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說塵勞,就是指的煩惱,意說衆生有八萬四千煩惱,爲對治這八萬四千煩惱,佛特說八萬四千法門,予以一一對治。法門在此也約智慧說。所謂八萬四千,並不是確定數目,而是顯示其數很多,這是印度古代一直都是這樣說的習慣語,也就是約數而言。因爲印度習慣上是這樣的說法,所以佛經亦有用此語以示數目之多。行者依于般若法門而修,假「若」修到「無」有「塵勞」煩惱,「智慧」便能「常」常「現」前,以此智慧常照一切,自然念念「不離」本有菩提「自性」。果能「悟此」不離自性的妙「法」,「即是無」有妄「念」而正念常存,自亦「無憶無著」的「不起」虛「诳妄」念,欺騙世間以爲自己有高超的德行,隨時隨地應「用真如」自「性」所開發的「智慧觀照」一切,徹底了解無有一法有實自性,所以「于」萬有「一切」諸「法」,既「不」有所「取」著,亦「不」有所「捨」離。如此以智慧觀照萬有諸法,「即是見性成佛」之「道」,亦即成佛方法。
爲大智人說
善知識!若欲入甚深法界及般若叁昧者,須修般若行,持誦金剛般若經,即得見性。當知此經功德,無量無邊,經中分明贊歎,莫能具說。此法門是最上乘,爲大智人說,爲上根人說,小根小智人聞,心生不信。何以故?譬如天龍下雨于閻浮提,城邑聚落,悉皆漂流,如漂草葉,若雨大海,不增不減。若大乘人,若最上乘人,聞說金剛經,心開悟解,故知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慧常觀照故,不假文字。譬如雨水,不從天有,元是龍能興致,令一切衆生,一切草木,有情無情,悉皆蒙潤。百川衆流,卻入大海,合爲一體,衆生本性般若之智,亦複如是。
六祖又叫聲「善知識」說:你們發心修行,假「若欲」想進「入甚深法界及般若叁昧者」:法界的界是性義,因而法界就是法性,亦可說是真如、實性。不管叫什麽名字,都是極爲深奧難測,亦即經中所常說的:『甚深最甚深,難通達最難通達』,沒有相當程度,無法解其真義。般若叁昧,叁昧,一般說爲正定,或是說等持等,但在此不能這樣講,應說爲甚深、究竟,所以般若叁昧,猶言甚深般若,或是究竟般若。行者如要做到這點,必「須」先「修般若」妙「行」,或是「持誦金剛般若」波羅密「經」一卷,「即」能「得見」本有自「性」。誦金剛經即能見性,這是六祖的經驗談,但這一說法,與金剛空義,不怎麽相應,金剛經徹底顯示空性,六祖以有解空,實是站在真常論者立場說的。
「當知此經功德無量無邊」;有說『當知此人功德無量』。此人是誦經見性的人。但如金剛經說,此經功德無量無邊,確實沒有說錯,因經中明說『是經有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如說誦金剛經者亦有很多功德,當然亦沒有說錯,因經接著有說:『若有人能受持,讀誦,廣爲人說,如來悉知是人,悉見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稱、無有邊,不可思議功德』。說人說法具諸功德,無有不可。金剛「經中」,或般若經中,也「分明贊歎」,要說「莫能具說」。所以不論行般若的人,或是所行的般若,確實皆有極爲殊勝的功能。
「此」般若「法門」,是至高「最上乘」法,是專「爲」具有「大智」慧的「人說」的,是專「爲上」等「根」性的「人說」的,如以禅家的話說,是爲相信直超的人說的。金剛經說:『如來爲發大乘者說,爲發最上乘者說』。『最上乘,是指最高無上的一佛乘,亦即第一大乘,而以成佛爲其究竟的目的』。正因是爲深根利智的人說,根機淺的,智慧劣的,不能聽聞此最上乘法,設或會有因緣聽到,也不會對此大法生起信心,所以說「小根小智」的「人」,聽「聞」此最高無上的殊勝法門,其心無法可以領悟,不但不信不解,反而「心生」疑惑,認爲這不是如來說的。大般若經百八一卷說:『于我正法毘奈耶中,當有愚癡諸出家者,彼雖稱我以爲大師,而于我說甚深般若波羅密多,誹謗毀壞。善現當知:若有誹謗甚深般若波羅密多,則爲誹謗諸佛無上正等菩提,若有誹謗諸佛無上正等菩提,則爲毀謗過去、未來、現在諸佛一切相智,若有毀謗一切相智則謗毀佛,若謗毀佛則謗毀法、謗毀僧,若謗毀僧則當謗毀世間正見』。如是不信般若法門,甚至叁寶悉皆毀謗,其罪惡是不可限量的,對此最上乘法,能不甚深信解?
「何以故」是問。接著舉前喻說:「譬如天」上的大「龍下雨于」我們這個「閻浮提」。閻浮提又名南贍部洲,亦即我們所住的這個世界。印度向來傳說:以須彌山爲中心,分爲四大部洲:東方爲東勝神洲,南方爲南贍部洲,西方爲西牛貨洲,北方爲北俱盧洲。我們所住的這世界,是有很多大小國家及城邑聚落的。如天龍下雨下得太大,此世界的「城邑聚落,悉皆」爲大雨之所「漂流」。如有時什麽地方發生大水災,山崩土裂,房屋漂流,橋樑傾圮等。城是縣城,中國過去將縣城築成城牆,以供防守之用。邑亦可稱縣的別名。上古地方區域,大的叫都,小的叫邑。都邑,是大小城市的通稱。聚落是印度話,中國叫做村莊,就是很多人共同聚居的地方,大水沖走這些地方,漂流于大海中,立刻就歸于烏有。其淼小「如」一草一木的枝葉被漂流一樣,所以說「如漂草葉」。雨水之大,于此可知。「若」所下的「雨」水流入「大海」,海水既「不」有所「增」加,亦複「不」會有所減少。等于衆生的本性,在聖不增,在凡不減。假「若」是「大乘人」,或「若最上乘」的上根利智的「人,聞說」此「金剛」般若波羅密「經」,就會得到「心開悟解」,是「故」能夠了「知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與大智之人沒有什麽差別,且能「自」己善「用」此般若「智慧」,「常」常「觀照」萬有一切諸法無不是實相,根本「不」須「假」藉「文字」言句,就可體悟本有自性。
「譬如」天上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一般以爲是從天有,而實「不」是「從天有」的,「元」來「是」從天「龍能」「興」雲「致」雨而有。現實世間的一切,不論有情無情,不論動物植物,都有賴于水的滋潤,沒有水滋潤,一切的一切,都會滅亡或乾枯,如天乾旱無雨,不說沒有水種植,就是飲水亦成問題。賴于天龍興雲致雨,使「令」具有情識活動的「一切衆生」,乃至「一切草木」叢林,或是「有情無情,悉皆蒙」受雨水的「潤」澤,得以活潑而生動的繼續生存。是以水的重要可知。如新加坡共和國,不特沒有一般的天然資源,就是天然的用水也沒有,不是向外購買,就要風調雨順。不然,就要節省用水,或由政府製水,全國人民才不致于感到沒有水用之苦。不算雨水落到大海,大海不會有所增減,就是大雨落在「百川」及「衆」河「流」中,其中所有雨水,皆流「入大海」中,與海水「合爲一體」,海水仍然不增不減。「衆生本」有自「性」所含有的「般若之智」,所發生的殊勝功用,「亦複如是」,意即顯示一切在般若觀照下,一切歸于一體,根本沒有差別。
明迷悟不同
善知識!小根之人聞此頓教,猶如草木,根性小者,若被大雨,悉皆自倒,不能增長。小根之人,亦複如是。元有般若之智,與大智人更無差別,因何聞法不自開悟?緣邪見障重,煩惱根深,猶如大雲覆蓋于日,不得風吹,日光不現。般若之智亦無大小,爲一切衆生自心迷悟不同。迷心外見,修行覓佛,未悟自性,即是小根。若開悟頓教,不執外修,但于自心常起正見,煩惱塵勞常不能染,即是見性。善知識!內外不住,去來自由,能除執心,通達無礙,能修此行,與般若經本無差別。
不論天上下多大的雨,雖可滋潤草木叢林,但若沒有根的草木,不會受到雨水滋潤。同樣道理,佛法雖是廣大無邊,任何衆生都可救度,但與佛法無緣的人,是也不能令其得度。如佛法說衆生皆有佛性,但要能夠見到自性,方能完成無上菩提。可是衆生根性,有大小利鈍之別,聽聞大法能不能自悟成佛,還要看衆生的根性怎樣。
六祖爲此叫聲「善知識」說:「小根」劣智的「人,聞此」圓「頓」大「教」的成佛義理,「猶如草木」一樣。根是根機、根器、根性。如悟解力高的,佛法稱爲上根或利根,悟解力低的,佛法稱爲下根或鈍根,現在文中說爲小根,似略不妥,因經中只有『大根器』或『小根器』,從未見到只稱大根或小根。雖則如此,這兒說爲『小根之人』,常常聽佛法的,自知這是小根器人。
只要是草木,沒有無根的,但因其根很嫩,或是其根腐爛,看來還很青翠,但經不起大風大雨的襲擊,不特不能受到雨水潤澤,假「若被大雨」襲擊,就會「悉皆自」動的「倒」下來,「不能」繼續「增長」。「小根」器的「人」,只能聽聞人天乘的世間法,最多能聞二乘的解脫法,或得上生人天的利益,或得出世解脫的利益,假定聞此圓頓大教,說自己將來得成佛,不特不能接受,反而退失道心,所以說「亦複如是」。
如是小根器人,雖不堪受大法,但他「元」也具「有般若之智」,而所具的般若妙智,「與大智」慧「人」所具有的般若妙智,原是一模一樣,「更無」絲毫「差別」。本來具有的妙智,大小根性的人,既然平等無別,小根器的行人,爲什麽聽「聞」此圓頓教「法,不」能「自」己有所「開悟」?這確是值得論究的問題。現在六祖告訴我們:小根器的人,「緣」于錯誤的「邪見」,對法不能認識清楚,加上業「障」又極太「重,煩惱」塵勞,更是「根深」蒂固。在此情形下,應知如太陽放射出來的光輝,本可徧照一切,現在「猶如」被廣「大」的一片烏「雲」,將日「蓋覆」得緊緊的。假使「不得」大「風吹」散烏雲,原本具有照耀的「日光,不」能顯「現」出來,怎麽能夠普照大地,當知「般若之智」,既是人人本具,自「亦無」有「大小」之別,有人聞此頓教能自開悟,有人聽此大教不能自悟,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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