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節課
昨天講完了“淨除成爲心之障礙”,今天是第四個問題。
癸四(成圓滿學處之支分)分五:一、精勤修學學處;二、修學多種知識;叁、刻意修學利他;四、依止善友善知識方式;五、爲了知學處而參閱經典等。
子一、精勤修學學處:
爲自或爲他,何時修何行,
佛說諸學處,皆當勤修習。
我們無論是爲了自己的利益,還是爲了他人的利益,不管在何時何地,修持什麼樣的法、做什麼樣的事情,務必要按照佛陀在大乘經典中宣講的菩薩學處來要求自己,以這些學處爲標准,認認真真地精進修習,這是每一個大乘修學者的責任。
大慈大悲的佛陀,根據衆生不同的根基、意樂,在浩瀚如海的經典中,宣說了不同的見修行果法門,從資糧道、加行道、一地菩薩乃至佛果,講了六度萬行、叁十七道品以及菩薩的根本學處等等,對每位修學者有不同的要求。作爲修行人,我們一方面應按照自己的根基,選擇適合自己的法門,精進地修持。另一方面,如同世間智者從幼兒園、小學、中學、高中、大學,一直到最頂峰的學位之前,每個階段的課程都要學一樣,凡是發過大心的人,理應修學一切學處。
大家不要認爲這沒什麼可學的,千萬不能這麼想。假如隨意輕視菩薩學處,不了解菩薩所應行持之事,自己雖然發了菩提心、皈依了大乘佛法,但平時的所作所爲很容易毀犯根本戒或其他學處。爲了避免這種情況,我們一定要首先依靠善知識、依靠殊勝論典,讓自己懂得大乘教義,這一點十分關鍵。
這次通過學習《入行論》,外面普遍有一種反映:很多人原來認爲自己什麼都懂了,是名副其實的佛教徒,但現在回頭一看,當時的行爲非常愚癡。今天有一位廣東的佛教徒,他說自己通過這次學習,覺得以前的行爲特別可笑,當時認爲對佛教理論十分精通,現在才發現自己樣樣都不懂,且很多方面都沒有做到。他深深地感到,作爲一個佛教徒,沒有必要先說一番大話,但實際中卻什麼都做不到,這完全是一種空談,沒有任何意義。現在,他越來越感覺到聞思修行的重要性。
如今很多地方有了聞思氣氛,這一點我比較欣慰。當然,在家人的學佛團體要像寺院那樣,日日夜夜將精力全部放在聞思佛法、研究佛經上,這一點恐怕也不現實。但是作爲一個佛教徒,即使你處于滾滾紅塵中,也應把握機會聞思佛法,倘若錯失良機,這一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大家也可想而知。所以,現在個別人的想法非常對,沒有聞思時的行爲,的的確確非常可怕,自認爲已經學懂了、已經開悟了,但真正用佛經論典來衡量,恐怕只有一種我慢而已,除此之外,不一定有真實的功德。
佛陀在經典中已經宣說了,大乘行人早上起來怎麼做、白天行持的方法、吃飯的方式、走路的姿態、晚上睡覺等,對這些言行舉止,都有一些要求。盡管《入行論》講得不是很廣,但如果想學習大乘佛法,先不說甚深的見解和修行,平時人與人之間交往時,怎樣對待別人、怎麼說話、如何交談,方方面面、包羅萬象都宣說得非常清楚。若將這些知識不是停在口頭上,而是一字一句融入相續中,那意義是非常大的。退一步說,即便無法領會所有的內容,將個別的偈頌經常用于生活上、修學中,也會讓自己受益匪淺。
本來,佛陀所講的行爲非常廣大,在《華嚴經·淨行品》中,大乘行人日常就有141種行爲;《寶雲經》中也講了,作爲發心的人,開門時應想打開解脫之門,關門時應想關閉輪回之門,走路、燒火等威儀也有明確觀想。但這些如果要一一行持,對我們來講也有點困難,就算無法全部做到,也應盡量按照這些來要求自己。
有些人眼高手低,把自己放在特別高的位置上,覺得自己是大根器,應該修高深法門,不願從小處著手,所以這個做不到、那個沒必要,但自己平時的點點滴滴又不符合佛教的教義。還有一種人,經常自暴自棄:“像我這樣的人,肯定做不到,修不了!”自己非常輕辱自己,這也不太好,下面《精進品》中會講,不管怎麼樣,你已經獲得了人身,有資格行持一切大乘善法。所以,這兩種心態都是我們要堅決杜絕的。
爲了自己或者他人的利益,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一定要以大乘教義來要求自己。當然,法門廣大無邊,對我們來講不一定能全部修持,但歸納而言,有些經典中說,唯一要修一種法,是什麼呢?就是大悲心。如果你心地善良,以慈愛之心對待衆生,始終處于大悲心的狀態,這就是菩薩的根本學處,也與願菩提心有密切的關系。所以,非常希望大家,按照佛陀的教言盡量行持善法!
子二、修學多種知識:
佛子不需學,畢竟皆無有,
善學若如是,福德焉不至?
一切大乘佛子沒有不需要學習的知識,世出世間的所有學問,全部都應一一了解、一一精通。若能如此行持,在菩提心的攝持下,了達一切學處的智者,哪會有不成福德之事呢?絕對不會有。因爲他精通萬法並非爲了自己,而是圓滿利他的一種方便,純粹是爲了饒益衆生。
一個人發了無上菩提心後,必須要學習廣博的知識,不要認爲只要念觀音心咒、《金剛經》就可以了,只要在某地閉關專修就可以了。有些人剛出家就有這種心態,有些居士也有這種心態,始終對廣大的知識沒有興趣,這是一個大毛病,這種行爲相當不好!發了大乘菩提心的人,爲了引導不同衆生,必須要通達一切知識,比如工巧明、醫學明、因明、內明、聲明學,以及詩學、辭藻學、天文、曆算等小五明。哪怕明天死亡將至,也要只爭朝夕地精進學習,誠如薩迦班智達所言:“即使明早要死亡,亦應學習諸知識。”
若沒有修學一切知識的希求心,一方面不能成就遍知佛果,另外也不能饒益一切衆生。彌勒菩薩在《經莊嚴論》中雲:“若未通五明,聖者不成佛,爲製服攝他,自知而學之。”意思是說,菩薩若未精通五明,不可能獲得一切智智的佛果,尤其在利益衆生時,爲了製服對佛教具有成見者,也爲了攝受與佛教有因緣者,菩薩必須通達一切知識,如此才能圓滿自他二利。麥彭仁波切在《詩學注釋》中也引用過這個教證,並引用佛經進一步說明,大乘行人必須精通五明。
有些人剛開始皈依佛門,就像聲聞一樣發自私自利的寂靜心,想獨自去找一個上師修行,只求自己快點成佛,其他什麼都不管,這種心態不符合大乘教義。要知道,不精通五明的佛,整個世界上也沒有,智悲光尊者和華智仁波切都說了,只有如所有智、沒有盡所有智的一個笨笨的佛,從來也沒有聽說過。所以,從自利角度來講,要獲得佛果,一定要精通所有學問。
另一方面,作爲大乘修學者,如果要利益衆生,沒有通達五明及世間知識的話,那怎麼攝受他們呢?在你的利衆範圍內,只能攝受一部分衆生,對其他衆生就一籌莫展,這是不行的。所以,自己達到一定程度時,不但要精通佛教的內容,佛陀還開許我們研究外道的典籍。大乘行人不能把目光放得太近了,而應從遠處考慮,天文地理、商貿農業等知識全部要了解,如此才有攝受衆生的智慧和能力。
我看到國外的觀音上師,經常拿一些鍾表自己修,有些人采訪他時,他說:“我非常歡喜琢磨這些,但有時候弄不好,就把它搞壞了。”然後邊笑邊說一些自己的經曆。依靠他的這種智慧與攝受,後來許許多多的人皈入了佛門。
《影塵回憶錄》中也有一段:倓虛法師有個老同學,是鍾表鋪的經理。他對出家人很看不起,說:“你們這些和尚,一點活不幹,只會消耗,不能替國家生産。如果每個人都去當和尚,一動不動,還成什麼世界?”法師說:“你不知道和尚是不能動的,一動世界就不安了!”“我不明白這個意思,你說說看。”“且不說別的,你是鍾表鋪的經理,知道鍾表是怎樣形成的吧?”“當然知道了!裏面有大輪子、小輪子、油絲、發條,還有許多小零件湊合起來。”“這些東西都安在什麼上?”“安在大軸上!”“這些大輪子、小輪子都得動吧?”“對呀。有動得快的,有動得慢的,都得動,一不動就出毛病了。”“那大軸也動吧?”“大軸哪能動?一動鍾表就壞了,沒有准了!”法師說:“我告訴你吧,和尚就是“世界的大軸”,和尚不能動,一動世界就亂了。你想,和尚要不爲國家祈福,不去改善人心,偏要讓他做別的事,如果人心都失去了正常狀態,世界哪能不亂呢?”說到這裏,他低下頭去沈思了半天,說:“算你說得對吧!”
這個簡單的對話,充分體現了倓虛大師特別善于應機施教。《影塵回憶錄》中記載,他遇到基督教徒,就用基督教的語言,遇到農民,就用農民的語言,在不同層次人的面前,總有共同語言,“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恰到好處地說服他們。如果這些都不懂,只知道一點中觀唯識,用佛教理論跟鍾表經理辯駁,那別人肯定不屑一顧,根本不會對佛法産生信心。所以,先要了解對方的行業愛好,然後用他熟悉的道理和語言來引導,才會有很強的攝受力。
我們出家人平時在坐車時,常會遇到一些非佛教徒的無理取鬧,他明明看到你拿著念珠在念佛,卻故意問:“這是什麼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啊?你爲什麼沒有頭發?怎麼還戴著眼鏡?……”以各種語氣來戲弄你。這時候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份、職業,就用這種方法來反駁他,也許還能讓他對佛法産生信心。
現在有些人認爲:“出了家以後,世間上的東西千萬不要學,學這些亂七八糟的知識,對自己修行有障礙。”當然,首先你要打好佛教的基礎,如果完全跟世間人一樣,整天都學這些是不行的,必須要先對佛教産生穩固的定解。第二步,你要度化衆生、攝受衆生的話,若對社會上的各種知識一竅不通,到哪兒去弘揚佛法都有一定的困難。
如果你終生都住在寂靜的山洞裏,不學這些也可以,但你有沒有這種因緣,可能要打一個問號。有些人說:“我以後只是自己修行,絕對不會出來的!”但實際上,人的命運並不一定掌握在自己手裏。當初…
《《入行論講記》第四冊 第五品 正知正念 第六十八節課》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