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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五灯会元(宋 普济 著)▪P196

  ..续本文上一页师,潼川陈氏子。世为名儒,幼从三圣海澄为苾萏。具满分戒,游成都,依大慈秀公习经论。凡典籍过目成诵,义亦顿晓,秀称为经藏子。出蜀谒诸尊宿,后扣佛眼。一日入室,眼举「殷勤抱得旃檀树」,语声未绝,师顿悟。眼曰:「经藏子漏逗了也。」自是与师商榷渊奥,亹亹无尽。眼称善,因手书「真牧」二字授之。绍兴己巳,归宗虚席,郡侯以礼请,坚卧不应。宝文李公懋尝问道于师,同属官强之,乃就。上堂:「且第一句如何道?汝等若向世界未成时、父母未生时、佛未出世时、祖师未西来时道得,已是第二句。且第一句如何道?直饶你十成道得,未免左之右之。」卓拄杖,下座。上堂,良久召大众曰:「作么生?若也拟议,贤上座谩你诸人去也。打地和尚,嗔他秘魔岩主擎个叉儿,胡说乱道,遂将一掴成齑粉,散在十方世界,还知么?」举拂子曰:「而今却在拂子头上,说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还闻么?阎老子知得,乃曰:贤上座,你若相当去,不妨奇特;或不相当,总在我手里。只向他道:阎老子你也退步,摸索鼻孔看。」击禅床,下座。僧问:「久默斯要,已泄真机。学人上来,请师开示。」师曰:「耳朵在甚么处?」曰:「一句分明该万象。」师曰:「分明底事作么生?」曰:「台星临照,枯木回春。」师曰:「换却你眼睛。」

  道场明辩禅师

  安吉州道场正堂明辩禅师,本郡俞氏子。幼事报本蕴禅师,圆颅受具后,谒诸名宿。至西京少林,闻僧举「佛眼以古诗发明罽宾王斩师子尊者」话,曰:「杨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一声羌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师默有所契,即趋龙门,求入室。佛眼问:「从上祖师方册因缘,许你会得。」忽举拳曰:「这个因何唤作拳?」师拟对,眼筑其口曰:「不得作道理。」于是顿去知见。住后,上堂:「猛虎口边拾得,毒蛇头上安排。更不钉桩摇橹,回头别有生涯。婆子被我勘破了,大悲院里有村斋。」上堂:「净五眼,涌金春色晚。得五力,吹落碧桃华,唯证乃知难可测。」卓拄杖曰:「一片何人得?流经十万家。」上堂:「三祖道,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当时老僧若见,便与一掴。且道是憎邪是爱邪?近来经界稍严,不许诡名挟佃。」解夏,上堂:「十五日已前不得去,少林只履无藏处。十五日已后不得住,桂子天香和雨露。正当十五日,又且如何?阿呵呵!风流不在著衣多。」上堂,举:「僧问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子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师曰:「我疑千年苍玉精,化为一片秋水骨。海神欲护护不得,一旦鳌头忽擎出。」上堂:「华开陇上,柳绽堤边。黄莺调叔夜之琴,芳草入谢公之句。何必闻声悟道,见色明心?非唯水上觅沤,已是眼中著屑。」擘开胸曰:「汝等当观吾紫磨金色之身,今日则有,明日则无。大似无风起浪,全不知羞。且道今日事作么生?好个迷逢达磨,不知谁解承当?」僧问:「如何是佛?」师乃鸣指三下。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师曰:「横身三界外,独脱万机前。」曰:「只如风穴道,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华香。又作么生?」师曰:「说这个不唧[口+留]汉作么?」曰:「嫩竹摇金风细细,百华铺地日迟迟。」师曰:「你向甚么处见风穴?」曰:「眼里耳里绝潇洒。」师曰:「料掉无交涉。」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曰:「未过冬至莫道寒。」曰:「出水后如何?」师曰:「未过夏至莫道热。」曰:「出与未出时如何?」师曰:「三十年后,不要错举。」问:「如何是佛?」师曰:「无柴猛烧火。」曰:「如何是法?」师曰:「贫做富装裹。」曰:「如何是僧?」师曰:「卖扇老婆手遮日。」曰:「如何是和尚栗棘蓬?」师曰:「不答此话。」曰:「为甚么不答?」师大笑曰:「吞不进,吐不出。」问:「如何是一喝如金刚王宝剑?」师曰:「古墓毒蛇头戴角。」曰:「如何是一喝如踞地师子?」师曰:「虚空笑点头。」曰:「如何是一喝如探竿影草?」师曰:「石人拍手笑呵呵。」曰:「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师曰:「布袋里猪头。」曰:「四喝已蒙师指示,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锯解秤锤,随声便喝。佛眼忌拈香,龙门和尚阐提潦倒,不信佛法,灭除禅道。拶破毗卢向上关,猫儿洗面自道好。一炷沉香炉上然,换手槌胸空懊恼。」遂摇手曰:「休懊恼。」以坐具搭肩上,作女人拜,曰:「莫怪下房媳妇触忤大人好!」室中垂问曰:「猫儿为甚么爱捉老鼠?」又曰:「板鸣因甚么狗吠?」师家风严冷,初机多惮之。因赞达磨曰:「升元阁前[忏-千+么][忏-千+罗],洛阳峰畔乖张,皮髓传成话霸,只履无处埋藏。不是一番寒彻骨,争得梅花扑鼻香。」雪堂行一见,大称赏曰:「先师犹有此人在。只消此赞,可以坐断天下人舌头。」由是衲子奔凑。临终登座,拈拄杖于左边,卓一下曰:「三十二相无此相。」于右边卓一下曰:「八十种好无此好。僧繇一笔画成,志公露出草蒿。」又卓一下,顾大众曰:「莫懊恼,直下承当休更讨。」下座归方丈,俨然趺坐而逝。火后收灵骨设利,藏所建之塔曰仙人山。

  方广深禅师

  潭州方广深禅师,僧问:「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未审意旨如何?」师曰:「富嫌千口少,贫恨一身多。」

  世奇首座

  世奇首座者,成都人也。遍依师席,晚造龙门。一日燕坐,瞌睡间群蛙忽鸣,误听为净发版响。亟趋往,有晓之者曰:「蛙鸣非版也。」师恍然,诣方丈剖露。佛眼曰:「岂不见罗睺罗?」师遽止曰:「和尚不必举,待去自看。」未几有省,乃占偈曰:「梦中闻版响,觉后虾蟆啼。虾蟆与版响,山岳一时齐。」由是益加参究,洞臻玄奥。眼命分座,师固辞,曰:「此非细事也。如金针刺眼,毫发若差,睛则破矣。愿生生居学地,而自锻炼。」眼因以偈美之曰:「有道只因频退步,谦和元自惯回光。不知已在青云上,犹更将身入众藏。」暮年,学者力请,不容辞。后因说偈曰:「诸法空故我心空,我心空故诸法同。诸法我心无别体,只在而今一念中。且道是那一念?」众罔措,师喝一喝而终。

  净居尼慧温禅师

  温州净居尼慧温禅师,上堂,举:「法眼示众曰,三通鼓罢,簇簇上来,佛法人事,一时周毕。」师曰:「山僧道,三通鼓罢,簇簇上来。拄杖不在,苕帚柄聊与三十。」

  给事冯楫居士

  给事冯楫济川居士,自壮扣诸名宿,最后居龙门,从佛眼远禅师。再岁,一日同远经行法堂,偶童子趋庭,吟曰:「万象之中独露身。」远拊公背曰:「好!聋。」公于是契入。绍兴丁巳,除给事。会大慧禅师就明庆开堂,慧下座,公挽之曰:「和尚每言于士大夫前曰,此生决不作这虫豸,今日因甚却纳败缺?」慧曰:「尽大地是个杲上座,你向甚处见他?」公拟对,慧便掌。公曰:「是我招得。」越月,特丐祠坐夏径山,榜其室曰「不动轩」。一日,慧升座,举:「药山问石头曰:『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承闻南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实未明了,伏望慈悲示诲。』头曰:『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你作么生?』山罔措。头曰:『子缘不在此,可往江西见马大师去。』山至马祖处,亦如前问。祖曰:『有时教伊扬眉瞬目,有时不教伊扬眉瞬目。有时教伊扬眉瞬目者是,有时教伊扬眉瞬目者不是。』山大悟。」慧拈罢,公随至方丈曰:「适来和尚所举底因缘,某理会得了。」慧曰:「你如何会?」公曰:「恁么也不得苏嚧娑婆诃,不恁么也不得唏唎娑婆诃。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苏嚧唏唎娑婆诃。」慧印之以偈曰:「梵语唐言打成一块。咄哉俗人,得此三昧。」公后知邛州,所至宴晦无倦。尝自咏曰:「公事之余喜坐禅,少曾将胁到床眠。虽然现出宰官相,长老之名四海传。」至二十三年秋,乞休致,预报亲知,期以十月三日报终。至日,令后厅置高座,见客如平时。至辰巳间,降阶望阙肃拜。请漕使摄邛事,著僧衣履,踞高座,嘱诸官吏及道俗,各宜向道,扶持教门,建立法幢。遂拈拄杖按膝,蜕然而化。漕使请曰:「安抚去住如此自由,何不留一颂以表罕闻?」公张目,索笔书曰:「初三十一,中九下七,老人言尽,龟哥眼赤。」竟尔长往。建炎后名山巨刹,教藏多不存,公累以己俸印施,凡一百二十八藏,用祝君寿,以康兆民。门人蒲大聘尝志其事,有语录、颂古行于世。

  开福宁禅师法嗣

  大沩善果禅师

  潭州大沩月庵善果禅师,信州余氏子。上堂:「奚仲造车一百辐,拈却两头除却轴。」以拄杖打一圆相曰:「且莫错认定盘星。」卓一卓,下座,谢供头。上堂:「解猛虎颔下金铃,惊群动众。取苍龙穴里明珠,光天照地。山僧今日到此,赞叹不及。汝等诸人,合作么生?」竖起拂子曰:「贬上眉毛,速须荐取。」掷拂子,下座。上堂:「心生法亦生,心灭法亦灭。心法两俱忘,乌龟唤作鳖。诸禅德,道得也未?若道得,道林与你拄杖子。其或未然,归堂吃茶去。」僧问:「达磨九年面壁时如何?」师曰:「鱼行水浊。」曰:「二祖礼三拜,为甚么却得其髓?」师曰:「地肥茄子大。」曰:「只如一华开五叶,结果自然成,明甚么边事?」师曰:「贼以赃为验。」曰:「有时乘好月,不觉过沧洲。」师曰:「阇黎无分。」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时如何?」师曰:「验尽当行家。」曰:「树倒藤枯,句归何处?又作么生?」师曰:「风吹日炙。」曰:「沩山呵呵大笑,聋!」师曰:「波斯读梵字。」曰:「道吾推倒泥里,沩山不管,此意又且如何?」师曰:「有理不在高声。」曰:「罗山道:道吾是撮马粪汉。又作么生?」师曰:「多口阿师。」曰:「今日足见老师七通八达。」师曰:「仰面哭苍天。」僧礼拜。师曰:「过。」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曰:「乾坤无异色。」曰:「出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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