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感恩的清泉澆灌生命的綠洲
安虎生居士
尊敬的明海大和尚、各位法師、護法居士以及各位老師和營員們:
大家好!
本來我是絕對不敢坐在這個臺上講話的。去年,明海大和尚就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但是當我看到題目叫“安住在責任和義務中”時,我感到非常慚愧。因爲,第一我有很多的責任沒有盡到;第二,自己也有很多應盡的義務還沒有盡到,所以我人都到了柏林寺,可還是臨陣脫逃,辜負了明海大和尚的鼓勵和慈悲。
今年,大和尚幾次給我打電話,邀約我來和大家交流交流,因爲今年夏令營主題是“生活在感恩的世界裏”,特別是靠著大和尚的慈悲和加持,這才鼓足勇氣,來這裏跟大家彙報一下我自己學習和生活中一點點感恩的心得。
要說感恩,首先要感謝我的母親。這不僅僅是因爲她老人家生養我的恩德,還因爲我母親,才使我有因緣接觸佛法,並進而開始學佛,從此改變了我的思想和人生的道路。而這一切,卻是以我母親的生命爲代價的。
我是內蒙古人,1979年通過考試上了北京大學,學數學。在學校我們受的教育應該說完全是共産主義教育。我記得進學校的第一堂課,是段學複老先生給我們上的,他並沒有講數學,而是講五四精神。他告訴我們:自由是最重要的,沒有什麼比自由更有價值。段老的教導我終身難忘,不管是受共産主義教育,爲共産主義奮鬥,還是學佛,實踐佛陀的教導,我始終把自由放在第一位,把人性的解放放在第一位。
大學畢業的時候,我申請去西藏工作。那個時候西藏是非常神秘也是最艱苦的地方,我只是覺得應該到最艱苦的地方去。當時西藏不像現在這麼被人熟知、熱鬧,對西藏有各種危險的傳言,因此學校要求我們凡是申請去西藏的同學必須經家長同意、簽約。就像簽生死書一樣,如果你的孩子去了西藏,那麼生死等一切與學校無關。當時學校有一批熱血青年,共同商量去西藏工作的事情,我記得就有現在擔任西藏自治區黨委副書記的胡春華。結果有的人如願以償,得到了父母的簽字,去了西藏。而我的父親堅決不同意我去西藏,無論如何,拒絕簽字。
沒有去成西藏,以後我就回到內蒙工作。相對內地來講,內蒙的工作可能更艱苦一些。1988年,我到河北師範學院數學系任教。 90 年離開學校到社會上自謀生路。我是學數學、教數學的,到了社會上謀生比較困難,但是我必須自己養活自己。我記得離開學校後,第一份工作就是買了一輛叁輪車,幫人送貨。以後又開過小書店,推銷過飲料,開辦過防水建築材料廠,辦過餐廳,創辦軟件研發公司,作了很多的嘗試。
1995年的3 月27日,我在北京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說我母親住院,身體不太好,不過不是很嚴重,要我有時間就回家一趟,如果沒有時間就算了。3 月27號的當天夜裏,我就趕回了內蒙。回去以後,我母親已經做完了手術,但是高燒不退,醫院不知道原因,只能大量使用藥物。
我回去以後就一直在病房裏守候,在這段時間裏,母親給我講了很多東西,對我後來的一些行爲、思想産生了非常大的作用。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在北京有一些學佛、學道和搞氣功的朋友,經常預測一些事情,我平常叫他們“牛鬼蛇神”,說他們神神秘秘,搞迷信活動。但是在我接到家裏電話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請他們給預測了一下,結果很多事情都一一應驗,包括我母親的去世時間等等。這個事情對于我的世界觀有著極大的沖擊。 4 月 5 號淩晨兩點鍾,我母親去世了。
母親去世以後,我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彌補在她生前我沒有盡到的孝心。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古人說的“子欲孝而親不待”。在這裏我也真心的和大家說一句,當我們有能力向周圍的人表達你的感激之情的時候,要當下就去做,因爲沒有“以後”。當我母親去世以後,她生前的一些心願,我一一爲她落實。其中有一件事就是爲母親做亡靈超度,出現了一些感應。
給母親做完超度以後,我就在雍和宮皈依了。我皈依的時候對佛教的了解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之所以皈依,一方面是由于很多感應打破了我原先的世界觀,另一方面,母親的去世讓我開始思考兩個問題。一個是:我這一輩子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人終歸是要死的,看到母親的去世,也會想到我自己,甚至會想到我的孩子。如果我們沒有一個出路,人的一生便注定是一場悲劇。譬如你有一個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呵護他,教育他,讓他成才,就像大家的父母一般,讓你們上大學,希望你們找個好工作,最後有一天,而且必然會有這麼一天,你們會被一個不知從哪個地方來的大棒擊得粉碎,成爲一堆爛泥,那麼我們這一生有什麼意義呢?我們一代一代的人這麼做下去,有什麼最終的結果呢?難道我們就是有一個好的感覺,然後是被一片悲傷把我們籠罩住嗎?然後隨著時間我們忘掉這個悲傷,重新開始這一輪回?第二個問題是:到底有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自我?無論是肉體的還是心靈的,如果我們最終沒有真正的自由,我們注定就是一群囚犯。國外有位詩人講:不自由,吾甯死。我很理解很多人選擇自殺這條路,包括一些很偉大的人。我們如果既沒有最終的價值所在也沒有自由的話,那最好的出路可能就是當下選擇死亡。我很感激我的母親,是母親用生命爲我鋪設了進入佛門的道路。在她去世的這段時間裏,佛教界的一些人士用一些形式和方法給了我希望,讓我感覺到佛門中可能有解決這兩個問題的方法,在這種情況下,我皈依了佛教。
我的皈依上師是雍和宮的圖布丹老喇嘛。皈依時他問我要不要受戒,我說我不受,因爲第一個我也不知道受戒是什麼意思,第二個我本來是要自由的,我幹嗎要受你的戒呢?我只是想看看這裏面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解決我的問題。6 月份的時候,北京的一位居士叫王龍在一個居士家講解《金剛經》,這是我第一次接觸佛教的經典,雖然我什麼也沒能聽懂,但是裏邊很多佛學話語以及邏輯力量(因爲我是學數學的),讓我感到非常的興奮,也非常的欽佩:世間還有這樣的道理能給大家講,北大雖然號稱“天下第一校”,自己也曾很認真的學習過哲學,卻連自己國家遺留下來的這麼珍貴的、這麼高妙的東西都沒有看過,真是非常地慚愧。蜜蜂出去采蜜,發現了蜜源的話,它會用跳舞的形式告知自己的同伴,我在看到這樣的書、聽到這樣的理論以後我就想我是不是也應該跳點舞,把我的發現告知我的同伴?因爲我一直是在搞軟件開發,所以我就希望通過信息手段向我的同伴傳遞這種非常好的、非常有益的佛教思想。
爲此,1995年7 月份,我開始嘗試製作佛教電子讀物。因爲佛教是智慧的教育,因此,這個電子讀物就叫做“佛一一智者的世界”。在這個過程中,我開始逐步學習一些佛教的理論,並且向我能遇到的善知識請教,聆聽他們的指教,並在 1998 年,兩次到北京醫院向趙樸老彙報我的工作,得到他老人家的肯定,並給于非常具體的指導。前年又向季羨林老人介紹了作品的情況,老人家建議加一個名字:佛學簡明電子百科讀本,並親自題寫,表示鼓勵和支持,希望這個讀物今年能貢獻給大家。
到了1997年,互聯網已見雛形,由我提供技術和資金,與中國佛教協會的《法音》、河北的《禅》刊、法源寺的《叢林》以及政策研究室、佛教文化信息中心七八家單位合作做了第一個網站:中國佛教信息網。這個信息網一直持續到 1999 年。後來由于一些主要機構的資料無法繼續提供,網站的內容無法更新,而網上的用戶強烈要求內容更新,在這種情況下,我開始籌辦中華佛教在線,這樣在內容方面可以由我們獨立製作。當時各類佛教網站有數千個,但絕大部分是由佛弟子個人發心去製作的。個人的力量在技術上、資金上和一些資源上都受到比較大的限製,因此,效果顯得相對片面一些。而佛教在線是靠一個公司的力量,技術、資金、資源上相對雄厚,人多的時候達到了40多人,這樣從1999年開始一直做到了2001年。
2001年我去西藏祈請一些活佛加持,想拍攝一部釋迦牟尼傳的動畫片。在色拉寺有一位在文革期間坐過20多年牢、飽經磨難的活佛。老活佛已經80多歲,非常有修行。當翻譯剛剛把我希望做的事情告訴老活佛時,我看到他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在那個時候我才真正體驗到什麼叫宗教感情。從下午一點多鍾一直到七點多鍾,老活佛一直給我講釋迦牟尼佛的故事,而且他一再要求我在大昭寺的釋迦牟尼佛像前去祈請。西藏有一個大昭寺,寺裏有座釋迦牟尼 12 歲的等身像,是唐朝文成公主帶進西藏的,在西藏被視爲至寶,說是非常的靈驗,大家要祈請一些什麼事情都要到這尊佛像面前去祈請。這個老活佛一再叮囑我讓我一定去釋迦牟尼佛前去祈請,並且還派了兩個年輕的喇嘛陪我一同去。大昭寺當時在維修,釋迦牟尼殿已經有叁天沒有開門了,我是傍晚七點多趕到,第二天早上我要乘九點的飛機離開拉薩,如果再不開門的話就沒機會了。當我們剛剛買完一些酥油、哈達等祭獻品以後,殿門正好就開了。人很多,大家都往那個佛像前擁擠,如果沒有兩位喇嘛的護持我可能到不了跟前,一是因爲他們的力氣比較大,二是因爲大家對喇嘛都比較恭敬,看到他們過來,大家都讓開一條道。按照老喇嘛的叮囑,我做了祈請,在禮拜佛像的時候,突然又發了一個願:地獄未空,誓不成佛,度盡衆生,方證菩提。其實按我的修行也好,願望也好,根本也到不了這個地步,我當時是想給佛教做一點事情,把自己了解的一些情況盡可能的傳布出去,離佛菩薩的這種本願差的太遠了,但這個願就這麼說出來了。
五月份回來以後,從六月份開始,公司出現了許多的不順,到八月份公司等于是關門了。電子公司一百多人走得只剩下五個人,所有的現金鏈條全部被截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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