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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壇經講記 行由品第一▪P9

  ..續本文上一頁僧傳卷八惠明傳說:『扣雙峰之法,高宗之世,依忍禅師法席,極意研尋,初無證悟』。一個求道者,精進爲法未能開悟,當會感到非常遺憾!

  現忽聽到五祖密付衣惠能,心中殊不爲然。因爲他的「性行粗糙」,不明事理,隨衆去追六祖,「極意參尋」,體格健壯,乃「爲衆人」之「先,追及惠能」。從惠能得法及得法後離開,竟有數百僧人追他,假定沒有立即離開,真的會有生命危險!可見當時僧衆,對于得法一事,看得多麽重要!其實,五祖傳法並沒有傳個什麽,惠能得法也沒有得個什麽。如過去釋尊在燃燈佛前授記,授記等于傳法。須菩提固了解,『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佛亦認爲『無有法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問題看你修行程度如何:如可授記作佛就爲你授記,如已體悟到心法就將法傳你,佛及祖師都無分別心的。傳法,實際只是一種儀式,顯示得法者從傳法者那兒接過棒來,以後亦有資格將法繼續傳下去,成爲一代祖師,如此而已。但是有誰不想成爲祖師?于是爲祖而爭的一幕鬧劇,就在佛教展開;到了現代接法,因接法的人多,法兄弟間爲爭一寺住持,同樣展開無情鬥爭。爲爭住持及爭祖師的僧格,自亦不可同日而語。

  惠能擲下衣

  于石上,曰:此衣表信,可力爭耶?能隱草莽中。惠明至,提掇不動,乃喚雲:行者!行者!我爲法來,不爲衣來。惠能遂出坐盤石上。惠明作禮雲:望行者爲我說法。惠能雲:汝既爲法而來,可屏息諸緣,勿生一念,吾爲汝說。明良久,惠能雲: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麽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惠明言下大悟。複問雲:上來密語密意外,還更有密意否?惠能雲:與汝說者即非密也。汝若返照,密在汝邊。明曰:惠明雖在黃梅,實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今行者即惠明師也。惠能曰:汝若如是,吾與汝同師黃梅,善自護持。明又問:惠明今後向甚處去?惠能曰:逢袁則止,遇蒙則居。明禮辭。

  六祖「惠能」發現有人追來,知道問題嚴重,于是「擲下衣于」山嶺的「石上」,然後傳出聲音「曰」:我從五祖得來的「此衣」,是代「表」傳法的「信」物。什麽人悟法就得此衣,那裏是「可」用「力爭」奪的嗎?說了這話,爲免來人發現自己,惠「能」立即「隱」入「草莽中」。草莽,是指荒野極爲茂盛的草叢。第一個追及六祖的「惠明」到達,看到衣在大石上,既爲此來,當很歡喜的「提掇」。掇當奪字講,就是用手提取。說也奇怪,盡惠明所有的氣力,無論怎樣都提「不動」。在提不動後,惠明就在想,衣本很輕的,我力不能提,證知佛法行人,不能以力而取,知道自己大錯,于是「乃」不斷的「喚」呼「雲:行者!行者!我」是「爲法」而「來,不」是「爲衣」而來,請你出來爲我說法。「惠能」聽到這話,知道來者已無惡意,「遂」安然的從草莽中「出」來,如通常修禅那樣「盤坐」于大「石上」。這時,「惠明」知道惠能,確是得法的人,乃很恭敬的對惠能「作禮」,並「雲」:我既爲法而來,仰「望行者爲我說法」,使我亦能有所開解!

  六祖「惠能」說:「汝既」誠意「爲法而來」,我當爲你說最上乘法,在聞法前,首「可屏息諸緣」。屏當去除講,息是止息意。吾人平時攀緣一切諸法,如見色而攀緣色,聞聲而攀緣聲等,從沒有停息過,行者在坐禅時,也沒將心安住所緣境上,因而不能得道,當更不會開悟。在聞法時,必要「不生」任何「一」個妄「念」,現在「吾」當「爲汝說法」。

  惠能見惠「明」已屏息諸緣,認真想聞正法,「良久」以後,「惠能」便「雲」:在你「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麽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惠明言下大悟」。這幾句話,在原本中沒有,是後人加上的,或以夾注式說出,或將夾注改爲正文。吾人一念心,無不時刻在思念,不是思念善的,就是思念惡的,並以爲能思念的就是自己。現在六祖要惠明善惡不思念,看看在那時候,什麽是自己本來面目?惠明就在這一問下,立刻得到開悟。

  『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可作兩種解說:一說在惠能時代,禅宗還沒有『看話禅』禅觀方法,而是後人加上的,亦即顯示『壇經』被人改動過;一說這話正是後來『看話禅』所本,沒有這話可能沒有『看話禅』出現。看話禅倡導者,是臨濟宗大慧宗杲,專就古人一則話頭,曆久真實參究,從而得以悟道的一種觀行方法。大慧宗杲說:『看話頭時,須是行也提撕,坐也提撕,喜怒哀樂時,應用酬酢時,總是提撕時節。提撕來,提撕去,沒滋味,心頭恰如一團熱鐵相似,那時便是好處不得放捨,忽然心華發明,照十方刹』。這便是有名的看話禅。有說『依宗門的典籍所記載,禅家初期的諸祖,師資傳授,賓主唱酬,即已隱含參究之意』。初期的諸祖,既已隱含參究之意,是則六祖所說爲參話禅所本亦無不可。

  惠明聞法開悟後,「複問」六祖「雲」:從「上」曆代祖師傳法以「來」,除了傳此「密語密法外,還更有密意否」?「惠能」六祖答「雲:與汝說者」,雖是如來密語,但已爲你說出,「即非」是「密」,「汝若」能夠「返照」,窮明自性本源,或見本來面目,那你所問尚有密不密意,其「密」就「在汝」的自性「邊」,不用我說就可知道,還論什麽密與不密?密就不知而說,說了就不成密。

  惠「明」到了這時,表明自己身份「曰:惠明雖」亦「在黃梅」東禅寺,親近五祖弘忍和尚,雖亦如法依所指示修禅,但是自愧「實未省」悟「自己」的「本來面目」。現「今」得「蒙」和尚剀切「指示」,使我體悟本有覺性,覺悟到什麽程度,真是「如人飲水」一樣,水的溫度是「冷」是「暖」,唯有「自」己「知」道,說給人聽是無法說出的,所以須『以心傳心』才得。因而我深深的體會到,最初追來想奪衣,實是一大錯誤!現「今」盧「行者」,亦即是六祖,是「即」我「惠明」的恩「師」,假使不是師的開示,我還錯誤下去不能得法,這是多麽大的損失,而師對我恩德,又是多麽重大!

  六祖「惠能」聽到惠明這樣說,又「曰:汝若如是,吾與汝」原來「同師黃梅」,你是親近黃梅五祖,我亦親近黃梅五祖,那我與你現在所得,同是無法以語言文字表達出來的妙法,就當「善自護持」,好好把握這難得的良機,護持這極爲難得的大法,並要把這大法不斷傳授下去。師資默契如此,惠「明又問」六祖:「惠明今後」應「向甚」麽「處去」?亦即是問我到什麽地方傳此大法,方不致于遭遇法難,順利的將法弘傳下去!六祖「惠能」本于五祖弘忍的開導,告訴惠明「曰」:當你離開大庾嶺時,應往西北的方向走,在行走的過程中,「逢袁則止,遇蒙則居」。袁是袁州,屬江西境;蒙是蒙山,在江西省新喻縣。意思是:到了袁州就可停止下來不要活動,遇到蒙山就可居留下來弘揚佛法。惠「明」得到六祖指示,就向六祖「禮」別「辭」謝而去。

  

  

六祖南行

  明回至嶺下,謂趁衆曰:向陟崔嵬,竟無蹤迹,當別道尋之。趁衆鹹以爲然。惠明後改道明,避師上字。惠能後至曹溪,又被惡人尋逐,乃于四會避難獵人隊中,凡經一十五載,時與獵人隨宜說法。獵人常令守網,每見生命盡放之。每至飯時,以菜寄煮肉鍋;或問則對曰:但喫肉邊菜。

  師徒分別後,惠「明回」到大庾「嶺」的山「下」,看到來追的僧衆,爲保六祖生命安全,亦免僧衆造成傷害祖師的罪惡,便對來追(趁)的僧「衆」說:我來到山嶺上,曾向山嶺高峻的山區到處搜尋,所以說「向陟崔嵬」。可是無論怎樣尋求,「竟」然「無」有惠能的「蹤迹」,現我下山與諸位會合,「當」從「別」個「道」路再去「尋」找。追(趁)來的僧「衆鹹以爲然」,只好放棄上山搜查的念頭。有人以爲得法之人,怎麽還說這個妄語?

  當知這是佛法常說的方便妄語,既不存心害人,亦已報答師恩,自然沒有妄語過失,與以妄語害人不同。真能弘揚如來大法,不只口頭說說而已,除了確已通達佛法,最要自己有修持德行,沒有相當德行,不能弘揚大法,所以想得正法,只憑暴力不行,佛法最反對的是暴力。有悟道偈說:『達摩西來一字無,全憑心意用功夫』。現在一般僧人,不以德學較量,巧用欺詐心機,奪去寺廟住持,或爲教會領導,結果總是沒有得到好下場,縱然死後一時光輝,時間一久爲人所忘!「惠明後」來「改」爲「道明」,原因是「避師」的「上字」,以示對師尊重。中國以避諱爲尊,做上人的是用什麽名字,兒女不得再用,印度用父母名爲敬,做上人的用什麽名字,兒女亦得運用,以示不忘父母。中印風俗不同,所以起名有別。

  道明向西北行,「惠能」後亦南行到「曹溪」。曹溪,在現在廣東省曲江縣南五十裏。惠能向南行過程中,「又被」一班「惡人尋」求追「逐」,爲了避免受害,「乃于四會」地方,「避難獵人隊中」。四會縣名,就是五祖告訴六祖『遇會則藏』的四會縣,在今廣東粵海道。六祖避難獵人隊中,前後「凡經一十五載」,但是並未空過,隨「時與獵人隨宜說法」,就是隨他們的機宜,或說他們所能懂得的道理,或說如何慈悲愛護衆生。所幸「獵人」出去打獵,「常令」惠能看「守」網諸禽獸的羅「網」,六祖「每見」有活潑潑的「生命」留在網中,毫不遲疑的完全將之「放」出,恢複這些生命的自由,因此不知救了好多生命。同樣一件事,看你用心如何,獵人用網是殺生的,六祖守網是放生的,兩者對比,功過可知。

  在獵人隊中十五年,時間不算太短,六祖生活怎辦?獵人是吃肉的,且獵到什麽動物,就受用什麽動物,六祖是不是同他們一樣生活?另燒蔬菜當不可能,只好「每至」吃「飯時」,自己以青「菜」之類植物,「寄」放在「肉鍋」內「煮」。「或」者有人「問」起:你爲什麽這樣?六祖「則對曰」:我「但喫肉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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