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小木房,不禁慶幸地念了一句:“喇嘛慶!”(上師知)
頌曰:
長短時存誰亦有。
夢者反駁道:“你白天的顯現法並不完全是恒常的,有些嬰兒夭折在母胎裏,有的剛出生就斷了氣,有的只活了幾個月就短命而死呢!而我夢境中的顯現法也不全是短暫的,有時甚至經曆了很漫長的年月,所以顯現法存在的時間有長短的差別,這不但在白天有,我夢境中也是一樣,所以你的根據不是決定的!”
白天的有些顯現法並非恒常存在,就象某些小蟲,早上出生,中午的時候已經發育成熟,在水中交尾産卵,還沒等到天黑,它們的一期生命就結束了。而中國南方的大椿樹,至今已活了八千年,依舊生機盎然。所以它們存在的時間也有長短的差異。
至于夢境中則更爲明顯了:在短暫的夢境中,我們還沒有留意,它就消失了,事後只留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而有些夢境則長得驚人,如班瑪地匝活佛在一天黎明的光明夢境中享受了邬金刹土二十一年的生活。古人雲:“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裏。”中國古代的呂洞賓,住在旅店裏,等著黃粱米飯煮熟,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在夢境之中經曆了考取功名,出任地方長官,成家生子,被誣陷下獄,法場斬首連頭帶尾整整四十年的夢中生涯,醒來一看,黃梁米飯尚未煮熟呢!當代西方的某些催眠術,能使被催眠者在深度催眠狀態下回溯到前幾世紀的生命曆程中,而詳詳細細地將當時的姓名、家庭、人生經曆、社會背景等都敘述出來,然後又經曆了幾百年,回到現實中,當然,整個催眠過程不過兩叁個小時而已。我們有些金剛道友,特別愛睡午覺,哪怕中午時間再緊,也要眯著眼睛打個瞌睡,雖然只有幾分鍾的時間,他卻在夢中洗完了衣服,又打掃了房間,還把上午的課程又複習了一遍呢!
而且,我們也應該知道,同樣長的一段時間,在不同人的主觀感覺上也有長短的差別呢!比如一個幸福的兒童,他在某天早上醒來,吃完了早餐就在花園裏玩耍,一邊采摘鮮花,一邊遊戲歌舞,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中午,正玩得起勁但媽媽已經在喊了:“都十二點了,還不快回來吃午飯!”而另一個與他家相隔幾十米的窮苦孩子,家裏揭不開鍋來,每天被鎖在破房子裏——父親和母親出外乞討,哥哥也去拾垃圾,因爲他太小,只能被鎖在家裏,他在饑餓和孤獨中等待著中午的來臨,他害怕、焦慮、饑火內焚……每一秒鍾,對他來說都是漫長的煎熬。
總之,不僅白天的顯現法存在時間長短的差別,夢境中的顯現法也是如此,兩者是完全平等的。不能說一者有,另一者無。
頌曰:
汝夢穿山無阻礙,晝能現此謂汝真。
醒者說:“晚上的夢境是虛假的,因爲那時能夠在岩石中無礙地穿行,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在水中和魚一樣地遊曳。如果你在白天也能如此地穿行無礙、自在飛遊,才算你和我是平等的,才承認你是真實的。結果呢?你對這些顯現法不是無能爲力嗎?怎麼還不能說明你是假的呢?”
由于各種習氣在夢境中現行,凡夫俗子可以在夢境中做到很多在白天無法企及的事,比如我們向往聖地五臺山,但一直沒有機會去朝拜,結果在某一天的夢裏,卻展翅飛翔,越過了高山森林,來到了清涼世界,在塔院寺發了很多殊勝的誓願,並且念誦《普賢行願品》,上了五臺頂,通過祈禱親見與金剛上師無二無別的文殊菩薩,獲得了文殊大圓滿的灌頂……如此善妙夢境,令人流連忘返。但伴隨著黎明的來臨,我們從夢中醒來,借著曙光登上了北臺頂(此是指喇榮五明佛學院的北臺),眺望著北方的天空,脅下卻生不出兩只矯健的翅膀,看著幾只雄鷹在盤旋、滑翔,只能在感歎之余合掌恭念:“南無清涼山金色界大智文殊師利菩薩!”
至于世間的例子,就更好舉了,比如有一個無家可歸的窮光蛋,他天天想發財,可是因爲好吃懶做,總是寅年吃了卯年糧。某一天的晚上,他夢見自己摸獎中頭彩,一下子由赤貧變爲暴富,他在一瞬間擁有了住宅、轎車、豪華家具、高檔服裝、信用卡、名片、鮮花、掌聲……他在狂喜之余,嘟喃自語:“我這是不是在做夢,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他在喃喃中翻了個身,一下子從路邊的水泥長凳上摔了下來,借著路燈的微光,他看見自己身上那條破毯子已經揉成了一團碎布,肩膀也摔得好痛,原來那真的只是一場夢,他還是那個一貧如洗的街頭乞丐。
頌曰:
今能聚緣亦會現,無緣夢中亦不能。
夢者回答說:“這倒未必,只要因緣具足,在白天同樣可以有這些穿山越嶺上天入海的顯現,同時,如果不具足因緣,即便是在夢中也無法穿山越水和自在飛行,我們二者依舊還是平等的。”
的確,只要因緣具備,白天同樣可以有空中飛翔、水中遊曳、地下穿行的顯現,這可以從四個方面來證明。
首先是借助物質的力量:我們乘上飛機即可在天空中飛翔;坐潛水艇可以潛到深海;利用x射線等多種放射性射線能穿透人體、岩石;隔著千山萬水,打開收音機可以接收到地球另一端發射出來的無線電波……
其次是由衆生的業力:鳥兒在空中飛翔,是它的本能;魚從出生就一直在水中,它們根本不需要學遊泳;穿山甲生來就會打洞,穿行地下無有任何阻礙;有些非人也可以在水中、山崖乃至空中任意穿行,而衆生的中陰身也都具有如此的能力……
再次是依靠密咒的加持力:有些幻師運用密咒能夠幻化出象、馬、車等物,而且這些幻化物,無有質礙,互相通徹而行,甚至大象在水中遊,馬在空中飛;有些瑜伽士能夠隔著一座大山,加持山那邊的弟子,使其獲得悉地;很多成就者在放生時念誦經文咒語,使得水中的魚蝦業障得以清淨,來世獲得解脫……
最後是依靠成就者的神通力:象蓮花生大師就在幾個國王面前顯示過入火不焚、入水不溺的神通。其二十五位大弟子在顯示神變時,也曾于山岩中通徹無礙地穿越,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月稱論師則在石板上所畫的奶牛身上擠出牛奶並以此供養那爛陀寺的僧衆。至于大成就者米勒日巴爲了調伏弟子惹瓊巴的慢心,進入到路邊的一個牛角,只見牛角並未較前長大,尊者的身體也未縮小,就如一面鏡子中能看見廣大的山河一樣。惹瓊巴想到:“看樣子,裏面的地方很大容得下我。”于是就想嘗試著鑽進去,努力鑽了半天連頭或手都進不去。又一次,當惹瓊巴對尊者生起邪見時,尊者展開衣袖如鵬鳥展翅一般向紅崖的懸壁頂端飛騰而去,尊者在空中如鹫一般地上翔,如鸢般地突降,如閃電般地飛馳,示現種種姿態,同時歌道:“惹瓊子兮試谛聽,紅崖博拓虛空堡,虛空堡之頂端上,我效大鵬作翺翔,震顫雙翅似小鳥,任意飛騰遊四方,從來無人能如此,如斯飛翔如絕響,老密飛時如斯飛,如鹫高翔入穹蒼,速如鸢降疾若電,四方騰竄似狂飚,我于因緣自在故,此身能發大神通,汝若具信勤修持,輪涅自在融一體,此實奇中之大奇!”爲了調伏佛學家羅頓和達羅,尊者身騰空中,在空中行走、踐踏、臥倒、趺坐及示現種種活動的姿態,就象在實質的地上行動一般,又身體隨意穿過崖石,上入下出,下入上出,此入彼出,彼入此出,或半身隱于崖石,或半身露在外面,又從空中猛然下跌,穿石落地……最後尊者擲大崖石于空中,崖石下降時以手托住,石上留下了清楚的尊者手迹。(直到現在人人去看皆能見到)我們的金剛上師法王如意寶,曾經在石頭上清楚地留下了腳印,當時的弟子都現量見到,也曾從山頂上直接飛到山腳下……
由此可知,只要因緣具足,在白天也會出現如此希有的顯現法。
同時在夢境中也並非每天都能穿山越水,自在飛翔,這些顯現也只是偶爾出現。就象我們每天都在祈禱本尊,但因我們業障尚未清淨,福德還不圓滿,觀想本尊不夠專一,修上師瑜伽也不相應……由于這諸多因緣的不具足,所以真正能如願夢見本尊的極少,絕大多數人的夢境依舊是迷亂的顯現。
總之,這些顯現法的出現均需要因緣具足,若因緣具足,白天夢境中都會出現,反之,則無論是白天或夢境中都無法出現。所以白天與夢境二者仍舊是平等的,不能認爲一真一妄。
頌曰:
夢中無緣亦能現。
醒者說:“在白天,要通過密咒,衆生業力,成就者的神變等種種因緣才有此類四大無礙的顯現。至于到了夢中根本不需要任何因緣,就能做到這些,所以你決定是虛妄之法!”
在夢境中,我們感覺上似乎不需借助任何因緣,四大自然而然地對我們失去了質礙和傷害的作用: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地穿越山崖,和在虛空中穿行沒有兩樣;地球的引力也失去了作用,我們就象白雲一樣輕盈和自在;進入海底深處,我們就成了“大西洋底來的人”,在水中暢通無阻地呼吸,矯健的劍魚也無法和我們相比。而且,在白天是個瞎子,看不見任何東西,到了夢境中卻朝拜四大名山,五臺山那金碧輝煌的皇家寺廟,峨眉山那氣勢磅礴的金頂,普陀山的海市蜃樓與島上廟宇融爲一體,九華山的地藏銅像、青松白雪,無一不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一個截肢的殘疾人,到了夢境中卻參加田徑比賽,在“加油!”“加油!”的呼喊聲中,他遙遙領先,第一個沖過了終點。
又如一個對叁寶生邪見,毀壞了根本戒,誹謗正法的人,應該說此生無望解脫,墮落地獄是在劫難逃了,怎麼還談得上弘法度衆生呢?可是偏偏在某一天的夢境中,他身披袈裟登上了法座,爲成千上萬的弟子灌頂、說法、傳戒……原本在白天根本就無法發生的事情,在你夢境中卻成了事實。所以醒者說:“這足以證明你是虛妄的!”
頌曰:
何故恒時此不能。
夢者也不示弱:“未必!如果真正無因無緣就能在我夢境中顯現,那要麼每天夢境都能有上天入水等的顯現,要麼沒有一天夢境出現此類的顯現。但事實上,並不是每天都有,也不是日日均無,而只是偶爾出現,所以,你的話並沒有道理!…
《醒夢辯論歌·幻化音樂 注疏虛空藏》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