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現在自己的情感上與以前是不同的,自己的情感更美了、更細了,自己的智慧更優化了、更敏感了,心胸更廣大了,對因果的透視更准確了,對外面事物的判斷也准確了,做事的成功率更高了。啓用並不是一句空話,它是根據各人依據的現實啓用,在任何環境、工作管理之中,應該比別人幹得更好、更妙,這才叫啓用。
現在有很多企業的老板由于行爲不正,導致了個人誠信的失敗和企業的倒閉。通過八正道的修行,可以使我們不犯錯誤,而且還會帶來最大的力量與智慧。有了這個“正”,我們的“位”就會越坐越穩。現在很多人很散漫,別看他外表英俊,一跟他交流就發現他什麼都不懂,這就是精、氣、神不夠,人的神氣很重要,我們熟知的鄧小平外表雖很矮小,形象也一般,但他的精、氣、神則是非同一般。一個人對自己的命運不能作主,原因就是自己的思想、精神、念頭不能作主。
孔夫子講:“不知命無以爲君子也”,不知道命就沒有當君子的資格,所以每個人對命的把握很重要,儒家講要把散漫、難以歸攏的命收斂起來。佛教講命也是因果,符合業力不滅、業感緣起的道理,離開了業力不滅,就沒有輪回、轉世,就沒有因果報應。正確對待自己的業,對命運的把握才會有主動權,如果按照生活禅的宗旨走下去,相信每個人的命運都會好的,因爲覺悟了人生,就知道哪些路可以走,哪些不能走;奉獻人生,就會廣結善緣,廣修功德,可以把狹小的我變成一個寬廣的我。大丈夫的氣概不是把山河大地轉化成我,而是把我轉化成山河大地。
所以,在啓用上,應從奉獻的角度,而不是索取的角度,去面對社會與人生,那麼我們的命運一定是能夠健康、順暢地得到發展。中國佛教多年來把這方面的能力基本讓給了儒家與道家,自己僅固守在寺廟裏。當今社會在大發展,衆生平等,宗教也應平等,佛教徒雖然不幹涉國家大政,但從奉獻人生、造福社會的角度,去幹些慈善、生態環保、科學研究等等工作,是應大力倡導的行爲。
明志、煉性、開眼、啓用這四點不是知識與學問,而完全是佛教對人生性命的一種修行,是改造個人心靈深處的一種功夫。如果把這個功夫用上手了,其它的事情就會迎刃而解,看書速度與理解力會大不一樣,不能幹的事也能幹了,學其它的學問也會感到很輕松,它直接提升了我們精神內在的能量。明志、煉性、開眼、啓用是一整套轉變人生的過程,如果我們自覺地從這四方面入手,前兩點是因,後兩點是果,我們對生活禅也就有了真正的下手之處,而不會把生活禅落在口頭上,或者在參加夏令營時有些感受,而一回到家就把這一切給忘掉了。如果我們實實在在知道自己要立志,每天警示自己的志是什麼、怎樣煉性、開眼上如何辦、啓用上如何用?我們就會走入生活禅,走入禅的生活。
中國佛教特別講究自省的功夫,在自己內心上下功夫居多,而主動影響社會、改造社會的功能,一千多年來是基本放棄的。佛教對社會影響最大的時期是在宋朝,宋朝有十多位皇帝比較開明,對文化、宗教的政策是最寬松的,因此使文化處處走在世界的前列,使禅宗整個融入了社會,給社會帶來了非常健康、向上、光明的影響。盡管宋朝的國防經常受到周邊少數民族的欺負,但是宋朝的科學、經濟的繁榮是世界一流的,文化的繁榮遠遠超過了漢代和唐代,也超過後來的明代和清代。那個時代的寺廟、出家人數都超過唐朝,老百姓的生活質量也是最好的,有一大批高僧與政府、社會形成了水乳交融的狀態。我舉一個事例,高麗國派了一位使臣到開封,由于他對《孫子兵法》有幾處不明白,就向宋仁宗皇帝提了個問題,皇帝不明白,就問那些大臣,大臣們也弄不清楚,皇帝便下聖旨讓當時的第一才子歐陽修來回答,歐陽修也解答不出。正好樂山有位老和尚的侍者來給歐陽修送信,侍者看了聖旨後說老和尚能回答這個問題,于是歐陽修就乘上快轎去請教老和尚,老和尚笑了笑說:“兵者,機密是也,《孫子兵法》上的東西是國家級的機密,怎麼可以隨便告訴別人呢?”歐陽修一聽如獲至寶,趕緊寫了封奏子呈給了皇帝,皇帝一看就理直氣壯地訓斥了高麗使臣說:“你們想謀反嗎?這樣的問題居然敢來問我。”高麗使臣一聽馬上道歉說不應問這樣的問題。在宋代,像士大夫和出家老和尚之間這樣的趣事是很多的,表現了中國佛教當時的現代化、生活化和社會融于一體的狀況。在《禅林寶訓》裏,基本上是談生活禅的,有很多案例,因時間關系就不談了。
課堂提問
問:生活禅的理念是很好的,但具體坐禅、禅修是不是純操作性、技術性的問題?
答:可以說是一個技術性的問題,參禅、坐禅是因,不是果,對一個不了解佛法、禅宗的人,最初是需要這樣的過程與資糧。禅的本意有靜慮、思維修和定這叁個層次的作用。我們一般人的精神、思想都處在一個忙亂之中,通過打坐,使我們的思想達到清澈,使我們的思想程序進行調整,使思維達到優化。打坐時有技術性的要求,有坐禅的規矩、姿態,根據個人的狀態,姿態有一定的寬松度,從身的調理達到心的調理。只有把自己優化了,力量強大起來了,才能去更好地奉獻。
問:禅宗非常講究師承,我們在家人修禅沒有這方面的條件,請問該如何修行?
答:能找師父最好還是找師父,如果實在沒有師父,就應按照佛教的經典來好好地修,這個是必須的。
問:佛陀在滅度時曾對阿難講:"佛在世時以佛爲師,佛滅度後當以戒爲師",佛法叁學也是以戒爲基礎。我認爲要想得到禅定,是應在嚴格的戒律基礎上,而我們這些營員大部分是凡夫俗子,既不能像八地菩薩倒駕慈航,也不能像濟公活佛那樣"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們的生活與戒律的要求有很多的矛盾。請馮老居士在這方面給我們作一開示。
答:作爲居士是沒有資格去聽戒律的,這在戒律中有明文規定,有關戒律的文本我從來不敢去翻讀,這也是我恪守在家人的本分。我也不敢進禅堂,因爲戒律是神聖的,禅堂是神聖的。我們居士確實要把自己的身份、分寸把握好,但是六祖在《壇經》裏講:“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不由在寺。”這是因爲修行的根本在心,戒律的根本也在心,心爲萬行之根本。如果我們把心管好了,把念頭擺正了,我想戒、定、慧全在其中,關鍵在于怎樣把握這一念,怎樣在這一念上把它看穿、看透。如果我們真正在這一念上把握住了,能夠當家作主,那你剛才的問題還存在嗎?
問:家裏人不喜歡我打坐,認爲是形式主義,該怎麼辦?
答:我也遇到過這個麻煩,以前未安家時,打坐沒有人管,安家後,老婆對打坐就不高興了。實際上這很好解決,打坐不是形式主義,打坐是勤修戒定慧必修的入門門徑之一,特別是初入佛門的人必須要通過一段時間的專修,這個專修必須在打坐上完成。如果與家人有些矛盾,就要善于化解,運用智慧與善巧方便去打消顧慮,這需要你自己先把各方面該做的事情處理好。
問:怎樣理解佛教的慈悲和儒家的仁、基督教的博愛這幾方面的區別?
答:對基督教我沒有研究,也就沒有發言權。從五乘共教的角度上來看,可以說佛家的慈悲和儒家的仁是能劃等號的。從叁乘共教和大乘不共教的角度來看,佛家的慈與儒家的仁是不一樣的,儒家的仁是人本主義,佛家的慈悲是宇宙主義,佛教不僅僅是看在人的階層上,而且是對六道大千世界的一切衆生都是慈悲的,何況佛教是無緣慈、同體悲,是不講內外、因果的,是無條件的。佛教認爲身體的各個部分無不可以布施給衆生,這在儒家學說裏是談不上的。當然,儒家的仁也有著非常崇高的意義,我自己也是從儒家入門,然後進入佛教的。
《十屆:再談“生活禅”(馮學成)》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