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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的教育 十一 苏东坡与佛印▪P2

  ..续本文上一页因;四大不调和,人的身体就有病痛发生了。一旦四大分离,人的生命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说“四大皆空”,但这只是浅而易见的初步空理;如果我们再深一层去研究、观察。四大原素各自的本身,要找出它的实在性,也是不可得的;实在性不可得,也就是空;从这一空理上说,我们身体既然是由四大原素组成的,当下就是空,并不必等待四大分开,才说是空。许多不明白佛法的人,常常喜欢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其实,从这空的哲理分析,凡是有生命体的人,都是由四大原素组成的,都是空的,出家人和非出家人的,并没有分别。

  那么“五蕴”是什么?为什么又说“五蕴无我”呢?五“蕴”是色、受、想、行、识五组;色蕴是物质,受、想、行、识四蕴属精神;在精神四组之中,又分为识蕴是精神的主体,受、想和行是精神的附属。

  普通一般人,总是把自己称为我,如说自我,把我看成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可是用佛法来分析,每个人的生命体,是由物质与精神计五组组成的,换句话说,人的生命,根本就是色、受、想、行、识五组的和合体,离开五蕴,就没有我的存在了,所以说“五蕴无我”。

  苏东坡在黄州时,有一天,诗兴来了,做了一首赞佛的诗: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这是一首意境很高的诗,不是对佛法有相当的造诣,绝对写不出这样的好诗。苏东坡写好了这首诗,自己反覆吟哦,觉得非常满意!这时,他想起了好朋友佛印禅师来,他想禅师如果看到这首诗,一定会大大的赞赏一番,甚至会拍案叫绝。于是,他立刻把那首诗抄在诗笺上,用信封封好,叫佣人送去长江南岸的归宗寺,给佛印禅师看。

  黄州在长江北岸,要到对岸的归宗寺,必须渡江。现在,我们趁苏东坡的佣人搭船过江的时候,来研究一下这首诗的内容:

  “稽首”,是顶礼膜拜的意思;“天中天”,是说,天是人所尊敬的,而佛陀更为天所尊敬,所以佛陀被称为“天中之天”。

  “毫光照大千”,是说佛陀的慈悲道德的光芒,遍照于三千大千世界。一个太阳系里面,有很多星球,组成一个小世界;一千个小世界,合成一个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合成一个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合成一个大千世界。

  “八风吹不动”,这是一句精警动人的诗句,也是全诗的中心,最为要紧。“八风”,是称、讥、毁、誉、利、衰、苦、乐;《大智度论》说:“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四顺四违,能鼓动物情。”这八种是人生成败得失的总和。称颂赞美,名誉利禄,跟各种快乐的享受,是谁都会陶醉的;普通一般人,每逢这些好境乐事,都会感到瓢瓢然!而遇讥嘲诋毁,则怒形于色;逢逆缘苦境,则忧戚于心,也是人之常情。然而有一个人,居然“八风”都吹不动他,这人是谁?就是佛陀。

  “端坐紫金莲”,这是说佛陀诸惑已尽,众德圆备,故能不被外境所摇动,庄严而安稳地坐在莲花台上。

  这首诗是在赞佛,同时却又暗含着作者有其超然的境界:他能跟佛陀一样,已达到了心能转物而不为物转的地步。——苏东坡的确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这时,佣人上岸了,他赶上庐山归宗寺去。

  佛印禅师读到苏东坡的诗时,并不如苏东坡所预料的赞赏一番,或拍案叫绝,反而感到这很需要给他一个当头棒喝;于是,他在那首诗的下端,批上“放屁”两个大字,交给佣人带回黄州。

  在黄州的苏东坡,自从佣人去后,便沾沾自喜地在等待着,他满以为佛印禅师看到那首诗时,一定会大大地赞赏,所以他一心一意在等着佳讯传来,好容易等到佣人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问:“师父看了怎么说?”佣人说:“他没说什么?只在你的诗笺上写一些字,叫我拿回,我不懂写些什么。”佣人说着,便把那封诗信交给苏东坡;苏东坡打开信封,抽出诗笺,看到那首诗的下端,批着“放屁”两个大字时,不禁无明火升起三千丈,勃然大怒起来!连喊“岂有此理?”他再仔细地推敲自己的诗,尽找也找不出那首诗的毛病;他自言自语地责怪佛印禅师道:“我这首好诗,你不懂得欣赏也罢,竟把它当做放屁,你真是太糊涂了!”于是,他决定亲自去跟佛印禅师评理,马上雇船过江,上庐山归宗寺去。

  苏东坡的船向南进,他坐在船上,虽然这时江上的清风习习地吹来,可是他这时的心,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没有上次游赤壁时的心情,吟出“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名句了。

  苏东坡赶上庐山归宗寺,气呼呼地要找佛印禅师算帐,那知禅师早已吩咐客堂的知客师说:“今天不见客。”苏东坡听了,火上加油,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步做两步地一直奔到佛印禅师的方丈室来,他看方丈室的门掩着,正要举手敲门进去时,忽然发现门扉上贴着一张字条,端正地写着:

  八风吹不动,

  一屁过江来。

  苏东坡看到这两句,立刻就警觉了,心里暗暗叫道:“我错了!”

  各位!苏东坡错在那里呢?佛印禅师那句话,明明是警告他说:“你说能够不为称讥毁誉的各种境界所动,为什么竟被那区区“放屁”两个字,搞到无明火起,过江来和我评理呢?”这时的苏东坡,深深地感到惭愧,自叹一向对于佛法,只求理解,缺少了真修实行,所以当境界现前时,竟与常人无异,研究佛学的理论而不实践,真是“不行”!因之,当即痛下决心,今后要把所理解的佛法,在日常生活中实行起来。同时,他又深深地感激佛印禅师给他的启示,他觉得有这样的一位诤友,实是人生的大幸!从此,他对佛印禅师,更加心悦诚服了。

  说到苏东坡对佛学的理解,的确是有其相当的深度的;这不但是在他写的那些佛偈,佛诗中可以看到,就是在他的其他作品中,也可以看到。

  佛偈、佛诗,在《东坡集》里面,多到不胜枚举,就是像上面举出的“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这些句子,也就足以表现他对佛法的精湛造诣了。

  那么苏东坡的佛教思想,从他的那些作品中可以看到呢?这里随便举出几段:

  A 《超然台记》:“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尽。”

  B 《前赤壁赋》:“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世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C 《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D 《江城子》:“梦中了了醉中醒。”

  佛法是一门“行解并重”的学问,理解与实行,好像鸟的两只翅膀,缺少了一只,就飞不起了。苏东坡是一位文学家,他用研究文学的方法,去研究佛法,只着重于理解而缺少实行,所以会碰钉子。经过了好朋友佛印禅师给他当头棒喝,才知道自己一向解而不行,的确是“不行”的!

  苏东坡在黄州时,常常坐船过江去拜访佛印禅师,两位风趣人物的话匣子一开,滔滔不绝,几个钟头也谈不完;谈论的范围,除了佛学以外,也谈文学和其他的问题,三皇五帝、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两个人谈到投机时,则丝丝入扣;但当意见相左时,辩论也就展开了;苏东坡学识丰富,口才又好;佛印禅师更是辩才无碍,佛学智识当然是比苏东坡更丰富,就是文学,也不比苏东坡差;所以每次两个人辩论的结果,胜利总是在佛印禅师这一边。

  有一天,佛印禅师教苏东坡坐禅,苏东坡很高兴地穿起大袍,坐在佛印禅师的对面;两个人对坐了一会儿,苏东坡头脑一转,问佛印禅师道:

  “你看我坐着,像个什么?”

  “像一尊佛!”佛印禅师心平气和地答道。

  苏东坡听了这句话,心里觉得很甜!当苏东坡感到得意的时候,恰巧佛印禅师又反问苏东坡道:

  “你看我像什么?”

  苏东坡看佛印禅师穿着大袍,婆娑于地,这一下给他抓到机会了,他连讥带讽地答道:

  “像一堆牛粪。”

  苏东坡答后,偷看佛印禅师一下,看他有什么表示,只见佛印禅师眼观鼻,鼻观心默然端坐着。这时,苏东坡感到飘飘然起来!

  苏东坡回家,得意洋洋!他的妹妹苏小妹看到,问他:“哥哥!你今天为什么这样高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每次跟佛印师父辩论,都输给他,今天我第一次得到胜利了。”苏东坡说时,喜形于色!

  苏小妹问:“哥哥!你是怎么样胜他的?”

  苏东坡便把今天跟佛印禅师对坐时的谈话经过,一五一十地描述给苏小妹听;他心里以为苏小妹听了,一定会替他高兴,大大地夸奖他一番,那里知道小妹听了,却摇摇头向他说道:

  “哥哥!你又输了!”

  “我输?我骂师父是一堆牛粪,师父给我骂得一句话也答不出,这怎么是我输呢?”苏东坡感到困惑。

  “哥哥!万法(万事万物)唯心,心外无法,这道理你是知道的。”苏小妹笑嘻嘻地对苏东坡说:“佛印师父心里想的是佛,所以他看你像一尊佛,哥哥你心里想的是牛粪,所以你看师父像一堆牛粪。师父嘴里走出一尊佛,哥哥你嘴里拉出一堆牛粪;你的臭嘴巴,还不是输了吗?”

  苏东坡经小妹指出,才恍然大悟,惭愧不已!

  现在有些人说话,专门要讨人家的便宜,其实,说人家的便宜话,吃亏的还是自己;好像苏东坡,想要占佛印禅师便宜,结果是自己遭到失败。

  反过来说,说称赞人家,鼓励人家学好、向善的话,对人家有利益,其实对自己也是好的;好像佛印禅师的精神与态度,实是值得我们效法与学习的。

  说到苏东坡的妹妹,顺便也来谈谈苏东坡的夫人;苏东坡的妻子姓王,名叫弗,她的爸爸是一名进士,她十六岁就嫁给苏东坡,那时苏东坡大概才二十岁左右,两个人结婚后,感情很好,恩恩爱爱,过着多么甜蜜的生活;可惜“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结婚后十一年,妻子就去世了,苏东坡实在是伤心极了!妻子死了十年,苏东坡四十岁了,他在密川做太守,太守是当时军监的长官,因为日夜都还想念着死去的妻子,做了一首《江城子》的词,开头就写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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