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曼先生講心經 四
你看到山河粉碎,大地平沈,千萬不要以爲自己得了道了,究竟了,這只是初步。你一定要再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外景的空看完了,再來看五蘊的空,外把自身的空看到了,色受想行識這五樣東西,仔細的想,我們現在不要說證量,我們先來分析,這五蘊哪一樣是有自性的,沒有一樣有自性的,于是這樣的話看到五蘊也空。當這五蘊也看空的時候,然後根塵這兩個東西全都空了,這兩個空了的時候才知道一切都是因緣所生法。這個因緣所生法,我們叫它叫作空,這個空是這種空,而不是一切都沒有的空,也不是說原來有,而現在沒有的空,就是說我現在活在這兒,我死了我就沒有了,不是這個空。所以這個空是所有的自性全都沒有了,當我們能夠這麼做的時候,我們這是初步的觀空。當我們真正的觀空了,然後我們知道這個體跟這個用、這個相,真正它雖然是隨緣性空,但是它性空又起隨緣。它還是照舊在那兒。所以當禅宗裏到了重關的時候,怎麼樣呢?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因爲知道性空緣起。像觀自在菩薩當然他不是說生下來就是這樣的,他也是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所以今天我們把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講完了。我們下次講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把這幾句講了,心經就可以結束了。還有幾句,一切無無到底,一共有多少,有七個空,八個不,十九個無。這個空啊,不啊,無啊全都是空,所以心經是一路空到底,到最後無智亦無得結尾,這是很要緊的。所以我想我們以後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要細講一下,以後很容易就講了,下一節就可以把它講完了。真正要緊的是觀自在菩薩,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今天開始講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在釋迦牟尼佛的佛像兩邊我們有時看到兩個光頭的弟子,有時候是大迦葉跟阿難,有時候就是舍利子跟目犍連。舍利子呢,他的母親的眼睛長得跟舍利鳥的眼睛一樣,所以大家稱她爲舍利,她的兒子印度的習慣用稱爲舍利子。舍利子也好,舍利佛也好都是指這個大比丘。他是以智慧第一所以站在佛的旁邊。舍利子呢原來是一個外道,他的老師死了以後,他跟他最好的朋友目犍連,他們兩個人看到老師死了,無依無靠的,不知道以後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天走到街上,看到對面來了一個和尚,法相莊嚴,神氣安靜得不得了。舍利子就覺得好奇怪啊,這個人的威儀怎麼會這麼樣好呢。我們知道真正一個出家的人很要緊的就是行住坐臥四大威儀,都得要非常好,因爲這樣的話我們起恭敬心。我們(普通人)假設行爲不好,人家至多罵我們。但是出家人假設形象不好的話,他們連佛門一起罵,所以說這四大威儀非常要緊。有時候我在街上或任何場合中間看到一個出家人,行爲不是說什麼了,就是說沒有那種威儀,覺得好可惜了。
舍利子就問他你跟誰學法啊,你怎麼能有這樣的威儀。他說我的老師是釋迦牟尼。釋迦牟尼教給你什麼,而你才能這麼端莊,莊嚴呢。他說也沒有說什麼啦,我這個老師只是告訴我們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我師大沙門,常作如是說。世間的一切法是因緣和合而生,世間一切法是因緣散了而滅。我的老師啊,他稱大沙門。在釋迦牟尼的時候婆羅門教非常盛行,佛家好多話引用婆羅門的名詞,所有修行的人都稱沙門。我聽了他說的,就這麼做了,我了解這個以後知道世間的一切事情既然是無常的,所以我一切都不執著就是了。舍利子一聽到這個,就好像什麼東西敲醒了他似的。他回去就跟目犍連說,我今天碰到一個人,他的老師是釋迦牟尼,我覺得我們兩個應該去看他,應該皈依他。于是兩個一起到了釋迦牟尼那兒去。釋迦牟尼看到他們遠遠來了,說我的兩個大弟子到了,于是收了他們兩個。舍利子是智慧第一,目犍連是神通第一,所以十大弟子中他們兩個居首。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十六個字啊,是大家都非常注意的,連不學佛的人都常常說這幾個字,尤其是開玩笑的文學裏,色即是空啊,看開一點兒吧。事實上,這個色跟空,我們知道這個色不是指我們這個色身,當然更不是指女色。色是指一切的物質,山河大地都包括在內,不只是我們這個色身,凡是說得出來的都包括在內。那麼宇宙的萬物都稱色法,還有心法就是精神的作用,所以色心二法。世尊稱這個色是有障礙的,摸得到。這個色是物質的,他說這個所有的物質怎麼來的呢?釋迦牟尼說一切都是衆微聚,最小最小的聚在一起而成爲色法。而這個衆微聚,說實在是什麼東西來的呢,再分析的話是有很多微細的塵小到臨虛,跟虛空一樣的,這些他叫它們臨虛塵。在2500年前這些人只好相信釋迦牟尼,沒有辦法。現在我們都知道,中學就學化學了。在分子裏頭每個有多少原子組成,原子再分析,原子核裏面有中子、質子、電子,質子帶陽電,中子不帶電,電子帶陰電。原子核已經不是現代的機器能測出來的,只是知道有這麼個東西,這個東西幾乎等于能,用人世間的放大鏡也好,怎麼分析也看不出來。科學越發達,越能解釋釋迦牟尼的學說。多少科學發達以後把釋迦牟尼說的東西更證實了。在這個理論上頭,我們可以知道,原子核外面的電子,跟裏面的質子,你說是能變成物質啊,還是物質變成能呢?這個給我們一個概念和證明,就是心物不二,心物是一元的,精神和物質是一樣東西,不是兩樣東西。能跟物質是可以互相轉變的。這樣的話,我們普通看虛空中間什麼都沒有,可是這個虛空中間就拿臺灣來說我們每個平方公裏每個月掉了差不多九噸分子的混和物,我們看不到,空中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不知道中間有多少東西。我們知道色這個東西,釋迦牟尼就管它叫衆微聚,幾乎跟虛空一樣的東西組成了這個色,所有的物質都是這麼來的,只是組合不同,分析到最後都是這個東西。這兩個東西倒是從哪來的呢?分析到最後我們和桌子、大地都是一個東西,只是組合不同,這是色。色不異空,這個空不是頑空,也不是從前有現在沒有的斷滅空,而這個空是說空性,所以我們說因緣所生法,凡是因緣和合所生的都是空的,天底下沒有一個東西不是因緣所生的。我們把一切東西慢慢分析,分析,分析到後來找不到自己有一個單獨的自性。所以說爲什麼說它叫空性,是因爲它沒有自性。沒有學佛或學佛沒有到家的人,一聽到空就認爲一切都是消極的,因爲一切皆空嘛。事實上絕對不是消極。所謂空是非常肯定、很積極的,因爲它性空它才能生萬有,假設它不性空它不可能生萬有。所以說性空這個東西只有在真正修行中間才能夠真正體會到,體會到這個空同時是主體,又是客體。怎麼說呢?好比說我現在,我在這兒,我是我,你是你,山河大地一切東西跟我完全不相關,同時呢,我在這個裏面,我是我,我站在這個地方于是就跟空相對。讓我們體會到我跟空完全一樣,我跟桌子、跟山河大地完全一樣,我們不能夠接受的,不可能的。我們現在用科學慢慢地分析分析原來我們真是萬物與我爲一,萬物與我同體,天地與我同體,可是真正修行的人硬是在那時候見到了,見到實相無相,見到這個以後這就好像把自己作爲一滴水投到大水裏,到了大水裏以後分不出來一滴水和大水了,當我們到這個時候我們見到了所有萬法皆空的時候,這時候主體客體都不存在,這是才真正體會到真正的性空,才能夠了解到空的真義,不是我們平常理解的什麼沒有的這個空,不是的。
所以說菩薩一定要在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同時他立即趕緊補充,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假設底下沒有這個下文,這就糟了,我們就乘空守寂,變成斷滅空,一切皆空嘛。接著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是證量,不是說說好聽的。這是菩薩在行深般若密多時才知道。你說有沒有,你可以說它真空,說真空,說它真空它有,所有的萬法都在裏頭,你說萬法在裏頭它不著一相。這個不是說說玩玩的,不是說說好聽的,菩薩真正證到的。是不是可以證到呢,古往今來多少人都證到了,所以多少修禅的人當他證到初步的時候,那是山河粉碎,大地平沈。爲什麼?那時候色即是空,體會到主體客體同時融于空中了。那麼我們知道這一個五蘊皆空,五蘊先提到色,爲什麼?因爲色最堅實,東西有嘛,扭自己一下疼得很呢,怎麼能說空呢。最難弄的就是色空。楞嚴經裏說生因識有,滅從色除。我們修行我們之所以有生死是因爲我們意識先來。講唯識的時候,我們去後來先作主公,什麼叫去後來先,來先是頭一個入胎的時候是識入的。好比我們的中陰身在那漂泊都超不過四十九天,就是像我們這種不好也不壞的人,也不會生西方,也不會下地獄如間齒,最多經過七七四十九天,這時候我們漂漂蕩蕩,無依無靠,覺得非常的不自在。那麼我們這個人,衆生皆以淫欲爲生死根本,所以釋迦牟尼說得很清楚,怎麼有我,都是淫欲。這個漂漂蕩蕩的中陰身受業力的吸引,就因爲這個業力吸引,所以常常父母子女都是前輩子的緣,這時候因爲業力吸引,很可能你的父母也是你前輩子的愛人。所以弗洛依德說男孩子有戀母情結,女孩子有戀父情結。所以這一進去,誰先進去,識先進去,所以來先,生因識有,當我們都走了的時候,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它最後走,所以去後來先作我們這個人的主公。我們知道既然生是先從識來的,因爲有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根發展了,這些都來了。真正的修行,就跟穿衣服一樣的,穿衣服先穿最裏面的衣服,我們脫衣服先脫最外頭的這件。我們最要緊的我們之所以輪回問題是六根爲咎,都是六根的毛病,所有的修行都是從六根進去,無論六根對六塵對六識也好,都是六根惹的麻煩,所以二十五圓通完全從這裏走,都是眼耳鼻身意惹的禍。還要怎麼樣呢,把這個修完以後,頭一個解開的是色,所以色蘊比什麼都要緊,你這個到五十種陰魔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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