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我没有什么要证明,没有什么要辩护,也没有什么要传播。
你知否你很敏感?要知道,敏感的人有更多的痛苦,可是他们却比不敏感的人学得更深入。
你问:“你信任很多人吗?”「信任」意指有信心人们不会做些伤害你的事、不会把你利用。在这样的意义下我可以说只有很少数的人我可以信任。
我们持续过着满是抗拒的生活,对生命抗拒及对死亡抗拒,对苦痛与失落抗拒,对爱抗拒。「接受」竟是这么的困难。然而儿童却不是这样的。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学到这抗拒。
对于每样东西、每个人、每处地方,总是有好的与不好的事情。当我们看到有关一处地方或一个人的不好事情时,我们不应该忘记好的事情。我们倾向于只是看一面。当我们不开心时,我们倾向于夸大不好的事情,而当我们喜悦时,我们便倾向于夸大好的事情。
适应性对求生存来说是很重要。紧绷则是最危险。在每样事情中都要有所折衷,但除了你的完整性。
你说:“我转变了很多。”嗯,过程才刚刚开始。如果你不抓住你固有的自我形像不妨,这转变会不断持续。你会觉得仿似一个新人一样,时常转变及成长,而且你亦会觉得更年轻。旧的总是老的,新的永远是年青的。
学习是颇苦痛的,承认什么是真实的亦是苦痛的,但只有这样我们才成长起来。
你需要隔一段距离来看清事情、来把它同化。当你太情绪化地卷涉入你的经验中,你便不能了解它了。
了解你的局限。你只能够做得这么多。
我不想把自己塞进白鸽洞中,那是太局限了。我想摆脱声名、标签而得自由。我是我自己。我不需要被归类。你知否类别(Category)这字的字根?它来自拉丁语与希腊语。字面义为「公开地诉说反对」。
因此,归类(确定的人们)对我来说已变得愈来愈少意义了,正如「佛教徒」——这也是一个类别。
我不喜欢被「确定」,不论正面地或负面地。
我的心变得愈来愈不受类别及类似的东西所束缚,包括好的与不好的。我想看到没被命名的现象的真实本质。我希望不被人误解。为什么命名是这么的重要?在某些情况下,命名是与呼唤一个坏名字一样、与指控一样。
另一样我想谈到的东西是关于期望。我们如何知道我们所期望的东西是可能的?为什么我们需要期望?为什么我们不能以现有的来生活?热望/期望使人们感到高尚。当一个人期望某些崇高的与高尚的东西时,他认为他是一个高尚的人。有时热望与期望都是自我欺骗。它们亦能引致失望。
佛陀说,当一个人成了阿罗汉,他/她便克服了见解。我们都充斥着那么多的见解与意见。可是我们仍不能肯定些什么,我们只是有很多的话说,很多的字句——叭啦,叭啦,叭啦。
尽管我时装载着这么多的知识与观念,我仍想知道更多。我的心是过分拥挤了,但最有意义的、我所学的精要,都是不能以字句直接及正面地传达出。
我知道这世界的肤浅,而且我也知道对此我毫无办法。有时我自己也是肤浅的。没有了念住,除了肤浅外,人们还会怎么样?
我正读着你寄给我的历史书《文艺复兴的欧洲》。翻看历史是重要的,那会对人有一广阔与深入的了解,观念与理想怎样转变,人们怎样制造出苦,人们是怎样执着于观点与意见,而那些观点与意见却又是经常转变的。对观点、宗教及种族等的认同竟制造出这么多的「苦」与冲突。自我形象制造出分离与孤独。
你有否察觉出,当某人写些东西时——你知道他们时从他们思想的心而写出,抑或是从某处读到有关的东西而写出?又当他们是出于他们自己的经验与自己的内心而写的——你又能否看得出其分别?
你曾否真正地想过你的问题从何而来?「不理会问题地根源」这个圈套又如何使你处于现时地出境中?有否苦痛、有否懊悔、有否遗憾?
你能否为其他人而去感受?假如某人不能把自己置于别人的处境中而去感受一下别人的感受,那后果将会是如何?
你有否观察到你会有的自我形象?你 于不同的人面前所展现出的:理想化的、偶像化的、真实的、不一样的。总计有多少?你怎样把它们全部调和起来?你怎样把它们都塞进一个自我现象中去?或者是否有「唯一的一个自我形像」这样的东西?那么谁是这个「大我」?你曾否遇到一些人,无论他们跟谁一起,无论他们在什么地方,在任何处境或状况下,他们都保有同一的恒常的自我形像?
当人们开始给你配上标签,你是否开始相信那些标签,并依照他们所说中的你而生活?他们对你的认知有多少是正确的,有多少是不正确的、错误或扭曲了的?他们被你看到的又有多少是不正确、错误或扭曲了的?
你曾否注意到一些憎恨邪恶的人自己可能是很邪恶的?为什么?我见过很多人,他们只是注意着别人的恶行,却不理会自己的。他们自己的恶行,他们却逃避着。「他们指责别人时,他们会感到超越于被他们视为邪恶的人,于是乎这种超越的感受给予他们一种错觉,觉得他们完全不是邪恶的」,这番话是否属实?
一个骗子什么都能做出(见注)。你同意这句话吗?当一个人对你撒谎,你会有些什么感受?你认为什么是真相?当一个人违背了真相,他/她会损失些什么?如果一个人生活于谎话与自我欺骗中,他会得到些什么?如果一个人不生活于真相中,他/她能否在心意上与心里上得到成长与发展?如果一个人在情感上、心理上、心意上都停留在幼稚阶段,他会有些什么成就?停留在这样的一个阶段会有任何真正持久的喜乐与满足吗?
【注】《法句经》第一七六偈云:说谎的人,不顾一法,不理来世,无恶不作。
你会怎样去应付一个有两种不同、非常极端个性的人?一个角色是仁慈及关注的,另一个则是冷漠、无情、操控、自私、不顾人、轻率、无理性、不受控、放纵与搞破坏的。你以前有否遇过这样的人?我曾见过几个,但我不知道怎样去应付他们。
字句在意义上与沟通上都是十分模糊的。很多东西都不能以字句来传达。在很多情况下人们只是利用字句来加深印象,可是真相却离字句本身老远。
怎样去彻底认识自己?如果一个人不认识自己,他能够认识其他人而又期望其他人认识自己吗?
你曾否思量过并问你自己为何你会做出某些事情,有些什么动机,或者是否只是因为有一条绳拉着你去做你便去做,当中没考虑到那是善或是不善的,有害或是有利的?你是否受旧习惯与渴望所控制,而不是由你去控制那些「对快乐没利益或没助益」的旧习惯及熟识的方式?
是否有「固定个性」这种东西?人是否那么软弱无能,以致他们不会也不能为了做得更好而去改变,只是要为自己的旧习惯与旧方式作奴隶?如果不去改变,那就没有成长了。
对你来说宽恕是什么?你宽恕你自己与别人吗?
你受过多少冤屈?你又冤枉过其他人多少?
你认为是否值得去纠正你的短处与弱点,或者你是否因为如果你做出改变,这个「自我」便会受伤,所以你宁愿维持对你旧的自我形象这么执着?这个自我对自己与别人引致出这么多的不快乐,你能否看到放下自我形象这个自我的益处?
什么是慈爱?在日常生活中怎样把它转化成行动?在每一天要结束时有否反省到自己做过些什么,包括善与不善的?有否下过决心避免再去做不善的事?
如果你拒绝承认事物的本然,你如何能解决问题与谜团?你有否足够的勇气去以它们的正确名字来称呼它们,并揭露它们,然后走离它们?
要时常提高警觉。你有否注意到要开始着手做某些事,在起始时可会是十分困难,但经过几次尝试之后便会愈来愈容易。正如念住的修习一样,在起始时是很困难,因为心执着于旧有的与疏忽的方式——总是不留心。可是如果你持续坚持着,你便会看到念住很自然地生起。修习产生完美。你不认为是吗?
你怎样看「业」在你生命中的运作?它运作得似一把回力棒吗?
对你来说,生命有些什么意义?生命想从你处要些什么?你认为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个被称为生命得存在之中?你是否认为生而为人而不生为动物或其他低下的存有形式,实在是一个珍贵的机会?
当你做事时,你是否基于冲动而做或是闲考虑到后果然后才作出决定?你有否觉察到在生命里我们是如何地经常需要作出决定?当你要作出一个决定时,什么是你心中地准则?
每个人都想从别人处得到仁慈、谅解、爱与同情。我们又愿意给出多少同样地东西予别人呢?
假如你还只有一个月命,你会在那个月里做些什么?
死亡对你有些什么意义与重要性?离开了痛苦与死亡,生命可以是有意义及完整的吗?
你从痛苦中——你自己与别人的——学到多少?
【补充】
一些宗教头领及老师并不具足理智的诚实,它们想要把其他人渡到他们的宗教来。他们教些他们自己不修习或不相信的东西,而他们却扮作能解答所有的问题。没有绝对的诚实,变没有机会看到实相。不诚实是把心遮盖着的。我已不受「上师」等的表演所迷惑了。这已变成一种职业,另类的生计方式。
任何专心于渡人的人会变成一个讨厌的人,一个骗子。任何想要有弟子的人都是一个演员,一个表演事业的人。这世界充满着想要做场大表演的「上师」。
我亦是对大多数的「上师」的教导技巧或方法感到受挫——过于思索及满是书本知识。太过渴望要渡人了!
我听说很多西方的老师为要接引多些人而把「法」扭曲,以能适合他们的生活方式。扭曲了的「法」绝对不是「法」。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来生活于真理中,或是他们不明白善与不善的心识。无论你是诞生于哪一种文化中,你都不能使一个不善的心识变成善的。因此,你需要很大量的勇气,以使你能去接受真相、察看真相、修习真相,与说出真相。我宁可教导真相,否则的话便完全不教。不会有拉拉扯扯的教导。但首先我必定要亲自看到真相,并活于其中。
「法」应在生活中学习,而非在学校或禅修营中。禅修营只是些速成课程而已。
要时常提高警觉。若果那是你拒绝承认并否认的,而且那是你要远离的(闲生起恐惧),这时正是你需要认真看着它的时候。它们总是蛰藏于意识中,并会随时生起。你敢面对它们吗?
《炎夏飘雪 第五章 学习与教导》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