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我的閱讀記錄 ▼

中觀論頌講記▪P17

  ..續本文上一頁識的對境,也就不能成立他的存在。提婆百論的廣破常住,說得非常明白。性空論者的意見,若有一法無因緣而可現起,那就是反緣起的自性見,要根本否認他。離開色因而有色果的不可能,一般人還可以接受 [P116] ,若說離了色果,色因也不可得,這就難得領會。譬如離縷無布,這是對的;離布無縷,那就覺得不然。其實,這也不難理解:縷是布的因,他之所以成爲布的因,這是因爲他織成布。如把縷放在別的地力,他還是果,是由其它的原因所成的。但衆生不了解相互觀待而構成因果的關系,他見到布是由紗織成的,就聯想起一切紗都是布的因。但就縷的本身說,他不能決定,他或者在其它因緣的和合下,是布的因,或者把他搓成線,搓成繩,做成燈芯。一定說他是布因,這就是只知理有固然、而不知勢無必至了。所以,「若」說「離」了「色」法果,而「有」色法的「因」,這因就成了「無果」的「因」,「無果」的「因」,與無因的果,一樣;也是「無有是處」。

  

  庚二 有因無因破 若已有色者 則不用色因 若無有色者 亦不用色因 無因而有色 是事終不然 是故有智者 不應分別色

  再從果色的或有或無,批判他沒有因果的關系。色若是實有,這等于說 [P117] 早「已」「有」了這「色」果。果色如早已存在,這自然就「不用」再有「色因」了。因能作成果法,所以要說有因;果已有了,還要因做什麼呢?假使說「無有」實在的果「色」,這在外人就把他看爲沒有,既是什麼都沒有,那又那裏說得上「用」什麼「色因」呢?這因爲因是果法的因,有果才能說有因,如父親是所生兒子的父親,沒有生兒子,這也不成其爲父親了!所以執果法爲實有,或者實無,都沒有成立色因的可能。

  若說「無因而」可以「有色」,這是「終」于「不然」的。無因有果,這過失太大了。所以,「有」理「智」的學「者」,切切「不應分別」一切的「色」法。不分別色,不是說世俗緣起如幻中,眼不見色,耳不聞聲,這才叫不分別。這是說不執有實在的自性色,也不推究這色法是先有的,先無的,因果是一,是異。若執有自性,分別他一異有無,那就是戲論,再也不能正見諸法的實相。這不分別,最容易被人誤會,以爲不分別色,就是一切都無分別,不論什麼邪正、善惡,什麼都無所謂,一概不睬他。這如何使得 [P118] ?無分別,是說勝義觀察,自性不可得,通達空性,緣起法相寂滅不顯現,叫做無分別。世俗緣起假名,那是一切宛然而可分別的。所以佛說:世間說有,我亦說有,世間說無,我也說無。隨順世間,分別顯示宣說一切。如果世俗假名,都不可分別,這就成爲黑漆一團的胡塗見了!

  

  庚叁 因果相似不相似破 若果似于因 是事則不然 果若不似因 是事亦不然

  這是約因果間的相似不相似,破斥他的實有色法。相似,就是同樣的;不相似,就是不同樣的。假使說色「果」相「似于」色「因」,這「是」「不」對的。如縷是因,布是果;縷是線條,布是平面;布果可以做衣,縷因不可做衣;說他完全相似,這怎麼可以呢?若說色「果」「不」與色「因」相似,同樣的「是」「不」對。如黑的縷因織成的布果,總不會是白的;麻縷的因織不成棉布,不能說他沒有一種類似的關系。所以執布有布的自性,縷有縷的自性,那就相似不可說,不相似也不可說了。這因果的相似不相似 [P119] ,正破有部的同類因果與異熟因果。

  

  己二 觀余陰空 受陰及想陰 行陰識陰等 其余一切法 皆同于色陰 五陰中的色陰粗顯,他具有質礙性,常人很容易把他看做實在有。但觀察起來,他的自性尚且不可得,那內心感受等的精神活動,自然更易知道他的如幻如化了。「受」是感情的領受,就是與外境發生接觸的時候,用是否合于自己的態度,精神上生起或苦或樂或不苦不樂的感受;感受有種種,總合叫受陰。「想」是認識的攝取意象,就是對所緣的境界,安立種種的界相,施設種種的名言。「行」是意志的活動,就是推動內心生起種種的善惡心所,進而造作一切善惡的事業。「識陰」是主觀的心體,對于客觀的了別認識的作用。這受等四陰,以及「其余」的「一切法」,若執有實在的自性,「皆同于」上面破「色陰」所破,這裏不再繁瑣的一一指責了!

  

  戊二 贊歎性空 [P120] 若人有問者 離空而欲答 是則不成答 俱同于彼疑 若人有難問 離空說其過 是不成難問 俱同于彼疑

  五陰的空性,已明白顯示了。現在就從性空的特點,加以贊歎。從理論上研究起來,一切法不空,是不行的,非空不可。比方「有」人向你討論或請「問」,諸法的現象或實體,假使你不理解空,「離」卻「空」義去「答」覆他,這絕對「不」能「成」爲「答」覆的。因爲你所答複的道理,最後還是「同」他一樣的墮在「疑」惑當中,不能得到問題的解決。或者,「有」人想「難問」其它學派的理論,說他的思想如何錯誤,這也須依據正確的性空觀,顯出他的過失。否則,「離」卻正確的性「空」,宣說他人的「過」謬,這還「是不成」爲「難問」的,因爲他所批評的,並沒有評到他的根本,結果,也還是「同」他一樣的墮在「疑」惑裏。第一頌是立不成立的似立,第二頌是破不成破的似破。這些在上面立破善巧中,已約略談過。

  離開性空,批評別人,答複別人,都不行;依性空,那就一切都可以了 [P121] ,這似乎過于爲性空鼓吹。其實,這是事實,空確有立破的功能。一切法因緣所生,佛法稱之爲「二」,就是相待的,可以說他具有矛盾的特性。彼此的對立,固然是矛盾;矛盾而統一,這還是矛盾。矛盾是絕對的,雖是強調,但緣起的存在者,必有矛盾性可說,卻是事實。所以,什麼都可從各方面看的:你從這方面看,是變化無常、流動不息的;他從那方面看,卻是動中常靜,變化中的不變。從這點去觀察,是統一的;從那點上去觀察,卻是種種的。所以統一與種種,變與不變,靜止與運動等爭辯,始終沒有解決。這不同的兩面,宇宙人生,一花一草,小到不能再小,大到不能再大,都具有的。這是世間的奧秘,沒有般若的空慧,透進他的底裏,無論怎樣是不能得到圓滿的解決。青目論釋說:你用無常破斥他的常,他可以常破斥你的無常,都有道理。雖兩方都說自己的成立,實際上是互相對立了。佛教以無常破常,是說無有常住的常,緣起的非常非斷的相續,不是也沒有。以無我破我,是說沒有像一般所執著的實在我,緣起如幻的假我,還是有的。性空者破 [P122] 斥實有者,原則很簡單,就是用他自己的手,打他自己的嘴,顯出他的矛盾,使他知道自己所執爲實在有的一切,不成其爲實在。離卻實在的自性見,這才了解如幻的緣起。常斷一異的自性不可得,而無自性的、幻化的一異常斷,卻都可成立。立要這樣的立,破要這樣的破,不空是絕對不行的。批評別人,建立自己,在言說上,尚且要依空,解脫自然更非空不可了! [P123]

  觀六種品第五

  觀世間的苦谛,有蘊、處、界叁,觀六種,就是觀六界。種、界是沒有差別的。界的意思有二:一、類性,就是類同的。在事相上,是一類類的法;在理性上,就成爲普遍性。所以,法界可解說爲一切法的普遍真性。二、種義,就是所依的因性。這就發生了種子的思想;法界也就被解說爲叁乘聖法的因性。俱舍說界爲種類、種族,也就是這個意思。現在觀六界,是從事相的類性說的。

  界雖有衆多的差別,主要的是六界──地、水、火、風、空、識,這是構成有情的質素。有以識爲六種的根本;有以地、水、火、風的物質爲根本;也有以爲物質要有空才能存在,空更爲根本些。性空者說:組成有情的六種,心色固是不即不離的,而與空也是相依不離的。觀六種品中,雖總破實有自性的六種,但主要的是觀破虛空。如五陰品中觀破色陰,六情品觀破心 [P124] 識的作用。心識與四大的生滅無實,易于理解,唯有虛空,很易于誤認爲普遍真實常住不變,所以本品特別以他爲所破的對象。

  薩婆多部說:虛空是有實在體性的。經部譬喻師說:虛空只是沒有色法的質礙,所以沒有真實的體性。案達羅學派說:虛空是有爲法。薩婆多部說虛空有二:一、我們眼見的空空如也的空,是有爲法。六種和合爲人的空種,是屬于這一類的。這虛空,是色法之一,就是竅隙的空。二、虛空無爲,無障礙爲性,一切色法的活動,存在或不存在,都在無礙的虛空中。虛空是遍一切的,實有的,真常的。這虛空無爲,不礙他,他也不會障礙虛空。空宗說:虛空是緣起假名,與經部及案達羅學派的思想有關。

  空間,哲學上是個很重要的問題,诤論也很多。有說空間是外界絕對的存在,不是方寸的長短可以量的。有說空間是內在的,是認識上的格式,認識本有空間的格式,從空間的格式中,認識一切,一切都現出空間相;所以,空是內心的存在,不是外界存在的。有的說:空間是外在的,但是物質的 [P125] 存在、形態,有物質,就顯有空間相。物質的有變動,空間性也就有變化;是相對而不是絕對的。這可見空間的問題,在世學,在佛法,都有很多的诤論,但主要不外絕對的與相對的,外在的與內在的诤論。空宗不否認對象的虛空,不過不承認他是實有真常;承認他是緣起的幻相,他的存在,與色法有依存的關系。如板壁上的空隙,是由根見身觸而得的認識,空宗是接近經驗論的。虛空依緣起而存在,也就依緣起而離散,所以,有集也有散;緣起的存在,是畢竟性空的。

  

  丁叁 觀六種

  戊一 明正觀

  己一 廣破空種

  庚一 非所知性

  辛一 非有

  壬一 以能責所破 [P126] 空相未有時 則無虛空法 若先有虛空 即爲是無相 是…

《中觀論頌講記》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

✿ 继续阅读 ▪ 攝大乘論講記

菩提下 - 非贏利性佛教文化公益網站

Copyright © 2020 PuTiX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