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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品高韬 垂范千秋—— 一代高僧惟贤长老世纪人生随想(金易明)▪P2

  ..续本文上一页代宗师们睿智所积累的是佛教思想义理的深厚底蕴,其对佛陀思想的高度概括和系统梳理,具有强烈的哲学色彩,对于学佛者深刻全面把握佛陀的深邃思想脉络,理解佛陀博大的济世情怀,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佛教信徒或疏于培养和引导,或昧于狭隘与短视,对佛教义理轻慢与不屑的现象,绝非个别。纵观历史,遍观现实,四众弟子中不乏或佛学义理素养缺失、或信仰情怀缺位、或修学目标偏颇者,众多的善男信女对于佛教的信仰停留在追求现世的、当下的利益诉求上,信仰格调上的世俗、粗陋甚至于庸俗,乃是通病。为此,近代以来,从太虚大师到应慈、兴慈、法尊、观空、正果、谛闲、印顺等等僧界人天导师,从杨仁山居士到欧阳竟无居士,及其高徒吕澂、王恩洋居士及梁漱溟居士等佛学大家,都清醒地意识到中国佛教所存在的这一弊端。鉴于刷新信仰之风的宏愿,惟贤长老在其漫长的一生中,将老一辈学问僧和佛学大家孜孜以求于中国佛学义理传播和佛学学术研究的优良传统,予以了继承和发扬,为此,从事佛学教育,普及佛学知识,传播佛陀思想、精研八宗佛学,始终是惟贤长老一生坚持不懈的愿力和职责。

  当1980年,中国大地政治的春天来临之际,惟贤长老终于回归社会。多少好友劝说这位年过六旬的长者就地安置,安享晚年清闲生活;多少亲人祈请这位劫后余生的老人离开佛门,回归故里安顿余生。但是,回荡在其心头的是弘法心愿未了的紧迫,续佛慧命之志尚待努力的鞭策。1980年后的32年中,除最后一年左右的时间因年老体衰、为疾病所缠之外,他始终在勤奋办学、讲经、著述中度过。惟贤长老的弘法足迹遍及日本、泰国、尼泊尔、新加坡、韩国和美国,身影频繁出现于各种佛教学术和文化交流研讨会的现场;柔软而坚毅的川音妙法之声,振聋发聩于从巴蜀山川到深沪等繁华城市之间。其常讲常新的经典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楞严经》、《阿弥陀经》、《金刚经》、《大般若经》、《法华经》、《十善业道经》、《普贤行愿品》、《华严经》等卷帙不等的佛教重要著作。而在以重庆佛学院为重心的各学院中,惟贤长老更是留下了他一生研究唯识学的弥足珍贵的学术资料。当我们抚摸着长老所出版的《惟贤法师诗文集》、《般若与人生》、《法华经说什么》、《唯识札记》、《华严要义》、《法华要义》、《大般若经要义》、《楞严大义》、《普贤行愿品讲要》等著作之际,不禁心潮为之激荡,这些著作,是长老年过六旬之后,于繁忙的教学、弘法、社会慈善、学术交流和出访活动间,用心血所凝成的法宝,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多么深切的愿力啊!

  三

  一般见诸于世的惟贤法师的生平介绍,似乎老和尚是突然从1980年冒出人间的法师。确实,这位汉藏教理院的高材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在担任重庆佛教协会筹备工作组秘书长期间,就突然从公众视线中消失。有些资料则说到,1954年惟贤长老蒙冤入狱,先后在重庆、泸州、南溪等监狱,度过了近27年的漫长岁月。其实,直到如今,我们都无从了解当年惟贤长老蒙冤的具体情况。因为资料的不足,加之长老本身对此的释怀,很少谈及,更增加了其神秘色彩。正如1955年清定上师入狱20年,直到1976年的年初才释放,以及至今在信徒中影响力颇巨的智敏上人的蒙冤入狱等情况相类似,佛教界的英才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蒙冤获罪的经历,给人们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直到如今尚是令人既扼腕叹息,又静默不语而不愿触及的佛教信徒的心灵之痛,甚至于诸多弟子连他们的恩师是因何缘由而获罪,也不甚了了。

  虽然,我们今日说起此事,也许能如诸上善人一样,对过去的历史付之一笑,淡漠处之;然而,惟贤法师从风华正茂的34岁入狱,到花甲出狱,漫长的26年零10个月的日日夜夜,究竟又是如何度过每分每秒的呢?生平介绍中以一句“法师靠的是患难中的真情和坚定不移的信仰撑过劫难”,概括了惟贤长老漫长的铁窗生涯。如今的佛教信徒,其实并不应回避、甚至忘记大德们曾经有过的坎坷经历,这并非为了追究责任方,悲剧本身具有时代性,是当时客观的社会环境所造成的;之所以要记忆,乃是为了汲取信仰和修行的道粮。从惟贤、清定、智敏等诸上善人的坎坷经历及其他们面对磨难的态度、行持中,深切地、具体地体会“境随心转”的真谛:只要众生牵挂在胸,愿力充盈于心,一切器界、所有环境都能作为自身修学、度生弘法的平台。诸上善人艰难的人生、无尽的坎坷,铸就的是信仰的纯洁和坚定,感悟的是佛法的精髓和博大,勘破的是人生的虚幻和变幻,体悟的是苦迫的现实,拓宽的是心胸的慈悲和无执。能如此想者,方为佛徒,能如此行者,方可彰显宗教信仰的力量和精神支柱的魅力。惟贤法师及诸上善人以自己坎坷人生,向世人开示着“世上大路小径多少条,导归佛门为正途”的真理。

  我们现在所能了解到的是,狱中的惟贤长老,一以贯之保持了他旺盛的求知欲望,利用一切可能,系统学习了中外哲学、医学、历史学等世间学问,并研读了诸多当时在监狱中所能阅读到的包括马列主义在内的哲学书籍,丰富了他自身的哲学视野;但他毕竟是一个佛教徒,恩师太虚大师对汉藏教理院学生的“淡宁明敏”的院训,始终深埋于心底,以常态化的默诵《大悲咒》、《心经》等佛经作为自己日常修学的重要功课,即使在铁窗内的岁月中,也得到了坚持。惟贤长老以坚定的信仰和无尽的愿力,面对逆缘的降临,始终以淡定的心态,正确面对自身的处境,将逆缘化为自身修行、学法、消业的殊胜因缘;26年10个月的蒙冤生涯,未能消磨掉他的人生意志,却坚固了他的道心,强化了他弘法利生的信念。

  更为值得今世众生感悟和感动的是,1980年平反昭雪后的惟贤长老,丝毫未存埋怨众生之心,而是以极大的热情,投身于佛教事业的恢复和弘扬,专精于佛教人才的培养和造就,精进于佛学义理的研究和传承,以耄耋之年而奔波于巴蜀乃至于中华大地,港澳台及日美诸国,其心愿可叹,其事业可敬,其成就可观。

  晚年的惟贤长老,担任了中国佛教协会咨议委员会主席、重庆市佛教协会会长、重庆佛学院院长,先后被推举到政协、人大担任社会职务。在世人眼里,这一切应是长老应得的荣誉,而在长老看来,却是他所肩负的职责,是长老实践其师太虚大师“人生佛教”之愿力的又一平台。惟贤长老无愧于乃师十年之教诲,赤诚的爱国护教之情怀感天动地。从其一生的行持中,我们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惟贤长老毕生以太虚大师之心为心,以太虚大师之行为行;太虚大师的谆谆教诲,法尊法师的耳提面命,锻造了惟贤长老学贯中西、圆融汉藏、贯通儒道、齐弘八宗的博大学识眼界和宽阔学术胸怀;而常年不辍践行“人生佛教”的行持,显露的是如溪流般涓涓不息的慈悲情怀。这是一位令人无法忘怀的佛门龙象,这是一位世间难以寻觅的人天导师!

  今天的我们,纪念老人家承续慧命的丰功伟绩,也缅怀其慈悲济世的音容笑貌。笔者以为,凡我佛子当以老人家为楷模,以老人家之悲愿马首是瞻,杜绝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远离懵懵懂懂地安于平庸。凡当佛子,欲成就自身的佛化生活,欲普被群伦,则需自尊、自爱,以虔敬心皈依三宝,以弘法愿普利大众。正如中国佛协的唁电中所评价的那样:“惟贤长老是中国佛教界爱国爱教、德高望重的长老,一生培育僧才、弘法利生,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修持精进、解行并重,慈悲济世、普施法雨,深受海内外四众弟子的敬仰和爱戴,为佛教事业的发展奉献了一生的心力,功德无量。”这是对惟贤长老一生高尚隽永的人格、爱国护教的情怀、精进修学的成就的高度概括与生动写照!

  长老西归,正果得成,含笑兜率!常寂光天,不舍众生,慈航倒驾!

  (作者单位:上海市佛教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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