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是小,是针对他们不以众生为念,不去度化众生而言。
【若于心外见有众生及以佛道,愿度愿成,功勋不忘,知见不泯。如是发心,名之为偏。】
这是第七发心的相貌,亦即是发偏而不圆的心。大乘佛法说到行菩萨道的菩萨,向来说有两类,就是权教菩萨与实教菩萨。讲到菩萨所行,都是六波罗密,但权教菩萨所行的是事六度,实教菩萨所行的是理六度。行事六度,有所执著,以为我能行六度,六度为我所行,不能体达能行所行的空无自性。行理六度,不起执著,不见有能行六度的我,不见有六度为我所行,深切的体达能行所行的无自性空。由此可知所谓权实的分别,根本就在有无执著的这一点上。不用说,有所执著的权教菩萨,较之无所执著的实教菩萨,是要差一些的。
所谓权教菩萨与实教菩萨,以天台家的四教分判:藏、通、别三教中的菩萨,都是权教菩萨,唯有圆教中的菩萨,才是实教菩萨。权实之分,固然在于有无执著,但不是绝对可以完全隔绝的。所谓权,是属巧设分别,实是属于实家所有的,亦即依实而建立的。所谓实,乃是究竟证得,实亦属于权家所有的,亦即因权而诠显的。这样说来,可知三乘之权,同归一乘之实。离权无实,离实无权,权实有著密切的关系。真正一乘的菩萨发心,如经中说:“我今发心,不为自求人天福报、声闻、缘觉乃至权乘诸位菩萨,唯依最上乘发菩提心。愿与法界众生,一时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大乘菩萨的发心,应该是如此的。绝对不是为个人或少数人而发心的。
然而,在怎样的情况下是为权乘菩萨发心?省庵大师告诉我们说:“若于心外见有众生及以佛道,愿度愿成”,这就是属于权乘菩萨发心。众生,在圆顿一乘大教中说:众生是菩萨心内的众生,菩萨是众生心内的菩萨,显示众生与菩萨原本是一体的。众生与菩萨既是一体的,则菩萨所度化的众生,自是菩萨自心内的众生。可是权乘菩萨见所度化的一切众生,以为都在自心之外,因而成为愿度心外之众生。如果菩萨以为众生是心外的众生,那众生的苦痛,就与自己不发生密切关系,亦即与自己无关痛痒。有了这样的观念存在,有的时候不免生起何必去度众生的心理?如是,那是很容易退失菩提心的。很多菩萨败退下来,亦可说是由于不把众生的痛苦看成自己的痛苦。
如果明白众生是自心中的众生,那就大不同了,见到众生的痛苦,就如同自己痛苦,众生与自己有著密切而不能分割的关系,自然就会多多的广度众生。假使见诸众生为心外的众生,而发心立愿去度化他,这是不够圆满的。再就上求佛道说:无上佛道,本亦在我们自心之中的。经上说:“即心是佛”,“心即是佛”,可见佛道不是在我们心外的。权乘菩萨,不但以众生为心外的众生,亦以佛道为心外的佛道。因此,在发愿愿成无上佛道时,专心一意的在向心外去求佛道,殊不知心外根本没有佛道可得的。要想真正圆成无上佛道,唯有在我们自心中去求,一旦将自心中烦恼垢秽拂除,显现出本有自心的光明,立刻就证无上佛道。而这又是无成而成,成无所成的。若认众生与佛道都属于心外所有,则你度心外众生及成心外佛道时,其过程中精进修行的一切“功勋”,就会时刻记在心中而“不”能“忘”怀。换句话说:就是执著自己度化众生的功德及修学佛道的一切行门。所谓“知见不泯”的知见,是指分别知见。以度化众生说:当菩萨行者去度化众生时,想到我是能度化众生的人,众生为我所度化的物件,是为能度所度的分别知见不能泯除。以圆成佛道说:一个上求佛道的菩萨,如认为我能求证无上菩提,无上菩提为我所求证的,是为能证所证的分别知见不能泯除。权乘菩萨不能以空无自性的智慧,来泯除分别知见,来忘掉成度功勋,“如是发心”,虽则度生成佛,“名之为偏”。在这里,偏是偏执于一边而不归中道之义。
【若知自性是众生,故愿度脱;自性是佛道,故愿成就。不见一法,离心别有。以虚空之心,发虚空之愿,行虚空之行,证虚空之果;亦无虚空之相可得。如是发心,名之为圆。】
这是第八发心的相貌,亦即是发圆而不偏的心。了解以上偏而不圆的发心,对此圆而不偏的发心,自然也就容易明白。在这文中,最重要的,是自性两字。而这自性,可以作为人的自心本性讲,亦可作为真如自性讲,亦即通常说的妙真如性。放蒙山时,其中有两节不同的四弘誓愿必须读念的。其一是:“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这可说是权教菩萨所发的四弘誓愿,亦可作为心外见有众生可度,心外见有佛道可成来讲。其二是:“自性众生誓愿度,自性烦恼誓愿断,自性法门誓愿学,自性佛道誓愿成”。这可说是实教菩萨所发的四弘誓愿,亦可作为这段文的注脚。“若知自性是众生,故愿度脱”,就是“自性众生誓愿度”的意思。若知“自性是佛道,故愿成就”,就是“自性佛道誓愿成”的意思。华严经说:“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所以众生原是我们自性中本具的众生,因而众生的苦痛,我们怎么能不发愿去救拔和度脱?是以必须发愿愿度自性本具的一切众生。佛道,亦是我们自性中之所本具的。换句话说:自性本来是佛,我们所以要想成就佛道,不过是为恢复本来佛道的本有面目。因为本有的自性佛,被重重烦恼、重重业障所蒙蔽了,不能显现出来。现在所谓圆成佛道,并不是在自性外另有一佛道可成,不过是将自性是佛道的自性所蒙上的一层尘垢,加以不断的磨练,使之恢复本来的清净,就成佛了。假定以为在自性外另有一佛道可成,不但成佛变为万难,而且根本是不可能的。正因为众生与佛道,都不离自己的本性,所以发心度生成佛的人,必须不见更有一法,是离心性而别有的,若见众生和佛道是心外有法,那就不是佛法所说的正见。
依佛法说:不论世间法,或出世间法,无有一法是离我人自性而有的。楞严经说:“虚空大地,皆是妙明真心自性中物”。离开真心,何处有物?如果有人以为心外有物可见,那是外道见,不是佛法。众生之所以见到心外有法,实因心游于外不能反躬自省。如真能运用般若智慧来透视一切,那你就将发现山河大地无不在我们自性之中。天台家说:十法界依正都在一念心中,一念心中具十法界依正。既然一切都在一念心中,更何有法离心而有?所以本文说:“不见一法,离心别有”。
这末说来,我们应该怎样发心立愿?又应怎样修行证果?省庵大师告诉我们四句话说:“以虚空之心,发虚空之愿,行虚空之行,证虚空之果”。现在略释如下:
我们这一念心,虽说无法不在其中,但是当下空无自性,没有它的实在自体可得。而这空无自性的一念心,没有一法足以形容它的无量无际,只得譬喻如同虚空。心念是如此,愿力亦如此。发心立愿的人,如果执著自己所立的菩提愿,那愿就成有限有量,不能广大犹如虚空。正因不执所立的菩提愿,其愿才如虚空一样的广大。
发心立愿是如此,修行也应是“行虚空之行”,不应执著自己怎样的行菩提行。以布施为例:布施一定要能做到三轮体空,就是没有实在的能布施者,没有实在所布施的物,没有实在接受布施的人。像这样的去行布施,就是行虚空之行。虽无实实在在的布施三方面,但不妨经常的广行布施。如金刚经说:“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不可因为三轮体空而就不行布施。不但布施如此,所修一切善法,都应如此,是为行虚空之行。
行者本于所修的菩提行,终于证得最高无上的菩提果而得成佛,这是谁都可以想像得到的。但这所证的无上菩提果,也是空无自性的,没有它的实在自体。如前引的金刚经说:“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可见所证的菩提果,亦如虚空一样的了无所得,所以说:“证虚空之果”。虽说证无所证,但仍不妨求证菩提。如果因其空无所得,而就不求无上菩提,那又大错特错。
还有一说,虚空是形容大的意思。谓依广大心,发广大愿,修广大行,证广大果,所以一切都以虚空来形容,唯有广大的虚空,才能形容菩萨的心愿行果。这一说也有他的道理,因为菩萨的心愿,确是广大如虚空的,菩萨的行证,也是广大如虚空的。在此或有人会发生这样的疑问:若如前说,一切是空无自性的,行愿是空,果证亦空,一切莫不是空,我们固可承认,但无自性的空性,总不能说亦是空无的,若这亦是空无的,那又何必求证空性?殊不知这个想法,又是错误的。所以省庵大师特别指明说:“亦无虚空之相可得”。若以为有个实有的虚空相可得,那又成为执著。所以不但行愿果证是空,空亦复空,空相亦是了不可得的。如金刚经先说我空,次说法空,最后说空空。如执著有所发的菩提心,所立的菩提愿,所修的菩提行,所证的菩提果,固然是错误。如执著有个实有的空性,同样是错误。必须了解心、愿、行、果是空无自性,进而通达自性空亦空,而不有所取著,到达这一程度,方是真正悟证诸法空性。
能够“如是发心”,即得“名之为圆”。圆以不偏为义。于此圆发心中,诠圆理,明圆行,悟圆旨,起圆信,证圆果,一切无不是圆的,亦即圆乘菩萨的发心。
【知此八种差别,则知审察;知审察,则知去取;知去取,则可发心。】
八种发心的相状,前已一一的略释。修学大乘佛法的行者,如果真正“知此八种”发心的“差别”相状,那就自然“知”道对它加以“审”度思“察”,从审察思度中,明白邪、伪、小、偏是不怎样理想,真、正、大、圆是最极理想的。对于理想不理想的,既然“知”道“审察”,当然就可进一步的“知”道“去取”,“知”道有所“去取”,“则可”如法“发心”,不致有所错误。
【云何审察?谓我所发心,于此八中,为邪?为正?为真?为伪?为大?为小?为偏?为圆?】
怎样叫做“审察”?“谓”发心的人,看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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