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是不凡。殊不知这正是内浊外清的流露,而一般人为他这种矫饰的外表之所欺骗而已。俗说:“满口仁义道德,一肚男盗女娼”,正是这一写照。以修学佛法者说:如内心贪求无厌,或施设种种心计对付他人,而在外表上,却又表现得似乎很修行的样子,这同样是属于内浊外清的伪装。这种现象的形成,病在不肯把自己的罪恶与过失好好的加以忏除。不但不忏罪除过,而且在修学过程中,开“始”的时候,是很精“勤”的,但结果“终”于非常的懈“怠”。这是一般人所犯的通病,就是有始无终,不管最初是怎样的精进,然而时间一久,那懒惰懈怠的习性,就又发作起来。如很多学佛的人,在其最初学佛或初归戒时,道念是很好的,等到日子一久,道心就逐渐衰退,有的甚至索性不修行了。古德说:“学佛如初,成佛有余”,这真是发人深省的一句名言。的确,发心学佛的人,苟能从始至终,如初发心时的努力,时刻不离正念,时刻提起道念,那就成佛有余了。现在学佛的人是这样的多,为什么不能成佛?念佛的人又是那样的多,为什么不能往生极乐净土?推究它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始勤而终怠,不能始终如一的贯彻下去。这么一来,有很多学佛的人,“虽”然说是存“有好心”,并且很想做点好事,如救济贫穷,怜恤孤儿,赠医施药,修桥铺路,以及做种种有益人群的事,我们不能说这不好。但当他们进行这些事时,却存有一种博得名誉的欲望在内,甚至还进一步的希望藉此行善的名义,而图谋个人不正当的利益。这样的好心,“多为名利之所夹杂”,是算不得清净的。以不清净的心,做世间慈善事,看起来是不错的,实质是不可说的。问题在什么地方?仍在有罪不忏,有过不除。
以上说的存好心做好事而为名利之所夹杂,那还仅是内心的动念,没有通过身口而表现到实际的行动上,自亦未能完成善事的功德。现在说的“虽有善法,复为罪业之所染污”,是约已经通过身口而完成善法功德说。当知此中所说的善法,包括五戒、十善、四禅、四空、四无量心等。这些善法,如果不被罪业之所染污,那这一切善法功德,就都成为无漏,也就成为成佛的资粮。然而,可惜的是,虽修习了种种善法,但因过去与现生的罪过没有忏除,再加以贪嗔等的烦恼未断,致使一切所修的善法,为诸烦恼及诸罪业之所染污,都成为有漏的,不得成为无漏清净。有些人不了解这个道理,以为自己这样的用功修行,为什么还这样的心地不净?殊不知这是受到惑业的染污。
有漏善与无漏善的差别何在?不清净的,为烦恼罪业之所染污的,是有漏善;清净的,不为烦恼罪业之所染污的,是无漏善。学佛的人,无可否认的,多少都有修些功德善法,其之所以不能了生死得解脱,病在所作的一切功德善法,为诸烦恼及诸罪业之所染污。假定不是这个原因,缘此所修功德善法,自然可得了生脱死。
一个学佛的人,假定以虚伪不实的心,发菩提心立菩提愿,那不但是不真切不诚恳,且还含有谄曲假冒的成份在内。“如是发心”,自然“名之为伪”。以此发心而想完成最高无上的大菩提果,当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不想发心则已,如果想要发心,就得发真切的心。先将自己所有的罪恶过失,用一番工夫加以忏除。
【众生界尽,我愿方尽;菩提道成,我愿方成。如是发心,名之为大。】
这是第五发心的相状,亦即是发广大心。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显示是发的广大心?这几句文中为我们指示出来,如能依著这个指示去做,是就名为发广大心。
前已一再讲过,所谓发菩提心,不外上求佛道,下化众生两大任务。讲到所要下化的众生,真是所谓芸芸众生,其数多得不可思量。如普贤行愿品第九恒顺众生愿中说:“尽法界,虚空界,十方刹海,所有众生,种种差别”。换句话说:虚空无有穷尽,众生亦是无尽。众生虽是无穷无尽的那么多,但都是发菩提心的行者所应化度的物件,是以菩萨所要化度的众生是很多很多的。
前亦说过:一个真正发广大心的行人,绝对不可局促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以度化众生,必须扩展自己的心胸,不分种族、亲疏、敌友、难易,普遍的去救度一切。不但全世界的人类需要去度化,乃至三界五趣中的一切众生亦应去度化;不但娑婆世界的众生需要度化,乃至尽虚空遍法界所有众生都誓必度化。要愿无量无数的众生都度尽了,然后自己这一度生之愿才尽。地藏大士本愿中的“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固是等于这里说的“众生界尽,我愿方尽”;阿难尊者在楞严会上发的“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亦是等于这里说的众生界尽,我愿方尽。反过来说:如果众生界不尽,而我的愿心也随之不尽,必仍本著所发的菩提大愿勇猛前进,时刻以度众生为念。
再就上求佛道说:行者最初发菩提心的宗旨,就是为的上求佛道,而佛道路远,不是一天两天所能走到尽头的,必须经过长时间的去行,然后才能完成佛道的目标。在所求的菩提大道,一天没有完成以前,那你的愿力也就不算完成。所以发广大心的行者,在向菩提大道前进的过程中,绝对不可得少为足,即使证得声闻菩提,或者证得缘觉菩提,乃至登地以后,完成菩萨菩提,都不能算是圆成了上求菩提的愿心,必须“菩提道成”,然后“我愿方成”。可见菩萨行者,真正圆成广大的愿心,必须证得最高无上菩提。
“如是”像这样的“发心”,才可“名为”发广“大”心。所以,吾人不发心则已,发心就得发广大心。
【观三界如牢狱,视生死如怨家,但期自度,不欲度人。如是发心,名之为小。】
这是第六发心的相貌,亦即是发小乘心。“观三界如牢狱,视生死如冤家”,这是我们熟知的两句话。三界,就是欲界、色界、无色界。有的经中,亦将三界称为三有,就是欲有、色有、无色有。三界为什么要称为三有?在经论中解说,由于有因有果的原故。众生在:“三界轮回中转来转去,有如是因必有如是果,所以称为三有。有,又有存在的意思,而三界众生的生命,的确存在于这世间,谁也否认不了的”。至于三界的界,就是界限的意思。如欲界不是色界,色界不是无色界,各各有它的分齐界限,不容有丝毫的混乱。
三界的范围,以佛法的观点说,确是很大的。所以众生在这三界中,能无碍自在的来去,也就自觉三界实在很大。生存在这三界里,似乎是很自由的,从来没有想到要跳出三界。可是以修学小乘佛法的行者看来,三界不但不可说它很大,而且觉得特别狭小,狭小得有如困于牢狱之中,不能自由的活动,不能自在的生活。谁都知道:被系在牢狱中的囚犯,无时无刻不想出离牢狱的,决没有一个囚犯,愿在牢狱中过一辈子的。二乘根性的行者,观察三界内的所有苦况,就如在牢狱里受诸痛楚一样。因此,出离三界的心非常殷切,不愿一时一刻留住在三界中。被包围在苦痛大罗网中的众生,果能观察到三界犹如牢狱,不管什么人都会想到如何跳出这苦痛牢狱的。
可是世间有一些人,当其最初犯法而锒铛入狱时,感到关闭在牢狱中的种种不自由,恨不得立刻能插翅飞离出去,但久而久之,不但不以为苦,且把牢狱当成家园。这犹如在三界中流转的众生,明明是痛苦不堪的,久之则习以为常,压根儿不再想到出离三界。阿含经说:有很多已证阿罗汉果的圣者,为了感受:“三界痛苦的逼迫,等不及到涅槃的时候就想出离,或求佛陀的慈悲神通威力的加被以求出世,或用不正当的自杀方法以求脱离”。如杂含一三·三一一经说:“有诸世尊弟子,当厌患身:或以刀自杀,或服毒药,或以绳自系,或投深坑”。这虽不是佛陀所许可的,但若不是对三界中的痛苦有痛切之感,怎么会对牢狱般的三界,有如此急切的要求?
再就视生死如怨家的这句话说:在这现实世间,人与人的相处,假如彼此意气相投,必会发生密切的关系。真的,知己相遇,互诉衷曲,实是人生一大乐事。反之,假如彼此意见相左,相处久了,必然成为冤家对头,甚至彼此不能互容。所谓“冤家相见,分外眼红”,实是人生一大痛事。可是我们应该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亲家,亦无永远的冤家。因在“人之顺逆,无有定性”的法则下,今日所谓亲家,原是昔日冤家;现在所谓冤家,焉知他日不成亲家?这在现实的人间,可说是常见到的现象。实际上,我们共同有个真正的大冤家,而且永远的跟随著我们寸步不离,那就是生死。所以二乘人“视生死如怨家”,恨不得立刻与生死断绝关系。当知冤家之所以称为冤家,就是他能给予你感受很大痛苦,而一切痛苦中的最大痛苦,自莫过于生死。经说“生死大苦”,就是这个意思。我人一日不解决生死这个大问题,那就等于日日与冤家相聚一处。诸位想一想看,这是多么痛苦的一回事?可是愚痴的众生,虽日日与生死冤家相聚在一块,却木然不知,甚至还留恋这个冤家而不思脱离。当然,世人留恋于死的自不会有,但留恋于生的人却很多。殊不知这种想法,根本是个大颠倒。根据佛法来说:死是由生而来,设若没有生,怎么会有死?嘉祥大师在临终时留偈说:“含齿戴毛者,无爱生不怖死。死依生来,吾若不生,因何有死?宜见其初生知终死,应啼生勿怖死”。有生必然有死,如要不死,首先必须不生。
唯有不生,才能不死,这是佛法的定论。我们如知生死是我人的真正冤家,那你要求出离的心,自然就万分的迫切,且必专重于要求自己的解脱,再也无暇去度化他人同得解脱。因此,佛称二乘人为自了汉,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如是发心”,只能“名之为小”,二乘人的发心,经中说为发厌离心。站在个己解脱方面讲:厌离三界,厌离生死,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们知苦而求出离,不但是极为希有难得的,且必是所要走的一条正路。试看这个世间,有几个人,肯得出三界,远离生死的?大都是浑浑噩噩的与世浮沉,不知生死大事为何事?这里所以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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