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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行論講記》第九冊 第九品 智慧 第一百七十節課

  第一百七十節課

  昨天從意義上分析了相續的我不成立,今天以比喻說明這個道理。

  猶如芭蕉樹,剝析無所有,

  如是以慧觀,覓我見非實。

  因果所依的相續之我,只能在心識上安立,但心識通過未來、現在、過去叁時觀察,並不存在任何實質,就像芭蕉樹一樣,從外到裏一層層剝開後,只有一個個皮殼,根本找不到堅實的部分,如同一筒衛生紙。(去年我在杭州時,有一次在院子裏,就引用這個教證和佛經中許多教證,專門觀察芭蕉樹的結構。)《叁摩地王經》雲:“如濕芭蕉樹,人析求其堅,內外不得實,諸法亦複然。”同樣,從輪回乃至涅槃之間的萬法也沒有任何實質,佛經中說過,甚至超越涅槃之法也是如夢如幻的。

  我們在剖析人我時,應該像剝芭蕉樹一樣,不論是觀察六界還是用七相推理,從皮膚、血肉一直到骨頭、骨髓,身體上找不到實有的我;從眼識一直到意識,心識中也遍尋不到我 。通過自己的智慧和傳承上師的加持,再加上這麼殊勝的推理方法,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我”在勝義中不存在,如同芭蕉樹。龍猛菩薩在《大智度論》中也說:“諸法如芭蕉,一切由心造,若知法無實,知心亦是空。”

  然而沒有觀察時,不要說無我的甚深道理,就連基本的物質結構、心識特點,很多人也不一定明白。現在的人不像古人那樣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用于學問上,他們整天忙忙碌碌,一門心思就是爲了賺錢,平時聚在一起聊天,十有八九是講私人的排場、私人的利益。即便是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寫論文時東拼西湊,文憑拿到手之後,心思統統放在現實生活中,對學問、人文道德考慮的非常少,更不要說效仿古聖賢的德行了。戰國時期的《呂氏春秋》中說,堯有10個兒子,但沒有把皇位傳給他們,而是傳給了舜;舜有9個兒子,也沒有把皇位傳給他們,而是傳給了給禹。這種大公無私、一心爲民的精神,現在可謂少之又少,人人都在揮霍青春、浪費時光,成天在餐桌上吃吃喝喝,真的沒有多大意義。

  大家現在能學習大乘佛法,是非常殊勝的因緣和福報。世界上有那麼多人,不要說通達無我空性,就算對孝順、恭敬等基本美德,身體力行的也非常少。我們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依靠芭蕉樹等比喻,真正分析我是否存在。若能做到這一點,久而久之,我執就可以完全破掉。

  芭蕉樹的比喻,其他佛經當中也有,如《天王護國經》雲:“諸法無自性,虛妄不可靠,如蕉無實義。”這樣的道理非常殊勝,在被無明遮障本性的凡夫前可以成立,正如月稱論師所說:“癡障性故名世俗。”世人由于被無明所蔽,妄見有世俗種種現象,他們整天談論的都是我,整天愛惜的也是我,但若經過仔細觀察,“我”的本體又在哪裏呢?“我”確實像芭蕉樹那樣,裏裏外外沒有實質,完全是空性的。同樣,諸法亦複然,一切萬法也是如此。

  現在的科學家、物理學家沒有能力抉擇空性,但其研究成果在空性上已邁出了一大步,比前一代物理學家更接近空性。學過量子力學的人都知道:19世紀,人們認爲物質的最小單位是分子;到了20世紀,認爲最小單位是原子;隨著高科技儀器的發明,又發現原子中還有原子核和電子;原子核可以分質子和中子;質子又分出更小的誇克;在誇克的下面,還有亞誇克;目前物理學的最新成果表明,亞誇克以下,是一種不可摧毀的能量。

  誇克的存在是物理學家蓋爾曼證實的,由于對誇克的研究,他獲得了1969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從此之後,依靠這一學說,西方國家在量子力學的研究上,對細微物質和能量的分類、體性等探索有了新的突破。如今又發現了量子場 和真空,到目前爲止,科學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在此過程中所發現的最小單位,與小乘宗所許的無分微塵非常相似。然而在大乘佛法中,觀察事物本面時,只用無我智慧即可剖析,並不需要任何儀器,也不用觀察兩個物質進行碰撞,以發現裏面最小的物質。

  總而言之,萬法不可能有實質性的本質,這一點用芭蕉樹可以比喻。(也許是我的一種迷信吧。凡是佛陀舉出來的比喻,我覺得真的特別切合,而現在的科學家,欠缺很多這方面的方法。)在抉擇勝義谛時一切皆空,而名言中虛幻不實的顯現,中觀派也不否認。這個觀點非常重要,假如有人害怕“我”不存在的話,業因果就不存在了,依此便可鏟除這種疑懼。

  癸二(遣除悲心不合理)分叁:一、遣除無對境故修悲心不合理;二、遣除無果故修悲心不合理;叁、遣除是所斷故修悲心不合理。

  子一、遣除無對境故修悲心不合理:

  有情若非有,于誰起悲愍?

  立誓成佛者,因癡虛設有。

  外道及有實宗問:“中觀宗抉擇俱生我、遍計我都不存在了,乃至萬法全是空性,若如此,叁界輪回的有情都沒有了,那對誰發菩提心呢?菩提心的根本就是悲心,而悲心的根本是所緣對境,比如對方是個可憐的衆生,我作爲發了心的菩薩才能發起悲心,但若對境是空,發心者也是空,所謂的發心又怎麼成立呢?”這個問題,恐怕很多人也會有:“既然萬法爲空,爲什麼要去可憐衆生啊?不管地獄的衆生、世間的老弱病殘,都是空性的嘛,發悲心沒有必要吧!”

  之所以有這種疑問,是他們因爲對勝義谛和世俗谛沒有分清楚,將二者混爲一談,覺得空性與現實生活是矛盾的。其實這並不矛盾,對有情生悲,是從迷亂現相而言的;而萬法皆空,是從究竟實相來講的,二者只是側重點不同而已。通達了這一點,才能明白佛陀一切經教的甚深密意,才會對萬事萬物現象與體性之間的關系了如指掌。

  中觀宗回答:站在勝義角度,我們也承認一切衆生若不存在,修悲心不應理。《般若經》雲:“未見任何緣,是爲最勝見。”《經莊嚴論》亦雲:“菩薩無分別,說彼速成佛。”真正了義的境界,是《中論》所形容的“諸法實相者,心行言語斷,無生亦無滅,法性如涅槃”,下文也會闡述“是故諸衆生,畢竟不生滅”之理,因此,從實相角度來講,確實沒有所緣的衆生。

  (一旦別人指責你:“沒有痛苦的衆生,就不可能生悲心。”你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你說的是不是勝義谛啊?如果是,對對對!”不要害怕。有些人不敢說,被別人一問,就“嗯,不對不對,有有,沒有沒有……”,不用這樣,就勝義而言,正如麥彭仁波切在《定解寶燈論》中所說,一切萬法都不存在,這沒有什麼不敢說的。)

  但是勝義中不存在,並不代表名言中不能有虛幻不實的顯現。叁界衆生以薩迦耶見爲因,對外境執著造業,陷于地位、財産、名利、感情的惑網中無力自拔,感受如夢般的無實痛苦,我們應對之生起悲心,不僅要令他們獲得暫時的人天福報,還要想辦法將其安置于無上圓滿正等覺的究竟果位。

  當然,度化愚昧無知衆生的立誓發心,是從世俗角度來安立的,它並不是一種實有。所謂的解脫不是像外道說的,把實有的輪回抛棄,尋找白色傘蓋一樣的色法 ,而是要滅盡一切迷亂,斷除一切執著,《經莊嚴論》雲:“異二無我故,解脫唯迷盡。”但未獲得佛果之前,迷亂的存在是合理的,《四百論》說:“如身中身根,癡遍一切住。”身體中的身根遍于其余諸根,同樣,沒有成佛之前,愚癡也遍于一切而住。這種迷亂的存在就如同夢境,雖然幻化無實,但對做夢者來講,夢中的痛苦實實在在,沒有醒來之前不會消失,所以在虛幻的現相中,發誓度衆生、令其得佛果可以成立。誠如月稱論師所言:“乃至未覺叁皆有,如已覺後叁非有,癡睡盡後亦如是。”

  打個比方說,兩人睡在一個房間,其中一人做夢,另一人具他心通,可了知對方的夢境,一旦做夢者夢中遇惡境而生大苦惱,清醒之人雖知是夢,也會幫他消除恐怖而直至蘇醒。因此,修悲心是從世俗角度講的,悲心的對境——可憐衆生也是從世俗角度講的,但修空性和修悲心一定要相輔相成,大家不要認爲:“我空性修得不錯,對大圓滿、大中觀有所認識,根本不用修大悲心。”要知道,空性境界越高,對衆生的悲心越強烈,堪布阿瓊在《大圓滿前行筆記》中說:“信心是善趣之因,出離心是解脫之因,菩提心是成佛之因,而要想得到菩提心,一定要具足大悲心。”現在很多人聲稱自己證悟了空性,但平時對旁邊的衆生漠不關心,這說明他的空性值得懷疑。作爲一個大乘修行人,千萬千萬不要因爲空性而舍棄衆生,一地至十地的菩薩看見可憐衆生,也沒有一個不去救的,而今個別所謂的“空性證悟者”,卻對可憐的衆生視而不見,這種做法完全與大乘教言背道而馳。

  子二、遣除無果故修悲心不合理:

  無人誰得果?許由癡心得。

  對方又問:“假設衆生不存在,其本體是空性的,我們爲什麼要證悟佛果呢?六道衆生若存在,爲利他而獲得圓滿正等覺果位,修布施、持戒、安忍、精進、禅定、智慧六波羅蜜多,成佛後再給他們降下法雨,這倒是可以。但若是衆生不存在,那麼爲誰而成佛呢?難道是爲了石女的兒子嗎?”恐怕很多人也有這種懷疑:“佛不存在,衆生不存在,布施、磕頭、轉佛塔有什麼用呢?這些全是空性的。”他們把空性當成打擊所有善法的一種工具。

  中觀宗回答:與前一樣,勝義中的確如此,既無衆生可度,也無佛果可求,行持六度萬行也不存在,正如《般若經》所雲:“不住爲最勝住,無得爲最勝得。”《經莊嚴論》亦雲:“欲得最上得,不見一切得。”然而于世俗中,在不了知實相的迷亂心識前,衆生的顯現仍然存在,對其修悲心會證得圓滿菩提。

  麥彭仁波切舉了一個例子說,就像一個著魔的瘋狂者,對清淨的外境常常會見到魔相,耳朵聽到奇怪的聲音,眼睛看到面目猙獰的妖魔,不斷感受恐怖痛苦。但實際上這些現象根本沒有,只是他的一種迷亂顯現,一旦通過咒語或藥物使這種迷亂得以解除,他就會發現,原來一切都不存在。同樣,輪回中的所有衆生,本質上是無生無滅,但在二取未消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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