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僧人这个意见,就借天眼来看,看看碗中的鸡肉,果然是自己的父亲,看看在旁的妻子,果然是自己的母亲,看看面前的儿子,果然是自己的宿世冤家。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信僧人所说的话,更不得不感谢高僧的指示,因而就从高僧学道,以解宿世之冤。
【粪秽丛中,十月包藏难过;脓血道里,一时倒下可怜!少也何知,东西莫辨;长而有识,贪欲便生。须臾而老病相寻,迅速而无常又至!】
以下明人类众生生老病死的现象。在念父母恩中,讲十月怀胎时,曾略为说到人类受生的情形。据佛经说:当父母结合时,吾人业识见光而投入母胎中,进入母体胎盘中的胎儿,其所盘踞的地方,是在母体的生熟脏间,四周围绕的都是不净之物,因此,一入胎中,即等于投入“粪秽丛中”。以人类说,不论男女,无分贵贱,肉体因有一层表皮包裹的关系,致使内部的诸多不净物,不得流露于外,实际肉体内部是极污秽的。我们惯常称这身体是“臭皮囊”,静思之下,的确是很切合的。
尽管胎儿处在这不净的胞胎里,但还得等待到成熟时期,亦即是要经十个月的时间,然后才得出胎。在这“十月包藏”的时间内,胎儿的生活,是很“难”受而不好“过”的。依佛经说:在胎如在地狱:当孕妇以热辣的食物下肚时,胎儿所感受的,如在八热地狱之中;当孕妇以冰冻的食物下肚时,胎儿的感受,如在寒冰地狱之中;当孕妇将固体的食物吞下肚时,胎儿的感受,如在夹山地狱之中;当孕妇在走路的时候,胎儿的感受,如在碓□地狱之中;当孕妇弯下腰的时候,胎儿的感受,如在压山地狱之中。初期的胚胎,因体积小,在胎中所占的面积亦小,是还有活动的余地,但随时日增进,胚胎在母体内,也就逐渐成长,因自身的体积增大,其所占的面积,当然日见狭窄,而活动自亦受到限制。本此,胎狱中的痛苦怎样,不难由此可以想见。胎儿在胞胎里,于十月时间内,是随每月的阶段,而有不同的变化。到了十月期满,最后分娩之时,胎儿的整个身体,是头下足上的颠倒著,及至呱呱堕地,头是倒置而下。以此看来,人出世时,是十分可怜的,所以说:“脓血道里,一时倒下可怜”!这证明了佛经说的生处不净,的确是不错的,因为是从尿道中出生的。
每一生命出世,当其在年幼时,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即东南西北的方向,也没办法辨别清楚,以东为西,以南作北,是寻常的事,所以说:“少也何知,东西莫辨”。原因在这时期,知识还未开发,什么都需要人教导的。所以人出生后,有相当长的幼稚期,不特不能独立生存,还有赖于父母的教养,才渐渐的学会语言、知识、技能。
一旦到了长大之时,亦即生命成熟时期,约在十五六岁左右,知识开始启发,根境相接触时,心识有所辨别,往往生起贪欲之心。在这时候,就是十二缘起中所说触缘爱,所以不论触对什么境界,只要自己认为是可爱的,即对它生起贪欲,而想取得这喜爱的事物。同时,在这阶段,不论少男少女,都开始爱好修饰,以期取悦异性,且其内心,对异性的爱慕之情,也在逐渐滋长,甚至对五欲境界,无不生起贪求,所以说:“长而有识,贪欲便生”。由于贪欲心的生起,于是对客观的外在境界,就进一步的采取行动而求攫取,这就是十二缘起中所说的爱缘取。一经采取行动,就造作了业力,不论是善是恶,又为未来生命,奠定了动力。特别是在今日这个世界,一般无知疯狂的青少年,沉湎于物欲及肉欲中,其造业的力量,远胜一般成人。造业开始,在分位缘起说,就是取缘有。有,就是业的别名,以此而感未来的新生命。
一般人,大都有这么一种错觉,以为出现到这世间来的生命,从生到死,是要经过一段漫长的人生历程,甚至感到悠悠岁月,不知如何度过是好。殊不知生命是很短促的,诚如古人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哪里会有很久的生命?所以说:“须臾而老病相寻”。人出世后,经过童年、少年、青年、壮年、中年的各阶段,很快的就又迈入老年。一入老年,疾病就跟著而来,因为那时体内细胞的组织已呈退化,一切新陈代谢的机能逐渐衰退,不但活力不足,更因机能的衰退,而各项疾病丛生。“看看鸡皮鹤发,渐渐老态龙钟”,这岂不是老相即来的明证?“身肉消瘦,皮干枯等”,这岂不是病相即来的明证?而且老病相侵,痛苦不已,人生究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生命出现在这世间,不但老病接踵而至,就是无常也是跟著而来的。所以说:“迅速而无常又至”。这里说的无常,就是代表死字。原来有情的生命体,不论是在什么地方,不论是在什么时候,最后终为死神之所毁坏的。而且当死神到来的时候,纵然以迅速腾跃的脚步奔跑,或者以极大势力财物等想避免,都无法逃避得了的。因为生命是生存在时间中,而时间没有一刹那停住在那里不向前走的。所以不论任何人的寿命,都在岁月如梭的时间中,而日趣于灭坏,决不可能久存的。经中喻如被杀的牲畜,当被牵赴杀场时,只有一步一步的逼近,哪有逃脱的余地?试问在这世间,有哪一个生命,能永久不结束的?能永久被保持的?既然如此,无常怎能不至!
【风火交煎,神识于中溃乱;精血既竭,皮肉自外干枯。无一毛而不被针钻,有一窍而皆从刀割。龟之将烹,其脱壳也犹易;神之欲谢,其去体也倍难!】
生命自入胎来,无一刹那暂停,而不趣向死亡。所以可说生的开始,就是死的开始,生死犹如形影一样的不相舍离,什么时候一息不来,什么时候便成永诀!但死的时候又是怎样的?这几句文,就是描写人类于死亡边缘时的种种苦况,可见死不是很安然而是很痛苦的!
“风火交煎”,形容死时的寒热相迫。风与火,是四大中的二大,其性虽都是向上的,但火是分化的,具有离心的功能;而风是轻动的,具有变动的功能,火猛风鼓,相互交煎,时临死亡的人,平时如没有相当佛法上的修持工夫,必然就会“神识于中溃乱”。意即显示这时,神志昏迷,心识混乱,没有办法把持得住自己这念心,对于什么自然模糊起来。在平时,我们的眼识能分辨人物,我们的耳识能辨别音声,但当死时,由于四大分张,风火交煎的关系,神识就随之崩溃而呈混乱状态,声音入耳既不能辨别,人物现前也无法辨认。同时,由于风火交煎的影响,生命体内的精血,就被煎熬得竭尽,“精血既竭”,则表层“皮肉”,当然也就“自外干枯”,不再如生前的光泽滋润。这从现实世间,我们明白见到,不特臒者死时干枯,有很多肥胖的人,到了死时,不是变成骨瘦如柴,就是将人缩短成为婴儿一样大小。这因风鼓动火,火乘势而炽然,身上的水份,自然被蒸发,而变为干枯了。
还有,人当临命终时,由于四大分离,其痛实在是不堪言状的,勉强的说:其时生命体上,没有一根毛孔不感到似被针钻一样的难受,所以说:“无一毛而不被针钻”。同时,人的生命体上,是有很多窍穴的,如头面的七孔,或身上的九孔,乃至体内骨骼相接之处,都是窍穴。可是当你命终之时,你将感到全身窍穴,没有一窍不似被刀割一样的难受,所以说:“有一窍而皆从刀割”。针钻刀割,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所以每见世间的人们,稍微被针刺了一下,或者被刀割了一点,立刻呼痛不已,何况一毛一窍,都被针钻刀割?当更苦痛不堪!所以一个人死时,的确是很苦的。因而佛在每部经中,都痛切的告诫吾人,死苦是怎样的惨烈!再以乌龟脱壳的譬喻,来与人死神识离体作一比较。如将乌龟置于热锅里烹煮,当它煮熟时,龟壳就脱落,虽说龟壳在煮熟时才能脱落,但还是比较容易的,所以说:“龟之将烹,其脱壳也犹易”。可是,如果一个人死时,神识离去人的躯壳,比乌龟脱壳倍加困难,所以说:“神之欲谢,其去体也倍难”。这里说的神识,就是八识中的第八阿赖耶识。根据唯识学说:人在入胎时,第八阿赖耶识首先而来,人当临终时,第八阿赖耶识最后离体。在第八识将离而未离时,濒于死亡边缘的人,真是极其痛苦的。其痛苦的程度,远胜于活龟的脱壳。因人类的情识,较之其他众生更为旺盛,加以一向执持生命肉体执惯了的,现在忽然要精神与肉体分离,自然是苦不堪言的。
复次,人当死时,或对其生平辛苦积聚的财产难舍,难舍仍得要舍;或对其最极亲爱的眷属难离,难离仍得要离;或对其他最极友爱的朋翼难分,难分仍得要分;或对其现实生命体不愿放弃,不愿放弃亦得放弃,再加上临命终时,备受种种的忧苦,所以死苦是相当惨重的!
【心无常主,类商贾而处处宾士;身无定形,似房屋而频频迁徙。大千尘点,难穷往返之身;四海波涛,孰计别离之泪。峨峨积骨,过彼崇山;莽莽横尸,多于大地。向使不闻佛语,此事谁见谁闻?未睹佛经,此理焉知焉觉?】
以身心说:我们的一颗心,看似属于自己,而实无有一定的主宰,亦即自己丝毫做不得主,所以说:“心无常主”。为什么会如此?因它常随境转,攀缘六尘境界,时时刻刻的在东奔西驰,不是心猿意马,就是妄想纷飞;好似做生意的人,出外贸易,处处奔走,没有一时一刻的暂息,所以说:“类商贾而处处宾士”。严格说来,吾人的一念心,实在难以驾驭,完全不听招呼。不说是通常的人,即平时对佛法有相当修持的人,想要把心一直系于一处,亦是不容易做到的。不过两者之间亦略有所区别:通常一般对佛法没有涉猎过的人,他(她)们对自己的心是蒙然不知的,而曾在佛法上用过工夫的人,就可发现这颗心的如同野马,无法予以驯服的。你要它停在这个境界上,它非要跑到那个境界上去,你要它就留在那个境界上,它却又飞回这个境界上来,真如商人为了商务利益,到处劳碌奔波不息,没有片刻得以安定的。
再说我们这个身体,亦不能永远保持定形,如说于所得身不可保信,因为不断的舍身,就不断的改变身形。且以人类来说:今生是个人形,来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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