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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王统记▪P13

  ..续本文上一页嫉伦布噶,遂启奏于王日:“需有一聪颖大臣留为公主人质,则汉藏可永保和谐。”旋以目睨视伦布噶。唐主曰:“朕之妙丽公主,即归尔吐蕃,当留噶为质。”伦布噶知止塞如恭顿之嫉已,乃奏言:“为汉藏和好,我当如命留质。”遂留住于唐焉。

  时噶又引吞弥及娘二人至于僻处,谓曰“我在汉地,仅住五月,即住于此,亦将尽作恶戏,汝二人可遣一伪丐来至我所。”于是,诸使臣簇拥公主及觉阿佛像往吐蕃而去,噶一人独留汉地。太宗以一女妻之,并赐甲第(363)。然噶心殊悲伤,神极不安,未至妇人之所,亦不取食。故令其身憔体。于床籍下,置腐烂牛皮,使身具有恶臭。右颊涂银珠,左颊涂蓝靛,寝处之外,满置脓血秽物。其妻汉妇问之曰:“大伦,闻汝身有恶臭,容色亦殊苍颓,有何病患?”噶云:“我乃病热,汝不知乎?”妇为奏帝,帝心不安,驾临蕃使处询问:“大伦,汝何所患?”对曰:“臣为热病所苦。”因吐一痰,作脓, , 血色,并觉身气恶臭。帝日:“明日当遣一名医来。”言已返驾而去。噶因谓其妻汉妇云:“汝妇人秽重,使明日医来,不能明辨我脉,汝宜避居邻舍。”遂遣去之。迨其去后,噶即将土砖叠为高台,梁间悬以绳索,以绳系私处,头顶抵地,故令其全身脉道错乱。明日帝遣医来。名医切诊彼脉时云:“身中脉已错乱,难为诊断。既非由风所致,亦非由胆所致,亦非痰病,亦非和合病(364),亦非幼童之十八魔病,亦非一千零八十种留难病,亦非部多(365)所缠之病,似由心意不安,伤及心经里部之痼疾也。医疗禳解均难奏效。”帝云:“医者明后日尚需一来诊视。”明日医来,噶于助下挟一小猫,以线系猎手爪,用线系它端,授医切脉。医云:“仅一微小走兽之脉矣。”又明日噶以一雄鸡置助下,以线系于鸡爪,而以线它端令其切之。医云:“仅一微小羽禽之脉矣。”帝因之意颇不安,乃垂询曰:“大伦,汝足智多谋,有何善策,当如法致之。”噶念时机至矣,即奏云:“皇帝陛下,臣之所患,系由陛下拘留臣后,触犯藏中护法神灵,容臣能望见藏地之高山山头,祭祀神灵,当可有效。其祭品需煅绸缎之灰一皮袋,屠羊取脾脏血满瓮,木炭矛杯无裂缝者三排,暗黑红头之马一匹等。前三者殊难取得,纵得亦恐难全,陛下亦未必听纳。臣本自分必死,惟死事犹未了,臣死后将现十八凶兆,今汉藏失和。赞普具有神通,若知臣死,即遣军旅,汉土恐将蒙受祸殃。臣远道来此,为诸同僚所弃,身罹病苦,我之主上及故旧朋涛,心虽系念,莫由团聚。臣固有财物饮食受用等,又有何益,人生如梦幻而已。”言后即掩头而卧,帝亦甚为惊惧,乃谓之曰:“诚使汝法有效,当勉力为之,汝可安心静卧。”于是帝下令烧诸山林未获炭之矛杆,锻诸绸缎,其灰不及半袋,屠诸绵羊脾血,未及半碗,仅得暗黑红头之马而已。帝曰:“余物皆未获得,唯得暗黑红头之马”。噶对曰:“余品未获,亦属无可如何,此暗黑红头之马,令作驮我死尸之马,外取汉地良马一匹,作驮我死尸之食物及死尸衣服等,将往能见藏地之高山,祭祀山神”。帝问曰:“大伦,春季已过,农作伊始,如何可获丰收,尔足智谋,请以教我。”臣噶对曰:“我藏土将种子置炒锅内,炒成半黄,然后播之,叶大茎高,甫三阅月,即能成熟。”帝即下诏,依藏法行事,击大法鼓(366),众皆将麦种炒而播之云云。

  于是,伦布噶调养自身,方欲往把山神,适值藏使所适伪丐亦至噶所。噶为之作隐语云:

  “远方须羊不可交,虽静默坐仍喧嚷,

  黑色铁城已攻克,谷内谷口到头处,

  小棍放置岩洞口,白色经裹黑绩飘。

  月行即至太阳边”。

  于是丐者即返。诸蕃使闻丐者之语,皆不能解其意。唯汉女公主知之,乃解之曰:“噶布伦在唐其有大恶作也夫。言远方之有须牝山羊不可交者,谓不可告于有络腮胡须人(367)。言静默等者,谓对唐人虽静默坐,然对藏使仍应喧嚷而告之也。言黑色城已攻克,谓将令种子炒而播之也。言谷内谷口到头处,小棍放置岩洞口者,谓令置多箭于简中也。言白色续裹红绿飘者,谓白昼留住,黑夜奔逃也。言月行即至太阳边者,谓其将速追及汝等之前也。

  伦噶方拟往能见藏地山峰之处,祭祀山神,乃骑暗黑红头之马,以一马上驮载食粮与衣服,并携盐腑之子肉甚多。帝虑藏使逃逸,乃遣力士四人为之护送。

  及噶行后。帝云:吾公主之情,必有一私告之人。因命星算者推算之。术者算已,往奏于王云:“三山峰上有一大海,海上有诸种羽禽,其上又有一平坦之红色原野,原野边际,似有妇人,头与身等,身首遍生眼目,用其铜嘴为人告语云。”帝以为妄,并将占星推算之书投之于火。时八十种博唐算经(368)已流入藏地,故汉土反而失传矣。

  噶至能见藏地山峰之处,早已暗购醇酒甚多,先以芳香干肉,饷诸〔力士〕,并谓之曰:“我病已有起色,请好用之。”乃祀山神。既而四力士口渴不耐,即多饮以醇酒,力士皆醉,顿失知觉。噶即将四人之马,断其四肢,毁其器械,而自乘暗黑红头之马,牵其余马而作是言:

  “缎绸火化成灰烬,请作偏向衣裳。

  谷穗无实成焦粉,请作俚吝妃食粮。

  焚毁山林炭矛杆,请作武勇太子。

  屠羊无有脾脏血,应在神前求愿仟。

  身自无病卧床榻,招医枕前有何用,

  我舍此地返故乡。”

  语毕,以鞭加马,急驰而去。其后汉地境内谷穗皆成黑苞。诸汉人云:“谷穗中无有子实,恶毒使臣,令将一切绫绸焚烧,诸羊屠杀,焚毁一切山林,煎炒种子播于田中,至今无有谷实,美丽公主亦被引去,释迦觉阿亦为迎走,如此恶作,嗟乎伤哉!何以处之,今后渠恐不再来此,已逃回吐蕃去矣。”互相传说,为帝所闻。上念此其实耶?即令善骑者百人追捕之。及四力士酒醒,亦作是念,马已不堪乘骑,器械又复被毁,回乡无颜见人,且虑皇上加罪,遂亦尾诸蕃使之后而去。

   当彼等行至甲曲库巴(369)时,汉之追军将及。蕃使令四力士作护卫,并于甲曲库巴河岸满布马粪马迹。又烧蒸羊角,屈以为弓,令四力士放矢,矢羽撒布地面。诸追击者见之皆曰:“彼等迎骑大队已至,吾侪恐不能敌,返为上策,”遂即折回。

  尔时,汉女公主同诸蕃使已行至邓马岩(370)。曾于岩上刻弥勒菩萨像一尊,高约七肘(371),《普贤行愿品文》两部。在邓等候约一月,噶尚未至。复又前行至烹波日山(372)。诸使臣等或开山间崎路,或猎野兽取乳,噶仍未至。又前行至康之白马乡(373),开荒种田,安设水磨,候二月,噶亦未至。复前行至郭洞郭莫(374)。因汉地之福运业已衰减,汉土护法神灵愤怒,施以神力,将郭洞之门封闭,留难于此,达两月之久。伦布噶始至,知郭洞门被封,系由汉地护土神灵不悦所致。乃焚烧树枝,作大烟雾,并献新鲜酒食而祷之曰:

  “祭云祭云祭汝神,致祭大唐皇帝神,

  致祭帝都神京神,致祭唐主威灵神,

  致祭吉祥城门神,祈使倒木复为林。

  致祭吐蕃诸臣神,致祭有雪邦上神,

  祈将汉女公主迎(375)。”

  如是呼号祭祀祷祝后,迨至夜分,树皆直立,复能通行。续前至吉米拉古(376),又绕冰凌而进。乃如黑暗之处,高擎明灯,紫檀之林,排列道右,刺察之林,排立道左,遂无复障碍,而直达藏地也。

  于是,遣人往报赞普,谓我藏使臣迎来释迦牟尼佛像及汉公主等,行将至矣,请赐隆重迎礼。王即嘱云:“公主乃圣度母之化身,有大神变,由何方来,不得而知,各当好自迎迓”。于是四方之人,各各见一化身出现之境界。东方人言,公主自东方来。因此饶地之名,后亦改称为甲摩饶(377)。南方人言,公主自南方来。因此谓治吉浦(378)沟之冰凌,似右旋白螺,其说亦从此始。西方人言,公主自西方来。因此谓贝巴园(379)之岩石似猪鼻,当雕塑一明王像,其说亦从此始。北方人言,公主乃自北方来。相偕往迎公主及觉阿像,因此其地遂亦名为拉舒洞(380)。然公主实由北方越郭拉山口(381)而来也。至绕木齐(382)之平原,车轮陷入沙洲之中,力士拉噶与鲁噶虽尽力挽之,亦不能出。乃于觉阿像之四方,竖立四柱,悬以缓慢而作供祀焉。

  明日,公主衣各种锦绣之衣,佩带金玉珠宝之饰,率其侍婢二十五美女,亦各以缤罗为衣,佩珠玉为饰,携琵琶乐器,往扎拉乃乌塘游赏。斯时吐蕃臣民,皆来会聚,瞻视盛况,歌舞戏乐,一片欢腾。适尼妃在扎拉扎喜宫,从宫顶源望,见汉女公主上下人等,浓装盛服,同在扎拉乃乌塘,顿然生起极大妒忿,乃出语曰:

  “噫嘻汉公主,偕群婢住此,辛苦婚使召,

  远道仍来藏。虽云唐主女,尔我大有别,

  我先越户限,且是尼王女。我乃先事王,

  正室大为尊,正室不尊大,世法无真伪。

  虽正室为妃,侧室为妃嫔,故念为王来,

  嫡庶一决赛。赛赞礼三宝,赛修建佛宇,

  和三宝住处。上赛服侍王,下赛护贫弱,

  赛信受正法,赛积财置产,及耕稼农务。

  赛父兄大小,及所得妆置,若不能相竞,

  勿望近人主,勿自大为妃。正室大神殿,

  未修建一升,侧室小神殿,不得建一碗。”

  如是说已,公主心自思维,真晦气也,抛去父兄荣华享用,远来异邦,初至此地,尚无定居,未获依处,未晤王面,未受诰封,未识内外上下臣僚,即于此时,发出如是嫉妒敌语,成何体面。想我二人,皆来自远方,为王作妃,始相遇于此。彼此相谅,同甘共苦,一心一德,服侍于王,爱护邦民,长幼相携,则内外诸事,皆可得体。如斯渐进,一世如同姊妹。今乃不然,甫抵此地,即出如此嫉妒敌语,然我二人,论其父兄及各所得嫁甚,与夫世间事体,总凡一切,又有何相逊耶,遂作歌答曰:

  噫嘻,奇极堪一笑,浓尚未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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