下都指解脫者)如貪行人是混俗和光的;瞋行人是謹嚴不群的;慢行人是勇于負責的(世間聖者,也有「清」,「和」,「任」,「時」等差別)。如約悟境的風格來說,聲聞聖者的悟境,並不徹底, [P209] 徹底的是世出世間互融無礙的大乘。

  

  五 解脫者之生活

  在日常的生活方面,解脫了的聲聞聖者,偏重禅味,而漠視外界。他們的生活態度是自足的,「少事少業少希望住」,對于人事,不大關心。簡樸,恬淡,有點近于孤獨。以財物爲例,聲聞聖者覺得這是毒蛇般的東西,不可習近,有不如無。如果是大乘聖者,一定是拿財物去供養叁寶,濟施貧病,利用他而並不厭惡他。傳說:阿育王巡禮聖迹,到薄拘羅尊者的舍利塔時,聽隨從的人說:這位尊者,生平無求于人,也不與人說法。阿育王嫌他與世無益,只以一錢來供養。那知當此一錢供于塔前時,錢即刻飛出。阿育王贊歎說:少欲知足到一錢也不受,真是希有!由此可以想見聲聞聖者淡泊自足的生活。他們的內心是充實的,而外面好象是貧乏清苦。大乘聖者的生活態度,是富余豐足,也希望別人如此。功德不嫌多,心胸廣大,氣象萬千;于人,于事,于物,從來不棄舍他,也不厭倦 [P210] 他。凡夫雖也是所求無厭的,但都是爲著自己,菩薩是爲了一切衆生。所以菩薩的生活態度,不像聲聞聖者的拘謹。在一般人看來,多少有點「不拘小行」。

  無論是聲聞與菩薩,由信慧深入而來的堅定精進,都是非常有力的。一般所看爲艱苦的,根本不可能的,而在聖者們,卻能克服他。尤其是菩薩,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在甯靜恬悅的心境中,勝過了一切。

  平常說「八風不動」:利、衰、苦、樂、稱、毀、譏、譽,對于解脫的聖者,是不會因此而動心的。就是到了生死關頭,都能保持甯靜而安祥自在的心境,不爲死苦所煩擾。經中有「歡喜舍壽」的話,即是最好的例證。一般所說的「預知時至」,凡夫也可以做到的。臨死時身體的不受死苦,在定力深湛的,也不是難事(反而,定力不深的阿羅漢,還是不免身苦)。「坐亡」,「立脫」,那種要死就死,撒手便行的作略,非根除我、我所執的聖者不可。然而,並非每一聖者,都表現這樣的作略。

  經上說:佛入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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