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原籍「江西人」,但屬江西省那一郡,現已不知,有說就是南昌。俗「本姓張名」叫「行昌」。「少」年守信,仗義行「俠」,樂于助人,爲人本是不錯。但佛教自五祖傳法惠能,能住曹溪寶林,佛法弘于南方;複有神秀大師,居江陵當陽山,弘揚佛法于此。「自」兩大師「南北分化」,本有利于佛法開展,「二宗」宗「主雖亡」于「彼我」,不特沒有任何意見,且彼此相互贊揚,可是彼此的「徒侶」,各立門庭知見,互相「競起愛憎」。
如神秀之徒愛戴自己的老師,憎恨惠能宗主,于是是非峰起,以致壞法毀教,影響大法弘傳極钜。不特如此,「時北宗」神秀的「門人」,竟不顧一切的「自」己擁「立」神「秀大師爲第六」代「祖,而忘」五「祖」弘忍大「師傳衣法爲」六祖惠能的事,被「天下」人「聞」知。事實六祖得法,已爲天下共知,掩蓋怎能掩蓋得了?但爲徹底解決此事,竟然不惜採取不正當的手段,收買張「行昌」其人,「囑」他到南方曹溪,暗暗的「刺」殺六祖大「師」,好讓神秀正式成爲六祖。如是做出不畏因果的事,豈不愚癡極點?甘爲佛教罪人的僧侶,過去唐代已是如此,現代當然尤爲慘烈,有何話說?
祖「師」是位開悟的人,不是普通的僧伽,已得自在神通的他「心通」,在行昌未到時,「預」先已「知」行昌會來行刺師,當「即置」黃「金十兩于」所坐的「座」位「間」,以待事情的到來。「時」至「夜暮」人靜之際,「行昌」果潛「入」六「祖室」內,「欲」對六祖「加害」。六祖不獨無所畏避,且從容不迫的,「舒頸相就其刃」。「行昌」這個愚人,竟大膽的向祖師「揮」動利「刃叁次」,真欲解決祖師生命。說來不可思議,祖雖舒頸就刃,但祖身體皮膚「悉無所損」。時祖「師」對行昌說:以「正劍」任俠,就「不」應有「邪」心,有「邪」心用「劍」,就「不」會有「正」當俠行。我「只負汝金」錢之債,並「不」有「負汝」的「命」債。如我欠你命債,那你正在揮動利劍時,我命老早已經結束,因我只欠你的錢債,你揮動的利劍,不論怎樣鋒利,都刺殺不了我。
「行昌」因此「驚」恐得「仆」倒于地,經過好「久」時間「方蘇」醒過來,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立向祖「求哀」忏「悔」改「過」,仰慕祖師德行高超,立「即願」從祖師「出家」,做個如法僧人。祖「師遂與」他黃「金」並對他說:「汝」現暫「且」回「去」,如在此多留,「恐」我「徒衆」知道,會得「翻害于汝」,對你是不利的。如真要親近我,「可」于「他日易形再來,吾當攝受」于汝,絕對不會拒絕。「行昌」聽祖這樣說,就「禀」承祖師的「旨」意,當「宵」逃「遁」而去。「後」來「投」某「僧」人正式「出家」,受「具戒」後,「精進」勇勐勤修聖道,成爲有德行的僧人,是以人肯改過,會成好人。
一日,憶師之言,遠來禮觐。師曰:吾久念汝,汝來何晚?曰:昨蒙和尚捨罪,今雖出家苦行,終難報德。其惟傳法度生乎?弟子常覽涅槃經,未曉常無常義,乞和尚慈悲略爲解說。師曰:無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一切善惡諸法分別心也。曰:和尚所說大違經文。師曰:吾傳佛心印,安敢違于佛經?曰:經說佛性是常,和尚卻言無常;善惡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無常,和尚卻言是常;此即相違,令學人轉加疑惑。師曰:涅槃經,吾昔聽尼無盡藏讀誦一遍,便爲講說,無一字一義不合經文,乃至爲汝終無二說。曰:學人識量淺昧,願和尚委曲開示!
行昌出家受具後,修道非常精進,認真悔過自新,有「一日」忽然「憶」念祖「師」對他講過的話,現以易爲僧的形相,從很「遠」前「來禮」拜親「觐」祖師。祖師見到他來,很慈悲很柔和很欣慰的對他說:「吾」很「久」就在「念汝,汝」爲什麽「來」得這麽「晚」?
行昌因白師「曰」:過去承「蒙和尚」慈悲,「捨」我行刺的「罪」惡,禮謝祖師之後,我就決心離俗,「今雖出家」勤修「苦行」,但「終」覺得「難」以「報」答和尚賜給我的恩「德」。經過再叁考慮,想到欲報師恩,「惟」有追隨恩師,弘「傳」佛「法」,廣「度」衆「生」,始得報答此恩于萬一。如經說:『假使頂戴恒沙劫,身爲床座徧大千,若不說法度衆生,畢竟無能報恩者』。現我遠道而來,一爲報答師恩,一爲向師求法。
行昌又說:「弟子」出家以後,「常」常喜「覽涅槃經」,雖從未間斷,但始終「未」能「曉」了經中所說「常」及「無常」的意「義」,敢以「乞」求「和尚慈悲,略爲」替我「解說」其義,使我明白經中道理,將來隨侍和尚,弘法度生。
祖「師」爲之解說「曰」:所謂「無常即」是通常所說人人本具的「佛性」;所謂「有常即」是常說的「一切善惡諸法」的「分別心」。行昌亦即志徹聽到祖師這樣解說,很懷疑的坦白啓「曰」:照「和尚所說」,豈不「大違經文」?祖「師曰:吾是傳佛心印」的人,「安敢違于佛經」所說義理?不過經義深奧幽玄,你未徹底了解,以爲我說違背佛經。
志徹本所讀涅槃經明說:『一切有爲皆爲無常,虛空無爲是故爲常,佛性無爲是故爲常。虛空者即是佛性,佛性者即是如來,如來者即是無爲,無爲者即是常』。現「和尚卻言無常」,不是違背經義是什麽?經中又說:『有爲之法凡有二種:色法非色法。非色法者,心心數法,色法者,地水火風。善男子!心名無常。何以故?性是攀緣,相應分別故。善男子!是故無常』。經中明說:「善惡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無常」生滅的,現「和尚卻言是常」,不是違背經義是什麽?如「此」常無常義皆「相違」背,不敢說和尚講錯,但「令學人轉加疑惑」不解,尚請和尚詳爲說明,開我茅塞,除我疑惑。
祖「師」再對志徹「曰」:講到「涅槃經,吾昔曾聽無盡藏比丘尼讀誦一遍」,聽後未看經文,「便爲」該尼「講說」經中義理,「無」有「一字一義不合」原來「經文,乃至」現在「爲汝」講說,始「終無」有第「二」種「說」法。志徹聽了,再請求「曰」:祖師是大徹大悟的人,所講當合經義,但「學人」知「識淺」薄,加上根性愚「昧」,對此仍未明白,惟「願和尚」慈悲,爲我「委曲」詳細「開示」,使我亦能如法了解。
師曰:汝知否?佛性若常,更說什麽善惡諸法?乃至窮劫無有一人發菩提心者?故吾說無常,正是佛說真常之道也。又一切諸法若無常者,即物物皆有自性,容受生死,而真常性有不之處,故吾說常者,正是佛說真無常義。
祖「師」見志徹如此愚昧,只好再對他解說:「汝知」道「否」?「佛性」假「若」真的是「常」,爲何「更說甚麽善惡諸法,乃至窮劫」這麽長久時間,竟然「無有一人發菩提心者」?如此,所以「吾說」佛性「無常」,「正是佛」所「說」的「真常之道」,兩者符合若節,何嘗違背經義?佛性常住是無可置疑的,但因衆生迷而不知,常住佛性等于無常。宗鏡錄說:『聖說真如爲凝然者,此是隨緣成染淨時,恒作染淨而不失自體,即是不異無常之常,名不思議常』。證知祖說佛性無常,非顛倒說。
「又一切諸法」假「若」全是「無常者」,那就「物物」,亦即無論什麽東西,「皆」當各各「有」其「自性」,無不「容」其接「受生死」流轉,「而真常」不生不滅之「性」,就「有」所「不」周「徧之處」,是「故吾說」善惡諸法都是「常者,正是」顯示「佛說真無常義」。宗鏡錄說:『又諸緣起即是無性,非滅緣起方說無性,即是不異無常之常』。證知祖說諸法是常,未顛倒說。佛法是活潑潑的,如真精通佛法,或是體悟佛法,到爲衆生說法時,橫說豎說,無不契于正理,所以說佛性是常,無礙說其無常,說諸法無常,亦無礙說其是常。
結成八種顛倒
佛比爲凡夫外道執于邪常,諸二乘人于常計無常,共成八倒。故于涅槃了義教中,破彼偏見,而顯說真常、真樂、真我、真淨。汝今依言背義,以斷滅無常及破確定死常,而錯解佛之圓妙最後微言,縱覽千遍,有何所益?行昌忽然大悟,說偈:因守無常心,佛說有常性,不知方便者,猶春池拾礫。我今不施功,佛性而現前,非師相授與,我亦無所得。師曰:汝今徹也,宜名志徹。徹禮謝而退。
爲使志徹正確了解常無常義,「佛」便「比爲」一般「凡夫」並諸思想錯誤的「外道」,顛倒「執于邪」見的無常爲「常」,同時又以「諸二乘人于常計」執「無常」。如是凡外二乘「共成八」種顛「倒」之見,所以「于涅槃」經中提示究竟「了義教中,破」除他們「偏」執一邊之「見,而」明「顯」的宣「說」涅槃所具的「真常、真樂、真我、真淨」四德。凡外所以是執邪常,就是經中到處所說無常計常,苦計爲樂,無我計我,不淨計淨?二乘行人對于涅槃本具的常樂我淨,妄執常計無常,樂計于苦,我計無我,淨計不淨。所以涅槃經中,說有凡夫四倒,二乘四倒,總成八種顛倒妄計,予以一一嚴格破斥,使凡外小乘各捨四倒,共趣大般涅槃以成常樂我淨四德。
祖本涅槃經說明凡小八倒,指出志徹對經義誤解說:「汝今」僅「依言」說,而實違「背」經中的真「義」,妄執「以」有「斷滅」現象者爲「無常」,以「及」「確定」生「死」輪迴者爲「常」,反「而錯解」了佛將入滅時,在涅槃經中所開顯的「圓滿最後」的「微」妙「言」詞,那你「縱」使閱「覽千遍」經文,又有什麽用?所以說「有何所益」?
「行昌」志徹聽祖師的開示,「忽然大悟」,了徹旨趣,「說偈」呈白,以求祖師印證。「因」衆生有執「守」生滅「無常心」,所以「佛說」涅槃「有常性」;「不知」如來有「方便」破執的殊勝教法,「猶」如在「春池」中「拾」諸「瓦礫」爲至寶。此喻如來所說常與無常,是顯佛性非常非無常,豈不等于捨棄家中珍寶而撿瓦礫?愚癡何有過于此者?「我今不施」用任何「功」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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